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
她不是在一瞬间醒悟的。
只是那一瞬间刚好带动了她所有不甘的情绪,眼前突然就明朗了。
那天一切都好,真的,一切都很顺利。
晚上七点半,易廷彦回家。
易蔼晏从沙发上蹦起,急匆匆往门口的方向跑,抱住易廷彦的大腿,像个小狗皮膏药。
男人一贯漠然的脸上也显露笑意。
只见他抱起孩子,将小朋友脑袋放到胸口的位置,然后垂首在小朋友的额头轻吻。
程蔺依手中捣鼓茶具,视线确是停留在父子俩人身上。
耳边是易蔼晏一字一句讲述今天遇到的趣事,眼前是父子两人有爱的场景。
一个是她挚爱,一个是她骨血。
两人没有任何一个愿意看她一眼,问候她一句。
本该有权参与其中的她,被完美隔离在外,只能像陌生人一般艳羡地看。
她在那一瞬间脆弱到视线蓦然模糊。
没办法她只能装作撩发丝一般,迅速将脸上滑落的液体擦除。
如何形容这种痛苦?
易廷彦从来不会在下班回家以后轻吻她的额头。
易蔼晏从来不会主动向她分享任何趣事。
人的一生需要无数观众,她却是被他们隔绝进场的。
捧在手里的茶很热,喝进身体里却暖不了一分。
她蓦然就笑了,眼眶泛红。
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
为爱而生的人却得不到爱的供养。
她此刻像弹药尽失,等待死亡。
程蔺依在那一刻暗暗发誓,如果他们当中有人愿意过来抱她一下。
她可以原谅一切。
一秒,一分钟,十分钟。
直至父子俩同时进了书房,期间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好了,眼泪可以肆意妄为了。
-
男人还在处理合同信息,心脏猛地抽痛,左手撑住胸口,缓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