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付轻枳庄蒙的其他类型小说《惨死重生后,相门嫡女杀疯全京城全局》,由网络作家“包子是包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乾光元年,六月初三,宜嫁娶、祭祀、祈福、破土,忌出行、安葬、行丧。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付轻枳抱着刚满四岁的儿子庄蒙,躲在茂密的灌木丛后,一双丹凤眼紧张地盯着外面,呼吸也小心翼翼的,唯恐泄露了行踪。见暂时还没有人跟来,不由得苦笑一声。她付轻枳,堂堂丞相府的嫡女,今日登基的乾光帝庄宸的正妻,本应该是后宫之主的皇后,竟然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被皇城中的禁卫军追杀。庄蒙才四岁,虽一天未进食,但聪敏的他早已察觉出不对,也不哭闹,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一双白白嫩嫩的手紧紧抓着付轻枳的衣襟,“母亲,今日是父亲的登基大典,我们为什么不待在凤仪宫等着小路子来接我们,反而......”庄蒙话还未说完,就被付轻枳一把捂住了嘴巴,不远处,传来了整齐的马蹄声,以及...
《惨死重生后,相门嫡女杀疯全京城全局》精彩片段
乾光元年,六月初三,宜嫁娶、祭祀、祈福、破土,忌出行、安葬、行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付轻枳抱着刚满四岁的儿子庄蒙,躲在茂密的灌木丛后,一双丹凤眼紧张地盯着外面,呼吸也小心翼翼的,唯恐泄露了行踪。
见暂时还没有人跟来,不由得苦笑一声。她付轻枳,堂堂丞相府的嫡女,今日登基的乾光帝庄宸的正妻,本应该是后宫之主的皇后,竟然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被皇城中的禁卫军追杀。
庄蒙才四岁,虽一天未进食,但聪敏的他早已察觉出不对,也不哭闹,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一双白白嫩嫩的手紧紧抓着付轻枳的衣襟,“母亲,今日是父亲的登基大典,我们为什么不待在凤仪宫等着小路子来接我们,反而......”
庄蒙话还未说完,就被付轻枳一把捂住了嘴巴,不远处,传来了整齐的马蹄声,以及一个粗犷的声音:“给我搜,我还不信,她一个女人,又带着孩子,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插翅飞了不成!”
付轻枳身子一僵,这个声音她认得,禁卫军首领钱江。
手脚已经发软的付轻枳亲了亲庄蒙的额头,低声道:“蒙儿乖,母亲带你去山顶看日出,这一路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好不好?”
庄蒙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咬着唇点头。他不懂,但他听母亲的。
付轻枳蹲下身来,将庄蒙背在背上,匍匐着身子,尽量选草丛深的地方走,不一会儿,她的手就被草丛里的枝桠划开了好几条口子,血慢慢往外渗。庄蒙看在眼里,想着母亲的话,即使眼眶已经红了,也紧紧咬着唇,不吭一声。
天完全地黑了下来,还好些许的月光照下来,使付轻枳能看到上山的路和方向。
付轻枳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她的手掌已经血肉模糊,渗出的血让她抓着的岩石有些打滑,她不敢大意,屏着呼吸,尽量让自己完全依附在岩石上,减轻自己身子悬空带来的重量。
“要我帮你一把吗?”就快到达山顶的时候,头上突然传来声音,紧接着,一只手伸了出来。
付轻枳不用就着火光去看,都知道那人是谁——钱江。
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付轻枳坐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庄蒙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即使肚子咕噜噜地叫着,也不说话,只轻轻地拿起她的手,朝着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嘟着嘴吹气。
“我要见皇上。”付轻枳心里盘算着逃跑路径,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钱江。
钱江没有说话,只低着头。
付轻枳正欲开口重复的时候,就听见一声轻笑,她的身子一僵,看向众人缓缓让开的那条道路。
火把中,她的夫君,今日刚刚登基的乾光帝庄宸,正背着手,笑容满面地朝她走来,“络儿,你也太不听话了些,害朕刚刚完成登基大典,就迫不及待赶来见你。”
“是啊,妹妹走得可真急,也不跟姐姐打声招呼,你可真没眼福,没有瞧见姐姐今日有多风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付轻枳却浑身冰冷,如坠地狱。
这一路上,她也不是没想过。
付轻枳颤抖地伸出手,摸着那块占据了自己一半左脸的红色胎记,她以为庄宸只是喜新厌旧了而已,只是因为付婉凝比她漂亮了太多太多而已。
可是付婉凝这话,却如当头棒喝。
付轻枳这才想明白,这些年来,她都只是庄宸的利刃而已,付婉凝,才是他的掌上宝,才是他想娶的妻。
“父皇,姨母!”庄蒙一看见庄宸,就欲高兴地跑出去,付轻枳手一拦,将庄蒙抱住,看向郎才女貌的那一对,落下泪来,“皇上,看在蒙儿是你亲生孩子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付婉凝穿着看似简单,但若仔细看便能看到,火红的长袍上,是展翅欲飞的凤凰,她眉眼轻抬,手不自觉就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络儿,那可真是不巧,姐姐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是皇上的亲生孩子呢。而且......御医说了,是个男孩。”
付婉凝还是软言软语的模样,看起来那般神圣不可亵渎,庄宸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付婉凝身上,在看向她的眼神里,是付轻枳从来不曾见过的柔情,“馨荷,山上冷,先回去吧,免得冻到你和孩子。”
付轻枳只觉得心里绞痛万分,不愿再抬头看着这对狗男女,咬着牙道:“请皇上将蒙儿从皇室中除名,饶他一命吧!”
只要蒙儿不是皇室中人,就不会威胁到付婉凝的孩子了吧?付轻枳最后自欺欺人地想着。
付婉凝勾了勾嘴角,往庄宸怀里靠了靠,“皇上,养虎为患,馨荷怕......”
“说得对,既然如此,就地格杀吧!”庄宸看也没看付轻枳一眼,搂着付婉凝就往回走。
付婉凝满意地点了点头,“听说乱葬岗的乌鸦最近缺少食物,妹妹这些年来承受了的福气,便分一些给它们吧。”
“庄宸!”付轻枳睚眦欲裂,她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丈夫和姐姐说出来的话,见两人转过头来不耐烦地看着自己,她将袖子高高挽起,“这是盛安二十九年,我替你挡下刺客的一剑。”
紧接着,付轻枳指了指胸口,“这里,是盛安三十七年,你派人刺杀你父皇,将罪名栽赃到五皇子身上,我为了让你父皇相信你,亲自替他挡了一箭,这一箭,我昏迷了整整三个月......”
“够了!”庄宸愤怒地转过身,看了眼周围的禁卫军,这些是他见不得光的事情,竟然被付轻枳就这么抖了出来,他撇开付婉凝,疾步上前,夺过钱江佩戴的剑,一剑刺中付轻枳刚刚还指着的胸口,“你这个贱女人,竟然污蔑朕!”
庄蒙一直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庄宸那一剑刺来,他才尖叫出声,抱着付轻枳的胳膊大声哭了起来,“母亲,你怎么了,别吓蒙儿,母亲!”
付轻枳瞪大眼看着庄宸,身子渐渐软了下去,模糊的视线里,她看着庄宸慢慢走远。
付婉凝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转过身来,朝她这边走来,蹲在她身前道:“妹妹,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只是一块垫脚石而已。我们已经来到山顶,自然就不需要垫脚石了。”付婉凝说完,便笑着捂着嘴,起身离开了。
付轻枳紧紧地咬着牙,她不怕自己会怎样死,可是她不能让蒙儿死得这样残忍,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抱起庄蒙,声音轻柔,“蒙儿,闭上眼睛,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让你害怕了。”
看着庄蒙哆嗦着身子听话地闭上了眼,付轻枳大笑出声,抱着庄蒙转身跳了下去,“庄宸,你记住,我就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和付婉凝!”
“大姐。”付轻枳撇了撇嘴巴,两个字仿佛不是喊出来,而是从嗓子眼里抠出来,朝着付婉凝一步一步靠近。
付婉凝觉得奇怪,想着付轻枳虽不亲近自己,但对自己一直也是客客气气的,现在这样子想必是在生付惜纯的气,便朝着付轻枳友好地笑了笑,“络儿,半年不见,你又长高了些。”
“大姐姐,你同这不祥之人说什么话啊,也不怕沾染了晦气。”付惜纯见付婉凝待付轻枳这般,立即不依了,快步越过付轻枳,挽着她的胳膊就撒起娇来。
三步、两步、一步。
付轻枳稳稳地停了下来,手却因为抑制不住的怒气而渐渐颤抖起来。害子之痛、夺夫之痛、亲情错付之痛,让付轻枳看起来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扭曲。
眼前,付婉凝还在同付惜纯说着什么,淡雅的笑意犹如盛开的百合。但在此刻的付轻枳看来,却是曼陀罗般,外表动人却狠毒。
“啪!”
清脆的一巴掌,让所有人愣住了。
被打的付婉凝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付轻枳,姣好的面容也因为愤怒而变得黯然。付惜纯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没有回过神来,撒着娇的话硬生生停在了嗓子眼里。旁边的婢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毕竟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主子挨过巴掌,付轻枳这一巴掌,让她们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付轻枳你!”付婉凝的声音从尖锐一点一点压了下来,她很想控制住自己的仪态,却仍旧因为愤怒,而不可抑制地怒吼了起来,“还不快给我抓住她!”
这一巴掌并不解恨,付轻枳看着自己的手,终有一天,她要用这双手,终结付婉凝的性命,让她给蒙儿陪葬!
听到付婉凝的怒喝,付轻枳站在原地挑了挑眉,眼睁睁地看着付婉凝的婢女将自己按住,没有一丝挣扎。她弓着身子,仍旧昂起头来,轻蔑地笑了笑,“怎么,不再保持你那虚伪的面孔了?”
付惜纯往日里瞧见的,都是风轻云淡的付婉凝,在她心里,付婉凝好似遗世独立的仙子,甚至都没有什么俗世羁绊。今日也是第一次瞧见付婉凝生气的样子,吓得站在旁边不敢说话,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疼痛感越发清晰地传来,付婉凝的理智也慢慢回来,她一点一点压住心里的怒火,试图让声音听不出来情绪,“付轻枳,姐姐自问这些年待你不薄,今日这一巴掌,倒是何故?”
“做了十年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今日这一巴掌的屈辱,怕是你做梦都要气醒吧?”付轻枳迎着付婉凝愤怒的目光,继续笑道:“你说你待我不薄?这些年你大小姐的身份抢占我嫡小姐的待遇不说,还暗地里唆使这些小鱼小虾来找我麻烦,付惜纯傻,我可不傻。”
见说到自己,付惜纯终于反应了过来,瞧着付婉凝生气的样子,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反击道:“你也不过就投胎投的好罢了!你出生不祥,长相丑陋,心思肮脏,丞相府里谁人不知!就你这样还要别人对你好,你也配?”
“我出生祥不祥,还不是二姨娘派人一句话的事;我心思肮脏不肮脏,有没有将付婉凝推到湖里去也只有她自己心知肚明。倒是你们这些踩低捧高的狗腿子,正主都还没有说话,就着急忙慌地跑出来证明。怎么,她们吃饭的时候,能赏一口给你吃?”付轻枳直直地瞪着付惜纯,将她看得有些心虚,付轻枳听着门外没有动静,又继续道:“再说,我丑陋不丑陋,影响你一天吃三顿饭了?只知道以外表定人,这就是你这些年读的书?那看来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如不读!”
十岁不到的付惜纯,自然说不赢重生而来的付轻枳,听着付轻枳一句句话,她竟一句都反驳不了,只清楚她一定是在骂自己,气得上前对她就是拳打脚踢,平日里能用的劲儿都用上了。
付婉凝站在一旁,也被付轻枳这番话惊讶得不知如何回复。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见识,自己若是反驳这几句,倒显得肤浅。于是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付惜纯泄气。
“你这个贱蹄子,你才是狗!你是只长相丑陋的野狗!有娘生没娘养!你这个扫把星,还不快滚出丞相府!你凭什么霸占着嫡女的位置!”
“小姐!”青璃略带哭腔的声音在院外响起,虽然不大,付轻枳却听得个清楚,扭过头看了眼地上破碎的杯子,毫不犹豫地朝它扑了过去。
付惜纯正打骂得起劲儿,也不知道付轻枳怎么就摔了下去。心里不解气正想再上前补几脚,就看见付轻枳的膝盖处,染上了点点红丝,随后面积逐渐扩大,付惜纯这才有些害怕,看向原本拉着付轻枳的两个婢女,“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不把她拉紧点?”
这两个婢女瞧着付惜纯使不完的牛劲,一开始就担心付惜纯误伤自己,所以并未用心拽着付轻枳,也不知付轻枳怎么就倒了下去,自然不肯背这锅,大着胆子道:“三小姐,您这劲儿也太大了,奴婢们怎么拉的住二小姐呀!”
“拉紧点做什么?让你再多打几下吗?”
众人向着院子大门看去,几个婢女拥着位老妇前来。老妇穿着朴素,手上的佛串却价值不菲。她拧了拧眉,环顾了院子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付惜纯身上,“你那些腌臜话,谁教你的?小小年纪,骂人竟然这么难听,若是传出去,我们丞相府才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待到老妇一句话说完,身后才有人影动了起来。付轻枳还没有看清来人,就被久违的香气环绕,“络儿!”
付轻枳被这怀抱温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是她的母亲——丞相府夫人赵婉莹,却因为生她后身子大大受损,父亲看不惯母亲病怏怏的样子,这才扶了二姨娘掌权。
不过母亲虽然为人柔弱,却也还是聪明的,为了替她争一席之地,便自请去陪老夫人吃斋念佛,靠着老夫人的庇佑,这才勉强在丞相府里有了活命的机会。
只是,倒是因此便宜了二姨娘吴氏,让她掌管了丞相府后院这么多年,她的大女儿付婉凝明明不过是个长女,倒有了比她这个嫡女还好的待遇。
眼瞧着夫人默默落泪,青璃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小姐,奴婢不过出去一会儿,您怎么就伤成这样了?您平日里本来就吃不饱,身子骨弱,如今还一身伤......”
“哭什么,这不没死吗?”老妇人斥责了一声,见付惜纯不说话,又将目光转移到付婉凝身上:“这丞相府,小姐没有小姐的样子,奴才没有奴才的样子,乌烟瘴气!”
这话,自然是将整个院子里的人影射了个遍。
见院子里无人说话,付婉凝只得上前道:“祖母,是馨荷的错,没有管教好两个妹妹。”
“自然是你的错。”老夫人面色并没有因为付婉凝的道歉而变得缓和,“你身为长姐,没有以身作则,教导好妹妹,致使府内不宁,此为一错;你作为庶女,不思自己如何进取,反而唆使下人欺压嫡女,此为二错。”
这话一出,低着头的付婉凝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今日,她挨了自出生以来的第一个巴掌,还被老夫人当众训斥。饶是再好的修养,她也忍不住替自己发声道:“祖母,明明是络儿不分青红皂白打了我一巴掌,我才命下人架住她,我也没想到纯儿性子这么急,这才伤了络儿,您不能因为看见她受伤倒在地上,就将这件事全部怪到我们身上。祖母,这件事完全就是个误会。”
“就是就是!”付惜纯见付婉凝说话了,这才敢接话:“祖母您不知道平日里付轻枳有多嚣张......”
“有多嚣张?”老夫人冷笑一声,眼神往四周环顾了一圈,“嚣张到住在这个破烂的院子?还是嚣张到听你辱骂嫡母?付惜纯,我刚刚没有说你,不是你没有错,而是你错到我没必要说了。”
这话呛得付惜纯不敢再说,回想起刚刚骂付轻枳的话,她不知道这些话被老夫人听进去了多少。
“祖母......”付轻枳的声音好似飘在了院子里,若有若无,“是络儿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引得姐姐和妹妹生气,这些伤也无大碍,络儿休养几日便好了,祖母不必担心。”
“小姐、小姐,您别说话了,这血渗得越来越多,若是不让大夫好好瞧瞧,您这腿怕是废了呀!”听见付轻枳说话,青璃忍不住抹了抹眼泪,朝着老夫人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老夫人,求求您救救二小姐吧!”
老夫人看了眼付轻枳,:“刚刚那些话,谁教你的?”
“络儿曾在花园里捡到过几本书,书上说的。”
“你不曾跟着姐姐去私塾学习,怎么识字?”
“府里做饭的厨娘,洒扫庭院的小厮,还有青璃,她们都认识几个字,我都去问问,拼拼凑凑,就能理解里面的大致意思了。”
原本铁青着脸的老夫人,听着付轻枳的回答,脸色这才有所好转,转而看向抱着付轻枳默默流泪的丞相夫人:“你好歹也是个丞相夫人,只是陪着我吃斋念佛,又不是丞相府里没你这个人,何至于让女儿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话一出,付婉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老夫人这话,看似在埋怨付轻枳母亲,实则却是讽刺她们的越权。今日若是自己母亲在场,怕是管家的权利都要还给人家几分。
老夫人继而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张嬷嬷道:“去请个大夫来,替二小姐看看腿,需要什么药材都尽管用;大小姐德行不全,罚抄《女诫》三遍,不抄完不许出院子;三小姐口出狂言,散漫成性,不敬长辈,罚去祠堂跪三天,跪完了,再禁足半月。”
“祖母!”付惜纯一听进祠堂,不由得急了,“祖母我不要去!那地方吓人得很,我才......”
“住嘴!”张嬷嬷打断了付惜纯的话,瞧着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压低了嗓子道:“老夫人的话,你也敢反驳!”
付惜纯还想再说,见付婉凝没有吭声,纵是再不愿,也只得闭上了嘴巴,但心里仍抱有一丝希望——只要父亲回来了,她撒撒娇......
“给老爷说一声,我一个吃斋念佛的老人家,不想再管这些事。”老夫人瞥了一眼丞相夫人,转身离开,“本是听说花开了,来赏赏花,却遇到这些事......”
丞相夫人不舍地摸了摸付轻枳的脸,低声叮嘱了几句,立马跟上了老夫人的步伐。
夜越发地深了,虽是快到夏天了,付轻枳仍觉得有些冷,躺在新换的被褥里,昏昏欲睡。腿上时不时传来的痛感提醒着她,这一步走得有些险了。
“大小姐和三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青璃一边整理着新院子的东西,一边道:“老爷回来后很生气,一切都遵从老夫人的训导惩罚了大小姐和三小姐,即使二姨娘和三姨娘再三求情也没用。老夫人虽然没有提及咱们,但老爷还是给咱们换了新院子和一切起居用品,并且派了管家来告知,过两天会有专门的教书先生来教导您。小姐,您说我们的日子是不是会逐渐好起来了呀?”
“会好起来的。”付轻枳打了个哈欠,说的话随着夜色飘进了风里,让人听不清是真话还是梦话。
一个月后。
即使入夏了,夜里仍有些冷,付轻枳靠在床边,脑袋有些空。
今夜她带着青璃偷偷出门,本想循着上一世的记忆,去找隐居避世的毒医笑笑子学习毒术。哪知半路遇到了两个受伤的人,犹豫再三,还是把两个人带回来了。
“小姐,要不你进去靠着桌子眯会儿吧。”青璃拿了件外套披在付轻枳身上,“你身子也才好没多久,这孩子经过阿婆的医治,看样子已经稳定了下来。”
付轻枳看着床上躺着的苍白着脸的少年,又扭过头看向坐在门边的老妇人——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她救下后才知道,这个阿婆,竟然是笑笑子的师姐卿和子,还愿收自己为徒。
“我没事,你在柜子里找个厚点的毯子给师父披上。”
“水......”说话间,床上的少年迷迷糊糊地张了嘴,付轻枳扭过头,想要轻轻扶起他来,手一碰到少年的脖子,他就猛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恶狠狠地看向付轻枳,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兽,眼里全是防备。
“还喝不喝?”付轻枳前世见识过不少场面,所以这样的眼神只是让她愣了一愣,随即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碗。
少年的手被包扎得牢牢实实,若是他的手没伤,此刻已经持刀放在付轻枳脖子上了。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付轻枳这才扶着他坐起来,小心地喂他喝水。
盛安二十五年,初春。
“三小姐,您不能进去,大夫说二小姐需要静养,三小姐!”
“青璃,我看你最近胆子涨了不少,付轻枳的院子,我哪次不是想进就进!你现在居然敢拦我?”
破落不堪的小院子里,被称作青璃的婢女穿着破旧衣裳,双手伸开站在门前,试图拦住一个穿着青色长裙的少女,少女十岁左右的模样,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气势凌人。
“三小姐,求求您了,您就放过二小姐吧,三姨娘那场重病真的与二小姐无关。”
“无关?青璃,难道你忘了大师说过,付轻枳是不祥之人吗?”
青璃一脸紧张,哆哆嗦嗦道:“可是......可是三姨娘不是醒过来了,大夫也说在渐渐好转了吗?三小姐,二小姐前不久也才坠了水,一直没有醒过来,求求您,放过她吧!”
“到底有没有醒过来,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给我让开!”少女说了许久,见青璃还是不让,毫不犹豫就一巴掌扇了过去,随后一把推开她,打开门冲了进去,“滚开,你这个贱蹄子,居然还敢拦我!”
付轻枳睁开眼的时候,少女的一巴掌正好呼啸而来,夹杂着她的怒骂,“付轻枳,装睡,我让你装睡!”
付轻枳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身子却依然灵巧地往旁边一躲,她慢慢地坐了起来,看向气愤的少女,一脸迷茫,“付惜纯?你怎么在这儿?”
她不是抱着蒙儿跳崖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疼......付轻枳只觉得头仿佛要裂开来了一样,她捂住脑袋,又重重倒在了床上。
“小姐!”青璃连忙上前,将付轻枳小心翼翼地扶起来,“小姐您终于醒了,您都昏迷了三天了,老天保佑,您终于醒了!”
青璃?付轻枳这才看清楚眼前婢女的模样,头又痛了起来,青璃不是死了吗?死在送自己出宫的路上,她身上插了数箭,却依然大叫着让自己带蒙儿走。
“青璃,你不是说付轻枳还昏迷着吗?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居然敢骗我!”见付轻枳躲过一巴掌,付惜纯心里不解气,朝着付轻枳又开始咒骂起来。
整个院子吵吵闹闹,付轻枳的脑中却一片空白。
这是......
“付惜纯,现在是哪一年?”
付惜纯冷不丁地被问了一嘴,下意识就答了出来,“盛安二十五年啊!”
盛安二十五年!
付轻枳猛地扬起头,她......她竟重生到了十岁之时!
“哈哈......哈哈......”付轻枳悲喜交加,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竟然重生了!
既然上苍要她重活一次,那么这一世,她一定要将那些欺她、骗她、害她的统统讨回来!
庄宸,付婉凝,等着吧,她付轻枳,回来了!
付惜纯被付轻枳的笑声吓得心里发毛,想起丫鬟们所说的邪祟事件,一低头,就撞上了付轻枳幽静深沉的眼眸。那双眸子仿佛一汪深潭,根本望不到边,付惜纯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后退了两步。
“付轻枳,你......”付惜纯虽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挺直了腰板,她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又在气头上,指着付轻枳又是一顿乱骂,“你果然是不祥之人,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你若是敢害我,父亲和母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见付轻枳没有搭理自己,只是迷茫地环顾四周,付惜纯想起来时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心里的气更大了,扬起手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付轻枳反应很快,一把架住了付惜纯,朝着青璃耳语了一句,又扭回头看向付惜纯,“付婉凝同你说什么了?”
“大姐的事,也是你配问的?”付惜纯被付轻枳问住痛处,想起一贯好脾气的大姐今日却数落了自己,还拿自己同付轻枳相提并论,来的路上又听到丫鬟讨论自己,抽出手又要再打过去,往日只是默默求饶的付轻枳,今日却仿佛换了个人,力气极大。
“说老说去,无非也就是那几句,天天把你当狗溜。”
付惜纯万万没想到付轻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打又打不赢她,不由得看向身后的两个婢女,“你们是死了吗?还不快来帮我!”
两个婢女如梦初醒,慌慌张张就要上前来。但是又碍于付轻枳的身份,手伸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快给我打她!”见婢女笨手笨脚的,付惜纯把其中一人往前推,“她刚刚骂了大姐,你没听到吗?这话传到二姨娘和大姐耳朵里,你俩打了她,还要受赏呢!”
一听二姨娘和大小姐,两个婢女这才来了胆量,一前一后就要去拉付轻枳。付轻枳虽是十岁的身体,但心思早已千回百转,一把扯住两人的衣带,迎面就朝付惜纯跑去。
两个婢女的叫声立马充盈了破败的屋子,她们惊慌地拉扯着自己的衣领,唯恐外衣落了下来。付惜纯没想到付轻枳竟然这样无赖,吓得也一把抱住自己,嘴上仍不讨饶,“付轻枳你果然是个卑鄙小人!你的内心同你的脸一样,让人恶心得想吐!”
说罢,瞧着桌子上还有两个杯子,对着付轻枳逃走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纯儿,你在干什么?”一道柔和的声音响起,似是嗔怪。付轻枳跑向院子大门的脚步一顿,就见有人从大门缓缓走了进来。
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素净的香色漩涡纹纱绣裙,耳缀景泰蓝红珊瑚耳环,绾好的三千青丝上,只斜斜地插着一只白玉簪,身上便再无他物,迎着微微阳光而立,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般纯洁尊贵。只是那仙子绣眉微蹙,因为声音太过柔美,以至于明明是谴责,听起来却仿佛只是在询问般。
付婉凝。
没想到自己重生回来后遇见她时,自己是这么个狼狈样子。
“络儿,纯儿,远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大家都是姐妹,好好相处不行吗?”付婉凝看着院子里的人,拧了拧眉,看向付轻枳,“络儿,你是姐姐,同纯儿计较什么?还有没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大姐!付轻枳她刚刚骂我,她还骂你!说你......说你......”付惜纯跺了跺脚,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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