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困在家里,不想再与外界有任何交集。
我怕我一睁眼,看见太阳,明媚的阴暗的人都被照亮,我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
江离每天都会回来看我,尽管所里再忙。
这天晚上,我照常在家里窝着,蜷缩在床上,盯着另外半边空荡荡的枕头。
门铃响了,江离今天没有带钥匙。
我爬起来赤着脚去开门,四处张望,门外却空无一人。
江离几乎每天都是这个点回家,今天难道是有人走错了?
正打算关上门,门后一只手猛地伸出来抓住我的胳膊,那双手细巧白嫩,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我下意识也抓住她的胳膊,想把她从门后拽出来,看清她的脸。
她似乎没有练过专业的技能,力气也没有我大,她一下子就被我从门后面拉了出来。
但是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她戴着很贴合脸颊的黑色口罩,眼睛却与我极为相似。
我扣住她的手臂,伸手想去摘她的口罩,但却看见了她右手里握着的那个会让我恐惧一辈子的东西。
注射器。
她用力踩了我赤裸的脚,似乎能把我脚趾甲撬开一般疼。
我忍着疼伸手扯住她的头发,她似乎感觉不到痛,朝我的小腹用力地踢,我不敢惊动她,因为我太怕了,怕她手里的东西。
我被她踹的看不清前方,突然,一只大手握住了那只朝我不断攻击的腿。
是江离,江离回来了。
女人用力挣扎着,挥舞着右手,像发狂的野兽。
江离扣住女人的手腕,把她压倒在地上,揭下了她的口罩。
“童潇潇?”
我也认出她了,她脸上的痣很有标志性。
我望见童潇潇的嘴唇颤抖着,疯狂扭动着身体,散落的头发在地上摩擦,她猛地伸起腿朝着江离的方向踢去,右手紧握着的针头深深刺进江离的胳膊。
江离用手指抵着注射器顶端,尽量不让液体被挤出。
童潇潇不知从哪里捡来一小块刀片,就要朝着江离的脖子径直划过去。
“愣着干嘛,滚啊!”
江离侧过头,狰狞地向我做出“报警”的口型。
*童潇潇被扣上了警车,被两个警察押着的同时,仍然一副拼命要挣脱的样子,发出刺耳的尖叫,近似癫狂。
“江离,我爱你啊!
我是因为太爱你了!
我是白芷啊!”
“贱货!
都是你爸害的!
都是你爸干的!”
我爸。
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顾不得这么多,我扶着江离上了车往医院赶过去。
车上,江离躺在担架上,旁边的医务人员极力为他止着血。
“白芷,永远陪在我身边吧,好不好。”
我抚摸着江离消瘦的脸颊,哭着一个劲的点头。
江离,你怎么这么蠢,除了你,我还剩什么,是你一次又一次把我从深渊里拉出来,一次又一次地为保护我受伤,你要是不活着,你的人情我要还几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