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坐在黄花椅子上,老人看着远方,她眼神一直很好,能看得见最远处的一根很长很高的柱子,但是这根柱子火火从来看不见。
于是奶奶就说她写小说写瞎了。
“看得见不?”
火火顺着老人视线看去,只有来往的客车和私家车在高架上奔驰,没有通天彻地的柱子。
“我和你妈搬了家,重新找了一个地方,是一个地下车库,房租很便宜,一个月只要两百块钱。”
右臂不太灵活的爸爸搬了一条小板凳和火火坐在一起,他是个实事求是的汉子,有事说事,很少拐弯抹角,像是在跟这个不曾回家几次的女儿汇报工作。
“我这手现在越来越没力气了,公园那里清一色都是做烧烤的,我打听过,生意好的一个月能赚一万多,就当我少只手,一个月也能挣五千多是吧?”
老爸的算术一直不好,也一直很好。
“总得先有个吸引人的名字。”
火火想了想。
“不如就叫“我烤”吧。”
随口一说,言简意赅,汉子倒觉得是个不错的名字,自己的女儿是个作家,名不见经传,也是作家。
“爸。”
汉子愣了一下,然后应了一声。
“这些年,你也辛苦了。”
老人看着这对父女的背影,慢慢重合,似乎回到了曾经儿子将这个孙女带到她身边的时候,那时的孙女,和如今没有区别,那十年的孙女,和现在判若两人。
“你也知道。”
像是抱怨,像是陈述,像是总结。
有人点起一根玉溪,背过头去,这烟狗都不抽,烟是女儿买的,好抽。
......火火吃过晚饭之后登上了回城的客车,在客车上,一个长相敦厚的男人搀扶着裹着红色棉衫的女人,坐在她的旁边对着女人浑圆的肚子拍着手唱着歌,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微笑,又将耳朵贴在肚子上,不知说到什么,两人笑着依偎在一起,火火这样看着,沉浸在幸福里的女人,在任何时候都会显得充满期待。
女人察觉到火火的目光,转过头来,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眼光又回到自己鼓胀的肚子上。
这次产检,一定要平平安安。
火火和女人告了别下了车。
女人到了城里,而她还有一站。
列车经过隧道,跨过江河,在云端之间的大桥上驰骋。
带着来来往往无数人的行李和期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