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身子不适，那便让阿芷替您瞧瞧吧，她医术极好，比起宫中的御医也不遑多让。”太子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此时分明不是出头的好时候。萧贵妃找了个借口，陛下也就给个台阶下了。她身子不适与否，都并不重要。现在将我推出来，我便成了众矢之的。如此浅显的道理，太子当真不知？“哦？也好，瞧一瞧总归是安心些。”皇上也开了口。话已至此，我也只能缓缓站起身行礼。“那还请贵妃娘娘恕民女冒昧。”我上前去搭上了贵妃的手腕。她垂眸瞧着我，眼底是晦暗不明的神色。“娘娘确实有些体虚，想来是近些天外头风大，被吹着了。民女开一剂药方，回去调养几日便好。”我收回手，恭敬回复道。皇上点点头。“那便好。”他又赞赏地瞧了我两眼。“听闻当初湛儿遇险，幸得一奇女子相救，向来就是你了。不错不错，来人，赏黄金千两。”陛下倒是大方。我重新落座，细细回想了方才的行事，应当是没有出错的。如此便好。我是太子带来的，代表的自然也是太子的脸面。不给他丢人便好。这不过是个不足为道的小插曲，也无人放在心上。宴会重新热闹起来。只是我隐隐觉得，太子的状态瞧着有些不对。宫宴的氛围逐渐结束。陛下瞧着也有了些醉意，缓缓站起身来，笑着扫了在场之人一眼。“诸位爱卿也知道，这后宫之主的位子也空缺许久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朕的后宫也不可一日无主啊。朕觉着，萧贵妃端庄贤淑，温良恭俭，是皇后的不二之选。诸位觉得呢？”皇上面上带着笑，语气倒也还算温和。可那哪里是商议，分明是早就做好了决定。在场的人纷纷变了脸色。我瞧见有几个妃子暗暗交换了眼色，明摆着心里不满，却无人敢言。还有那些臣子，哪个不是人精，岂有人敢忤逆皇上的意思。如此一来，宴席倒是一下子变得冷清了。倒是萧贵妃，神色着实有趣。明明还是那副疏离的模样，我却分明从她眸中看到了愤恨。她竟不愿做皇后？这样的妃子真是少见。为何？难道是因为太子吗？我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了元湛身上。他垂眸不语，可攥紧的手早就出卖了他的隐忍。竟不是传言。我心底泛起细密的苦涩。元湛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与萧贵妃，此生注定的是不可能的。萧贵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元湛又是皇上最器重的儿子。两人，命中便是无缘。我救过他，他又亲口许诺要娶我。这承诺不是我逼迫他许下的。既如此，那是不是说明……他心里也有我？只是暂时放不下萧贵妃罢了。在场的人心思各异，就连我，也茫然极了。我竟在今天才意识到，元湛并非全心全意爱我。那我呢，还应当留在他身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