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若司玄的其他类型小说《主母休夫!渣男急疯跪地痛哭求和沈若司玄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江千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梁衡握紧了拳头,他大喊一声,“够了!”这个人他丢不起!若是让人知道他被休,日后他还要如何见人?“我们走!”梁衡对着地上的母亲和弟妹说道,随后他便冷眸看了沈若一眼,放下狠话,“沈若,你今日如此胡闹,日后若是再求我,我必定不会如此轻易原谅你。”赵氏孤傲冷哼:“哼!以后不八抬大轿把我抬回来,我是不会回来的!”沈若冷笑,“只有出殡才用抬。”赵氏被气得直翻白眼。最后梁衡碍于颜面,愤然带着梁宇与梁璇还有赵氏离开了。在离去之前,几人放下狠话,日后要让沈若跪着求他们回来,沈若充耳不闻。三人站在沈府门外,茫然四顾。“大哥,那女人当真是敢把我们赶走,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赵氏恨得咬牙切齿,自大的哼道:“不就是赚得几个臭钱,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我儿...
《主母休夫!渣男急疯跪地痛哭求和沈若司玄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梁衡握紧了拳头,他大喊一声,“够了!”
这个人他丢不起!若是让人知道他被休,日后他还要如何见人?
“我们走!”梁衡对着地上的母亲和弟妹说道,随后他便冷眸看了沈若一眼,放下狠话,“沈若,你今日如此胡闹,日后若是再求我,我必定不会如此轻易原谅你。”
赵氏孤傲冷哼:“哼!以后不八抬大轿把我抬回来,我是不会回来的!”
沈若冷笑,“只有出殡才用抬。”
赵氏被气得直翻白眼。
最后梁衡碍于颜面, 愤然带着梁宇与梁璇还有赵氏离开了。
在离去之前,几人放下狠话,日后要让沈若跪着求他们回来,沈若充耳不闻。
三人站在沈府门外,茫然四顾。
“大哥,那女人当真是敢把我们赶走,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赵氏恨得咬牙切齿,自大的哼道:“不就是赚得几个臭钱,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我儿才学出众,还怕没有其他女人不成?”
梁璇想到自己那些漂亮衣裳,还有金银首饰都没有了,忍不住埋怨道:“大哥,你怎么和嫂子闹成这个样子,她生气你就低头哄哄她吧,反正她不是很好骗的吗?”
梁衡眸色阴沉,沈若越是如此胡闹,他就越是不想拉下脸去求她!
摸了摸身上的的钱袋,昨日慕小姐替他解围给了瑞云楼的花销,他回府后拿了沈若的首饰想要变卖偿还,如今看来只能欠着她一个人情,先不还这个钱了。
沈若的首饰换成银子,尚且还能支撑一段时日。
他大手一挥,说道:“走吧,我们去租个屋子先住着。”
沈若的宅邸在沧州最好的地段,靠近豪门贵族,出行也极为方便,就是价格不菲,寻常人就是一辈子也买不起,梁衡身上那点银钱,自然住不起从前那样的好房子。
可是也不愿意将就,放低自己的生活。
他只能在靠近城外的偏僻地方,租下了一间二进小院供家人居住。
一番讨价还价后,梁衡就花光了身上的钱,他们方才安顿下来。
梁璇看着这与沈府天差地别的环境,眼底浮现嫌弃的神色,嘀咕道:“大哥,这里那么破旧,我看你还是低头向大嫂认错吧!”
梁宇也闷闷的附和:“是啊,认了错咱们就能够回去......”
“闭嘴!”梁衡眉宇紧皱起来,冷冷的呵斥他们。
他面色严肃的教训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当有血有肉,向区区一介妇人低首认错,颜面何存?”
“更何况这次我并没有错,都是沈若胡乱吃醋,无理取闹!”
赵氏在旁边附和道:“说得没错!衡儿有骨气!沈若当初死乞白赖的缠着要嫁给衡儿,我还瞧不上她,若不是她拿出银钱让衡儿上书院,我才不会点头同意!”
“绝对不能低头认错!”她眼底浮现鄙夷的神色,得意洋洋道:“她也就是故意如此,想要拿捏我们,再等几日时间,她看到咱们不低头,肯定就会着急来求我们回去了!”
梁宇与梁璇同时点点头。
母亲说得没错,沈若对他们大哥那么好,必定会先低头认错。
......
沈家少了梁家几个蛀虫,倒是显得清净许多。
从前沈若觉得这里是自己家,只要有梁衡在就好,她会努力赚钱,而梁衡只需要专心读书,日后考取功名就好。
在梁衡的生活上她照顾得井井有条,洗手作羹汤,后来这个习惯一直维持着,却也忘记她曾也是有人伺候的千金小姐。
沈若眼眸溢出几分泪意。
从今日开始她要为自己而活!
沧州是上京脚下的富庶之地,沈若在这里开了几间铺子,每一样生意都有涉及,寻常女子闺阁女子恐怕没有这样的魄力,而沈若自是不同,她出自首富沈家,自小耳濡目染......
今日沈若前去铺子视察,竟碰巧撞见慕云芷。
“梁夫人,没想到这间铺子是你家的。”慕云芷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她一身素白雅致的衣裳,就连发簪也是白玉雕琢而成的玉兰花,整个人显得清冷不俗,气质超然,显得高不可攀。
沈若看到她之后,眉头轻蹙起来。
她现在方才知道,梁衡为何一直夸赞自己穿素色衣裳好看,她的五官明艳,分明更适合浓重一些的颜色方才衬得起来,太过素淡就显得毫无气色,寡淡无趣。
沈若淡淡的点头,态度不冷不热。
慕云芷灿若星辰的眼眸浮现一抹异色,她看了沈若一眼,语重心长的劝道:“梁夫人,你
昨日是不是因着梁公子来诗会的事情而生气?”
“其实诗会也只是赋诗展现自身的才华,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你平常经商,应该不知道读书人之间的娴雅消遣,实在没有必要闹脾气,还让梁公子无端在外人面前丢人。”
“你这样只会让男人觉得你毫无见识,惹人厌烦。”
沈若听到慕云芷头头是道的教训她。
乍听像是在好言劝说,实则她那孤傲怜悯的眼神,透着孤芳自赏的高傲,显然是瞧不起她商女的身份。
商户是身份低微,可当钱财积累到顶峰,足以撼动国之根本的时候,只怕就连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就如同他们沈家那般。
等到慕云芷说完后,沈若才冷声说道:“慕小姐看起来挺闲的,不但有时间办诗会,还能插手他人内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王婆子后人。”
王婆子是出了名专断家务事的婆子,平日不少人府上的事情纷扰,便是请她前去疏导,将慕云芷这样的高门千金比作王婆子,对她而言是极大的羞辱。
“你!”慕云芷脸色难看,“我本是好言相劝,既然梁夫人不愿意听那就罢了!日后若是梁公子真的厌弃你,别追悔莫及。”
慕云芷羞愤的转身离去。
沈若看着自己身上素净的衣裳,满脸嫌弃,立刻招来店铺的管事,“店铺里最近有没有颜色艳丽的布料进来?”
管事道:“夫人,最近有一匹价值万金的鎏金锦织如意布,那颜色可漂亮了,在阳光下看起来流光溢彩,还没有来得及给贵人推荐。”
沈若沉声说道:“先不要卖了,将这批布料按照我的尺寸,裁制成衣送到府上。”
“是。”
管事心中纳闷,平日里沈若都让他留出素净一些的布匹,这次竟一反常态要那样鲜艳的布料,难道是改变了喜好?
接下来,沈若又去了其他的铺子,将所有看中的首饰等物品,全都命人打包起来,随后送到府上去。
梁璇本也想要那鎏金锦织如意布,可惜梁衡与沈若吵架了。
她也就只能偷偷来铺子这里,想要开开眼看一下那等好东西,不想便看到沈若‘豪掷千金’!
沈若不但让人把最贵的布料裁成衣裳送到府上,还拿了不少的首饰等物品。
梁璇当下便兴奋的跑回去。
“大哥!我看到大嫂在准备讨好我们的东西,准备向我们道歉了!”
沈若突然想起来,前世司玄一直被人诟病不识字,他处理政务都需要人在旁伺候宣读,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压下心底的思绪,开口问道:“沈玄,若是我要你去书院读书,你可愿意?”
沈玄眼底浮现惊讶之色,皱着眉头道:“奴才命贱,小姐何必白费心思。”
沈若看着沈玄,很快就看出他眼底的防备之色。
他虽然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可内心还是对她极为抗拒,也不想接受她的好意,可惜已经迟了,如今他姓沈,已经是她沈若的人。
沈若板起脸来,沉声说道:“我将你从牙行赎回来,你就是我的人,我让你做什么你无需过问,只需要照做便是。”
前世司玄位高权重,旁人见了他都要行礼顺从,又哪有人敢这样高高在上地命令他,沈若感觉自己倒是耍了一回威风。
她做完这一切后,又觉得有些后怕。
也没有再出声说话。
沈玄轻垂眼帘,闷声道:“沈玄遵小姐命令。”
显然是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与沈若的所有安排。
沈若满意点头,随后挥挥手,“你退下吧。”
“奴才告退。”
让司玄退下之后,沈若悄然松了一口气,她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身子紧绷起来,她所面对的不过是尚未长成的少年摄政王,可却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若真论年龄的话,她可比如今的司玄多了一辈子,何须惧怕他这个少年?
定然是前世的阴影太严重,让她下意识地对他带着恐惧。
沈若定了定神,随后又喊来小琴,逐一交代道:“以后那奴才名唤沈玄,你们就喊他这个名字,不可轻视他,另外......去请个大夫来给他看看身体。”
“还有,麗风书院开学在即,你去给周先生送点礼,让沈玄入读。”
听完沈若的交代,小琴惊呆了!
她家小姐对这买回来的奴才,是不是太好了点?
小琴总觉得她家小姐变得有些奇怪,先是将姑爷给休了,然后还把他们一家子赶出去,现在又买了一个奴才回来。
不但给他请大夫,而且还让他去书院读书,这哪是一个奴才该有的待遇!
......
“怎么又是这些窝窝头!”赵氏看着眼前的饭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梁璇看到自己娘亲嫌弃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娘,从前的厨子是嫂子特地请回来的,据说还是宫里退出来的御厨,普通人哪里能够吃上那些,我做的自然是比不上!”
“再说了,大哥每天才给我那么点银子,哪里够买什么?只能买这些填饱肚子。”
梁璇信誓旦旦地说道:“今天大哥去找大嫂了,等到他们复合,咱们就可以回到从前那样了!”
说到这里,她突然好奇道:“你说大哥这回去找大嫂,能与大嫂和好如初吗?”
赵氏面色阴沉难看,她咬着牙说道:“衡儿才学出众,年纪轻轻就考中秀才,待到三年秋闱后,必定能够再进一步,这样优秀男子她上哪儿找去?”
梁璇闻言也赞同地点头,“娘说得没错,大嫂爱大哥爱得无法自拔,这回大哥主动找她,她还不好好把握才怪!”
两人在说着,便看到满脸郁气的梁衡进门。
她们齐齐围上前去,异口同声询问。
“衡儿,如何了?那女人是不是让咱们明天搬回去?”
“大哥,大嫂她跟你和好了吗?”
梁衡本来蹲守了一天都没有看到沈若,就已经足够心烦意乱,如今再听到母亲与妹妹追问这件事情,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两人也没有注意梁衡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那我现在马上去收拾东西,要不然我们今晚上就搬回去吧。”
“站住!”梁衡呵斥住梁璇,他脸色阴沉地咬牙道:“我没有见到沈若!”
“什么!”梁璇惊讶地看着梁衡,嘀咕道:“大哥,不是说好让你主动去找大嫂的吗?你怎么没有见她!”
梁衡想起自己被拦在门口,还被那下人给轻鄙,心底就是一阵愤怒。
他躁怒地说道:“我根本就没有见到她,守门的不让我进去。”
赵氏与梁璇同时没有了声音。
两人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沈若竟然不让梁衡进门?她难道真的要反了天不成?
“说不定她今日不在,大哥你明天再去吧!”梁璇讪讪地说道。
赵氏也跟着附和:“是啊,明日再去。”
梁衡气愤地坐下来,梁璇把装着冷了的窝窝头的碟子推到梁衡面前,“大哥,这是今晚的晚饭,我们特意留给你的。”
看到眼前那干巴巴的黄色 窝 窝头,梁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从前他在府中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不管何时都会有热饭热菜享用,而且味道不输外头的酒楼。
那些都是沈若安排的,她从来不会让他吃冷饭。
心情有些郁闷,梁衡豁然站起来,冷声说道:“不吃了。”
话落,他直接转身走出去,也不管赵氏与梁璇在身后如何叫唤他。
梁衡出了门之后,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只是觉得待在那屋子里,看着如今的窘境,心情实在是沉闷得厉害,只想逃离那样的地方。
突然,一道声音喊住了他,“梁兄!”
梁衡回过神来,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便看到一个身着青布长衫的男子站在眼前,惊喜地看着他,“梁兄,你怎会在此?”
这是他的同窗魏玉,与他的关系还不错。
“我......”梁衡哪敢告诉魏玉自己被沈若休了,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魏玉并没有看出梁衡的为难,自顾自地说道:“过两日慕小姐又要在瑞云楼举办诗会,梁兄这次必定会去的吧?到时候又能一睹梁兄的才华风采了!”
梁衡脸色难看,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如今这样的窘境,哪里还能够去瑞云楼那样的地方,而且他还欠着慕小姐的茶钱尚未给,根本无颜去见慕小姐。
魏玉兴致勃勃道:“我明日去你府上,找你一块去瑞云楼!”
梁衡心头猛然一慌,他已经被沈若赶出来了,魏玉前去岂不是就被知道了?
“不必了!”梁衡急急道:“我不想去诗会!”
“为何?每回慕小姐举办诗会你都会前去捧场,这次怎么突然就不去了?”魏玉满脸好奇地看着梁衡。
北郅太傅府堂前静谧,仅有窗前淅淅沥沥的雨滴落的声音。
白幡轻飘,满目皆是一片素白之色,香炉后祭着大大的奠字,哀戚压抑的气氛弥漫整座府邸。
沈若一身素白,身形单薄的跪坐在地上。
她看着眼前的景象,神色恍惚。
转眼间,嫁给梁衡已经四十余载,她的夫君梁衡是北郅最有才华的儿郎,当年他考取功名后一路平步青云,如今成为皇上太傅,官途光明。
可惜却在晚年撒手人寰,留下一大家子孤儿寡母。
沈若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她操劳府中事物积劳成疾,生了一场大病身子骨愈发差劲,如今因夫君的离世,更是让她备受打击连病三日,到底还是强撑过来!
“夫人,老爷书房的锁已经撬开了。”
听到嬷嬷的话,沈若颤悠悠站起来,步履坚定的朝着夫君书房走去。
廊下细雨飘入进来,扑洒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
沈家是商贾之家,专做生意营生,虽然府中富庶,士农工商,到底是身份低了一些,夫君的书房是她从未踏足之地。
他总说她一介妇人不懂读书的事情。
可自幼父亲也曾请人教导她读书识字,她并非目不识丁的妇人。
梁衡于她有救命之恩,他一介书生毫无身手,却为救她被打得奄奄一息,只是父亲不同意他们的亲事。
他断言梁衡心气高傲,必定会瞧不起沈府这样的生意人。
她觉得父亲还是看走眼了。
除去不让她干涉读书之事,说她不懂这些之外,梁衡平日待她极好。
父亲总说她接得他的脾性,执拗且大胆。
当年为了与梁衡在一起,她确实很硬气,父亲气得与她断绝关系,她只能自力更生做些小生意维系府中开支。
好在她做生意的能力还不错,也做出了一番事业来。
不但供给梁衡读书所用,还供了婆婆、小姑、小叔一家子吃穿不愁,梁衡非常感激她的付出,曾感动的握着她的手,神色郑重的说日后会让她幸福。
如今梁衡位极人臣,高居帝王太傅之位,她成了太傅夫人,荣耀至极,似乎......人生再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
可她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转眼间,沈若走到书房外,她停下脚步对着嬷嬷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收拾。”
夫君不喜欢旁人碰他的东西,他珍爱之物便由她好好收起来。
书房清新雅致,黑檀木的书桌上铺着几张写了一半的宣纸,是夫君所作的诗句。
她知道夫君的才华横溢,就连当年老皇帝也赞赏有加,可他除去读书的时候时常去茶楼吟诗作对,早已经极少做这样的消遣,在外都是严肃而正经的模样。
看着夫君留下的诗句,沈若蓦然怔忪,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并非普通的诗句,而是......倾诉衷肠爱意绵绵的情诗!
这些诗句无一例外,皆是倾诉他对慕芷柔的狂热爱意,慕芷柔是国公府千金,后来嫁给了礼王为妃。
如今她是一国之后。
她夫君心底的白月光竟是慕芷柔?
不知道过去多久,沈若颤抖着手将余下的宣纸逐一展开,其他内容皆是如此无二,梁衡用他的才华,尽诉他对慕芷柔的所有痴心爱慕。
旁边还堆着厚厚一沓信函与手札,入目便是梁衡苍劲漂亮的字。
这是梁衡所写的信。
“看到沈若我便恶心至极,若非她衣着不凡,我才不会救她!可惜还要日日夜夜对着她演戏,芷柔,等我他日位高权重,必定会前来求娶你为妻!”
原来当年他救她另有所图,而她却心怀感激以身相许,不惜与沈府断绝关系。
甚至是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她父亲说的没错,梁衡他果然不是良人!
沈若笑出眼泪来。
余下的信件更像是在沈若的心上划出一道道血痕,让她痛彻心扉!
“芷柔,我知你小产伤心难过,这件事情我必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已买通山匪潜伏沈若前往寺庙的路上,她既害得你如此,那便让她尝尝这般滋味!”
沈若浑身发凉,她想起来慕芷柔小产之事。
那时慕芷柔外出惊马导致流产,而她的马车恰逢堵塞在后面,梁衡竟将这一切都归咎在她身上,亲手断了她的子嗣,让她一生无所出!
若非梁衡即将考试,她又何须去求佛拜神,保佑他考取功名顺利?
劫匪抢了钱财后,扬言要划伤她的脸,是她的陪嫁丫鬟小琴拼死相护,后来小琴被劫匪捅死,而她则是小腹中了一刀,从此丧失生育能力。
好起来后,京中曾经有流言传出,说她被山匪玷污了清白。
她一度自寻短见。
是梁衡坚定地说相信她,让她不要自责。
梁衡的不嫌弃让她备受感动,也不怪他从不与自己做夫妻间亲昵的事情,更因为愧疚之心加倍的对他与他的家人好。
原来她只是梁衡为了讨好其他女人的牺牲品!
沈若身形晃了晃,眼前一阵阵发黑,不过她却稳住自己的身子。
她倒要看看那温润如君子的夫君,还对慕芷柔还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
旁边的柜子里有个上锁的小匣子,她找到重物将锁给砸开。
匣子内放着许许多多的东西。
绣着花的手帕、精致的香囊、用过的狼毫笔、茶杯,还有一些看似出自女子之手的秀娟诗句。
从前她也是给梁衡做过香囊的,记得梁衡说她只适合做作生意,别做这些无用的东西,后来她所制的香囊梁衡扔在一旁再也没有戴过。
可如今慕芷柔给的香囊,却被他小心翼翼极为诊视的藏了起来。
上头的丝线有磨损的痕迹,想必是时常放在手中把玩着。
再往后看,沈若更是吃惊不已!
梁衡与慕芷柔竟有一个儿子,难怪梁衡对礼王忠心不渝,帮着他上位称帝,而他们的儿子养在外头,所有的支出皆是从她这里拿取!
她的好夫君毁了她的身子,让她一生无所出,却让她养了一辈子他与其他女人的孩子!
他怎能践踏她到这样的地步!
“唔......”沈若气急攻心,呕出了一大口鲜血,扑洒在她身上素白的衣衫上,显得触目惊心。
她嫁给梁衡整整三十余年,伺候了他三十年!却从未在梁衡心中有过一席之地,她也不过是梁衡向心爱之人示忠的笑话啊!
屋外,响起哀恸的弦乐声,还有梁府众人悲痛欲绝的哭喊。
沈若眼前阵阵发黑,气血翻涌,跌坐在椅子上竟被生生气死了!
梁衡一张脸憋得涨红,欲言又止,说不出话来。
若是魏玉知道,他靠着沈若方才有那样的地位......
梁衡不敢再往下想。
最后他握紧拳头,沉声说道:“书院开学在即,到时候先生会考校功课,我要在家中温习,这次就不去了。”
魏玉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任何怀疑,只是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影响梁兄的课业,明日我自己前去吧。”
梁衡看着魏玉离开的背影,心底五味杂陈。
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沈若确实还有一点用处。
梁衡敛下心底的思绪,在心中暗道:明日他必定要见到沈若!
第二天清早,梁衡就赶到沈家,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决定今日哪怕是要撕破脸皮也要进去找沈若。
不想来到沈家之后,就看到下人们正在搬着东西上马车。
他心中惊骇不已,急忙拉住其中一人问道:“你们要做什么?”
“小姐命我们搬家。”
搬家?沈若竟然要搬家?她要搬去哪里?
梁衡又惊又慌,急忙跑进沈家,“沈若!”
沈若正在院子看着下人搬东西,听到梁衡的声音后,眉头紧皱,转过身来眼眸沉静的看着他。
梁衡怔在原地,差点有些认不出她。
沈若一袭艳色牡丹纹绣花裙,将她的皮肤衬托得凝脂般细腻,乌黑的发丝绾发起,戴着缠花宝石发簪,耳上是红宝石坠子,手腕一双嵌金红玛瑙手镯,娇艳如花,华贵尽显。
沈若变了!
她不再是素色简单的装扮,可看起来却又不觉得俗气,反而有种娇养而成的富贵气息,容貌盛极。
梁衡发怔的时候,沈若冷淡地开口:“有事吗?”
“你......”梁衡回过神来,问道:“你要搬家?”
这时,小琴走过来对着沈若道:“小姐,麗风书院已经答应让沈玄入学,待到开学的时候,直接让他过去即可。”
梁衡听到小琴的话,眉头紧皱起来。
沈玄是谁?
他脸色阴沉难看,难不成沈若要养一个小白脸?
难怪她如今像是变了一个人,打扮得珠光宝气,而且还要搬家!
她竟然还要让那小白脸进麗风书院!
想到这些从前属于他的东西,如今沈若都给了旁人,梁衡就气得胸口发疼。
他脸色阴沉地看着沈若,不满的质问道:“沈若,你是什么意思!你要养小白脸?你要将我的一切都给他?”
沈若看到梁衡那气怒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她嘲讽道:“梁衡,你已经被我休了,我养不养小白脸与你有关系吗?”
沈若再次提及被休弃的事情,梁衡的脸色又更加难堪起来。
他握紧拳头,脸色轻蔑地说道:“你以为麗风书院什么人都能去?先生要考核入学的学子,并非有钱就可以进去,你找的小白脸绝对无法入学!”
沈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麗风书院开学在即,到时候书院的花销可不小。
也难怪梁衡急得跑来找她,从前梁衡与她发生争吵,必定会等到她主动前去求和才罢休,这回短短两天就来找她。
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梁衡身上的钱应该差不多用尽了。
沈若冷笑一声,说道:“小琴,把外人请出去,别影响我们搬家。”
梁衡被赶出去,他面色阴沉地站在沈家门口。
很好!
沈若彻底的激怒他了!
“梁公子。”一道温柔的嗓音在梁衡身后响起,他听到那声音之后,仓惶地转过身去,随后看到慕云芷从马车上下来。
“慕,慕小姐!”梁衡面上浮现几分局促。
“今日的诗会你怎么没来?我不放心便来看一眼,你家中......”慕云芷朝着沈家门口看去,眼底浮现疑惑的神色。
梁衡脸色更是窘迫了几分,不能让慕云芷知道他被沈若休了。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这儿的环境不好,我打算搬去更好的地方住。”
慕云芷恍然大悟地点头,随后轻声道:“我还担心上回你夫人误会,想着前来与她解释,看样子梁公子与夫人应当是没事了。”
梁衡听到这话,心底浮现几分恼恨。
慕小姐知书达理,温柔贤淑,而且还是国公府千金,沈若那个女人哪里比得上她,如今竟然还为了那点小事与他闹脾气!
说到底不过是嫉妒慕小姐罢了。
梁衡冷静下来,觉得沈若故意找个小白脸或许只是想要气他,说不定就等着他服软,她也太高估自己了!
若非他如今配不上慕小姐,哪会拉下脸去找沈若。
“梁公子,今日的诗会少了你,也少了几分乐趣,你真的不来吗?”
听到慕云芷这话,梁衡内心瞬间膨胀起来,立刻就点头答应前去瑞云楼,两人一同离开,沈府门口再度恢复平静。
小琴把门口的事情禀报沈若,“小姐,前姑爷和慕小姐离开了。”
沈若讥讽地勾起唇角。
既然梁衡深爱慕云芷,那就让他们纠缠到底,他们休想再将她当作踏脚石,为那可笑的爱情献祭!
“不必管他,你去把沈玄带来,我们去铺子裁几身像样的衣裳。”
“是,小姐。”
......
梁璇很喜欢鎏金锦织如意布,她知道梁衡今日去找沈若和好,沈若那样对她大哥死心塌地的女人,必定会感动地立刻与她大哥复合。
到时候她就马上让掌柜地将那布料给她做新衣裳!
不想梁璇刚到沈家的铺子,就看到沈若带着一个身形消瘦高大的少年进入铺子,跟上去之后,还听到沈若交代掌柜给他裁制衣裳。
这还了得!
梁璇当即拔腿跑回去告诉她娘亲赵氏,沈若她养其他男人了!
赵氏听闻沈若养小白脸,连蹦三尺高,当下便咬牙切齿,怒道:“沈若她竟然敢对不起衡儿,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此时,梁衡方才到瑞云楼,屁股还没有坐热,便有人前来说道:“大事不好了!梁公子,你母亲与你夫人闹起来了。”
四周的学子闻言,纷纷追问是怎么回事。
那人道:“好似是梁夫人养小白脸被发现,梁公子的母亲正与她算账。”
“什么!竟有此等荒谬之事!”
“梁公子这样的好男人,梁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德!此等荡 妇该当休弃!”
魏玉听到梁衡遭遇此委屈,立即号召道:“梁夫人德行有亏,梁公子性情温润,想必会吃亏,我们也前去给梁公子撑腰,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众人纷纷附和,随后齐齐起身。
梁衡脸色青白交加,焦急道:“不是!不用了,你们不要......”
梁衡一大早就来到沈府,他缓和了一下神色,方才上前去敲门。
前来开门的是守门下人牛二,他探出了一颗脑袋,当看到是梁衡之后,立即就想要把门给关上。
梁衡当即就黑了脸,他伸出手去推着门,怒声道:“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把我给关在外面!”
牛二满脸讥讽,冷哼道:“你不就是我家小姐休了的前夫,小姐可交代过了,你与狗都不得踏入沈府半步!”
话落,沈府大门被重重关上。
梁衡满脸愤怒,他咬牙切齿地道:该死的奴才!从前他可不敢这样对他,如今狗眼看人低,都敢骑到他头上去了。
不过更令他生气的是沈若,她竟如此交代下人!
难道她真的想要与他撇清关系?
梁衡心气高傲,容不得人羞辱,他本想愤然离去,可又想到了赵氏所说的那些话,脸色当即变幻几轮。
最后他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怒,走到门口旁边的角落处等着。
就不信沈若不出门,他要当面与沈若说清楚。
此时,梁衡还不知道沈若早已不在府上,她去了沈府门口,此沈府非她那小小沈家,而是富可敌国的富绅沈家府邸。
沈若自小长大的家。
眼前的沈府大得惊人,连绵的院落毗邻而居,无需入内,沈若也能凭借记忆想起府中的样子。
亭台楼阁,假山林立......还有她最喜欢喂鱼的池塘,到了夏天开满荷花,美得像是一幅画。
每回父亲都会与她一同赏鱼,再与她说起生意上的事情,她总能听得津津有味,缠着父亲问东问西。
她与沈府才闹翻大半年,可却又觉得恍若隔世,像是做梦一般。
上一世父亲郁郁而终,她不曾见过他最后一面。
沈若坐在马车上,眼眸已然通红一片。
“小姐,要奴婢去敲门吗?”小琴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不,再等等。”沈若出声制止。
她不敢!
当初为了与梁衡成婚,她与父亲和家中闹成那样,如今竟然有种不敢再见到他们的恐惧,分明已经到了家门口,却又情怯不敢进去。
沈若的马车在沈府门口停了整整一日,直到天边暮色升起,天色暗淡下来,方才看到母亲将一名老大夫送出门。
她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久久移不开目光。
是她娘亲!
沈若坐在马车内,仅仅只是掀开帘子窥探,沈母并未发现她,送走大夫后就转身回去,府门关上隔绝了沈若的思念。
“小琴,你去问问那大夫,我爹他的病情如何。”沈若下令道。
“是,小姐。”
小琴下了马车,追上那老大夫的身影,随后与他攀谈起来,不一会儿得到了沈父的病情情况后,方才回到马车内。
“小姐,那大夫说老爷他积郁成疾,心气结于胸,好像还要继续喝药,也不知道能否好起来。”
沈若神色恍惚,应该是因为自己的事情方才会如此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沈府,才下令离开。
梁衡在沈家门口从白日等到晚上,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也不敢擅自离开,生怕与沈若错过了,没想到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等到沈若出门。
他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整个人暴躁极了。
想必今日沈若不会出门!
最后他在肚子响了一声后,方才愤怒地转身离去,只是在心底又将此事狠狠地记上一笔,暗地想着日后定要讨回来。
梁衡刚刚离去,沈若的马车便回来了。
牛二将门给打开,随后说道:“小姐,今日前姑爷来了,小的没敢放他进来。”
沈若皱起眉头,她知道梁衡不会甘心的,而她也不会心软,这一世永不回头!
“知道了,你做得不错,下回继续拦着他。”
回到府中之后,沈若觉得必须要尽快搬离这里,她昨日从宋锦心那里买到一座位置更好的宅子,比这里还要稍大一些,而且还在她娘家不远处,已经过了契,随时可以搬走。
看来还是明日就搬家,省得梁衡又找上门来。
想着,沈若又交代下去,让下人开始将东西都整理好,准备明日搬家事宜。
这时,小琴上前来询问:“小姐,您买回来的那名奴才,已经洗漱干净,该如何安置?”
小琴实在不知道沈若为何突然买了个奴才回来,并且还命她们好生照料。
从前沈若从前不会管府中下人的这些杂事,除了阮娘是她一手提拔之外,也没见过沈若再对哪个人如此上心。
不过小琴觉得那奴才洗干净后,竟有几分姿色,可惜脸上有疤。
沈若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你将他带上来。”
很快,司玄就被带上来了。
他已经换了一身粗布衣裳,头发也整齐地梳在脑后,脸上污迹清洗干净后,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司玄是北郅皇帝流落在外的儿子,前世九子夺嫡,两败俱伤。
后来司玄异军突起,肃清了整个王朝,以雷霆之势掌控北郅朝局,他并未自己坐上皇位,而是从皇室宗族挑了一名傀儡皇帝上位。
直到司玄薨,礼王登基为帝,她方才知道司玄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方才退居摄政王之位。
不管日后司玄如何,只要他在的一天,就一直欠着她这份恩情。
沈若敛下心底的思绪,“知道我为何赎你?”
司玄低眉顺眼,全然没有身为摄政王时的慑人气魄,他沉声说道:“奴才命贱,小姐心存怜悯,日后奴才必定做牛做马报答小姐恩情。”
沈若极为满意他的回答,日后沈府出事,他应该会看在今日份上拉一把。
她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卑鄙,如今的司玄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她却用这点小小的恩情将他给收买了。
不过沈若不会内疚,她要护着自己在意的家人。
沈若继续道:“我也无需你做牛做马,只要你好好的听话就行。”
“丑奴明白!”
听到司玄的自称,沈若眉头轻皱起来,她又说道:“以后你不要自称丑奴。”
司玄有些茫然的抬头,“这是他们起的名字。”
沈若心中暗道:不过是脸上有道疤,就起了那样一个贱名,想必也受到不少的冷眼与虐待,也难怪司玄上位之后会对宋家出手,想必也是记恨那曾经将他当作物品买卖的牙行。
如今她出手将司玄要过来,也算是间接拯救了宋家。
“既是沈府的奴才,以后你就跟着我姓沈,叫沈玄。”
沈若暗藏私心,在司玄尚未得知身份之前,就将他拉拢为沈家人,这样日后他对沈家也会有几分情,更是不会见死不救。
司玄在沈若面前跪下来,“沈玄谢小姐赐名。”
梁衡听到梁璇的话,嘴角悄然浮现一抹弧度,却仍旧是沉着脸,满身清高的样子。
他皱眉问道:“你说什么?”
“真的!
我刚才去了大嫂的铺子,然后看到她吩咐掌柜的,将我喜欢的那匹布裁成衣裳,前几日我就说了要那匹布,她肯定是准备讨好我们的!”
梁衡紧蹙的眉头松开来。
他靠在椅子上,冷笑道:“我就说她坚持不了几日,就会前来找我认错。”
这时候,赵氏与梁宇从外头走进来,正巧听到梁衡的话。
赵氏立刻就凑到梁衡面前,“衡儿,你在说什么?
沈若那女人来认错了?”
“娘,是我看到大嫂她......”梁璇又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赵氏听得直皱眉头,追问道:“就看到她买了布和首饰?
没有看到她买我的东西?”
梁璇笑着说道:“娘!
她既然准备要哄我们回去,自然不可能只准备我喜欢的,肯定也买了你喜欢的东西,是我太着急回来告诉大哥,没有再继续跟着她,所以没看到罢了!”
赵氏鼻腔里发出轻哼:“若是这回她买的东西我不满意,休想让我回去!”
梁宇笑着说道:“我要她给我偿还赌债,并且再给我一笔银子!”
梁璇接着宣布:“她今日买的东西我全都要!”
听着几人的话,梁衡也暗暗在心中冷道:“这回沈若不好好的认错,他绝不会轻易原谅她,省得日后她又继续蹬鼻子上脸。”
......沈家上下忙成了一团,小琴看着那堆满了箱笼的院子,好奇的问道:“小姐,您命奴婢们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做什么?”
“我们要搬家。”
沈若说道。
这里曾与梁衡生活过一段时日,处处都有过去的影子,她不想再要这座宅邸。
既然已经决定重生好好生活,就不必眷恋从前的一切。
她把最近铺子的收入都拿出来,再加上她手头上现有的,再买一座差不多,又或者更好的宅邸不成问题。
这座宅邸她还得麻烦人替她卖出去。
沈若想起她前世的至交好友宋锦心,沈家与宋家也是世交,宋家开银庄和当铺还有牙行等生意,她若是想要快些将宅子卖出去,找宋锦心帮忙是最快的。
茶楼内。
宋锦心抱着沈若的胳膊,一个劲地埋怨道:“你这死丫头!
竟然那么久没有与我联系,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姐妹了?”
看着眼前青春俏丽的闺中好友宋锦心,沈若觉得恍然如梦。
前世她与家中闹翻后,也不敢联系宋锦心,后来梁衡高中之后离开此地前往上京,她与宋锦心更是没有见面的机会。
她也仅仅只是偶然听到宋锦心嫁人的消息,后来她好似难产而死,她们也就生死相隔。
如今再见沈若觉得像是在做梦,她们尚且年轻,韶华胜极,风华正茂,真好!
沈若哽咽道:“抱歉,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对了,你不是死活要闹着嫁给一个穷书生吗?
你爹说若是你真的要嫁就与你断绝关系,你还说他看走了眼,怎么样?
如今他中了状元没有?”
沈若听到这话,心头一阵苦涩。
她后悔了。
父亲说得没错,梁衡不是什么好人!
“我已经把他给休了。”
宋锦心感觉挺意外的,她以为当初沈若那样决绝,至少应该会与那穷书生能够幸福生活许久才是,竟然如此快就......“难为了沈伯父,自从你走之后,他就病倒了,听闻看了多少大夫都不见好,我大哥也去看过一眼,他说沈伯父看起来苍老许多。”
沈若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宋锦心,“你说什么?
我父亲病了?”
“是啊!”
沈若眼泪滑落,更是在心中痛恨自己不孝!
难怪前世父亲那么快就撒手人寰,原来是早就病倒多时,可是到最后他仍旧是疼爱她,给她留下了一大笔资产。
梁衡考取功名,仕途光明,他在官场如此亨通,少不了钱财的上下打点。
上京消耗巨大,是父亲留下的钱帮了她的大忙。
父亲,女儿不孝!
宋锦心叹息道:“小若,你有空回去看看吧,说不定沈伯父看到你会好些。”
沈若轻轻垂下眼眸,并没有回答。
当初她闹着要嫁,实在令父亲伤心,父亲说此生不想再见她,而她也无言面对自己的父亲。
“锦心,我的宅子麻烦你替我售卖,到时候我必定会好好地感谢你。”
宋锦心拍着胸口,“那么客气做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
这时,宋锦心的丫鬟红柳走进来,她手中拿着一份名单,红柳恭敬地对着宋锦心行礼之后,说道:“小姐,上次来的那批奴才与丫鬟,已经安排妥当,明日便放到牙行供贵人挑选。”
宋锦心点点头,不耐烦地挥手,“你处置就好,这点小事别来烦我,打扰了我与小若叙旧。”
沈若不知道想到什么,在红柳出去之后喊住她,“等等!”
红柳转身,恭敬地看着沈若,“沈小姐。”
“你把名单拿来给我看看。”
红柳不解,却还是将手中的名单递给沈若。
沈若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前世她陪着梁衡赴宫宴,曾在宫宴中醉酒意外误闯摄政王司玄的寝殿,看到了常年戴着面具的司玄的真面目。
司玄的脸上有一道疤痕,就在眉骨到鼻梁处,方才会常年戴着面具示人。
她听闻宫女闲谈,摄政王曾流落沧州受尽屈辱。
后来凭借自身的能力,一步步回到京中权力中心,位居摄政王之高位。
而沧州最大的牙行就是宋家的产业,若是他真的流落沧州,极有可能是在这里!
沈若说道:“你将这人带上来给我看看。”
红柳看到沈若指着的人,眉头紧皱起来,犹豫道:“沈小姐,这奴才脸上有一道疤,这等丑陋之人,卖不出什么价格,别的府中也不喜欢残次之人,我还想着贱卖出去呢。”
当听到红柳的话,沈若心情免不了激动起来。
“就是他,将他带上来!”
红柳遵命下去,不一会儿她便带着一名瘦弱的男子上来,男子一身陈旧的粗布衣裳,正低垂着脑袋,看不清楚是何模样。
沈若自从他出现后,视线一直在他身上,她沉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把头抬起来看看。”
“回小姐,奴才名唤丑奴。”
话落,他将头给抬起来。
沈若梳理府中的账册,一直到大半夜才揉了揉疲累的双眼。
查了一遍府中的账目,方才发现有多离谱。
梁衡用着她辛苦赚的钱,在外头俨然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书院的同窗都不知道他是个靠着妻子的窝囊废。
难怪梁衡要大肆花销,宴请同窗在瑞云楼喝茶维持身份。
还有梁家其余人的花销也不少,小叔子的赌债,小姑每个月首饰与衣裳,样样都要最好最贵的,婆婆所吃的燕窝人参,挑嘴得差的不吃......他们在她身上吸血,将她利用到极致。
这些是她辛苦创下的家业,凭什么给梁衡这样的人!
沈若又招来阮娘,仔细的交代了几句话,阮娘逐一应下来。
这时,小琴送来热茶点心,她犹豫着说道:“小姐,姑爷生气的回自己的院子了,需要奴婢前去为您送东西吗?”
听到小琴的话,沈若一阵恍惚。
从前他们发生争执,都是她先低头去哄着梁衡,他便会不情不愿的接受,而后再教训她日后不许再惹他生气。
如今才发现从前的自己竟活得如此不堪。
她嫁给梁衡半年,他们其实......尚未圆房,她还以为梁衡是读书人,言行上较为克制,却不知道他这是在为慕云芷守节。
后来发生了山匪的事情,他也更是有理由疏远。
沈若冷声道:“不必了。”
小琴看到沈若决绝的模样,神色诧异,从前姑爷与小姐吵架,这种时候小姐一般都会想着法子去哄姑爷的,这回怎么不同了?
......梁衡愤怒的回到自己的厢房,沈若那女人自以为嫁给他后,就可以拿捏他,若不是他现在尚且还需要她又岂会容忍。
沈若对他死心塌地,不出两日功夫,必定会低头差人前来给他送东西求和了。
叩叩,房间的门响起。
梁衡眼底浮现得意之色,冷嗤了一声,“瞧瞧,这才半天的功夫,就已经忍不住来求我,这次我必定得好好教训她,重振夫纲!”
他似是有意要吊着门外之人,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前去打开门。
在他走过去的间隙,门口的敲门声又变得急促起来,这番动静让梁衡又更加的得意几分。
这就着急了?
他走到门口后便佯装沉下脸来,随后打开了门。
“大哥!”
门口外面,站着的是他的弟弟梁宇,看到他之后便立即大喊一声,“你怎么那么久才开门!”
梁衡眉头紧蹙起来,“怎么是你?”
“大哥,你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
今日我去账房那里拿钱,可账房死活不给,我摆出了身份也仍旧如此,而且她还让我还从前赊借的钱!”
“你们是不是在闹矛盾?”
梁衡面色阴沉下来,沈若竟然如此绝情!
他声音冷漠的说道:“不过是去了诗会,她便与我闹脾气。”
“大哥,那现在怎么办?”
梁宇急得团团乱转,焦急的说道:“赌坊那边还等着我拿钱过去填账呢!”
梁衡心中有些烦躁,他这个弟弟不求上进,整日游手好闲。
近日竟然又沾染上了赌博。
“你先想办法拖一拖吧,等沈若前来向我低头认错,到时候你再去拿钱。”
梁宇慌乱的心平息了不少,他喃喃道:“没错,大嫂爱你如命,她很快就会来求你原谅的,那我再想办法拖延一下。”
傍晚时分,小琴便前来请梁衡前去,说沈若有事情与他说。
梁衡听到这话,嘴角勾起得意的冷笑。
他就说沈若离不开自己!
梁衡轻抚衣袍,随后站起身来朝着沈若的厢房走去,推门而入之后他目不斜视的走进去,随后便看到安静喝着茶的沈若。
他姿态高傲的负手而立,“沈若,你终于知错了?”
沈若放下手中的茶杯,而后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笺,递到了梁衡面前。
梁衡诧异的伸出手拿过来,当他展开看清楚上头的内容之后,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随后便是勃然大怒:“沈若!
你是什么意思?
你竟然敢给我休书!”
“你竟敢!”
他一副沈若胆大包天的样子。
沈若心中冷笑,面无波澜的说道:“你没有看错,我要休了你。”
梁衡听到这话,气得胸腔一阵生疼,他觉得沈若当真是够无理取闹!
还不等梁衡再说什么,外头已经传来几道叫嚷声,听着像是他的老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到底是有些孝心,他转身朝着外头走去。
院子内,一堆衣裳行囊胡乱扔在地上,而他的弟弟妹妹被下人一左一右的押着,看起来狼狈不堪,至于他的母亲赵氏,则是瘫倒在地腿脚乱蹬不断哭喊。
梁衡额上的青筋乱跳。
他眼眸带着寒意,朝着沈若直直看去,咬牙切齿道:“沈若,你竟然敢如此对我母亲和弟妹!
他们是你婆婆与小叔、姑子,不顺父母,为其逆德!”
沈若神色冷漠,声音带着几分轻嘲:“有何不敢?”
前世她为了梁衡,对他的弟弟妹妹还有无时无刻不在挑事的婆婆多加忍让,予取予求,结果真心换来的并不是真心。
那她何必再委屈自己?
“我梁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竟娶了这样一个丧门星,如今这般苛待我这老婆子,我还不如......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赵氏嚎叫着,就想要往旁边的柱子撞过去。
梁宇急忙上前去拦着,他红着眼睛指着沈若道:“你这恶毒的女人,难道真想逼死我娘亲方才罢休吗?”
梁璇跟着附和:“我要让外头的人都看看,你是如何苛待我们的!”
沈若身形挺拔的站着,勾起唇角冷笑起来,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威胁。
她对着旁边的小琴吩咐道:“小琴,去把大门打开,也让外头的人看看,我沈若今日休夫!”
赵氏与梁宇、梁璇同时愣住。
休夫?
沈若竟然要休夫!
“小姐!
瑞云楼的伙计又来要账了,姑爷已经连续三日宴请同窗喝茶,还是上好的雨前龙井,姑爷倒是舍得浪费,半点也不心疼,您平常也只喝寻常砖茶。”
“您病了三日时间,姑爷都不曾来看您一眼,如今还抛下您去诗会......”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沈若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小琴那张稚嫩且熟悉的脸,呼吸骤然停滞下来,恍然如梦!
“小姐,您醒了。”
看到沈若睁开眼,小琴激动的凑上前去。
沈若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脑袋疼得就像是要炸裂开来,她艰难的深呼吸一口气,哑声道:“让阮娘过来。”
窗台的花瓶里,一簇花枝正抽芽,生机勃勃。
她重生了!
前世种种如同噩梦一般,回想起那充满欺骗的一生,胸腔中仍旧是残存着无法平息的怒恨。
梁衡的心上人在瑞云楼举办诗会,他为了附风庸雅,在她的风寒药里动手脚,害得她病情迟迟不好,病了整整五日,导致身体落下病根,稍走两步路就透不过气来。
“小姐。”
阮娘一身翠色绣花裙子,眼眸透亮,满脸精明,是沈若无意间救治回来所培养心腹,现在是沈家的账房管事,为人忠心谨慎。
“瑞云楼是什么情况?”
沈若哑声问。
“回小姐,瑞云楼这三日每日的账单共计五十两。”
阮娘面色凝重的说道:“今日楼里的伙计又拿着姑爷签下的账单,想要支取十两银子。”
“五十两!”
小琴惊讶捂嘴,惊叹道:“一壶茶才三文钱,我们的月银也才二两,姑爷他三天就花了那么多,真当我们沈府有金山银山呐!”
沈若听得心里发笑。
瑞云楼是沧州一座共有五层高的茶楼,平日里不少贵人都喜欢前来这里消遣,楼内的消费不低,寻常的贫困学子想要进来消费也并非易事。
梁衡应该忘了,自己遇到她之前有多落魄!
他曾穷困到宣纸两面皆写到无处可写,省之又省,墨汁只舍得研磨浅淡的墨色使用,每日只用一膳,食不果腹,身形饥瘦。
却连续三日出钱宴请他人喝茶?
沈若眼眸一片冰冷,下令道:“阮娘,把这几日梁衡所有瑞云楼的花销拿回来,并且日后不再让他赊欠任何钱!”
阮娘虽然吃惊,却也没有多问,恭敬的应下来。
等着阮娘离开后,沈若才让小琴去请大夫过来,她要换一副药,再继续喝这副药她是好不起来的。
许久之后,阮娘前来回禀,已经将这几日的银钱都拿回来。
“原本那瑞云楼掌柜不愿给,可我们铺子有茶叶供应,卖得非常畅销,掌柜的给您几分薄面。”
“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若挥挥手。
刚才她方才喝了药,脑袋昏昏沉沉,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说话,阮娘闻言退了下去,小琴也恭敬的去门口守着。
此时,瑞云楼赋诗声阵阵,还有不少文人在作画,看着极是风雅。
梁衡方才借景做诗,将上首的慕家小姐比作天上皎月,以不菲的文采吟诵,引得四周众人赞叹。
慕云芷夸奖道:“梁公子文采斐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日必定能够高中状元。”
旁人闻言也跟着附和起来,又是一番夸赞。
梁衡听着四周追捧自己的话,满面红光,仿若自己已然高中状元正受追捧。
突然,瑞云楼的伙计走过来,“梁公子,您这三日所有的酒水、小食、茶钱等共计六十两,掌柜的让您今日必须结清。”
这话如同惊雷响彻大地,四周的声音霎时安静下来。
梁衡俊颜阴沉下来,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这钱不是已经让你们去沈家要了吗?
怎么还来向我讨债?”
“方才沈家账房娘子前来,将您这几日花销拿回去了,还说日后不让您再签赊账单,掌柜的让您今日结清所有数目。”
沈若!
梁衡一张脸憋得涨红,感觉在众目睽睽之下极为丢人,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他摸了摸身上的钱袋,发现自己并没有带。
更是窘迫了几分!
慕云芷看出他的窘态,轻声说道:“或许梁公子忘带钱了,这些账目便记在我的名下吧,日后梁公子有能力再偿还也可以。”
梁衡看着清冷的美人,心头一阵感动。
慕小姐通情达理,性情善良,温柔又大方,哪里像沈若那般斤斤计较!
梁衡眼底浮现一抹厌恶的神色,他也无颜再继续待下去,匆匆的告辞离开赶回沈府去找沈若算账。
“沈若!
是不是你让账房将钱拿回来,限定我今日结清账目?”
梁衡推开门便先声夺人的质问。
沈若方才闭上眼,尚未来得及睡着,她缓缓的坐起身来,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梁衡,漫不经心道:“是又如何?”
梁衡咬牙切齿,满脸愤恨道:“你知不知道!
我今日在同窗面前丢尽了颜面!
日后在书院我要如何自处?”
只怕是在慕云芷面前丢尽颜面吧!
沈若勾唇冷笑,“你若不打肿脸充胖子,也就不会丢脸。”
“你!”
梁衡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厌恶情绪,好一会儿方才挤出几个字:“简直不可理喻!”
沈若头疼欲裂,懒得与他相争,她冷声道:“我赚钱不是让你随意挥霍,也不是让你去诗会在慕云芷面前装阔绰的,如今我重病在床,你却去寻欢作乐,你可曾有片刻的良心不安?”
前世沈若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就已经想问他。
梁衡一直在骗她,利用她,可曾有过良心不安?
可曾于心不忍?
呵,她在想什么......梁衡根本就没有心!
他心目中的人是慕云芷,她沈若又算什么东西!
梁衡眯起眼眸看了沈若一眼,原来是因为慕云芷而吃味。
他冷哼一声,姿态孤傲的说道:“我与慕小姐恪守礼节,不容你这般污蔑她!
北郅对女子宽容,不拘女子于内阁,能容你外出做生意,也能容慕小姐举办诗会,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梁衡高高在上的说道:“没想到你竟如此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倒是愈发的惹人不喜,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好好的冷静一下,你想通之前不要来找我!”
话落,他不再多看沈若一眼,直接拂袖离去。
看着梁衡离开的背影,沈若眼眸沉了下来。
前世她供养出了个什么东西?
还有梁家的那些蛀虫,待到她把梁家欠下的账梳理完,就把这些碍眼的赶出去,然后......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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