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忍着泪水就要绕过陆牧寻,他却叫了我一声,我红着眼圈转过头去,声音颤抖着问他:“还有事吗小叔叔?”
我假装没看到他眼底的心疼和垂在身侧已经紧握的拳头,见他摇了头我转身就走。
回到房间我强忍着的反胃再也忍不住,抱着马桶大口大口地呕血。
浑身疼,骨头缝里都疼。
临睡前陆牧寻破天荒地推开了我的门,他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知道我喝完了他依旧没有离开,我抬起眼看他:“小叔叔还有事吗?”
他踌躇着半晌终于开了口:“明天开始,你就搬到御新苑的房子里吧,丝萦她……”我怀疑是胃里的痛转移了,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着,我扯开一个难看的笑看着他:“好啊。”
我拒绝了陆牧寻要送我的提议,拖着箱子去找了纪烟,在纪烟那里住了几天,她看着我天天吃不下饭疼到在床上打滚,还蹲在马桶边大口大口吐血。
她哭着把我拽去了医院。
医生说,我就这几天了。
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感受着冰凉的液体通过我的血管进入我的身体。
纪烟说陆牧寻和姜丝萦的婚礼几乎要轰动全城,就连婚礼上的玫瑰都是从国外空降来的,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更多了,每次醒过来我都能看见纪烟在我的床边哭,她说我又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何必抢救我呢,横竖我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念想了。
趁着还清醒,我签了放弃抢救告知书,纪烟红着眼想抢,最终还是住了手。
陆牧寻婚礼那天,我精神罕见地好。
我让纪烟推着我出去晒晒太阳,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是陆牧寻。
纪烟问我接不接,我摇了摇头:“我都快死了,这么晦气的事还是别让他知道了。”
一只蝴蝶停留在我的指尖,我忽然就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我听见纪烟在撕心裂肺地喊我,可我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的手机响了第20次的时候,纪烟帮我接通了电话。
“俞年希!
你非要在今天玩儿失踪是吗!
你非要在今天给所有人找不痛快吗!”
纪烟强忍着怒意和磅礴而出的眼泪,一字一句:“陆先生,希希以后都不会再给你找不痛快了,祝你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