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在一旁看着,对自家小姐只觉心疼。
“真没想到姑爷竟是这样的人,姑娘,他实在配不上您过往的一片真心。”
姜苒垂下眸子淡然一笑。
“是啊,他不配。”
不过也好,她无需再同他纠缠了。
霜降叹了口气,又犯起愁来。
“可老爷若是知道了休妻之事,定会责怪您的,继夫人向来又巴不得您过得不好,眼下得了机会,背后不知要笑成什么样呢!”
姜苒抿了抿唇,却浑不在意。
“管他们做甚,他们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那嫁妆呢?”
霜降回想起徐知钦刚才的态度,心里总有些不安。
“姑爷虽说会让您全部带走,但他难保不会被徐家的人说动,这一家子全是吸血的饿狼,就指着您的嫁妆活了。”
姜苒眯眼一笑,抬手拍了拍她的肩。
“放心吧,我的东西,谁都拿不走。”
纵使一把火烧了,她也不会便宜了徐家人。
当然,她也不会做出这般过激的事情来。
只是被吵闹一场,姜苒心烦不已,索性让霜降关上了海棠轩的院门。
凡有来者,一概不见。
哪料正午过后,姜家突然派人来传信,说是要她回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霜降担心道:“老爷必是为了休妻一事要苛责您,姑娘,要不咱们还是推辞了吧?”
姜苒却是起身走到了梳妆镜前。
“该来的躲不掉,替我更衣啊,多日没回去,也不知我种下的小桃树长高没有。”
“都火烧眉毛了,姑娘怎还有心情关心桃树。”
霜降真是无奈又焦心。
姑娘的母亲早亡,自老爷娶了新夫人季氏之后,老爷便一门心思扑在了季氏所生的一双儿女身上,对姑娘哪还有半分的父女亲情。
也就是三年前两家议亲时,老爷嫌徐家家道中落,迟迟不愿松口答应这门亲事。
可姑娘偏偏铁了心要嫁,不顾老爷意愿,擅自收下了徐家送去的聘礼。
谁曾想聘礼箱子一打开,竟然有一大半都是空的。
老爷当时气得差点闹到天都府去,却被姑娘拦下了。
而季氏也在一旁温言相劝,字字句句皆是为姑娘着想,说她既然倾心徐家少爷,便是成全了这桩婚事又有何不可,总好过日后被姑娘怨恨。
劝到最后,老爷便听了她的。
那时候,霜降还想着季氏温良,虽是后母,但却一心为姑娘着想。
而今回头再看,或许她是早就预见到了今日的结果。
可是这件事也怨不到她头上,毕竟当年是姑娘一门心思要嫁的。
只是以季氏的性子,得见姑娘被休,心里还不知要乐成什么样呢!
霜降光是想想季氏那副神态,都抵触的受不了了。
换好衣服后,主仆二人便出门了。
不想行至正门口,却不见马车等候。
霜降诧异皱眉,“方才梳妆的时候,奴婢便吩咐下去让人备车了,怎么会……”
“算了,应当是老夫人的意思。”
姜苒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却无心计较。
以前还是一家人的时候,自然是事事妥帖。
更何况她掌管着徐家内宅之事,全府上下也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如今闹翻,旁人自是没必要再跟她维持表面客气。
她只希望早日处理完她和徐知钦的事,到时候一别两宽,往后种种再无干系。
姜苒沉下一口气,垂眸往前走。
霜降蹙眉道:“姑娘,咱真要走回去啊,得大半个时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