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纸。
宋清扬居然在盒子里装了一卷卫生纸！
笑不活了家人们！
嗯~初见礼物，怎么不算呢~快看苏樱表情！
哈哈哈哈乐死我了！
苏樱什么表情？
大概是便秘了七天，好不容易有了屎意，结果拉出来个黄豆粒吧。
主持人也懵了，“这，这确定是您准备的礼物吗？”
宋清扬答得理所当然，“我总不能送马桶吧，那也太奇怪了。”
主持人：…好好好，你开心就好。
“那么，苏总给宋老师准备了什么礼物？”
宋清扬打开礼盒，是一瓶目前大火的男士香水。
精美，但却丝毫没有心意。
宋清扬却很满意。
这样最好。
这样，才断得干净彻底。
…节目播完已经是后半夜。
送走最后一个工作人员后，宋清扬差点累瘫。
“喝点水吧。”
程姿递来一瓶水。
她是主动留下来帮忙打扫卫生的。
“谢谢。”
瓶盖是拧开的。
他在心里又给程姿加上一个标签：细心。
之前的标签有：浪漫（根据琴行的装修风格推断）、幽默（根据几次玩笑推断）、有分寸（纯粹个人感官）、稳重…不对。
稳重划掉。
稳重才不会在公众场合动手打人。
“苏樱到底怎么惹你了？”
程姿挑眉，“你确定要在气氛这么好的时候提这货？”
宋清扬：…好吧。
他闭麦。
工作室留了一片玻璃顶。
灯火稀疏，漫天星河依稀可见。
宋清扬指着三颗连在一起的星星，“金腰带。”
“嗯，猎户座的金腰带。”
程姿自然接口。
“你也知道猎户座？”
“宋老师，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很多，”程姿捂着心口，一副受伤的表情，“你有空可以多了解一下我。”
宋清扬笑出了声。
或许是她说的气氛正好。
或许是她这个人，让气氛变好。
总之，他忽然想找个人聊聊。
“其实我小时候一点都不喜欢钢琴，是我妈非要让我学。
那时候我才七八岁，经常因为练琴跟她吵架，她吵不过我，就让我去院子里罚站。”
“小城镇，到了晚上就一片漆黑，只有天上的星星陪着我，我就是那时候认识了猎户座。”
“后来，我妈生病去世，我爸说她变成了天生的星星。”
“真可笑，人怎么会变成星星？”
宋清扬仰起头，望着那一片璨璨星空，“如果是的话，她又是哪颗呢…”程姿没回答，只递给他一瓶啤酒。
辛辣入喉，宋清扬沉闷的心情慢慢也平复很多。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娶苏樱吗？”
“其实她跟我求过很多次婚，我都没同意，直到那年我妈忌日，苏樱陪我去山上看她，她说——我妈一定不是最亮的那颗星，而是我第一眼看过去，就看到的那颗。”
那时候他才22岁，父亲去世，事业低谷，还被家里的亲戚们联合撵出门，霸占了唯一的房子。
坠落地狱时，是苏樱拉了他一把。
他以为她可以让她依靠一辈子。
却忘了人心会变。
忘了唯一可靠的，只有自己。
好在，他醒悟得不算晚。
虽然代价有些惨。
宋清扬喝光了啤酒，试图用右手把它丢进垃圾桶，试了几次才成功。
“想听我弹琴吗？”
宋清扬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到那架施坦威面前，一抬手，甩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符。
他也不气馁，控制着节奏，来了一曲0.5倍速版的《小星星》。
“哈哈！
谁说我弹不了琴的，你看！”
程姿虚扶着他，生怕他一激动从琴凳上掉下来，“坐稳了！
我的活祖宗！”
“那你扶好不就行了！”
宋清扬仰起头，正撞进她的眸子里。
那双鹿眼亮得惊人。
程姿真想把这一刻录下来。
她知道，等他酒醒后，就会回到那只“冷静严肃”的壳子里，才不会像现在这样随性。
可明明从前的宋清扬，就是这样随性的啊。
…临走前，程姿看到苏樱送的香水。
她毫不犹豫地拧开盖子，再插上两支扩香木，当成香薰摆进卫生间。
宋清扬醉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搞不清她在干嘛。
只记得最后的最后，他似乎听到一句：“对了，我也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