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我用帕子遮住脸,从身体里拿出昨晚姜瑾塞进神秘洞口的一串玛瑙珠子,起身还有些踉跄。
我有些羞恼,用水洗脸的时候在心中骂,“死人,不知又从哪儿学会了这些个招数,这还怎么好意思拿去卖钱。”
姜瑾突然出现在身后,好似知道我在想什么,淡淡地开口打趣,“瞧瞧,上面怎么还有些白色黏液洗不尽似的。”
红珠子上沾染了干涸的欢爱痕迹,煞是显眼。
我瞪了他一眼,姜瑾却毫不在意的一把将我揉进怀里,“宫里头传了调令,让我今日起去熟火处当个小管事儿,转司柴火。
如今夏日还能偷闲一二。”
他说得轻巧,我想到了昨晚严大胖闹事却轻易放过,便明白其中关窍,脸上恼意散了三分,“是我给你惹了什么麻烦是吗?”
姜瑾原本若无其事,在看见我担忧万分的神情之下也稍稍被阴云遮住了几分,“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例银克扣一二,倒是要辛苦你了。”
“害,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有你这珠子还有我做针线活顶着,撑两三个月绰绰有余。”
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证,却没想到人情冷暖,这一打压就是半年。
熟火处原本就在膳侍监管理之下,职位高的比比皆是,姜瑾光是打点上下关系就入不敷出,每月末回来脸上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我知道他日子不好过,可到了冬日买卖厚衣服的人越多,我们这些最底层的绣娘赚的钱越少。
我穿着及笄那年买的如今有些短小的棉衣,默默拿着一半烧饼,坐在姜瑾身边,“今天门口又倒了一具冻死的尸体,没柴火过冬,我们也会像外面的流浪汉一样吗?”
“不会,明日,明日就有柴火了。”
姜瑾安抚地吻在我的眉间,话语落下掷地有声。
第二日,一大框柴火还有半个包裹的干粮,就送到了院门口。
姜瑾眉色飞扬,踏过雪地一把将我涌入怀中,“知秋,咱们可以安生过个早年了。”
看着他脸上的阴翳散了不少,我也跟着笑了,火光亮堂,照亮了整个屋子,我跟他相互依偎在一起,好似这片天地都安静了。
叮铃哐啷的拆家声响起,我与姜瑾刚打开房门,就被人四肢伏地压在地上。
穿着锦靴的庞硕男子一脚踢散了院里的柴火堆,轻蔑开口,“姜瑾,你胆子大得很啊,宫中一草一木皆是雨露恩赐,你竟然敢贪污!
你穷困潦倒死了也不过一条贱命,你可知这些宫中柴火价值几何!”
姜瑾直接气笑了,一张未抹脂粉的脸庞英气锐利,“严大胖,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你心中可还有半点天子王法!”
“我告诉你,在这条街,我严大胖就是王法!”
他重重一脚踩在姜瑾脸上蹂躏,看着青红相交的脸蛋粘上灰尘只觉心中畅快,“长得好娶的婆娘命大又怎样?
还不是一样断了根的东西!
我说过,只要我在司礼监一日,你就好好熬着吧。
给我打!”
“不要,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我奋力的想要上前制止,可被压着唯有一张脸蛋被人勾着抬起。
严大胖眼中淫邪不减,看着我颇有趣味地开口,明明是问,却似乎早已命定,“那日没瞧见,果然是个美人坯子,不如跟了我,就放过那个小畜生怎么样?”
“你敢再动她一下,我就是死也要拖你下地狱!”
姜瑾猛地抬头,眼神凶狠似一个野狼羔子,严大胖都不注意往后退了一步。
“呸!”
我一口唾沫吐在严大胖的脸上,“想娶你娘老子,也不看看自己多大脸多大本事!
严大胖,你今日打不死我与我夫君,我就日日夜夜让你家宅不宁!”
“公公,宫中出了事儿,自然也要先上报走流程才能处置啊。”
身边的小太监为难的提醒了一句。
“多嘴!
好一对伉俪情深,不想活就都去死吧!”
严大胖抹了一把脸瞧着没人敢上,自己从院中找了一根晾衣服的绳儿,缠上了我的脖子。
他面目狰狞,正准备动手,“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还敢在我面前造次!”
一道阴柔却又轻缓的声音自院外响起,“你刚刚说,谁是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