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顺儿子,如今却似要生啖我肉。
那房间,怕是已困不住他了。
指不定哪天,他便破笼而出。
这四十年来,我寻医觅药,只为治好他。
清兴,皇天不负,我终是寻得法子。
只需向它……便可……那位……
………….不……….怎么…………………..”
信戛然而止,后半部分被红墨肆意涂抹,像是恶魔狂舞的爪痕,凌乱得令人心悸。
前半段尚有报喜之意,中间陡转直下成了遗书口吻,到末尾,只剩无尽混沌,字迹癫狂,仿若写信之人彼时正被深渊凝视。
陈远眉头紧蹙,脑海中拼凑出零散画面:一位老人,其子突患怪病,状若疯魔,老人无奈将其囚于一室;儿媳与腹中胎儿被送至陈清兴家;此后老人一边严防死守,一边苦苦探寻疗法,四十载春秋转瞬即逝,好不容易寻得一线生机,却又似功亏一篑。
蓦地,一个悚然念头如冰蛇缠上陈远脊梁,令他寒毛直立,冷汗涔涔。
倘若这信便是在此屋写成,那发了狂的儿子,是否仍被囚于这老宅某间暗室?若写信之人已逝,凶手会不会就是那失控的至亲骨肉?
他儿子……已然脱困?!
这念头一旦滋生,便如野草疯长,恐惧如潮水漫灌,陈远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必须逃离这阴森诡谲之所,逃离这被岁月尘封、却又似暗藏无尽凶险的凶宅!
但如果,他就在外面呢。
陈远又忽的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么离奇的事情都已经发生,那他的儿子也很有可能一直在这个房子里活到现在。
“不,不能就这么待在这里。”
陈远不可能就这么在这个房间里不走,先不说安全问题,这房间里根本没有可以果腹解渴的东西。
出不了三天,他还是会死。
陈远想到此处,深吸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那扇离桌子不远的老旧木门前,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