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那年,奴儿捉了一只极难捕捉的曜兔。
曜兔狡、善跑,可入于丹药提升药性。平日里宗门为炼丹的修士进入后山也是十抓九空,天知道他一个法力全无的孩子怎么抓住的。
那小兔不过巴掌大,一身黑水似的皮毛卧在我手心中瑟瑟发抖,酥麻的感觉使我又爱又怜的轻唤了声小黑鬼。奴儿怒极,竟敢劈手从我手中夺回了小兔,蛮力拧断了兔儿的头首。
奴儿是极厌恶别人说他黑的。
厌恶到听到黑字都不成。
如今,迎着那样的清浅碧眸,我却笑得恶意满满道,黑死了,丑死了,我才不要这黑奴儿呢,千阳师兄比他白净好看多了!
眼瞧着碧眸腾升起熊熊烈焰,奴儿咬唇望向我,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就着这仙界未来第一人的屈辱、愤恨,我笑得肆无忌惮。
六年的青梅竹马,与将来他的辉煌背景,我实在无须让双方如此难看。
只可惜看着这张旧日记忆中的脸,我便陡然想起丹阳大殿中孤寂的凌霄树,父亲灵气干枯紧皱的双手,被六大宗围剿葬送在浮屠山顶的同门,以及他亲手送入我身体的那一剑,还有他在耳边不断的絮叨—我不娶你。
我实在无法忘记是他夺走了我的一切。
旧时记忆像阴影一样跗骨随行,那股阵痛便时刻抽紧我的胃部。
我无法坦然面对这一切,更加做不到对仇敌摇尾乞怜。
好不容易我仍处于上风,我便笑得有恃无恐,小黑鬼你瞪什么,难不成还想吃了我?
重活一世,难道我还会如上世一般重蹈覆辙?
我又不是傻子。
我便要如此一开始就压制住他,让他今后的人生没有机会翻盘,如同我一般尝尽痛苦折磨,痛失所有。
第二章 共月双垂泪
浮屠山上云卷云舒,我都快忘了我与云为伴,以松为邻待了几年。
也许是万事勤为径,也许是终于开窍,我的法术日益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