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别墅里一片漆黑。
裴时安皱了皱眉,打开灯,发现往日灯火通明的客厅,此时却漆黑一片。
那阵心慌的感觉又来了。
裴时安嘴唇抖了抖,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
他快步走进门,柔声呼唤,“婳婳,婳婳?”
“婳婳你在哪?”
回应他的,只有满室的沉默。
裴时安更慌了,他满别墅的寻找施婳的身影。
他打开灯,四处寻找,每个地方都没有。
裴时安环顾四周,突然惊恐地发现,在他不知不觉中,别墅竟然变得如此空荡。
有关施婳的东西全都被搬走了。
他语气是止不住地颤抖,近乎变成了哀求,“婳婳,别跟老公玩捉迷藏了好不好?”
“婳婳,你快出来,婳婳。”
“婳婳,你别吓我……”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施婳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裴时安怔怔地看着手机,脸上血色尽褪。
他跌坐在沙发上,双手痛苦地揪着头发。
客厅茶几上,离婚协议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颤抖着手,死死地盯着。
那上面是不久前施婳哄骗他签下的签名。
协议上施婳娟秀的字体,好似一把把利刃,穿透他的心脏。
裴时安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竭力捂住胸口,却还是呼吸不畅,冷汗也浸透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颤巍巍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酒。
裴时安仰起头,大口大口地灌着酒。
冰冷的液体流进胃里,激起一阵刺痛。
他想起施婳之前的反常,想起她对自己的躲闪。
他的婳婳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和许柠夏的事了?
她是不是因为知道,所以心灰意冷,才要离开他?
裴时安越想越心痛,他抱着酒瓶,哭得撕心裂肺。
“婳婳,是我错了……我不相信你会忍心丢下我,我不信……婳婳,婳婳,你快回来。”
“我知道错了,你快回来好不好?
我求你。”
他拼命地灌酒,越喝,心里痛楚越发明显。
裴时安越哭越凶,他扯着领带,瘫软在地板上。
施婳是他的命,是他捧在心尖尖上宠的存在。
没有施婳,他不知道怎么活。
忽然,裴时安眸光微动,他瞥见离婚协议下似乎还压着东西。
这让他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于是他小心翼翼,近乎虔诚地将它拿起。
下一秒,白纸黑字击碎了他所有的希冀。
那是一张流产手术单,日期正是他陪着许柠夏却和施婳在医院相遇的那天。
裴时安脸色白到几乎透明。
他嘴里呢喃着,“流产,流产……怎么会?
怎么会?
我的婳婳。”
他一时怔在原地,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施婳那天苍白的脸色,绝望的神情。
原来她那天去医院打掉了孩子,而他却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还被婳婳撞见。
他不敢想,施婳的心里会有多痛。
裴时安突然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对不起,婳婳。”
“对不起,我是个畜生。”
裴时安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止不住地流。
他捂着心口,那里痛得抽搐。
原来婳婳那天的伤心绝望,不是假的。
是他错了……是他背弃诺言,追求刺激出了轨。
是他没经受住诱惑,接受许柠夏拙劣地勾引。
是他伤了婳婳的心,是他把她逼到了这种地步。
裴时安跪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抽自己,他嘴里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婳婳,都是我的错。”
“你回来好不好?”
“我求你,我求你。”
“婳婳,你别丢下我。”
裴时安一边哭一边酗酒,不知过了多久,他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
模糊间,他看见别墅的大门被打开。
是许柠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