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脾气,有时候,一个人待在面粉厂,看着那些机器,蹲坐在地上一整天。
大家也不敢上来劝说。
一日午后,厂里的老师傅,一位跟爷爷打拼十数年的老伙计,闷着头走进办公室:
“老板,我听说合营这事,心里也不踏实,可咱工人私下也唠,如今新社会,政府一心为咱老百姓,说不定真是条好道儿。
咱这老胳膊老腿的,就盼着厂子越来越好,大伙都有安稳日子。”
爷爷抬头,望着老友沟壑纵横的脸,他是在第一次招聘伙计时,跟随他的3个伙计之一。
另外2名伙计已经故去了。
那些一起经过粮油铺的毁灭,重建,面粉厂夫熬夜抢修机器、年关为工钱发愁又相互打气的日子涌上了心头,爷爷一时无言。
不久,政府组织商人参观国营大厂,爷爷也在其中。
踏入那宽敞明亮的厂房,崭新的设备整齐排列,工人们身着统一制服,脸上洋溢着自豪,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科研人员介绍着自主改良的纺织工艺,效率比私企高出数倍,产品质量更是过硬,畅销国内外。
爷爷的眼神从最初的犹疑逐渐变为震撼,心底有个声音在松动:原来抱团发力能有这般新气象。
可回家路上,看到街边熟悉的小店招牌,想到自家厂子若没了那份 “私有” 的掌控感,又陷入惆怅。家庭聚会上,矛盾爆发。父辈们年轻气盛,向往新潮流,积极响应合营。
大儿子(就是我的大伯父)说:
“爹,咱不能拖后腿,这是为国家出力,往后厂子归了公家,咱家也光荣。”
爷爷气得拍桌,
“你们懂什么!这厂子是我拿命换来的,万一……”
话未说完,满是无奈与痛心。
转机悄然降临。
厂里一个年轻学徒,父母病重无钱医治,在合营筹备的福利规划里,有望得到及时救助。学徒红着眼眶找到爷爷:
“老板,要不是新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