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沦落青楼后,竹马和未婚未为我杀疯了九儿方译结局+番外小说

大西瓜皮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婉转琴音,余音袅袅。一曲终尽,宾客骚动。钱妈妈手绢高扬,对着众人挤眉弄眼,尖细着嗓音道:“九姑娘初来乍到,还未待过客人,不知哪位郎君愿与她共赴首夜?”我一袭轻纱坐在围帘后,垂眸听着,似是待宰羔羊。钱妈妈话音刚落,一道温润声音便迫不及待响起:“我!”台下再次骚乱起来…“哪家的小书生?也太不懂规矩,要喊价钱,我出一两!”“嗤!毛都没长齐还学人来青楼,二两!”“遥遥一望就知九姑娘天仙之姿啊,我出三两!”钱妈妈铜锣一敲,“三两一次!”静默片刻,台下青衫大声道:“五两!”喊得气势十足,生怕大家听不到似的,我心中一颤,是他…钱妈妈喜笑颜开,扭着身子将他请上来。这醉欢楼中往往只有红牌姑娘能叫到这么高,她自是乐得开花。台下有人不满叫道:“钱妈妈,还...

主角:九儿方译   更新:2024-12-13 15: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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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九儿方译的女频言情小说《沦落青楼后,竹马和未婚未为我杀疯了九儿方译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大西瓜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婉转琴音,余音袅袅。一曲终尽,宾客骚动。钱妈妈手绢高扬,对着众人挤眉弄眼,尖细着嗓音道:“九姑娘初来乍到,还未待过客人,不知哪位郎君愿与她共赴首夜?”我一袭轻纱坐在围帘后,垂眸听着,似是待宰羔羊。钱妈妈话音刚落,一道温润声音便迫不及待响起:“我!”台下再次骚乱起来…“哪家的小书生?也太不懂规矩,要喊价钱,我出一两!”“嗤!毛都没长齐还学人来青楼,二两!”“遥遥一望就知九姑娘天仙之姿啊,我出三两!”钱妈妈铜锣一敲,“三两一次!”静默片刻,台下青衫大声道:“五两!”喊得气势十足,生怕大家听不到似的,我心中一颤,是他…钱妈妈喜笑颜开,扭着身子将他请上来。这醉欢楼中往往只有红牌姑娘能叫到这么高,她自是乐得开花。台下有人不满叫道:“钱妈妈,还...

《沦落青楼后,竹马和未婚未为我杀疯了九儿方译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婉转琴音,余音袅袅。一曲终尽,宾客骚动。

钱妈妈手绢高扬,对着众人挤眉弄眼,尖细着嗓音道:

“九姑娘初来乍到,还未待过客人,不知哪位郎君愿与她共赴首夜?”

我一袭轻纱坐在围帘后,垂眸听着,似是待宰羔羊。

钱妈妈话音刚落,一道温润声音便迫不及待响起:“我!”

台下再次骚乱起来…

“哪家的小书生?也太不懂规矩,要喊价钱,我出一两!”

“嗤!毛都没长齐还学人来青楼,二两!”

“遥遥一望就知九姑娘天仙之姿啊,我出三两!”

钱妈妈铜锣一敲,“三两一次!”

静默片刻,台下青衫大声道:“五两!”

喊得气势十足,生怕大家听不到似的,我心中一颤,是他…

钱妈妈喜笑颜开,扭着身子将他请上来。这醉欢楼中往往只有红牌姑娘能叫到这么高,她自是乐得开花。

台下有人不满叫道:“钱妈妈,还没敲锣呢你怎么将人请上去了,我还要出六两呢!”

那青衫公子立刻驳道:“在下说的是五两金。”

台下瞬间哗然,争相议论此人,我也跟着心中一紧。

钱妈妈一听是金子,嘴角咧到了耳根,赶紧催促着青衫公子上楼。

两人路过台子,我听公子身后的小童嘟囔道:“公子…咱们没那么多银钱,何必为了个妓子......”

青衫公子呵斥:“闭嘴。”

——

我依着醉欢楼的规矩在雅房里等待,身边小丫头为我描眉涂脂。

“姑娘怎的皱着眉,今晚开门红不该高兴才是?”

“那公子面生得俊俏,虽素衣粗布,但一开口就是高价,必是个混入民间的贵家公子,姑娘不妨把握住…”

房门吱呀一声,小丫头止住了声。

我挥挥手,“出去吧玉儿。”

“是。”玉儿软声道,出去时瞄了一眼,随后轻轻带上门。

阔别一年,再次看向此人,心中却是微微发苦。

他哪是什么贵家公子,不过是个穷苦书生罢了。为了沦为青楼女的我,不知求了多少人家才能借出银钱。

“小九…”方译踌躇着,在帐帘外止步。

我压下心中苦涩,扯起嘴角,如寻常妓子那般笑。

掀起帐帘,伸手搭在他肩上。

“公子今夜想怎么玩?九儿一一奉陪。”

方译身子一顿,连忙解释:“不,我不是......明日就是殿试了,我会向陛下陈情,为你开脱......”

我的手轻抚他的脸,流连在脖颈。

“公子若是说别的,九儿没什么好说的,若是这欢愉之事…九儿可以......”

方译一把抓住我的手,神情微变,“小九!难道你认命了么?”

我挣脱他的手,改为双手搂住他,笑看他半响,“不认,公子与我的前缘甚是可惜,不若今晚便成全这段缘分,我也好了断这份情。”

方译脸色彻底变了,一下推开我。

他转开头,胸膛微微起伏,平稳后道:“不管你怎么想,我定会带你出去。”

见他执着,我的笑淡了几分,坐下斟了一杯茶。

凉茶下肚瞬间清醒。

“哦?公子说的可是要为奴家赎身?”

方译身形一顿,背着我,“我......”

醉欢楼里赎人,没有千金也有万银。我知道他家底薄,拿不出钱,也赎不回我。

因为,我是罪臣之女。




时节变换,秋意绵绵。当我终于能够下地走路的时候,宋岚派人送了个噩耗给我。

「方译罪名确凿,秋后处斩。」

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让小厮去摘树上最漂亮的花朵。

我捧着花,蹲在宋岚必经之路上等。他一出现,我便跳出来将花送到他面前。

宋岚眉头一皱,“这是做什么?”

我嫣然一笑,道:“赔罪。”

“什么罪?”

“那日猜疑你的罪,还有…当初逃婚的罪。”

宋岚盯着我许久,接过花嗅了嗅,道:“心领了,既然你腿伤好了,想去哪便去哪吧。”

我拦住欲走的他,拉住他的袖子,垂眸低声道:“我无家可归了,能不能别赶我走......”

“随你。”

——

凉风习习,桂花十里香,我在纷飞的落花中翩跹而舞。

宋岚路过的时候,风带水裙轻抚他的面颊,他伸手一握。我借着势入他怀,他下意识接住我的身子,舞动间一枝桂花抵在他的唇边。

“折香思故人,侯爷许久未归,可有思念九儿?”

他看向我的眸子里深如潭水,“没有。”

“可九儿想念侯爷许久了…”

“是么?”

我娇羞着埋进他怀里,轻声“嗯”了一声。

只听头顶凉薄的声音:“是想念我,还是想牢狱里的探花郎?”

我的手一顿,那抹不自然转瞬即逝,轻打他一下,软声道:“自然是侯爷。”

宋岚面不改色,揽着我的手猛然撒开,我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

只要宋岚一日在府中,我便一日变着法地撩拨,一天在他眼前晃悠八十遍。不成想,从前吊儿郎当的宋岚,当了大半年侯爷,竟变得如此沉稳镇定,即使我一身轻薄透纱坐在他屋里摆弄风姿,他也眼睛不眨一下地将我扔出去。

我趴在地上,五指深深嵌进泥土里,咬牙切齿道:“老娘就不信了!”

这夜,我悄悄潜进宋岚经常待着的书房。他几乎不让我接触这里,那这肯定藏着他的秘密。

在房间里摸索翻找半天,突然门外传来说话声,我忙不迭躲进檀木桌下面。

“侯爷,最近圣上有立储之意,废太子那些举动仿若要重获圣上青睐,肃北王怕是要坐不住了,您看......”

“不必多话,当初肃北王找上本侯的时候,本侯就被绑上船了,需要本侯落印的状纸呢,快拿来,肃北王吩咐的这件事一日也耽搁不得了!”

二人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我飞速探头拿走了桌子上的印章。

我蹲在桌下一动不动,房间里静默片刻,又听宋岚道:“总管大人,你先回去吧,待会落印后本侯快马加鞭送入宫中。”

“是,侯爷。”

宋岚好像又想起什么,道:“哎等等,有件事忘了。”

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合上。

我在一片黑暗中等了一会,没听见任何动静。挠挠头,这是走了?这么匆匆,发生啥事了?

憋不住的我悄摸摸爬出来,刚站起身就觉异样。忽然寒光一闪,一把剑横在我的脖子上。

檀木桌前,宋岚一身肃穆杀气,看清是我,脸黑了几分。

“在这做什么?”他质问道。

我讪笑着,“没,没什么大事…”

“手上拿的什么?”

“就…你的印章。”

脖子上的冷剑逼近几分,我忙道:“我是来求侯爷办事的!”

“什么事?”

我心一横,道:“救方译。”

宋岚冷笑一声,“不装了?”

“嗯,装也逃不过您的法眼。”

躲在书房里听宋岚和总管大人两句话,似乎肃北王要干一番大事,事成事败连宋岚都拿不准,我必须在这之前救下方译,不曲线救国了,直奔主题。

宋岚收回了剑,悠悠道:“这事好办。”

我满眼亮光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早知道不那么费劲了。

“但本侯凭什么帮你?”

扬起的嘴角倏然下落,我白了他一眼,道:

“若方译不死,你要如何便如何。”

落叶沙沙声响,书房里一片寂静,良久,

“若要你嫁给本侯呢?”

我一下怔愣在原地,怀疑耳朵出了问题。反应过来打着哈哈道:“侯爷莫不是在开玩笑,若您中意我,前几日爬床的时候怎么给我扔出来了?”

宋岚看我的眼神犹如深潭,黑不见底。

我心中一咯噔,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在“拿印章威胁”和“妥协”之间挣扎片刻,眼角不经意瞥向宋岚的佩剑,最终下了决心。

“成交。”

“事成之后,我嫁给你。”




一舞桃扇,名动京城。

果不其然,半年磨的功夫让我淮九儿成了醉欢楼的头牌,引来京城不少的达官贵人。

酒醉熏心,灯火迷人。这灯烛辉煌的夜里,他们在我座下争相撒钱,举着手哄抬竞价。

方译仍是一袭素衣,站在最边缘的地方,看不清脸上神色。

他因触怒圣上,迟迟未任职,毫无俸禄,身后还跟着债,所剩的家底付不出哄抬中十分之一的价钱。

“五十两金!”台下一华衣贵客正痴迷地看着我,喊出了最高价。

钱妈妈急着敲锣,我抬手制止了。对着众人掩面娇声一笑,道:“就是官人你了。”

按照规矩,伺候贵客,我需要先在房里梳洗干净。玉儿为我梳妆时,却颇有微词。

“姑娘,您没事招惹皇亲贵戚干什么呀?先前的方公子不挺好的么,虽然…他有些粗暴,但至少看您的眼里有情,可今日看那定远侯,眼神里分明带着恶!”

我轻笑一声,道:“你又看准了?”

玉儿急道:“姑娘!我跟您说真的。”

“好好好…”

砰地一声,门被踹开了,玉儿吓了一跳。

我抬眼便见那青衫素衣的人,怀中抱着一柄青玉剑,眼睛红红的,神色却阴沉得可怕。

近几日遥遥见他,我心中总像是堵了块石头,闷极了。

思来想去,还是将练习千百次的微笑挂在嘴边,道:“这是干什么,怎么把家传宝贝拿出来了?”

“小九,你真的要自甘堕落攀附权贵?”

我早已堕落了,谈何甘心?

“自然。玉儿,换成这个簪子吧,更趁些衣服。”

玉儿唯诺一声“是”,抖着手为我簪上。

醉欢楼里几个男人为争一个女人打起来是常有的事,争得头破血流也不稀罕。一介书生突然佩剑,更是有点闹事的意思了。

“你可以等我,几年后我就跟他们一样了。”

“太久了我不想等,我现在就要。好了玉儿,我们走吧。”我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他,那黏腻的视线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站住,”他挡在我面前,“淮九,淮家一案不过一年,你可是忘了淮家家训?”

一句激荡心中千层浪,我垂眸不语。

他逼近我,肃然道:“戒骄戒躁,戒淫戒瘾,权贵势力皆云烟,忠肝义胆为民安。”

一声声如同从前爹爹训我那般,铿锵有力......

“令祖一己之力夺回边关,令父骁勇善战,令母智谋过人,你却在干什么,淮九?”

我沉下脸,道:“他们都死了,管不着我!让开!”

方译面色沉痛,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铮地一声拔出剑,道:

“淮九!你若敢去伺候定远侯爷,我就一剑杀了你,然后自刎,成全你淮家满门忠烈!”

我抬头直视他,“嗤,方译,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我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是我一时兴起养的狗!滚开!”

方译浑身一震,握着剑的手颤抖起来,似是这话伤他得破碎淋漓。他固执地站着,一双黑眸满是绝望哀伤。那目光犹如针芒,一下一下扎进我的心里,刺痛泣血。

门外的喧闹声高昂,屋内的对峙如同经历万年之久。终于,我动了身,抬手去握指在胸前的剑,逼他动手。

他却面色一变,手腕微转,剑身略移,剑尖堪堪擦过我的掌心。

那丝痛感不仅划伤了手心,亦顿痛了心脏。他怕我与贼人共伍,更怕伤到我......多么矛盾......

我不也如此么…厌恶地看向他,冷冰冰道:“滚吧方译,我早就不需要你了。”

最后一根稻草压向他,青玉剑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如银铃刺耳。

我置若罔闻,绕过他大步离去。

人声鼎沸的夜里掺着几分凄凉......

行至门前,手还未触及门把手,吱呀一声,门开了。

门外赫然站着的正是定远侯!

“九姑娘莫不是后悔了?本侯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出来,便前来......呦,这不是我们‘声名昭著’的探花郎嘛,你们这是......”

我娇笑着迎上,挡住他的视线,水袖攀上他的华服,道:“九儿怎会后悔呢,让侯爷久等了,待会奴家自罚三杯。至于那人…不必理会,登徒子罢了,钱妈妈快将此人扔出去,莫要扰了侯爷的雅兴。”

钱妈妈左等右等不见我本就着急上火,生怕得罪侯爷,连连应着去收拾人。

定远侯的目光在与小厮争执的方译身上留恋片刻,又盯我几眼,最终大笑着,揽住我的腰,携着我大步离去。

一片吵闹之间,只有我听到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怀罪官女和新科探花勾搭在一起,真是有意思。”

乍一进门,定远侯就吩咐道:“来人,将她给本侯绑起来。”




在宋阳侯府悠悠转醒,我的瘸腿被绑成了臃肿的白虫,动弹不得。

宋岚坐在旁边,一身官袍未换,见我醒来,冷声讥讽道:

“跑了一年,本侯还以为你在哪逍遥快活呢,怎落魄成这模样?”

我瞧着他,眉眼褪去稚嫩,面庞凌厉分明,浑身透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想必是老侯爷死后,他也成长了不少。

“想通了,不跑了。”

宋岚冷冷地看我一眼,“本侯没那么好心,不收留乞丐。”

我翘起另一条好腿,勾住他的脚踝,风情万种道:“那侯爷可收留女人?”

他嗤笑一声,抬脚一踢,力道大的差点没把我拖到地上。

“本侯近来得了一件趣事,醉欢楼一夜之间毁在大火中,名噪一时的九姑娘也葬送在里面......但有件事却奇怪的很,你说这新科探花跟定远侯有什么深仇大怨,竟一刀将他捅死了!难道真如同坊间传言那般,二人为了争抢一女子大打出手?”

我心中如雷捣鼓,浑身的血液仿佛倒流,指尖微微发着抖。

果然…如此......

方译替我顶了罪,还对外放话说淮九儿烧死在醉欢楼。

他信守诺言,还了我自由......却是以自己为代价。

尽管心中惊涛骇浪,我面上依旧泰然自若,轻声道:

“或许是吧…”

“不过我有件事不明白,侯爷可否解释一二?”

“一年前我爹并未站队,你家老侯爷倒是站了太子党,后太子落败,肃北王飞龙乘云,为何我家惨遭灭门,你家却相安无事?”

宋老侯爷和我爹是至交,但观念不同,我爹一心为皇帝效力,从不参与党派之争。这站错队的其实是宋家,但淮家却突然灭门,不得不让人怀疑起宋老侯爷。奈何他死了,我也只查出一个直接诬陷我爹的定远侯。

宋岚这才正眼看我,忽地笑了一声,“淮九儿,你还是太单纯了。”

“是么?”

我撑起完好的一条腿想要下床,突然脚底一滑,不要命地跌坐在宋岚怀里。

他变了脸色,推了推我,我却死死地搂住他,眸子里万般情意。

只要他是害死我爹的间接凶手,我腕中银刀便会贯穿他的喉咙。

对峙良久,宋岚别开脸,道:

“君心难测,你爹虽然不参与党争,但受圣上之命多次出入东宫辅佐。你爹无心,但见者有意,太子一倒,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我恍然醒悟。朝局动荡,淮家无意成为棋子,可大局定下,一颗废子是死是活又有何区别呢?

我又问:“那你呢?”

“本侯初次袭爵,顺势而为,仅此而已。”

话音未落,宋岚臂弯一闪,飞快地倒扣住我的手,将我袖中藏着的短刀抽了出来。

他收走我的刀,将我推开,起身冷声道:

“不必猜疑,本侯与你爹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我瘫坐在地上,如同失了骨心一般。权势之争,人如蝼蚁。宋家是幸运的,关键时刻改换肃北王一党。

可我的仇,却不知向谁报起,天子么?

多么可笑,我如今躲官兵都躲不及,如何去与万民所向之人对抗......




十月初旬,我在牢狱外围等宋岚。

“明日酉时,你在通明街口等本侯消息,若圣上松口,本侯接方译出来,你与他一别两宽;若圣上不松口,本侯带你去牢狱见他一面。”

炊烟袅袅,金光西照。一直到月上枝头,星辰裹携,我也没等来宋岚的任何消息。

“请问,现下几时了?”

路人抬头看看天,道:“戌时,即将亥时了。”

忽地,周围刮起了大风,牢狱的方向传来兵刀步履声。

一群一群士兵从牢狱里跑出来,为首的人道:“快!肃北王逼宫了,众将随我前去护驾!谁冲在最前头,谁有望加官晋爵!”

我的心倏然一沉,皇宫出事了,宋岚也不会来了。

头顶的月色被乌云遮挡,我顶着风,套上一件粗木麻衣,走进了廖无几人看守的牢狱。

“站住!什么人!”

我脚步一顿,僵硬地转过身。

一个银甲兵落了队,出去撒泡尿回来发现人全不见了,见我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牢狱晃荡起了警惕心。

周围除了他空无一人,我松了口气,作惊恐状一下子跑开了。没跑几步就被他逮住,我惊吓得跌坐地上,一边哭一边道:“我迷路了,请问这位军中哥哥可愿带我出去?”

抬起头,大颗泪珠落下来,看得银甲兵面露喜色,面上猥琐之意再也掩饰不住。

“小娘子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

他弯腰扶我起来。可下一秒,就被一柄短刀抵在脖子上,入肉三分。

我一手扣着他的脖颈,阴寒问道:“新科探花关在哪?”

银甲兵吓得浑身哆哆嗦嗦,颤声道:“左边,三营,第一间就是…”

银光一闪,他的身体软绵绵倒在了地上,像是睡着了一般。

借着昏沉夜色,我摸索到三营,幽深的窄门内,传来几个粗汉的声音。

“干他爹的!加官进位的事儿不想着咱,偏偏派哥几个看守牢房,真是干他爷爷的!”

“大哥说对了!镣铐加身铁门紧锁,哪个犯人有本事跑出来,长了翅膀都飞不出去......嗝!来大哥,继续喝!”

“喝你爹喝!简直气死老子了,鞍前马后给他做事,关键时刻把老子撇下!”

我褪下粗布衣,弄乱青丝,只着中衣纱裙缓缓走了进去。

“这位哥哥怎这么大火气?”

“谁?!”

待我进去时,我沉默了。

听声音我以为就两个人,没成想是乌压压一片十几号人!

这…靠美色的话,怕是要被蹂躏成泥......

“什么人?你怎么进来的?”

十几把寒刀指着我,我靠着墙,绞着手指,咬唇道:“方才还跟二营那边的官爷把酒言欢,他们一众人突然就拔刀出去了,把奴家一人亮在这......”

对面一人道:“大哥,他们背着我们找妓。”

啪地一声,大哥给了他一巴掌,怒道:“岂有此理!”

“你过来!给我们大哥伺候好了就不杀你。”

我坐在大哥腿上,喂他喝酒,在他耳边轻声说:“旁人不知,奴家却看得出您是人中龙凤,奴家只想伺候您一人。”

大哥欢笑着,抱着我避开众人,路过方译那间牢房时,方译认出了我,挣着锁链要往这边来。

我背着士兵,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大哥没察觉,放下我打开第二间牢狱,抬手一巴掌给里面的犯人呼晕了。

他将我往发臭发黑的草堆里猛地一推,咧着嘴笑:“给老子伺候好了,老子就不让他们碰你。”

我大声呼痛,声音闹得远处十几号人听得清清楚楚,难免骚动起来。

腥臭的牢房里,我断断续续叫喊着,时而高昂,时而隐忍低喘,眼神却明亮得可怕,手上利索地拖着大哥的尸体往草堆里藏......

我拿着从大哥身上摸出的钥匙,一个一个地试第一间牢狱的锁,嘴里偶尔溢出一两声呻吟。

黑暗中,方译的神色深沉而不悦。

他低声说:“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已经做好必死的决心了,你......”

“闭嘴,再多嘴一句一刀给你也毙了。”

方译出来后,我让他穿上那位大哥的衣服,学着大哥粗犷餍足的语气,远远对着外面的人道:“这婊子真…真带劲儿,都给我…给老子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爽完了去里边巡逻干活去!”

这位大哥的身量和方译很像,在黑漆漆的牢狱中,乍一眼看不出什么,只是声音有些牵强。

第二个士兵贼头贼脑地过来,“大哥,你嗓子咋了?”

方译轻咳一声,道:“爽迷糊了......别废话,十几号兄弟等着呢,净耽误事儿!”

不得不说,方译在这待了几个月,学人话学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外边人听见声音,叫嚣起来,“就是啊老弟,你弄快点!”

士兵二话不说闯进大敞开的第一间牢狱,大哥的尸体已经挪过来装作方译这个犯人,被“打晕了”埋头在草堆里。

他看着我衣衫不整、满眼泪痕地躺在地上,直接扑了上来......

夜色渐深,牢狱里香艳声不止,外面的士兵一边喝酒吃肉,一边排着队来美人怀里送死。

手起刀落,近身一个倒一个。

方译负责“吩咐”人去巡逻,实则将尸体搬到第二间牢狱。

忙活到大半夜,我和方译终于逃出来了。

刚走出三营牢狱没几步,我便身形一顿。

“不对,刚开始我大概数了数,有十七个人。但我们解决了只有十六个......”

方译脸色一变,“有人跑了,我们快走!”

喀嚓一声,闷雷自天边响起,乌云涌动,狂风乍起。

“杀人了!犯人杀了士兵逃走了!”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牢狱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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