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更摄人心魄的，是她的舞姿。
翩如兰翠，宛如游龙举，绝色佳人不外如是。
一曲舞毕，堂内掌声雷动。
老鸨模样的人牵着舞姬的手，笑得牙不见眼。
“多谢各位贵人赏光，今个儿是素柳姑娘梳拢的日子，端看哪位贵人有缘，对得上她出的诗句了！”
“这上一句是：大河百代，众浪齐奔，淘尽万古英雄汉。”
我在纸上写下一行字，递给一旁侍奉的婢子，怜春居既是勾栏，也是名副其实的销金窟，来这里的人大多非富即贵，明明是为了寻欢作乐，也要装出一副风雅自持来。
和纸张一同传回去的，还有一叠厚厚的银票。
素柳望向我所在的雅间，而后朝着老鸨点了点头。
老鸨笑容真切，圆润的嗓音都带上了几分尖利。
“词苑千载，群芳竞秀，盛开一枝女儿花！”
“好诗才！恭喜雅间的客人，抱得美人归！”
堂内的议论声渐大，有赞叹，也有不满，但在老鸨的安抚声中又很快平息下去。
不过一会儿，敲门声传来。
素柳戴着面纱走上前，盈盈款款地行了一礼。
“你不惊讶？”
我托着腮，自己并未做男子装扮，一个姑娘大摇大摆地来怜春居，多少还是有些骇人听闻的。
但眼前的人并未露出任何惊讶之色。
对于素柳，我是有印象的，上辈子，她也是因为舞姿闻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不计其数，当然，最后成了顾辰的解语花，心甘情愿地为他留在怜春居打探消息。
顾辰和素柳的相识，就是在这一场梳拢会上。
“既是以诗会友，当寻诗才最好的，姑娘之才，不怪嬷嬷动心。”
我眨眨眼，勾起一抹笑容，虽然动人心的是财而不是才，但这话听得人心里舒坦至极。
“果然玲珑心肠。”
素柳抬起雪腕，浅浅地斟了一杯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