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是画皮师,曾为相府二小姐画皮,助她与王爷春宵一度,诞下小世子,坐稳王妃的位子。
那副美人皮完美无瑕,肤如凝脂,像王爷早逝的挚爱。
可是王妃依旧没有得到王爷的真心。
后来王妃听信妖道谗言,以阿娘心头血养皮。
王妃养得美人皮,阿娘的心头血染红了满院残雪腊梅。
后来,我自告奋勇,成了王妃的专用画皮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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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骨不在皮,画皮可胜美人骨。
我成为画皮师的第一日,是我阿娘死去的第一个月。
听王爷府的下人说。
“那狐媚子殷红的心头血,足足滴了七日。”
“谁叫那狐媚子长了一张祸国妖民的脸。”
“嘘,你们可别让王爷听见了。”
王爷么?
我冷笑一声,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衫,迎着细碎的风雪,朝王妃的栖梧院走去。
我姓徐名樱娘,芳龄十六,以祖传“画皮术”为生。
徐家女子不外嫁,及笄年可赘夫婿,多为样貌俊秀的落魄书生。
这是阿娘告诉我的。
阿娘铭记祖训,半道上捡了一落魄进京赶考的穷酸书生,威逼利诱,便有了我。
我没有见过阿爹,打小是别人口中有娘生没爹养的“野孩子”,可阿娘对我极好,没让我走上阴暗自卑的歪路。
阿娘说,阿爹迟早会来接我们回家的。
可现在,阿爹没有来,阿娘也没了。
心头血一滴一滴流失,应该很痛吧。
红墙琉璃瓦,假山奇石;雕花木门,金丝楠木软榻。
王妃待的地方,极为暖和,工艺精致的芙蓉石蟠螭耳盖炉,升起一缕缕柔和轻薄的烟雾。
“民女徐樱娘拜见王妃娘娘。”
我俯低身子,双膝跪地,额头贴着光滑冰凉的白玉地面。
昔日阿娘,是不是也如我这般,俯低姿态,恭恭敬敬的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