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柒瑶林玉珂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炮灰公主后,她抱了反派大腿全局》,由网络作家“马蹄小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此宏大的命题,柒瑶觉得能写出一篇小论文来。可现在身处陌生的异世,她自己也有些迷茫。柒瑶想了想,随心道:“做力所能及的事,若实在不懂,就别自作主张瞎添乱,起码和你哥商量商量,他是个有远见的人。”默了默,陈慕晴突然道:“你喜欢我王兄吗?”柒瑶:“???”这两个问题有关联吗?问得也太突兀了吧。“我觉得你可以当我王嫂。”陈慕晴像是在自言自语。柒瑶:“……”这是什么聊天方式?“妹妹,我家郎君正在大牢里,等着我去救呢。”柒瑶有些哭笑不得,“要是他被问斩了,你哥……”想起陈慕容那股香甜的橘子味,柒瑶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坚定道:“算了,我会尽全力去保住林萧。”无数史实证明,蛇鼠两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死得最惨。“要是林萧死了,我不介意王兄娶你这个...
《穿成炮灰公主后,她抱了反派大腿全局》精彩片段
如此宏大的命题,柒瑶觉得能写出一篇小论文来。
可现在身处陌生的异世,她自己也有些迷茫。
柒瑶想了想,随心道:“做力所能及的事,若实在不懂,就别自作主张瞎添乱,起码和你哥商量商量,他是个有远见的人。”
默了默,陈慕晴突然道:“你喜欢我王兄吗?”
柒瑶:“???”
这两个问题有关联吗?问得也太突兀了吧。
“我觉得你可以当我王嫂。”陈慕晴像是在自言自语。
柒瑶:“……”
这是什么聊天方式?
“妹妹,我家郎君正在大牢里,等着我去救呢。”柒瑶有些哭笑不得,“要是他被问斩了,你哥……”
想起陈慕容那股香甜的橘子味,柒瑶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坚定道:“算了,我会尽全力去保住林萧。”
无数史实证明,蛇鼠两端、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死得最惨。
“要是林萧死了,我不介意王兄娶你这个寡妇!”陈慕晴冲着柒瑶远去的背影喊。
……
离开醉仙楼后,柒瑶一直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她故意折了几个弯,拐进一个小巷里。
那人也机敏,将自己掩藏得很好,柒瑶几个猛然回头,都没有把人揪住。
可惜,她还是露出了马脚。
身影藏得了,身上那股霉臭味却遮不住。
“出来吧,樱珠,我知道是你。”柒瑶站定,对着空无一人的幽巷喊道。
“你还真是有本事,竟能绕开锦衣卫的看守,一路跟踪我到这。”
等了一会儿,樱珠还是没现身,柒瑶又道:“你现在不出来,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的下一盒胭脂,用的就是你的血。”
静谧的空巷微不可闻的响起几声脚步,樱珠垂头站在柒瑶面前,低声唤了声:“夫人。”
不理会她脑中的惊疑,柒瑶径直问:“你是谁的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她惊恐地抬眼,忽而又问道:“你一早就怀疑我了?”
“是我在问你,你没权利提问。”
柒瑶不屑跟她解释,上前钳住她的脖颈,“说,到底是谁让你监视我的?目的是什么?”
柒瑶没有心软,手中是加了力道的,樱珠被勒得面色涨红。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扒开柒瑶的手,奈何柒瑶天生神力,她连抓带挠,却丝毫不能撼动柒瑶。
见她不开口,柒瑶直接问:“是豫王吗?”
「豫王?原来她不知道,那我更不能说,比起她,那个人更恐怖,说了我就只能死。」樱珠闭口在心中暗道。
竟然不是豫王!
本只想作势逼她,却不料竟是个嘴硬的,柒瑶只得放狠话:“说!否则我当真掐死你。”
说话间,手中力道又加了两分。
已被掐的面色发青,感觉自己将要窒息,樱珠终于肯松口了。
她张了张口,吐出一个音节:“是……”
咻!
忽然,一道闪着寒光的利箭,划破长空。
咄的一声,锋锐的利箭从背后,一下刺穿樱珠的心脏,鲜血从她口中不断涌出,她没再能多说一个字,就已死不瞑目。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柒瑶整个人都傻了。
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一瞬之间,就死在了自己眼前,柒瑶吓得呼吸都忘了。
不知过了多久,柒瑶才呼地喘上一口气。
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好似要跳出胸腔一般,她颤巍巍的松开手,失去支撑力的樱珠,一下就倒在了她的怀里。
“别、别死,我我不是当真想你死的。”柒瑶惊慌失措的检查樱珠的呼吸,慌乱的想要救人。
为时已晚,人已断了气。
柒瑶颓然地瘫坐在地,举目四望,幽静的空巷除了她和樱珠,再无其他人的气息。
柒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京兆府衙报案的,也不知自己对官差说了什么,更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林府。
直到清瑟惊叫了一声,她才渐渐回过神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柒瑶衣裳上染了好多血,吓得清瑟魂都散了半条,“您哪里受伤了吗?”
“不是我的血,是樱珠的,她死了。”柒瑶木然地说着话。
“樱珠死了?怎么回事?”清瑟惊得嘴巴大张。
“突然飞出一支利箭,一下就把她刺死了。”柒瑶呆滞地伸手比划,“就在我面前,离我这么点地方……”
见柒瑶两眼失神,像是受了大惊吓,清瑟连忙扶她进屋,倒了杯温茶,“夫人您先喝口茶,压压惊。”
柒瑶恍惚地接过茶,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下,噗通乱跳的心也终于缓了下来。
她虽然死过一回,但这是她第一次正面直视死亡,近在咫尺,那支利箭穿透樱珠的身体,停在了她胸前半寸的地方。
就差一点点,再多一寸的距离,她就会再死一回。
不,若是那个人想,她当场就会惨死。
樱珠背后的人,不是豫王,那是谁?
随时可以拿捏她生死的人,是谁?
这种未知的恐惧,丝毫不逊色于死亡。
柒瑶像个游魂一样,任由清瑟服侍着洗漱、用膳、就寝……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觉,第二日,柒瑶的脑子终于缓过神来了,她把樱珠的事重新捋了一遍。
原主姬瑶的出身并不算光彩,生母是个出身卑微的宫婢,在姬瑶出生前,已被放出宫,所以姬瑶算是虞帝的外室女。
不过,在姬瑶三岁时,便由淑太妃做主,重新回到了皇室,并由淑太妃在国寺亲自教养抚育。
也就是在此时期间,樱珠已服侍在原主左右。
十岁时,淑太妃因病薨逝,虞帝将原主接回宫中,由赵皇后教养,樱珠也随原主一道入了宫。
如此算下来,樱珠至少也在原主身边待了七八年的时间。
是谁在一个小姑娘身边,处心积虑地安插眼线,将她监视如此之久?
她才刚有所察觉,那人就果断的将樱珠处决。
此人计谋深远、心机狠辣,实在可怕。
单是想一想,就让柒瑶觉得背脊一凉。
柒瑶不禁想起梦境中,化为魂魄的姬瑶说过的话,难不成那人早知原主有读心异能,一直觊觎她的能力,想要掌控她?
本以为搞定林萧,不被他黑化祭旗,日子就能逍遥了。
现在倒好,不仅林萧这棵大树要倒,还发现有人在背地里暗戳戳,想拿捏她的命运。
嗐,头大。
柒瑶正垂头丧气,就见清瑟进来通禀道:“夫人,宁王殿下来了,说要见您,请您去前厅呢。”
柒瑶怔怔地望向虞帝……
没有听见刺耳的心声,却被他脑海中,仿若实景一般的映像,给吓得跌坐在地。
林萧身着囚衣,披头散发,被押往刑场,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咔嚓一下,他的脑袋就骨碌碌地滚到了污泥里。
还有林母、杜氏、林玉珂……林家女眷嚎哭不止,最后沦为阶下囚,入教坊司为妓为婢。
而她也在其列,像原书中一样,置身于秦楼楚馆中,卖笑讨赏,任人凌辱。
“烈日再光芒四射,也有它照不到的阴暗角落。”虞帝站在阴阳交汇处,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
看着她颓然的神情,虞帝把她扶起来,道:“回林府去吧,今日之事,朕不予追究。”
……
从武英殿出来,柒瑶望着烈日,刺眼的光芒,扎得人目眩魂摇。
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她所处的,已并非生养她的清平世界。
在这个异世里,谁掌控了权势,谁就能主宰他人的命运。
她的命,她身边人的命,甚至是已死去人的命运,一国之君的皇上可以决定,手握重权的赵家也可以拿捏,而她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天理昭昭,朗朗乾坤,何其难也?
柒瑶像只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往外走,忽然,迎面吹来一股悠悠的乌龙茶香。
抬头一看,不知何时,豫王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豫王今年三十八岁,春秋正盛,身姿欣长,挺拔如松,站在她的面前,将近午的日光遮蔽出一片阴凉,好似在替她遮风挡雨。
但她的身体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发自内心的想逃。
“王叔。”柒瑶恍惚地喊了一声。
他温声一笑,宽慰道:“刚才殿内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也莫要埋怨你父皇,身为一国之君,他也有不为人知的苦衷。”
柒瑶扯了扯嘴角,抻出一个干巴巴的假笑。
“瑶瑶,你还小,许多事看不明白。”
豫王拍了拍她的肩头,“有鲁家女眷之言,又如何?赵崇若指责你一个威逼恐吓、屈打成招,轻易就可翻供。”
吐出胸口的郁结之气,柒瑶点了点头。
她刚才是气昏头,才会出言顶撞虞帝。
静心一思,她也清楚,在洛裳叛乱一事上,压根就没有丝毫证据指向赵氏,闹到最后,至多也不过小惩大诫。
“现在林萧被贬外放,你若不想随他去,由王叔替你做主,先留在京中,过些时日,再为你另觅良婿。”豫王道。
咦?又一个给她抛橄榄枝的,也想替她改嫁。
林萧,你不行呀。
一个个都瞧不上你,要不你黑化吧,让他们看看你的大魔王的潜质。
“王叔瞧着我像个嫌贫爱富的人么?”柒瑶眨眼看他。
“哈哈,我不也是怕你受委屈么,你若不愿,自然也不会强逼你。”豫王笑着看她,温柔的双眼,像极了一位慈父在宠溺调皮的女儿。
柒瑶微不可查的又打量了豫王两眼。
虽没探出他有任何恶念之心,可在他身侧,这副躯体本能的在发颤、恐惧。
做人不能太墙头草,她还是老老实实当林萧的舔狗吧。
……
柒瑶才刚踏进林府大门,就有仆妇上来禀道:“三爷已经平安回府。”
听到好消息,柒瑶雀跃得像只翩飞的蝴蝶,迈开腿就朝内跑去。
梳洗完毕,林萧打算往林母院中问安,才刚踏出门槛,迎面就扑来一阵风。
“三郎,你可算回来了。”
熟悉的丁子香一下将他扑个满怀,她着实胆大得很,无视白桦和清瑟,伸手就抱他的腰,“我可想死你了!”
听听那黏腻的语气,像极了麦芽糖,甜的齁人。
旁观的两人可受不了这种甜度,连忙挪开眼,该干嘛干嘛去。
额上一阵黑线,林萧忍无可忍,挥手就将人推开,“正经点!”
可柒瑶就像一张狗皮膏药,贴上了哪里还扯得开。
她无视林萧的抗拒,伸手就去抚他的脸,怜惜道:“瘦了,还长黑眼圈了,他们是不是苛待你了?”
“你站好,我有话跟你说。”林萧别过脸,不让她碰。
见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漆黑森冷的双眸里,隐隐裹挟着一股沉怒。
柒瑶乖乖背手站好,像极了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可一双澄澈的琥珀杏眼,却不安分的朝他眨巴个不停。
“你出身尊贵,本该锦衣玉食,今林家遭逢大祸,已是拖累你。往后我林萧前程未卜,凶吉难测,更不想累及与你。”
林萧取出一封放妻书,递到柒瑶面前:“此次,当是我林萧有负于你。”
这是要休了她?
好嘛,宁王和豫王都抢着要她,他倒好,直接往外撵。
林萧,你不识好歹了!
要不是觉得那两个王爷有妖,皇后又不待见自己,她才不想撩你呢。
何况她在林萧跟前,就是在与蛇共舞,若不小心玩过了火,随时会被他一口毒汁淬死。
可柒瑶性子就是倔,林萧撵她走,她偏不走!
“你果真好绝情,要往绝路上逼我。”
不去接休书,柒瑶垂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皇家弃女,侯门弃妇,天下之大,我又有何容身之处?”
“又何必妄自菲薄,你门路多得是。”林萧嗤了一鼻子气,语气有些泛酸,目光似有幽怨。
都能让洛裳公主嚷着要她当嫂子了,本事大得很!
“啧……你还是这般没情调,重点都抓不到。”柒瑶不满地抬眼瞪他,“我言外之意,是我舍不得你。”
“又胡扯!”
“厚颜无耻!”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其中一个尖细的少女音,显然是意料之外的。
柒瑶循声望去,不知何时,老太太领着杜氏母女已站在他们身后。
而此刻,老太太和杜氏正满目愕然,看看林萧,又看看林玉珂。
不理会长辈们投来的呵斥目光,满脸愤慨的林玉珂横了柒瑶一眼。
她张嘴就谴责:“小叔就该休了你,沅姐姐为了替小叔求情,在皇后宫中跪了三天三夜,可你呢,连入宫向皇上说句情都不肯。”
“住嘴!”杜氏狠狠拉扯了一下女儿,“愈发没礼数了,长辈的事岂轮到你插嘴,现在就给我跪祠堂去!”
“回来了?”
柒瑶回头一看,一眼就瞥见了林萧衣袍底边染上的几滴血渍,她就说怎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挪开眼神,柒瑶不做理会,只道:“正好,去洗洗手,吃饭吧。”
林萧一抬眼,就见她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和煦,仿佛一道暖融融的光,不经意间照进了他的生命里。
是一道久违的、温暖的阳光。
一时间,将他周身的凛冽气息蒸散不少。
“嗯。”他不由得也勾起嘴角回应。
“三爷,这一桌子菜,全是三夫人亲自下厨做的,光闻着就可香了。”一旁的清瑟赶忙为柒瑶邀功,一脸等夸的期待神情。
闻言,林萧瞟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泽油亮,鲜香四溢,眸中闪过惊诧。
眼眸转了转,他认真看了两眼柒瑶。
眸光深谙,意味不明。
大家当真很给柒瑶捧场,不仅嘴上夸菜好吃,更是不停地夹菜,就连林母也禁不住多吃了两口。
小景晏却一直闷着,既不吃饭,也不说话,小脑袋快垂到桌子底下去了。
柒瑶一早就注意到他了,自她进来后,他就时不时偷瞄她,可她一回头,他又躲闪开。
“景晏怎么了?不饿吗?”柒瑶往他碗里夹了一块小鱼腩。
他晃了晃小脑袋,就是不说话,也不抬头。
“这个鸡蛋,我炒得可滑嫩了,你尝尝。”柒瑶又夹了块鸡蛋,继续哄他。
忽的,他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柒瑶。
小鹿般的眼睛里全是泪水,长长的睫毛一颤,滑下一串泪珠。
带着稚嫩的哭腔,小景晏哭道:“小婶婶,你别走好不好?等我长大了,我待你好,我不会像小叔那样凶你,不骂你。”
柒瑶怔楞住了。
她没想到小景晏还记着这事,呀,好像忘了跟他解释了。
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擦去他脸蛋上的泪,柒瑶柔声安慰:“我不走,刚才是在给坏人演戏,是假的。”
可小景晏却听不进去,只顾着哭:“你等等我,我过几年就长大了,绝不许别人欺负你,也不许别人赶你走了。”
小身子因抽噎抖了一下,小眼睛还暗暗瞪了林萧一眼。
柒瑶的心被他的哭声搅得七零八碎,鼻腔一阵酸涩难受。
“好,我不走,我会陪着景晏一起长大。”
原本柒瑶一直将保护景晏,当成原主的心愿,当成虞帝的任务。
忽然就在这一瞬间,柒瑶心中,却有了一种要为家人遮风挡雨的念头,想要给他最温暖的庇护。
揉了揉他的脑袋,柒瑶慢慢跟他解释:“没有人要赶我走,小叔没有骂我,我也没有生气受委屈,刚才那些都是骗坏人的。”
说着,柒瑶转头,朝林萧使眼色,“我这么好,三郎是舍不得骂我的,对不对?”
方才景晏那番话,林萧听得已不是滋味了,又对上柒瑶澄澈恳切的目光,心头更是一团糟。
抿了抿唇,林萧道:“不会。”
“听见了吧?”柒瑶笑着逗景晏,“你小叔说舍不得骂我。”
小景晏吸了下鼻子,偷偷看了林萧一眼,伸手拽紧柒瑶:“小婶婶,我想跟你坐一起。”
林萧忽然觉得胸口发堵,吃饭噎的吧。
不对,怎么感觉小侄子要跟他抢媳妇?
以后还是别要小孩了。
一天奔波,大家吃完饭各自去歇息了,柒瑶抱着蛋挞,孤零零地坐在大堂里。
她不是不想睡,而是不知该去哪里睡。
这家客栈不大,统共就五间房。
小景晏闹了情绪,要杜氏哄着,林玉珂因为害怕,要清瑟陪着,闫嬷嬷服侍老太太,占去了三间。
吃了蒙汗药昏睡的赵沅芷,独自占了一间。
还剩一间,大家默认是她和林萧的,白桦和聂五睡了大通铺。
柒瑶对上次钻林萧被窝的事,还心有余悸,生怕睡到半夜,被毒蛇一口咬死。
所以,她干脆坐在大堂里,打算在桌子上将就趴一觉。
被安排值夜的冷杉经过,瞧见柒瑶,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夫人,您是怎么发现这是家黑店的?”
冷杉从小就被训练成一位专业的谍探人员,从入客栈起,他也隐隐察觉有不对之处。
但夫人比他更果断,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断定有问题,更是迅速的确定客栈里的人手。
夫人到底是怎么做到了?
冷杉十分的好奇。
柒瑶眨眨眼,眼眸里闪着猫一样的精光,半开玩笑道:“我眼睛开过光。”
“夫人真幽默。”冷杉还欲追问,却猛然感觉头顶有束寒凉目光射来,他忙往后退了两步,“夜深了,夫人早些回房休息吧。”
林萧站在楼上,静静注视了柒瑶许久,她明明已困成小鸡啄米了,却不肯回房。
似乎寻到那么一点缘由,可林萧不想承认,反憋得心头一阵烦闷。
他烦躁的下楼,站她背后:“怎么还不去睡?”
突然冒出一个冷声,吓得柒瑶一个激灵,瞌睡神一下跑了。
“原来是你啊。”柒瑶回头看了眼,松了口气,“我还不困,你先去睡吧。”
“言不由衷。”林萧俯下身,一把将柒瑶连人带猫抱起,转身上楼。
突如其来的动作,又把柒瑶吓一跳,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慌乱地搂紧了怀里的猫。
林萧从她微缩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了恐惧。
原来,这才是她对他最真实的情感。
她怕他。
这一发现,让林萧心头一紧,仿佛堵了一团浸水的棉花,又湿又重,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察觉到林萧身上气息的变化,柒瑶一个醒神,忙让自己努力镇定。
可惜已经迟了,林萧唰的一下把人放下,蛋挞惊骇地蹿到地上,一溜烟儿跑了。
猫跑了,人却没能逃掉。
林萧攥住她的胳膊,像阵风一样,席卷上楼,将她拖进房间。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眸色深得可怕,清秀的脖颈上,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隐隐有几分狰狞。
“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何还会怕我?”
他将她抵在门扇上,捏住她的下颌,渐渐施力。
“你一直都是在骗我,是吗?”一字一句声声重音,问得清清楚楚。
柒瑶被他禁锢着,她感觉到林萧身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冷却,他的黑眸里,凝结起一根根冰柱。
她仿佛看到了原书中描绘的场景——他是来自地狱的罗刹,寒凉的戾气,要将眼前的一切通透凝铸销毁!
暗自叹息一声,她这男神老公又犯病了。
“上一任知县活得久些,在任半年,一日用膳时,不慎噎死。”
林萧说这些时,嘴角轻微上扬,像是噙着笑,语调也带着一丝诙谐。
柒瑶有一瞬间觉得,这些是林萧编出来逗她的,可一想他那老古板,也编不出什么好故事来,愈发觉得荒诞。
最后,林萧更是嗤笑了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
足像个幸灾乐祸的恶魔。
林萧,你反派的特质越来越明显了。
不用柒瑶当捧哏,林萧噙着一丝冷笑,继续道:“贺昌县费知县,倒是县丞耐用得很,一干十年不挪窝。”
呀哈,流水的知县,铁打的县丞?
有妖,一定有妖!
“那县丞是什么个来头?”柒瑶兴致勃勃的问。
能把林萧的反派特性逼出来,想必也是只大妖。
“刘集,是赵崇最得意的门生,曾任颍王府左长史,深得颍王信任。”林萧声音阴恻恻的。
柒瑶有点明白了,刘集是颍王放出京,替他圈钱的。
可这钱从哪里来的?
乱征苛捐杂税,搜刮民脂民膏?
可一个小县城,轮番的薅,也薅不出多少来吧?
柒瑶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却讨来林萧一个白眼,“若早知他们暗中如何经营,又何必等到今日?”
尴尬挠头,的确问得有点白痴。
要是知道白银哪来的,虞帝直接命人剿了不就成了?
……
古代的马车没什么减震措施,坐了一日,路程没走多少,人却要颠散架了。
中途休息,柒瑶正伸懒腰活动筋骨,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娇声呵斥:“别狡辩,当我没坐过马车吗?说什么路面不平坦,是你偏往坑洼处走。”
柒瑶扭头一看,正见林玉珂对着白桦发脾气,指着他脑门骂。
“沅姐姐身子娇柔,若磕出个好歹来,看我小叔怎么罚你。”
对面的白桦像只哈巴狗,垂着脑袋听训。
林玉珂还不过瘾,连着清瑟也骂上了,“你是个睁眼瞎不成?与沅姐姐同乘一辆车,怎不好生伺候着。”
“阿珂,莫恼了,我不过磕了一下。”赵沅芷在一旁要拦不拦的。
吼吼!
她的小芒果,她都舍不得说两句重话,这个吃里扒外的侄女,还替别人教训上了?
柒瑶走过去,直接提起林玉珂的后衣领,像拎小鸡崽似的,往旁边一拽,挡在清瑟面前。
斜睨赵沅芷,柒瑶道:“当是来春游踏青的么?嫌他们驾车驾得不好,你行你上啊,不然就自己下车走!”
林玉珂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挑着下巴就想顶嘴,柒瑶直接恶狠狠的横了她一眼。
她倒也碍于柒瑶的身份,不敢硬顶,只忿忿的甩脸。
“瑶妹妹,我不是……”赵沅芷泫然欲泣,想解释什么。
柒瑶压根懒得听,无视她,道:“瞧把你给惯的。怎么的?你娇生惯养,还能有我金枝玉叶?我都没吭声,你也好意思张嘴?”
这话一出,当真没人再敢接话。
过了一会儿,瞥见林萧走过来,赵沅芷哀哀地对柒瑶道:“后头的马车拥挤,不如瑶妹妹和郁川哥哥坐头一辆马车吧,我与清瑟、嬷嬷挤一挤就好。”
柒瑶静静的看她耍白莲,冷语道:“你愿意委屈,我还不乐意苛待清瑟和闫嬷嬷呢,凭什么让你去挤她们?”
不留情面的话一出,赵沅芷仿佛受了天大的屈辱,咬着唇,蓄满了一筐眼泪。
清瑟再次见识了自家夫人的战斗力,简直想要鼓掌叫好了。
这点道行,还敢在夫人面前装妖精,嘁!
赵沅芷可怜楚楚地望向林萧,一颗眼泪适时的落下。
可惜,她望了个寂寞。
林萧在三步之外停了下来,只淡淡扫了一眼,道:“时辰不早了,继续赶路吧。”
啧啧,瞧她哭得那可怜样儿,柒瑶突然想帮赵沅芷一把。
她跑上前对林萧道:“三郎,赵沅芷说怕我坐后头的车憋屈,让我坐前头的车呢,你说我去不去?”
“瞎折腾什么。”
林萧低斥了一句,一把钳住她的手腕,粗鲁地塞进后头的马车,自己紧随其后登车。
她闹腾,他当下虽气,但也没犯过恶心。
可一瞧赵沅芷,那哭嘤嘤的神情,他就没由来的反感。
还好娶的是这个妖孽。
马车辘辘向南驶去。
自被柒瑶呛声,赵沅芷便不敢轻易作妖,连带着林玉珂也收敛脾气,一行人平平稳稳地离开了京师府地界。
傍晚时分,正以为赶不到下一个城镇,要夜宿荒郊时,幸好发现有家客栈,经商议,决定在此歇息一晚。
客栈不大,装修看着有些年头了,门口的匾额都有些摇摇欲坠的意味。
扫望了一圈,柒瑶站在门口踌蹴,这里的味道不对!
可还没等她进一步探究,一行人已进入了客栈,她只好跟上。
哟嚯,这是掉狼窝里了吗?
满屋子尿骚味!
前脚刚踏进门,柒瑶就被熏得直掩鼻。
柜台上趴着昏昏欲睡的店小二,见有客上门,微微一怔,打量了两眼,才朝后喊了句:“掌柜的,来客了!”
随即,瞥见一位半老徐娘,扭着黄蜂腰从后头出来,笑面道:“几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那妇人身段丰腴,一身簇花紧身襦裙,胸前半裹的两团呼之欲出,身上散发的狐骚味,熏得柒瑶直辣眼睛。
短短的几步路,女掌柜已与店小二对了一番眼神。
「赵四爷不是交代只接上京的客吗?」店小二对女掌柜示意。
女掌柜暗瞪一眼:「没瞧见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吗?一看就是一群肥鱼,放了,让老娘去啃那些干巴巴的老骨头吗?」
黑店?!
大虞的治安那么差吗?随便一住就碰上个黑店。
柒瑶有点啼笑皆非,她倒想体验一下被黑的经历,道:“住店,来五间上房!”
“五间?”好几个声音一齐响起。
有问题吗?
她和清瑟一间,林萧和景晏一间,老太太和闫嬷嬷一间,杜氏母女一间,白桦、冷杉和车夫一间,刚好!
哦,好像少了个人。
“那就六间。”她没那么小气,给赵沅芷安排个房间的度量还是有的。
“抱歉呢,咱这是家小店,没有那么多间房,现在就只剩下三间上房,和一个大通铺了。”女掌柜赔笑道。
柒瑶才刚跨进林家大门,脚边就急急扑来一人,泣声道:“求殿下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只想一生一世服侍您。”
还没看清她的脸,先闻到了她身上的霉味。
原来是樱珠。
自前日大婚,在宫中拜别后,柒瑶就没再见过樱珠,还以为她被皇后扣在宫里了呢。
樱珠留不留在林家无所谓,可柒瑶实在受不了她哭哭唧唧的样子。
把她叫起来,道:“留在我身边可以,但求你别再在我面前掉眼泪,我又没死哭什么丧。”
闻言,樱珠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殿下,您当真不赶奴婢走了吗?”
与此同时,出乎意料的,柒瑶脑中却响起樱珠的另一个声音。
「要不是为了监视你,我才不愿意留在这呢,性情古怪骄横,谁伺候得起!」
哎呀,小丫头,藏得挺深呀。
要是拂银没走,都轻易抓不着你吧?
监视?
她是谁的人?
眯了眯眼,柒瑶凝视着她,却未见她心中再有他想。
容她阴谋论发散一下。
原主起先是由淑太妃在国寺抚养,而樱珠是淑太妃指给原主的婢女。
派个婢女以服侍之命,行监视之实,的确有可能。
可是,淑太妃几年前就仙逝了,樱珠没必要继续监视了,除非……
她背后还有另一个主子。
樱珠没被雨天罚跪,赵沅芷还没给她施恩,她没可能会给赵沅芷卖命。
再往前扒扒,难道……是豫王?
对!
豫王是淑太妃亲子,樱珠被他接手,完全有可能。
柒瑶登时又想起梦中原主的话,所有人都想害她,就只有姬无忧真心相护。
所以,豫王也想害她?
又所以,姬无忧到底是谁?
都穿来一个多月了,这姬无忧好似个虚拟人物一般,都没个踪迹。
她又不能大张旗鼓去找,唉,烦人!
“殿下,奴婢保证不再哭了,您不要打发我走。”见柒瑶久久不语,樱珠都急得扯她裙角了。
“不走可以。”
柒瑶蹲下来,用指尖拭了一滴挂在她眼角的泪,“可若是敢存异心背叛我,我就把你身上的血放掉,拿来做胭脂。”
“奴、奴婢不敢……”樱珠被柒瑶的突如其来警告,吓得都磕巴了。
“乖。”柒瑶拍拍她的脸,“起来自己找事做,林家不养闲人。”
回到梅影居,柒瑶见到清瑟就交代道:“你留心些樱珠,若她有什么异常,立马告诉我。”
清瑟像没听清一样,瞪大了眼,歪头看柒瑶。
让一个认识两天的人,帮着提防服侍多年的贴身婢女。
三夫人这是信任她,还是心大?
还没等清瑟问出口,就见三夫人仿佛能看穿她的心一般,道:“我信任你。”
出乎意料的信任,来的始料未及。
清瑟像个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楞了许久还是没反应过来。
她不是个爱绕弯的人,当即就问:“樱珠跟随您多年,您不信任她,怎的反倒信任我呢?”
“因为她臭,你香。”
柒瑶忍不住就往她身边凑了凑,她不爱吃芒果,却超级喜欢闻芒果味。
这一说,清瑟更糊涂了。
「唉,算了,瞧着三夫人行事也是个没章法的,她让留心就多盯着些吧。」
听她心中嘀咕,柒瑶失笑:“要不我跟三郎说,让你跟着我如何?”
“这……”清瑟犹豫地拧眉。
“你不愿意?”
“不不不,不是。”清瑟连连摆手。
顿了顿,她红窘着脸支吾:“您或许不知,奴婢是、是太夫人给三爷安排的、的……”
“通房丫鬟?”见她的的半天的不出个所以然来,柒瑶直接接话。
清瑟的脸已涨红得像只熟虾,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哦……”柒瑶了然,又问:“三郎收用你了?”
见她头立马摇得像拨浪鼓,柒瑶再问:“那你想给他暖床么?”
小丫头的脸早已红成深秋的枫叶,脑袋机械般的咚咚咚的摇起来。
似是怕柒瑶误会,忙道:“都是太夫人的安排,您那时又没进门,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见她说得语无伦次,柒瑶咯咯直笑:“莫慌,你既无心,我便不介意。”
清瑟再次张口结舌,她心中又嘀咕:「找个通房丫鬟当婢女,三夫人莫不是缺心眼吧?」
“瞧,你们净跟着三郎学坏,都在心里偷偷骂我。”柒瑶戳她脑门,“可不能再让你跟着他了。”
在林家的日子,柒瑶过得很舒坦。
丈夫不管束,婆婆不刁难,妯娌不吵架,侄女虽有些吃里扒外,但也没敢跑到她面前来作妖。
倒是六岁的侄子,自从无意中发现柒瑶念错了两个字,便认定她为大字不识的二流子。
一有空,就抱着本书来梅影居,稚声稚气的对她道:“路漫漫很远兮,我将、将……”
瞧小人儿快把脑袋绞出汁来了,柒瑶赶快替他接上:“上下而求索?”
“对,先生说学海无涯,小婶婶,我们共勉。”
林景宴挥动小拳头,“这么大个人了,可不得再念白字了。”
被个小破孩说教,柒瑶嘴角都抽歪了。
她不是文盲,只是一时看不懂龙飞凤舞的繁体字,好么?
唉,算了。
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她现在就是半个文盲。
“好,那你来念,我来识字。”柒瑶也没敷衍他,当真抱着本诗经在看,重新识字。
两人正啃着书,就见林萧黑着脸跨进了院。
黑脸王瞧见柒瑶看他,不由分说就横了她一眼,然后迈步进屋。
徒留柒瑶一脸懵,她把林景宴的小脑袋扳过来,问:“你闯祸了?”
“才没呢。”林景宴梗着脖子,“是你闯了祸吧?小叔瞪的是你。”
“才没呢!我这几天可乖了。”柒瑶万分无辜。
这几天,她当真没去招惹林萧,就连给老太太的晨昏定省,她都规矩的踩着点去。
“小婶婶,你再好好想想,我娘喊我了。”小景晏给她留了一个保重的眼神,一溜烟地跑了。
柒瑶在身上找了一圈问题,也没发现什么不对。
难不成是因为蛋挞?
那只胖橘是自己跑来钻她被窝的,又不是她非抱着不撒手,怪不得她呀。
想不明白那就去问。
不过,柒瑶没问林萧,而是先逮住了白桦,“你主子是被火炮炸了么?一脸烟熏火燎的。”
听柒瑶这形容词,白桦想笑不敢笑的强忍着,抖着声道:“爷是被人缠上了。”
“谁!”
柒瑶一下蹦起,“除了我,谁那么大胆子敢缠着你家主子?”
“就是那日撞马车的姑娘。”白桦有点忐忑地道,“在路上又拦了两回道,今日更是直接堵到大门口了。”
啧了一声,柒瑶责备地看了眼白桦:“没点办事能力,连个姑娘家都打发不了。人还在门口么?带我去。”
柒瑶的话,白桦哪里敢违背,忙就领着往府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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