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眯了眯眼睛,对身后的人伸了伸手。
下一秒,他把八块大洋塞进她的手里。
“埋了她,跟我姓。我姓沈,去城北的沈宅找我。”
“好。”她的头从始至终都没低下过。
他转身上了不远处停着的一个黑色铁皮壳子,她听从县里回去的村里人说过,这个东西叫车。
他上车没多久,车就走了,比那年娘身下的马还要快。
他没想过她可能携款跑路,她也没想过要跑。
等他走远了,她才挣扎着慢慢起身,她实在是冻透了,整个人不动还不觉得什么,稍微一起身,浑身就撕心裂肺地疼,尤其是膝盖,早已鲜血淋漓。
在她视线不可及的四周小巷里,一个身穿绣花夹袄旗袍的姑娘被人扶着远离,一个一身西装的俊美少年看了几眼这边也转身深入大雪,而她身后的铺子里,一个医馆的老板也停止了向这边的张望和纠结。
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向外婆,呢喃着,“马上就不冷了。”
少女原地活动了几下后,又弯下腰背起了那一席草席,蹒跚着走向县城另一头的棺材铺。
她花光了他给她的银元还有自己兜里所剩无几的碎银子,给外婆置了一副薄棺,还有一套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划了丝的寿衣。
她想,有总比没有好,这样外婆就不那么冷了。
寿衣店老板是个大胡子男人,他帮着什么都不懂的她一点点给僵硬得不行的外婆裹上那件寿衣。她说了很多遍谢谢,她说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他的恩。
她就这么背着外婆,把她放在了薄棺里,一个人拖着放着薄棺的板车往县城边缘走去,架子车上的麻绳勒着少女的肩膀,磨破了她身上单薄的棉衣,接着是皮肉。
可她似是浑然不觉,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直到县城边得不能再边的一片荒坡上,她停下了脚步,挑了块平坦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