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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被抄家!掏空侯府家底去开荒楚春熙景春熙最新章节

狷介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是要出大事?青衣没来由的也觉得心速加快,感觉真的有事情要发生,只觉得现在听夫人和小姐的就对了,一下就跑了出去,脚步声沉重而踉跄。“娘马上去找侯爷......”景秋蓉有点心急,连忙推开女儿,急急忙忙地往身上套衣服,把袖子都穿错了一次,一点都没再怀疑女儿的话。楚春熙急了:“不能找他们,侯爷也是弹劾外祖父的罪魁祸首之一。”景秋蓉的手顿了顿。“大将军府被抄家后不到一个时辰,渣爹就会听侯爷的吩咐,把我们和弟弟拉去庄子。再以后,他们会以疏通关系为由将娘亲嫁妆骗尽。侵吞娘亲的财产后对我们不管不顾,渣爹三个月后就会把柳姨娘扶正,......什么?”听到女儿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景秋蓉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重新重重地跌坐到了床沿上。夫君平阳侯世子楚炫宠妾灭...

主角:楚春熙景春熙   更新:2024-12-26 16: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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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春熙景春熙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被抄家!掏空侯府家底去开荒楚春熙景春熙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狷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要出大事?青衣没来由的也觉得心速加快,感觉真的有事情要发生,只觉得现在听夫人和小姐的就对了,一下就跑了出去,脚步声沉重而踉跄。“娘马上去找侯爷......”景秋蓉有点心急,连忙推开女儿,急急忙忙地往身上套衣服,把袖子都穿错了一次,一点都没再怀疑女儿的话。楚春熙急了:“不能找他们,侯爷也是弹劾外祖父的罪魁祸首之一。”景秋蓉的手顿了顿。“大将军府被抄家后不到一个时辰,渣爹就会听侯爷的吩咐,把我们和弟弟拉去庄子。再以后,他们会以疏通关系为由将娘亲嫁妆骗尽。侵吞娘亲的财产后对我们不管不顾,渣爹三个月后就会把柳姨娘扶正,......什么?”听到女儿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景秋蓉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重新重重地跌坐到了床沿上。夫君平阳侯世子楚炫宠妾灭...

《开局被抄家!掏空侯府家底去开荒楚春熙景春熙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这是要出大事?

青衣没来由的也觉得心速加快,感觉真的有事情要发生,只觉得现在听夫人和小姐的就对了,一下就跑了出去,脚步声沉重而踉跄。

“娘马上去找侯爷......”景秋蓉有点心急,连忙推开女儿,急急忙忙地往身上套衣服,把袖子都穿错了一次,一点都没再怀疑女儿的话。

楚春熙急了:“不能找他们,侯爷也是弹劾外祖父的罪魁祸首之一。”

景秋蓉的手顿了顿。

“大将军府被抄家后不到一个时辰,渣爹就会听侯爷的吩咐,把我们和弟弟拉去庄子。

再以后,他们会以疏通关系为由将娘亲嫁妆骗尽。

侵吞娘亲的财产后对我们不管不顾,渣爹三个月后就会把柳姨娘扶正,......什么?”

听到女儿一口气说完这么多,景秋蓉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重新重重地跌坐到了床沿上。

夫君平阳侯世子楚炫宠妾灭妻,几乎夜夜留宿在他的小妾院里,三个小妾最得宠的就是柳姨娘,柳姨娘所出的庶长子也只比熙姐儿小几个月。

可为了避免爹娘担心,景秋蓉心里苦一贯对外也都是藏着掖着,对父母兄长更是轻描淡写,从不让他们找上门来。

外人不清楚楚炫的为人她自己却心知肚明,平阳侯和老夫人畏惧大将军府及自己长兄手上的权力,这些年才给了她正妻的体面,以后要是没有了景大将军府的依仗,这确实是平阳侯和楚炫卸磨杀驴能做得出来的事,但是对岳家落井下石,残害他的儿女是她无法容忍的。

“娘亲,快,要想外祖一家平平安安,我们和浦哥儿也不会死于非命,就得听神仙姑姑的。”

“死于非命?”

刚才女儿一句“死得很惨”,她以为是小孩子的口头话,这会听到这个“死于非命”的字眼却是内心和身体都是颤抖的,仿佛有根针深深地插进了心里,她反手紧紧地抓住了女儿的手臂,让楚春熙手上一阵吃痛,楚春熙却没有吭一声任由娘亲发泄。

“除了我们和外祖一家,没人愿意浦哥儿占着嫡位。”

是了,柳姨娘那还有两个庶子呢!

一个比浦哥儿还大,另外一个也小一岁而已,以后恐怕还会有更多。

她们出了这个门,怕是都不能活着回来了!

即使楚炫和侯爷不出手,柳姨娘肯定也会想办法阻断他们回府的路,让他们死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这时候景秋蓉算是彻底清醒了,完完全全清醒那种,只要涉及了家人,就突破了她内心的底线。

平时熙姐儿可不会说得出那么多又条理清楚的话,不是神仙姑姑指点还能怎么解释!

她紧紧抓住楚春熙的手终于缓了缓,但是仍然焦急地问道:“神仙姑姑~神仙姑姑怎么说?”

清醒了,神经却有点错乱,一下居然想不出个好对策,她忽然觉得自己和孩子们四面楚歌,感觉到即将六亲无靠的悲凉。

“神仙姑姑说:景大将军府马上会被封府抄家,外祖一家除了十岁以下的孩童,明日流放岭南,其他事情,熙姐儿以待会再跟娘亲细说。”

“流放?

那外祖父呢?

可有事?”

娘亲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楚春熙总算是松了口气,也不想再吓她,如果娘亲这个时候被吓晕可不是好事。

“外祖父被杖责五十大板,扛着回来的。”

五十大板?

年轻人都得去半条命,六十好几的父亲如何承受得住!

景秋蓉心情沉重了起来,但是也庆幸,起码狗皇帝还有点良心没有直接灭门。

人还在就好,而现在,有些事情还来得及做。

“那~那~我们马上回去!”

纵然是从小被家里悉心教导,又做了近十年的侯府当家主母,但平时处理的都是后院的那些杂事,也是养尊处优惯了,从来都没预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会落在自己身上。

景秋蓉现在脑子乱哄哄的,感觉里面有千万只蚂蚁在咬,不知道是应该把浦哥儿也叫起来,还是先回娘家。

“娘亲莫急,待会她们来了,娘亲尽管讲场面话帮女儿压阵,熙姐儿自会按神仙姑姑教的来安排。”

本来可以教授娘亲让娘亲来做的,可是她实在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说完,紧紧地搂住娘亲的脖子,小脸也贴到了她的脸上,温暖着娘亲冰冷的心,也想让她心安。

母女两人同时看向黑漆漆的屋外,祈祷着天空不要那么快露白。

米嬷嬷和紫衣都住在院里,没一会儿就到了,嬷嬷身上的外衣还是披着的,两人头发凌乱都没有梳,听到吩咐就马上赶过来了。

一面走紫衣还一面跟米嬷嬷小声地说:“不会是小姐还是少爷病了吧?

要不要我先去找府医过来?”

米嬷嬷脚步匆匆:“莫急,怕不是这么回事,见了夫人再说。”

如果是病了,直接让她们去请人就是了,哪里用这么遮遮掩掩:“你见过青衣那副神情?”

听米嬷嬷这么一分析,紫衣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脚步更快了,身子直接越过了米嬷嬷。

这时候,景秋蓉和楚春熙娘俩已经整理好了身上的着装,紧紧依偎着端坐在外屋的靠椅上。

小姐这个时候怎么在夫人房里?

看着也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蹊跷,实在是太蹊跷了。

楚春熙还没到跟娘亲分院的时候,小院也是从朝霞院隔出来的,距离没有几步路。

青衣取了她的衣服和鞋子过来,一起跟过来的还有楚春熙房里的大丫鬟红粉。

青衣进来就帮小姐穿衣服,紫衣也上来帮忙,看到青衣手忙脚乱的手都有点发抖,紫衣和的心都乱了,米嬷嬷的手更是攥成了团。

十四岁的红粉进来马上就“噗通”下跪,以为夫人是专门问罪的,身子有点颤抖:“夫人,今晚在小姐房值守的是绿粉,年纪小可能睡得沉了一些,直到青衣姑姑过去才发现小姐不见,怕被夫人责罚哭哭啼啼的,我让她跪在外面了,是红粉平时管教不严,请少夫人责罚。”

“红粉先回去吧。”

景秋蓉现在可没有时间理这些小事,只想着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刚才女儿跑得急,丫鬟没注意也在情理之中。

只想着现在除了自己的心腹怕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毕竟皇上都没下旨呢!

也不好说事情起因就是女儿做了个梦。

“娘亲,让红粉也留下!”

楚春熙说的时候很肯定,她按下娘亲指向外面的手,红粉刚刚爬起来一脸沮丧,以为夫人为这件事发怒了。

现在看小姐的话夫人没有异议,心里暗自庆幸小姐的维护,心里涌起一阵感激。

应了声:“是”,马上就退后几步站到了米嬷嬷她们的后面,恭恭敬敬又有点胆怯低垂着头。


而现在展现在楚春熙面前最醒目的一个罐子里装着不少小纸包,包上写的是“迷药”。

有了这么一间神奇的屋子,她心里的底气才会那么足,不然小小身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不敢贸然说跟着外祖父他们去流放,毕竟她手无缚鸡之力,更没遗传到外祖一家的天生神力,就连武功,娘亲也没给她教授一二。

有了“迷药”就好办了,值守的婆子小厮随随便便就被她无声无息放倒,就连守院的狗也无一例外躺平配合。

库房的锁还是用小厮别在腰上的小刀撬开的,进门除了房契地契点火烧了,银子银票细软全部“收,收,收”。

房契地契烧了再重办可不容易。

倒不是她不想要,但是侯府发现被盗以后肯定会报到官府,到时候官府定会彻查,这些东西和娘亲的嫁妆不同,侯府为了自己的体面也会藏着掖着。

但是侯府名下的东西,她们是不敢拿去出手的:还是让他们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不让他们死得太早。

他们死得太早太舒服,都对不起她这一世的重生。

其他衣料、药材、珍宝、字画通通收了,就连紫檀木的家具茶几也没放过,到了岭南外祖父歇脚、喝茶也用得上,省得再重新置办了。

“我的!”

“弟弟的!”

“娘亲的!”

“外祖母的!”

“外祖父的!”

......存在必然有用!

楚春熙大手一挥,什么都通通收了个一干二净,是谁的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侯府的。

如果人可以收,她真的想把府医也收进去,流放路上除了药材吃食衣服被褥,最重要的还是医者,不然也不会流放路上犯人一般都会折损过半。

收完叠翠苑的库房,楚春熙又想了想,还是多用了一包迷药,直接进了老柳氏的卧房,除了老虔婆日常天天要戴的几个老物件,梳妆台里的所有贵重物件都收了,甚至还撸了她手上的一只碧玉手镯,给她换了个颜色差不多,成色却千差万别的!

对于不太显眼但又值钱的东西,也都:“收!”

“收!”

“收!”

柳絮苑,柳姨娘那的库房只有小小的一间,但是东西也不少,都是被他那渣爹送过去的,不收了都对不起她娘。

最后看着睡得如同死猪的柳姨娘,想到空间里的痒痒粉、红疹粉、毁容粉,痒痒粉撒到了她床上的被褥里,还有柜子里的衣物红疹粉、毁容粉也全部洒了个遍,最后扒光柳姨娘的衣服,把她直接扔地上。

还后悔刚刚忘了撒老虔婆那屋,既然前世敢把他们赶尽杀绝,逼得他们生不如死,那这次你们就先尝一尝这是什么滋味?

什么叫做以牙还牙!

柳姨娘侧屋里,只比浦哥儿小不到一岁的宝哥儿也没有分院,现在在床上正睡得香甜,奶娘早就被迷晕了,干脆掰开他的嘴巴给他吃了点“好药”。

只是便宜了那个已经搬去前院,高过她的庶弟福哥儿,不然也让他试试毒药的威力。

储存粮食的地窖、库房肯定不能放过,流放路上大多荒山野岭,有时候有银子粮食都买不到,粮食不嫌多的,收了到岭南都还用得着,还可以做种呢!

侯府主子下人几百人,库房里随随便便就是万儿几千斤的粮食,通通收了。

米、面、豆子、小米一样不落,全部“收,收,收。”

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在自己面前变得空空如也,楚春熙心情大好:侯府怕是以后几年都没有鼠患了!

大库房的东西值钱的不多,可是陈芝麻烂谷子也全部搬空,蚂蚁小小也是肉,就是拿去救济也好过便宜了侯府。

出来用顺来的锁头重新锁上,这样待会儿醒过来的婆子小厮最多也只以为自己刚刚打了个盹。

天天要打开取物的小库房她都没有动,里面也就柴米油盐天天要用的东西。

不动发现被盗也可以延迟个几日,也省得她们一家被怀疑被骚扰。

再绕到侧院的大厨房,那里已经有了嘈杂声,但是按平时的时间,煮粥的米应该刚刚放下,馒头包子应该都没开始蒸,她也没打算从这里收了,不然做好的东西全都凭空不见了,仆妇们肯定认为是闹鬼,嚷嚷起来全府皆知就不好了。

再重新走回到朝霞院门口的时候,发现整个侯府只有这里有点亮光,想来她娘和嬷嬷姑姑也没闲着。

她没进去,而是加快了步伐直接冲着前院去了,这个时候她真的有点嫌弃自己的小短腿,实在这么跑起来还真的有点累,这侯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东边的天际,已经开始有点露白,很快就要天亮了。

所以,即使跑断腿,也必须得快!

后院的库房除了粮仓,都是当家主母和女眷们的嫁妆,讲体面的人家是不会用媳妇嫁妆的,只要不是家里养有败家子需要挖空后院,府里的开支主要还是来自前院。

富贵人家前院的库房东西要丰厚得多,也就是“公中”的东西都在前院,也有专门的大库房。

可楚春熙知道,侯府虽然没有出名的败家子,但根子里早就烂透了,已经连续两代人没出过一个像样的人物,他那渣爹的六品官还是用她娘亲的嫁妆买来的。

侯府以前积攒的那点老本早就差不多啃完了,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设计娶她娘亲,盘算娘亲这个大将军府嫡女的嫁妆,还指着景大将军府能为他们侯府翻盘。

只可惜景老将军根本就没看好他们侯府,又眼里揉不得沙子,也看不得他们吃相难看,做事极有原则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

侯府楚炫这一代另外两个嫡子四个庶子又没有一点能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想帮都没办法帮。

前世侯府因此怀恨在心,后来站队到了四皇子翼下,梦想博个从龙之功,把陷害景大将军府当成了投名状。

最后侯府结局如何,楚春熙不得而知。

只知道前世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舅、几个舅母,还有三个表哥都死了,三舅舅和四表哥能不能重回京城更是不得而知,因为直到她十五岁死了都没看到,更是音讯全无。


“我看你们谁敢!

若是尔等敢欺辱我景家女眷,老身我立马撞死在这柱子上,看你们如何回去跟皇上交代。”

景氏男儿没有后退,景老夫人虽然被护在中间,仍然红着脸大吼一声,迸发出无尽的力量。

几个堪堪七八岁十多岁并未及冠的男孩子,在景长宁的带领下纷纷跑步上前,端着马步站到了妇孺的前面,没让任何一个官兵得手。

“李公公这是奉命抄家,还是想逼死景家所有妇孺,这怕不是皇上的本意吧,不然直接斩立决了事。

若真如此,恐怕黎民百姓也会质疑圣上的英明。

我景氏男儿个个铁骨铮铮,如皇上确有此意,景家众人也马上自刎于此台阶下,不假公公之手。”

站在最前面的替换成了景长宁,他紧紧地将母亲护在身后。

另外八个年龄参差不齐的侄儿听了三叔的话,更是威风凛凛地站成一排,扎稳马步做出了搏击之势,最小的一个最多不足六岁,矮矮的个子大大的能量,展现的却是一副不容侵犯之势。

景长宁说出这话的时候,一改平日的谦谦公子礼仪,话语铿锵有力又坚决。

文臣一下化身变成了武将,正眼都没有看一下四皇子,而是直接鄙视着李公公。

李公公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无端生出寒意!

脚步都往后顿了顿。

他有点心虚地再次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却不发一语,又很不甘的四皇子,那人也紧紧咬着牙关非常不甘。

两人都知道这个罪名他们担不起,李公公连忙改口说:“男子搜身,女眷......”。

李公公后面的声音忽然拉长,却不马上下定论,不怀好意的眼神还往台阶下一个方向瞄了瞄,景家的嫡长女景明月不由得往娘亲的身后躲了躲,景大夫人庄氏也感觉到了李公公眼里的污秽,连忙将女儿护在身后。

这一动静四皇子也看到了,更是冷笑讥讽:“老夫人你也别倚老卖老,本殿下和李公公奉陛下旨意抄家彻查,不搜身,又如何得知尔等有无藏私?”

这话似乎想推翻李公公刚才的决定,想把景家侮辱到底:我看你景家再怎么骨头硬,这就是与他作对的下场。

“景家所有人听着,身上除了锦衣罗裳,从头到脚,其余一切金银首饰全部自行褪下,以老身为先,以祖训为誓,一件不留,配合抄家!”

这话依然是铿锵有力,落地有声。

让下面的景家众人的身子都凛了凛,纷纷站直了身子,没有一个人退缩。

话音刚落,景老夫人被庄氏搀扶着疾步向前靠近那两人下面的台阶,站直笔挺的身躯,也不假儿媳之手,从头到脚捋了一遍。

发簪、耳环、手镯、戒指、挂件......一件件地褪下摆到了台阶上,全部褪下来后,双手再越过头上,还把满头银发全部松开洒落,让台阶上的人看到自己绝不藏私。

最后再慢慢地捡起那根皇太后赏赐的金缠丝镶玉发簪,挽起了个简单的发髻,而后高傲地抬起头颅,再捋一捋身上并没有多少褶皱的锦衣华服,眼睛带着恨意地瞪着上面的两个人,目光坦坦荡荡。

但是只稍片刻就转身看向了家里的一众人,面容庄重严肃,从头到尾上下鸦雀无声,就连最下面的下人也忘了慌乱,忘了哭。

接着是大夫人庄氏、再就是二夫人殷氏、三夫人司氏......,一个接着一个,朱钗玉环不留一件。

后面的人也纷纷排起了长队,女后面就是男子,在未轮到自己前早就自动脱下金银首饰等着,所有人快速却井然有序地移动,连四五岁的孩童都默默跟在亲人的后面认真履行祖母的授意,摘下项圈,褪下银镯......。

不到两刻钟,七级台阶就零零散散摆满了金银、珠宝、首饰,还有不少零星的银票银锭金锭。

看到这一奇怪又异常配合的景象,就连旁边等着动手的官差们都瞠目结舌,内心感到微微震撼,难怪景家军当年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果然是军纪严明,景家家训也不例外,诚实守信。

直到所有人都重新退了下去,李公公半天一声不吭,最后看着充满怒意的四皇子,脊背更加发凉,诺诺的低声说了一句:“四殿下,您看......”。

“看什么看!

女眷全部关押大牢,男子重新搜身,一个铜板都不得带走。”

声音透着气急败坏,但是又如同无处发作的野兽,转身马上给了旁边的官差两个巴掌,更让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刚才的景象,明知道所有人不会藏私,但他还是非常愤恨,困兽得不到嘶吼发泄的愤懑抑郁,难解心头之气,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

......“老将军回来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先喊出来的,所有人望向大门方向,看到早上跟随景老将军上朝的随从,两人扛着门板长驱直入,并未受到任何阻挡,远远就看到门板上一片腥红,靠近后更是有一股血腥味,老将军卧躺着,后背都被血水浸透了,脸庞微侧,看得见眼睛紧紧闭着,气息不稳。

“将军!”

“老头子!”

“父亲!”

“祖父!”

......几乎所有亲人都扑了上去,门板上的景永诚几乎全身是血趴在门板上,早已奄奄一息。

年过六十,又因为常年征战满身创伤的老将军,五十棍下去早就丢了半条命,可见上头那位的阴狠,他不想背负斩杀英雄功臣的骂名,定是想让景永诚折在流放的路上。

“景氏一族马上全部押入大牢,明日流放岭南。”

四皇子的声音阴森森的,不带有一丝的温度,只有阴狠毒辣,甚至不给他们歇口气的机会。

一群男子身上也搜不出一个铜板,他早就气得想暴躁了。

禁军一拥上前,马上就押解众人:“快走,快走......”个个担心触了四皇子的霉头而被罚,有人甚至挥起了鞭子。

“李公公,且慢......”一个明亮透彻的声音再次传来,让准备押着他们出门的官差再次停了步,李公公几乎没毛的眉头皱了皱,忍不住转过头望向声音的出处,吼上一嗓子:“通通跟上,不许喧哗。”

老宦官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冷漠无情如刀。


楚春熙先进兵器库,这东西流放路上比银子还管用,那可是保命用的东西,不然空有一身武艺,也十拳难敌一把大刀。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楚春熙小声咕嘟着把这些上好的兵器全收了,留下那些残破的生锈刀剑,太久没有用已经没有弹性的等着维修的弓箭都留下,已经腐烂要断的箭也零零散散地留了不少。

这种死物抄家基本只看数量不看质量,连进皇家库房的机会都没有,如果不进兵营最多就是拉去铁器铺子,东西越少说明他们谋反的动机越不存在。

四皇子那狗贼来,不是真金白银他也不会看。

针线房里的东西,多少留下一点。

除了半成品和少量布料中看不中用的,也全部收了,棉衣棉被反而是稀罕物,一路上肯定用得上,维持去到岭南一路上雨雪风霜的,淋湿磨破耗费了也得换,自然是多多益善。

也幸亏这个季节府里的绣娘们已经开始备了不少春装和冬装,发给下人的面料都是棉布或者廉价的绸子,刚好适合流放路上穿,到时候经过小镇子,再记得多添置些百姓外穿的面褂子就好了。

至于多出来的布料,放在空间里都不会变质,到了南方随便可以用。

但是鞋子还是太少了,而且看着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鞋底根本经不起长途跋涉,流放的路上是最费鞋的,冬天添些保暖又防湿的棉靴皮靴最好,幸亏现在出去抢购也还来得及,如若不然,只能一路上再多加添置了。

离开库房后,又顺路去了厨房,全程糖霜一直都扛着斧头吭哧吭哧地跟着,叫她砸锁就砸锁,劈门就劈门,砸完还像个没事门神似地守在外面乖乖听话,一点都没有犹豫。

小姐的命真好,回外家不但可以横着走,砸门开锁下人也以为她在玩家家,不像她家嫂子,多吃一口黑面馍馍都可以把她打三顿,幸亏现在跟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小姐进屋,糖霜目不斜视就是盯看着外头,默默地念叨:“~~主子~~有婢子在~~放心,一只苍蝇也不让它进去。”

根本忘了让她改口叫“小姐”的事,只记得小姐就是她的主子,只消保护好她,对她唯命是从。

好在这会儿天亮了,库房门口已经没有人值守,院子里的奴仆不多,不然肯定会被议论纷纷,以为表小姐带丫鬟回来玩砸缸的,反正就是没人把她当贼。

两人蹲在厨房门口好一会,直到糖霜肚子咕咕地叫唤了几下,楚春熙才动了动,有人在硬闯也收不了东西呀。

糖霜以为小姐生气,连忙捂住肚子:“婢子没有饿,~~是肚子不听话。”

一本正经说瞎话,但是咽着口水一直往厨房里看,连她自己都信了自己的话。

还好没过多久,奴仆们已经开始把早餐端去各房,厨娘们也去休息了,楚春熙连忙闪进厨房。

灶台上东西还剩不少,应该都是奴仆们的吃食,进去也没马上收东西,抓起两个大肉包子出来塞到继续当守责门神的糖霜手上:“吃,不够还有,好好守着。”

“婢子~~一只苍蝇都不让它进去~~野猫也不行。”

然后坐在低矮的门槛上吭哧吭哧地大口嚼着肉包子:这包子咋这么香甜呢?

比平阳侯府的粗面馒头好吃多了:还是小姐的外家好,对下人都那么实诚,还可以吃肉包子,而且一餐还多给一个。

看她囫囵吞枣的样子,再看看她的大块头,想想她平日做的都是苦活累活,怕是府里那点吃食根本就没吃饱过。

楚春熙把灶台上已经煮好多余的吃食全部收了,也不管下人们待会要饿肚子,他们不用去流放,少吃一顿也没关系,这可是流放路上救命的东西,只能先对不起他们了。

没煮的鸡鸭鱼肉和蔬菜也通通都收了,连一袋半袋的马铃薯红薯芋头都没放过,野地里生长的东西流放路上也可以做隐蔽。

还往空间塞了所有锅碗瓢盆,这都是流放路上用得上的东西,到了岭南也是可以用的,柴火炭火全收,虽说越往南天气越暖,但现在刚刚入冬,一路过去还是挺冷的,很难说不碰上暴风骤雨甚至下雪的天气,再就是听说南方到了三四月份还有湿哒哒的梅雨天气,天气湿冷得很,外祖父外祖母年事已高,外祖父又是一身的伤病,没有点炭火可不经冻,炭火多少都不够。

空间的宅子里有水井,庄子外还有一条小溪,这一路喝水问题应该可以解决。

但是她也收进去了几个大水缸和两副水桶扁担,盆盆罐罐、竹篮这些容器一路上洗菜淘米都用得着,即使到了岭南也都不能缺,全部收了。

反正都要抄家了,下人们除了提前遣出去的忠仆,肯定都会被赎身或发卖,才没有人会关注这里有异样,即使发现了最多也就会诅咒谩骂一下抄家的官兵,说他们心太狠,连点吃食都不放过而已。

至于抄家的那些人,关注的大多是金银财宝,哪里会注意厨房里有没有东西?

而且大户人家又不是光有一个厨房,没有炊具就是不用的呗。

出来发现围墙边上整整齐齐码着好多青砖瓦片,应该都是府里备用的。

这可是好东西,砌墙围院修屋用得上,楚春熙想都没想直接就收了。

好在空间足够大,不然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挡在前头给她打前站的糖霜光看前面动静,又顾着手上小姐又多给的两个肉包子,根本就没注意到凭空不见的这些东西,还庆幸着:真好,跟着主子有饭吃,一顿就可以吃平日里四顿的量,以后再也不离开主子了。

再出来的时候,糖霜被忽然窜出来的一只黑猫吓了一跳,看它虎视眈眈地拦路,连忙三口两口就把剩下的包子往嘴里塞。

她感到黑猫是在觊觎她手上的包子!

不然怎么光找她麻烦。

圆得像玻璃球的乌黑大眼睛,盯着她怎么像看见了鱼干似的,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傻丫摆摆空空如也的大手,挑衅地面对着黑猫,用高大的身躯挡在了主子面前。

一面冲黑猫小声讨好解释:“没有了啊!

没有了!”

怕黑猫不相信,还两手拍拍面前一摊!

身材魁梧动作却像几岁的孩子,憨态可掬。

挥舞的黑手把猫一下就吓跑了。


前院渣爹和侯爷的书房,楚春熙进去逛了一圈,表面上书房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想陷害景大将军府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这么重要的证据肯定就在前院,十有八九就在他们俩的书房里。

弹劾外祖父,平阳侯府是助纣为虐,甚至还有同党,证据肯定不是放在明处。

楚春熙每个犄角旮旯都认真观察,就连四面的墙壁都敲击了一遍,没想到真的被她发现墙壁上挂的一幅仕女图后面有一道夹层和暗格,在里面找到三大箱金银财宝和一箱书籍孤本,至于其他值钱东西的还是不少的,孤本就是有银子都难求,有的可是价值连城的,赚了赚了赚到了。

太好了,以后这些财富都是自己的了。

钱来钱来通通地来,四面八方全都来,铺天盖地全都来。

大手一挥,全部收进空间里。

她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一句:“狼心狗肺的,有这些好东西不变卖,还天天算计娘亲。”

暗格里还藏有大叠的书信,有的已经很陈旧了,不管有用没用她全部“收收收。”

来不及翻看的统统都先收入空间,即使是废纸篓里的一张张碎纸片都没有放过,兴许这些东西以后能够成为外祖父翻盘的证据!

至于那些为数不多但是精美锋利的匕首宝剑,光看镶嵌的宝石,就算中看不中用她也一件都没有留下,通通收走,流放路上用得上,卖了也值一点银子。

临走的时候,看到渣爹的砚台上还留有磨了未干的墨汁,想想蘸墨大笔一挥,往书柜靠墙的那面题了一首反诗,然后又按原样恢复。

待到天时地利人和,也让渣爹和那个狗侯爷祖父,好好喝一壶。

再收完大库房那都不及她娘亲嫁妆十分之一的财物,她都有点嫌弃,这侯府的人芯子真的烂掉了,吃着喝着她娘亲的血却不知感恩,偏还生出这种险恶之心,这个血海深仇换她帮景大将军府来报,不然她就白白重来这一世了。

今世不报,誓不为人,死老鼠烂臭虫,好好等着吧!

等到楚春熙快速跑出大门,娘亲已经在车上等着了,马车旁就是傻傻站着的傻丫。

小姑娘不知道傻愣愣地在想着什么,昨天还被骂着洗衣扫地不给饭吃,今天天没亮怎么就被提溜给了小姐呢?

不知道娘亲刚刚和傻丫说过什么,看到小姐傻丫就马上过来搀扶上车,自己也跳上去后才在窄小的空间里跪下行了个礼。

傻丫受宠若惊,像是得了她们什么大恩惠似的,还恭敬地叫她:“小主子”。

“还是叫小姐吧,跟着我以后会吃苦,你可愿意?”

楚春熙认真地看着大块头黝黑的脸庞,还冒着点傻气的姑娘,其实她年龄也才十三岁,只是生得有点老相又五大三粗,傻丫五岁就被哥嫂卖进侯府,那时候瘦瘦小小的还黑,进府一直不得重用,也是个可怜人。

经过了前世,知道傻丫是忠心的,还是想给她自愿选择的权利,但是到底要吃什么苦,没有经历也没办法向她轻易言说。

“~~傻丫~~不怕苦。”

傻丫恨不得千恩万谢,再苦还能苦得过五岁前嫂子的磋磨,还能苦得过侯府嬷嬷们的鞭子?

还能苦过没有东西吃肚子的绞痛?

果然如前世一般,傻丫说不出华丽的字眼,而且说话和反应总是慢半拍,以前都没得近过主子的身,现在“受宠”更是怯生生的,和她的大块头形象极其违和。

景秋蓉轻轻地搂过女儿的腰身,帮她又问了一句傻丫:“即使小姐离开侯府,你也愿意跟着吗?”

傻丫吃惊地抬起了头,半天没有说话,就在她们以为傻丫会拒绝的时候,她忽然再高高抬起头,然后又快速在窄窄的车厢里匍匐了下去:“~~小姐若是出嫁,婢子肯定是要跟着去的,做个煮饭嬷嬷,洗衣扫地带孩子都可以的,~~婢子吃得苦。”

本来有点伤感心里又万分焦急的母女俩,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还煮饭嬷嬷,糊弄我们不知道你几岁呢?

“不需要你煮饭带孩子,只要保护好小姐,做好小姐吩咐的事就行。”

还是停顿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傻丫兴奋地点了点头,眼睛亮闪闪地又继续磕头,磕得车板子嘣嘣响:“这个~~傻丫能做,婢子~~婢子被~~天打雷劈也不能让小姐有事。”

看夫人和小姐对她忍着笑,她也露出了一口小白牙!

终于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笑意,居然让人觉得有点小可爱。

“以后没做错事,别老这么跪着,除了傻丫你可有名字?”

景秋蓉问,也忍不住对傻丫产生了点好感,听她说话和笨拙的动作就知道是个憨厚老实人,女儿点的人肯定也是过了神仙姑姑眼的,应该都不差。

以后要跟在女儿身边的人,也不能总“傻丫傻丫”地叫,实在是有点侮辱人的意思。

傻丫有点难过地摇了摇头,想了想,没有避讳地回答:“~~婢子从小就傻乎乎的,脑子不太灵光,嫂子说这个名字最配。”

那就是进府后也没有赐过名。

“傻人有傻福,再说你也不傻,只是人实诚而已,以后还是叫糖霜吧!”

刚刚爬起来,没有坐定的傻丫听小姐这么一说,又是愣了一下,老半天又想跪下,被楚春熙扶了一把,才嘴巴蠕动了一下,说:“~~糖霜,奴婢知道,是甜的!”

然后再没有然后了。

“对,糖霜以后一辈子都甜甜蜜蜜的,一定会幸福的。”

“以后一辈子都甜甜蜜蜜的?

以后一辈子都甜甜蜜蜜的!”

傻丫重复着楚春熙说的这句话,一下陷入了沉思,慢慢的脸上又露出了点笑靥,已经开始憧憬甜甜蜜蜜的日子了。

还~~真的是一副傻丫,但是傻得可爱。

母女二人也不再理她,任由她自己左手揉着右手,右手搓着左手,望着车棚子傻笑着。


“周伯伯,小女不知道三舅舅对您做了什么安排,但是熙姐儿唯一想做的,就是想请您护大将军府流放所有人的安全。”

小姑娘神情严肃但是又谦恭有礼,连敬语都用上了,让周伟非常受用。

她严谨的神色稍加停顿,又用重重的语气说:“人在,景家才在!”

小姑娘然后深深地向他行了一礼,周伟吓得连忙侧身避过了:“表小姐,使不得,这是在下的责任。”

谁知避开了表小姐的鞠躬,又扎扎实实受了大小姐一礼。

“护卫长值得我们母女这一拜。”

毕竟景家几乎所有人的生命就托付在他们身上了。

景春熙用力抬起自己并不高的头颅,对眼前人满是崇敬和信任,但也是对他的期盼和托付。

周伟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继续等着这个聪慧的表小姐的吩咐:“不知表小姐有何具体想法?”

“除了护卫外祖父他们一行的安全需要人,京中留守打探消息的人也不能少,相信祖父和舅舅他们几个,就算在流放地也想知道京中的消息。”

京城有什么异动,也是她最想知道的,但是肯定不能透露,毕竟大人的眼中她还是小屁孩。

周伟这时候仍然不说话,但是看楚春熙的眼神忽然变得非常恭敬。

五人也不往远了去,直接进二院正厅的西屋,一进去个个神情严肃都站着,就连景秋蓉也没有坐下。

景大管家带头再次匍匐跪了下去,周伟和曹护卫紧随其后,大管家说:“老夫人吩咐,从今往后,府里一切人和财物等任凭大小姐调用,大小姐尽管安排,老奴定万死不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刚刚紧跟在主子们最后的糖霜没有跟进来,而是看他们五人进去,反手就把门掩上,然后还是像门神一样在门前守着,居然没有吩咐都知道是外人不能听的。

这小姑娘说话是慢了些,可是行动却是一等一的快,应该是行动快过大脑的人,不到半天下来,已经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一点都不含糊。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我先代景大将军府谢谢各位,现在事发突然,大将军府又是这样的境况,以后无需行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还是多想想后面的事。”

景秋蓉言简意赅,自己没坐下,其他人也站着没有动。

景春熙默默为良心点赞:娘亲转变确实快,现在光想着孰重孰轻的问题,找把书中那种没用的教条抛诸脑后。

“景伯伯,以后您就跟随母亲管理京中的一应事务,但是以后您主要落住青山庄,其他事还是多安排脸生的小管事出面。”

这次楚春熙的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实在是这个小姑娘平时他们注意的不多,这会直接安排他们实在有点奇怪,但是这么重要的事又安排得妥妥贴贴,却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看看大小姐,再看看这个不及景秋蓉齐腰高的表小姐,景大管家点了点头,这种时候他如果频繁在京城出现,肯定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这样一来很多想要隐藏的东西可能会很快暴露,更是难以保证大小姐和少爷,甚至那些孩童们的安全。

谁都不能保证上头那位或者其他人没有后手,这也是景春熙最担心的,她绝不允许自己没回京,家里就出了事,所以必须得保证万无一失。

楚春熙没让他们停歇,又说:“景伯伯马上安排车马,去接应大将军府不需要前去流放的孩童。”

大管家点头应了声:“是。”

楚春熙又吩咐:“景家几个旁支那的孩童也要安排接应,孩童们直接送去青山庄,那里已经先有人过去安排。”

如果刚才是怀疑,现在已经是信服了:“老奴马上出去安排。”

说完景大管家马上想跑了,表小姐的安排句句在理,这事就是最紧急的。

又听到后面稚嫩的声音:“伯伯莫急,还有......”景大管家马上脚步顿了顿,回转头这回直接拱手望向了表小姐,更是把耳朵竖了起来,生怕漏了哪句。

“伯伯还得安排外面的奴仆,派些人出去把附近可以买到的、方便携带的,馒头包子和烧饼、肉干之类的全部采买回来,尽管往多了买,剩下的人把那几头猪剁了,骨头全部炖汤,猪肉全部剁成块煮红烧肉。”

楚春熙想过了,流放路上缺的就是油水,如果每人偶尔能吃几块红烧肉就是很幸福的事了,不但能够解决营养问题,也可以饱口腹之欲,强健身体。

主要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想着吃什么花样,流放路上容不得他们有太多的讲究,哪有犯人还在路上摆席的道理,不饿死病死就不错了。

反正姑娘我不会,没有这种打算,更不会一路亲自挽袖子煮羹汤。

“还有,让人去采买鞋子靴子,都要耐穿保暖的,尺码齐全,多多益善。”

景大管家是个人精,一说鞋子靴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虽说对煮那么多红烧肉、买那么多不易保存的馒头包子存在疑问,但也没有提出质疑,毕竟景氏的旁支还有不少人,万一老夫人同情心泛滥,分下去应该每人也不会有多少,表小姐应该是想让大家明天都吃上一口饱饭再上路吧。

最后看表小姐再没有其他吩咐,转身就要出去,景秋蓉连忙打开手中的木匣子,掏出几张银票递过去给管家。


前世在弟弟和娘亲惨死后,楚春熙苟延残喘活到了十五岁,最后被接回府,以为他们终于良心发现,谁知道却被渣爹拿来做了人情,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二品官员做小妾,一直陪伴她到最后的就是红粉。

红粉为了保护她,被那老家伙糟蹋致死,最后一张草席都没挣到还被喂了狗,楚春熙最后是不堪受辱,直接上吊的。

前世就是眼前的这几个,还有为数不多的另外几个下人忠心护主,却最后都不得善终。

想到这里,楚春熙的表情一下非常严肃,眼神凌厉,过了一会又慢慢噙满了泪水,让面对着她和夫人的四个下人都愣了愣。

灯光影影绰绰,照着小姐脸上的泪水亮得耀眼。

这哪里是个八岁孩子的表情,那眼神一会像个马上要驰骋沙场、杀人无数的女将军,一会又像饱经沧桑,受尽苦痛的孩童,最后为什么会对她们露出于心不忍的疼惜?

“你们都是本夫人和景大将军府最信任的人,下面小姐和我的话很重要,也很急,事关你我和大将军府所有人的身家性命,你们不用追究缘由,件件都要认真办。”

看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比刚刚小姐还要严肃,而且一改平时的温和,语气从容不迫又掷地有声,后面那句话让她们胆战心惊,四人连忙点头称是。

楚春熙看了看望着她的娘亲,转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却有条不紊地安排道:“米嬷嬷马上去把曹护卫找过来,再去安排马夫驾车在门口等着,两刻钟后熙姐儿和娘亲要去往大将军府。”

看米嬷嬷有点愣怔,虽然夫人想发话,但她还是有点不习惯小姐的吩咐,也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楚春熙又加了一句:“尽量不惊动府里的其他人!”

米嬷嬷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小姐,小姐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平时软软糯糯的,说话也都是娇憨得很,有时候还没头没脑,哪里见过她这么说话?

语气和眼神都不对啊!

她又看了看朝她肯定点头的夫人,知道事情很急而且和大将军府有关,点头马上出去了,虽然只有四十来岁,现在却脚步非常匆忙急促,过门槛时都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

“紫衣姑姑,你让黄叔一家四口,再带上冬子马上去把城东那间小宅子清理出来,准备安置人,清理后留冬子一个人在那守着,黄叔一家再去往城北百里的青山庄子候着。”

楚春熙说完往紫衣手里塞了几张银票,足有几百两,这都是她平时积攒的私房,刚才醒起来虽是着急,还不忘把自己最值钱的那点东西带上,这时候倒不用马上开娘亲库房拿了。

景秋蓉静静的都没有说话,看女儿点的这几个人,她心里也默认了。

现在她确信神仙姑姑是存在的,如果让她自己来点绝对信得过的人,也不外乎是这几个,女儿那么小的年纪,换成平时根本就识人不清,不可能有这样的心计。

城东的宅子和那间庄子都是记在女儿名下的,那是熙姐儿六岁的那年,外祖父和三个舅舅给她置办的生辰礼,具体位置知道的也只有她的房里人,就连楚炫也不知道。

神仙姑姑确实不错,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景秋蓉不由又点了点头。

楚春熙清楚地记得,前世最后誓死相守他们一家的是哪些人。

至于前世跟着她们去了庄子后又落井下石、背主求荣的,她都排除了。

说完,也不等紫衣说话,楚春熙就朝她摆摆小手让她出去了,还小大人地说了一句:“安排完了马上回来。”

转身又对青衣说:“姑姑去把娘亲的库房打开然后在门口等着,我待会儿就过去。”

青衣这会已经没有任何犹豫,小主子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应声就往后面库房走。

楚春熙最后看着红粉:“红粉姐姐,你先去找厨房一个叫红缨的丫头,把她带到弟弟屋里,让她和弟弟房里的小厮叫汪哥的,你们三个贴身保护好弟弟,就待在院子里哪也不去,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还有大院里有个扫地的大个子丫头叫傻丫的,让她到门房那等着,待会儿跟我们去大将军府。”

那傻丫头天生神力,虽然是个憨憨,但是忠心得很,前世也是跟她们到了庄子才知道她有这股蛮力。

红粉应声出去了,毕竟年岁不大没经过什么大事,走的时候有点同手同脚差点被绊倒,还是被吓到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忽然变化那么大,而且小姐和少爷房中伺候的人那么多,怎么就单单点了她和那几个,伺候惯的人不好吗?

而且那傻丫头她是认识的,力气大是大但是笨手笨脚的能做什么?

楚春熙最后转过头,对母亲说道:“娘亲,待会曹护卫来了,你让他选几个对大将军府、对娘亲绝对忠心的带上,去马市买几匹好马,车厢买最结实最大的,但是尽量简朴不扎眼,灰扑扑的油布车棚最好,看着像普通行商的马车就行。

再买一辆板车,最好是旧的,也尽管往大的结实的选,上面放两三床厚棉被。

再让他们买上些耐饱好收藏的吃食,衣物被褥就按平常百姓穿的来买,再买两卷可以遮风挡雨的油布,还有,药材得多买一些,外祖父外祖母流放路上用得着,然后让他们也去城东宅子候着。”

前世,外祖父流放后,由于年老体衰又被罚了杖刑,在流放途中不幸感染,未能撑到岭南就过世了,因此去世的还有不少人。

这还是楚春熙后来重新回京后才知道的,这一世,楚春熙想护外祖一家周全。

“还有还有,让他们去猪肉铺子,订几头杀好的猪,还有鸡鸭鱼青菜都往多了备,先拉到宅子的厨房里。”

“最重要的是,娘亲嫁妆里的铺子和庄子不能留,你让曹护卫今天寻个法子尽快出手。”

说这句话时楚春熙是郑重其事的,说的就像让人去街头随便买把青菜似的。

这件事女儿不说景秋荣也知道必须得这么做,以后他们需要大量的银两,庄子铺子她们未必保得住,只是现在这么急还不能明着来,肯定找不到好买家,只能贱卖,可惜了。


楚春熙和娘亲站到威严的大石狮子旁,心照不宣地双双回头伫立了一会儿,三舅舅再没有跟出来,而是快步转头回去了。

景大将军府这份寂静应该很快就被打破,可怕的马蹄哒哒声似乎已经由远及近,震得她们脑疼欲裂。

不是她们自己太过心急而产生的错觉,而是该来的终究要来了。

太阳微微升起,眼前这座肃穆的府邸如此的熟悉。

前世,抄家前他们是没机会进入大将军府的,再后来被抄家也一步都没能再回来,这一切源于楚炫的欺骗和侯府的落井下石。

琉璃瓦,朱漆门。

以前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却又感觉那么遥远,也就一步之遥,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景秋蓉恨不得将自己幻化成佛:幸亏有神仙姑姑,幸亏女儿忽然通了仙界,应该不会再重蹈覆辙。

楚春熙也在心里默念:景大将军府,我们还会回来的。

而且不会太久!

......两刻钟后,景大将军府被四皇子胥子义带来的一众禁军围了个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不留。

四皇子一进府就叫嚣着:“给我看严实了,一只苍蝇都不给飞出去!”

最高的台阶上,皇帝身边的红人——大太监李德旺,站到被押着聚在一团的景氏主子下人,捏着嗓子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彻查,景大将军府景永诚勾结外贼,私吞粮草,伙同军中将领做出多件谋反之事,通敌卖国事实确凿,惹得众怒。

当今圣上仁慈,念在景家先辈忠心报国,免去景家死罪,现抄收景家所有财物,奴仆全部发卖,景家全族流放岭南......”果然和女儿回来报信的消息一点不差,景老夫人强撑着身体,挺直腰杆,苍老有力的声音却铿锵有力:“皇上,冤枉啊!

我家太爷为大东朝征战北疆,护百姓四十多载,死于凌云之战,死无全尸。

想我夫君子承父业,亦征战守疆三十余年,得诏回京归来时伤痕累累,现在也天天忍受寒痛之苦。

我家大儿、二儿都是十三四岁跟随父征战,满门忠义。

大儿更是未满十八就使计谋逼退敌军,保住边疆五城,避免蒙蛮长驱直入,至今仍然在西疆兢兢业业,三年未归;二儿连年征战,战果累累,后来却被奸人所害,至今死不见尸。

三儿满腹经纶,才华出众,也是忠心耿耿辅佐帝王,鞠躬尽瘁。

敢问四皇子和李公公,这一切都抵不过奸臣的谗言只言片语?

没想到我景家世代忠诚,却换来这样的下场。”

句句悲切声声断肠,老夫人身姿挺拔,身后站着自家三个儿媳和最小的儿子,加上后面的一众景家后人,无论老少皆是一脸坚定,但却感觉到了全身悲凉。

皇上这是卸磨杀驴啊!

李德旺浑然没听到老夫人的申述,脸上一点表情都不带,一副秉公办事的模样,掐着尖细的嗓音极其刺耳,假惺惺地道:“老夫人莫要为难咱家,对错皆由皇上定夺,已有定论,来人啊!

无论男女给我全部搜身。”

一声令下,一众禁军瞬间把景家众人团团围住,逼得前面的女眷纷纷退后了几步,站定后更是怒目而视。

全部搜身?

他们一个婆子官婢都不带就想给女眷搜身,这是景家最后一点脸面都不给吗?

“景家世代忠良,立下赫赫战功,为大庆朝子民敬仰,岂容尔等欺辱。”

景老夫人一步都没有退,字字如铁,还是趋身向前如老鹰一般,伸出双手想要护住后面的小辈,让那些毫无章法,想直接上来拉人的官兵产生了些许惧意,手脚都停顿了一下,纷纷把目光重新转向了台阶上的那两个人。

“抄家流放可是皇上下的旨,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老夫人不要为难奴才,免得大家都难堪。”

这明显带着尖锐的夹子音已经有点恼怒,这皇上身边的红人,平时看见景老将军都是点头哈腰的,现在脸上冷冰冰的不留一丝情面,更是在四皇子身边站得笔直,一副谄媚狗奴才样。

四皇子更是昂起他那高傲的头颅,环顾四周又佞了一眼站在景老夫人身旁的景长宁,一脸的不屑:“本殿下奉皇命对景大将军府封府抄家,如有违抗格杀勿论,赶紧的,搜。”

那表情和挥手的动作,像是和景家结了几辈子的仇,恨不得把下面黑压压的一众景家主子和下人全部宰杀。

这就是不识时务的结果,这几年威逼利诱都没让大将军府站到他这一边,早都想狠狠的给个教训他们了。

现在临门这一脚他怎么能放过?

不能为自己所用的宁可把他毁了,也不留后患。

台阶下站在最前面的景家老少妇孺,没有发出一丝哭泣声,就连幼小的孩童被抱在怀里,被安抚后也只是眨巴着一双双无辜的大眼睛,趴在女眷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如同面对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不是凶神恶煞。

反倒是后面的一众下人,已经有很多慌乱地发出了呜咽,声音极其隐忍,最后以点带面,发出了一阵呜呜声,却声不出府。

也有不少下人跟着景家众人的气势,捏紧着拳头一声不吭,紧紧跟在主子后头,默默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这样和平时抄家流放时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完全不同的景象,让四皇子怒意腾腾升起,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将她们的衣服全部扒了,身上戴的金钗银环全部卸了,孩童也不要放过。”

听到这话又有几个急着表功的官兵率先冲了上来,跃跃欲试,猥琐的眼睛恨不得马上把这些平时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扬、锦衣贵女的衣裳全部扒光,把前面的女眷和孩童都吓了一跳,这时才有两个被抱在怀中的孩子吓得大哭出声,几排人连忙往后快速退去,有的跌在地上都没来得及站起来,衣服几乎就被禁军触碰到了。


景秋蓉:“大管家,这个你得拿着,这种时候别去讨价还价,尽管往多了买,银子不够家里还有。”

女儿想得都面面俱到了,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掏钱,做好后勤了。

在马车上已经和楚春熙看过了,母亲交给她的木匣子里面银票和黄白之物不多,反而都是景家的祖传之物和一些往来的书信占了一半。

“大小姐放心,前院帐房的银票三爷具已叫老奴贴身带着了。”

景大管家拍了拍鼓鼓的腰部,然后又说:“且等我出去安排了这些事务,再回来好好清算,交给大小姐。”

大管家毕恭毕敬地向小姐汇报,生怕他她起疑或者不明白。

“不用,既是三爷安排的,大管家尽管拿着,以后还是大管家来管事,规矩还按以前府中的来,每月只给本小姐看账本就行。”

听大小姐如此信任自己,大管家眼里含泪,感激地朝景秋蓉再次拱手行了礼,才退出去。

大小姐在侯府一直掌管中馈,手下肯定有不少能人,他早就做好了交接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大小姐却如此信任他。

楚春熙暗暗孤咕嘟:难怪我在前院都没找到银票,原来三舅舅早就有安排,也不枉她们一大早就赶过来报信走这一趟了,状元郎就是状元郎,不是读死书的,心思也通透。

心里没有表露出来的那点紧张情绪稍稍有了点松弛,有了三舅舅的安排又有那么多的助力,想来这一世的境遇肯定不会沿着前世的轨迹走,应该翻盘的机会比她预想的要早。

“曹护卫你们几个以后也留京,保护好母亲和弟弟,还有留在青山庄的所有景氏孩童。”

看到曹护卫点点头,楚春熙又把头转向周伟:“周伯伯,只是曹伯伯这边人还是太少了,还劳烦周伯伯再调拨点身手好的给他,武功好又会种地的最好。”

武功好可以保护人,会种地还能避人耳目,孩童们以后都得习武也要学会种地,才不会养出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顽童和体弱书生,毕竟以后家族的荣辱和兴衰就依靠他们了,得培养他们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习性,担起家族复兴的重任。

周伟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琅琊庄他们那帮兄弟,除了不能自理的,这几年早就化身老实勤劳的农民,刚好让他们有用武之地。

曹护卫这会是直接面对表小姐了:“如果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先出去,景大管家那接应恐怕还得需要我们几个护着,免得中途出现什么差池。”

是的,接应孩童很重要,容不得任何的闪失,不然有可能一步错,步步错,景家这个时候不能遭受更大的打击。

景秋蓉和楚春熙都点了点头,果然人多力量大,她们没想到的他们都想到了。

每次有人出去,糖霜又重新把门关上,继续做她的看家门神。

“流放地是在岭南的崖州县崖门渔村,除了沿途需要有人跟着,劳烦周伯伯派人提前去摸清沿路容易出事的要害之地,最好暗中安排些人接应,以防万一。”

连流放的村子都知道得这么清楚,景秋蓉嘴巴张开都合不拢,神仙姑姑果然厉害,周伟也是一脸诧异,但是也只认为是侯府消息灵通而已。

“我们还得安排人提前去崖门渔村,最好是外祖父外祖母用惯的人提前去候着。”

外祖父外祖母年老体弱,能够得到熟悉的身边人照顾自然是最好的,这些楚春熙都想到了。

刚刚她注意到外祖母平时旁边侍候的嬷嬷丫鬟都在。

周伟和景秋蓉都点了点头,这点楚春熙想得实在太周到了,一路上就够苦的,能有命活到那却连一张安睡的床都没有,那是何等的打击,主要是他们现在不缺去打前锋的几个人,何不让外祖父外祖母包括她自己去到了可以睡个安稳觉。

楚春熙转向娘亲:“阿娘,熙姐儿想过了,就让女儿身边的红粉和外祖母身边的王嬷嬷扮成母女,再带着两个贴身丫鬟前去,外面的人里有没有外祖父身边的人?

这还得你们来安排。

周伯伯再安排几个身手好信得过的人,最好是都会赶马车骑马的,一行人提前一些赶过去,外祖父,外祖母一到就能住下最好。”

周伟:肯定是三爷已经把相同的话跟大小姐和表小姐讨论过了,所以才会跟他们商量安排的不谋而合,现在也就是多出表小姐身边的一个丫头,倒是无碍。

这么想后也不点破,又点了点头。

纵然是这样,他也觉得这位表小姐是个极其聪慧的,小小年纪,听过舅舅说一遍就能这样一字不漏复述出来,在孩童里也是万里挑一了,怕是大小姐都没有那么好的记性。

周伟为了打消她们的顾虑,也把自己和三少爷商量好的事说了出来,解释道:“京里打探及传递消息,在下具已安排有人手,除了此处宅子,我们还安排有另外两处不起眼的宅院,都是很低调的民房,留有副手专门负责。

一路护送之事,周伟亲自安排并一路跟随,只是不能明眼跟着,只能以其他身份出现或者躲在暗处,定护大将军一路周全。”

“不知琅琊庄里有没有懂得医理的人?”

景春熙又问。

周伟的目光完全被表小姐吸引住了,对他提出的问题更是不敢怠慢。

他和三爷没想到的表小姐也都想到了,真是京城贵女少有的聪慧:“有个瘸腿的,说不上是军医但也有几分本事,早年在北疆是跟在军医身边做过徒弟的,这几年,庄子里头谁有个疼脑热、铁打摔伤的都是他在看,基本不用找外面的郎中。”

“那就劳烦周伯伯马上派人把他接过来,明日让他跟随我和外祖父他们去流放。”

“表小姐要去流放?

~~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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