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就起了床。
他家境贫寒,跑山采摘些山货去集市卖,是补贴家用的重要途径。
他麻利地收拾好竹篮、镰刀等工具,还特意在腰间别了一把锋利的小柴刀,以防万一。
出门前,母亲还在屋里叮嘱:“儿啊,这天看着邪性,要不今儿个就别去了。
山里阴气重,万一碰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东河一边系着鞋带,一边满不在乎地回道:“妈,您就别操心了,我打小在山里跑,熟得很,能有啥事。
再说了,这雨不大,正是采鸡枞的好时机,错过了,可得少卖不少钱呢。”
说罢,他戴上斗笠,一头扎进了雨幕之中。
山间的小路湿漉漉的,泥泞不堪,东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给自己壮胆。
一路上,他时不时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路边草丛里冒出头的菌类,可走了好一段路,连鸡枞的影子都没见着,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今儿个这鸡枞都躲哪儿去了?难不成还跟我玩捉迷藏?”他小声嘟囔着,加快了脚步,往山林深处走去。
突然,“哗啦”一声巨响,打破了山林原有的寂静,东河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就从荆棘丛里直直地滑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落进了他的怀里。
那瞬间,东河只觉头皮“嗡”地一下炸开了,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差点停止跳动。
他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眼前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来,手里的竹篮“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那尸体的脸血肉模糊,像是被某种凶猛的野兽疯狂撕咬过,又或是被钝器反复捶打过,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根本辨不清原本模样。
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沾满了湿漉漉的泥土和已经干涸、暗沉的血迹,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拖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