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
“这是我家。”
这四个字一出,原本还不时有窸窣对话响起的小院,陡然落入一片死寂。
小主人没再多说什么,他再次揉了下我的脑袋,温声道:“好大黄,咱们一块把家里人安葬了吧。”
我“呜呜”两声把脑袋从他怀里拔出来,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
沉甸甸乌云散去,银色月辉洒落大地。
小主人跪在主人一家的坟包前,神色肃穆地磕了三个头。
06.
小主人是主人最大的孩子。
用主人的话来说,他从小“顽劣成性”,是个闹腾起来不输三太子的浑小子。
要落实这句话似的,某次小主人跟邻村村长的儿子发生冲突,手上没了轻重把对方打成重伤,为免连累父母家人,小主人连衣服都没带一件,连夜离家而走。
我是在后来主人跟女主人的对话中才知晓。
小主人并不是无缘无故跟对方起冲突,而是对方仗着自己是村长儿子,欺负了不知多少他们村甚至我们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小主人忍无可忍才动了手。
可那晚之后,小主人一走就没了音讯,或许是为免伤怀,家里也越来越少提及小主人。
后来世道渐渐乱了。
隔三差五就能听到哪里打仗、哪里死人的消息。
有段时间,我时常在深夜听到女主人的哭声,我知道她是在哭自己生死未卜的孩子。
本以为一家人终有可以团聚的一天。
谁知,小主人是回来了,却也已经跟家人阴阳相隔。
我从小黄长成了大黄,他也从当初的半大少年,变成了如今的八尺男儿。
凄清冷冽的山头,小主人脸埋在我的身上,隐忍许久,还是没忍住失声恸哭。
痛痛快快哭过一场。
小主人搓搓自己的脸,那双肿得野桃似的眼睛朝我看来。
“大黄,村子里没剩几户人家,部队明天一早就要护着他们撤离到后方,你跟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