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修宴,你说过不会再让我疼的。”
可这次,温修宴最后的耐心也被消耗殆尽,他掰开我的手指,语气里都是冷漠。
“够了,我的耐心有限,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偏偏这次忍不了?
沈明珠,别装。”
啪嗒——那串佛珠因着我们刚刚的拉扯彻底断裂,一颗颗佛珠落在地板上,可温修宴没有回头。
我疼地蜷缩成一团,地板上一颗颗佛珠嘲笑着我,他们仿佛在说:“千年等待有什么用?
付出魂魄有什么用?
佛子动了心,却不是为你,沈明珠,你可真贱。”
我痛到满头大汗,泪水模糊了视线,想不通为什么人会变得那么彻底,明明我也曾是他的明珠,怎么如今却成了鱼目?
“为什么,为什么四天这么长?”
然而那女仆却又折返回来,用高高在上地语气嗤笑我。
“呵,傻子,你疼吗?
活该。
你猜猜为什么他那么着急?
我告诉你啊,我们小姐肚子里可是有了小佛子呢。”
“像你这种傻子,怎么配得上清冷的佛子?
佛子天天说你烦到不行呢,我要是你,都羞耻地自己去死算了。”
说完,她呸了一声转身离开。
房门没有关,冬日的冷风呼呼吹进来,我突然冷得遍体生寒。
孩子吗?
我也曾有过孩子的。
曾经,温修宴为了替我寻魂,不慎中了别人的暗算,被下了春药。
神志不清间,他回家要了我一次又一次。
就是那次,我怀上了他的孩子。
可他却哄骗我喝下了落胎药,理由是因为我魂魄不全,生产对我的身体不好。
可后来有人问他,念佛之人尘缘浅,难得有一个孩子,为什么不留下。
他却说:“佛子怎么可以有孩子呢?
更何况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的孩子。”
“那你不怕她知道了闹吗?”
“怕什么?
她魂魄不全,记性差的很,傻子才不会闹事。”
他说得对,我很快就忘了。
我不记得这些痛了,我只记得他说“为了明珠的身体”,我只记得这些虚假的甜。
哪怕后来,他不肯动我,我也自我欺骗说是他作为佛子的底线。
可现在,他的底线一降再降,甚至为了林菲菲一次次破戒。
不是说挖掉情根就不会痛了吗?
那为什么我这么这么痛呢?
温修宴,你说失去了灵魂记性不好,可为什么我还忘不掉你呢?
终于,灵魂深处传来的灼烧感渐渐消下去,我爬起来,浑浑噩噩地跑出去想去找温修宴算账。
可没走多远,又迷路在了院子里。
兜兜转转几圈,我来到一个院子。
火红的灯笼,喜庆的宴席,不知在庆贺着什么。
可看到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仆也在里面,我撇了撇嘴躲到了假山后面。
渐渐地,宴席上坐满了人。
不仅如此,那些人我几乎都认识。
除了温修宴和林菲菲,宴席上还坐着温修宴的师父,坐着温修宴的同门们。
他们笑着,举杯庆贺着。
“让我们恭喜修宴为爱还俗!”
我屏住呼吸,双脚像是被死死钉住一样,躲在假山后看着这副荒诞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