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青如许亭渊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空间:农门小福妃青如许亭渊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浮光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生意太好居然也要烦恼,杨大叔等人后知后觉,铺子今日开业,明日便要陷入无货可卖的窘境。四人二话不说便要回村,发誓就算不眠不休,也一定要赶出一部分货物来,明早送来让店子能正常开业。原本是打算今日闭市之后请大家吃个饭庆祝一下的,现在他们都心急火燎地要回去,哪里还有这个心情。青如许眼珠子一转,冲松绿耳语几句。杨大叔这边刚套好牛车,松绿便拎着两个粗布荷包出现了。青如许笑:“这里面,除了原本就谈好的报酬外,便是下一批货物的定金。”两个汉子掂了掂荷包,都对里头的重量感到惊讶。“这次你们回去,村子里一定会有其他人向你们问生意的事情,如何应对随你们心意,我只有一句话:只要诚心愿意跟着我的人。”张三夫妻走南闯北见识多广,立刻便明白了青如许的意思。这是...
《重生空间:农门小福妃青如许亭渊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这生意太好居然也要烦恼,杨大叔等人后知后觉,铺子今日开业,明日便要陷入无货可卖的窘境。
四人二话不说便要回村,发誓就算不眠不休,也一定要赶出一部分货物来,明早送来让店子能正常开业。
原本是打算今日闭市之后请大家吃个饭庆祝一下的,现在他们都心急火燎地要回去,哪里还有这个心情。
青如许眼珠子一转,冲松绿耳语几句。
杨大叔这边刚套好牛车,松绿便拎着两个粗布荷包出现了。
青如许笑:“这里面,除了原本就谈好的报酬外,便是下一批货物的定金。”
两个汉子掂了掂荷包,都对里头的重量感到惊讶。
“这次你们回去,村子里一定会有其他人向你们问生意的事情,如何应对随你们心意,我只有一句话:只要诚心愿意跟着我的人。”
张三夫妻走南闯北见识多广,立刻便明白了青如许的意思。
这是要将他们四个与后来加入的人区分开来啊,莫非他们还有机会做个管事什么的?
夫妻俩眼看着激动起来。
而杨大叔杨大婶虽然脑子灵活,却没有这样多的心思,只认认真真思考起来,若当真有乡亲来找,他们该如何应对。
青如许将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对他们未来的规划已有成算。
送走四人,她又去了人牙子那里。
身边人手还是不够,松绿和紫棠是要跟着她的,不能总是守在店子中,还需要再培养人手才行。
这次她直接买了三个小厮两个丫头,亲自写了课程,打算让昌蓝与松绿自行训练。
待回到家中已近黄昏,弟弟也快归家了,她便去了厨房准备晚餐。
家中买下的李婆子虽也会厨艺,但姐弟俩的饭食一直都是她自己动手。
青亭渊之前吃得太差,她利用营养学知识搭配着给他食补,希望弟弟未来的身高和健康不要成为短板。
毕竟这古代的科考,考的不仅仅是学识,还有体力。
她可不希望亭渊成为每年身体撑不住导致无法完成考试的学子之一。
一桌香喷喷又营养全面的饭菜做好,青亭渊却还没回来。
院墙外头有隐隐的谈话声,过了一会李婆子进门来,看到翘首以盼的主家,连忙问安。
青如许随口问:“今日外头怎地这么热闹?”
“姑娘有所不知,昆城首富钱老爷全家搬迁,好家伙,领头的马车都出城好一会了,最后的马车刚刚从钱府出发呢,好多人都去看热闹了。”
青如许皱眉,钱家怎么还是搬家了?
再看了眼日头,她的心忽而一跳。
正要往外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快开门!”抬手按住跳得厉害的心口,她急匆匆地往门口赶了两步。
黑漆大门刚刚打开一条缝,荼白便滚了进来,淡蓝的短打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他撑着一口气喊道:“少爷被人抓走了。”
心中的预感成真,青如许反倒冷静下来:“知道是什么人吗?”
荼白摇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看来对方身手不错。
青如许眉目冰冷,疾声吩咐:“李婆子,紫棠,你们照顾荼白,去寻大夫来,不必吝啬钱财,务必将人救过来。”
李婆子应了一声匆匆往外跑,紫棠则和看门的小厮一块合力将荼白弄进屋子去了。
“昌蓝,去找裴公子,就说钱家对舍弟贼心不死,我不得不反击了,若他想动钱家,便速速做好准备。”
“是——”昌蓝直接飞檐走壁不见了。
“松绿,你去见陈大人,就说钱家触犯刑律,搬迁是为了逃脱罪责,请陈大人速速赶去城门。”
“可我们都走了,姑娘身边无人可用怎么办?”
青如许冷冷一笑,忽然走进房里,片刻后再出来时,手中便多了一柄软剑。
这是她前段时间请人打造的,原本倒没准备这么早拿来用,但为了弟弟也顾不得那么多。
“我有自保之力,你速速去寻陈大人。”随手一甩,软剑便服服帖帖缠在腰上,青如许眉眼如刀,看了松绿一眼。
不知为何,眼前的姑娘竟让她恍然间看到公子。
松绿不敢多说,依言往府衙赶去。
青如许则快步离家,随口问一下钱家出城的方向,便直接狂奔而去。
她一个妙龄女子这样当街狂奔,顿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不少八卦的人也跟着往那边跑。
等青如许到达城门的时候,身后已经跟了一长串爱好热闹的人了。
钱家的马车浩浩荡荡,果然排了极长的一列。
青如许面沉如水,纤弱的身子却带着一往无前的架势,直接往城门前一站。
“吁——”正要赶着马车进入门洞的车夫吓了一跳,连忙紧紧拉住缰绳,犹自后怕地喝道,“你不要命了!干什么呢!”
他一停下,后头的马车也就被迫停了下来,不少脑袋探出来,想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高头大马,青如许怡然不惧:“叫你们老爷出来说话。”
车夫看了一眼衣着普通的女子,皱眉一皱:“你是哪家的姑娘,我家老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青如许冷笑:“莫非钱老爷敢做不敢当?”
此言一出,好些人的眼神就变了。
这话说得暧昧,倒好像她与钱老爷之间有些什么似的。
风流韵事向来是大众最喜欢的八卦之一,青如许这么一说,围观的百姓就想听得更清楚些,脚步便凑近了些,从而将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车夫听出她的意思,怒道:“好不要脸的女人,我家老爷是什么身份,岂会与你有什么关系。”
说着鞭子当空一甩:“滚开,否则便别怪我不客气。”
马鞭在空中发出一声脆响,可以想象若是抽在身上有多痛。
然而青如许却连眉头都不动一下,手在腰上一抚,软剑已然在手:“钱老爷看来是不打算给我个交代了?”
手中剑锋一抖,围观百姓一片惊呼。
高头大马额前已多了个血窟窿,前腿一软跪倒在地,带得后头的车子翘了起来,里头传出一片惊呼。
裴天云又唤了一声,温愈寒才懒懒道:“城外三里处有我的庄子,别说五万担粮食,再来五万担也放得下。”
“青姑娘,这粮食运往愈寒的庄子可方便?”
“运粮的人需裴公子自行安排,运去哪里自然也由公子决定。”
裴天云深深吸气,忽然冲着青如许做了一揖:“青姑娘,裴某代替边疆将士们向你道谢。”
下意识想要避开,心念一转却又生生忍住,青如许受了这一拜,也跟着福了一礼:“裴公子大义,希望今后合作愉快。”
之后便不再谈论这些,反倒将话题又绕回青亭渊身上,商议好了授课的时间,又等了片刻,刀九领着三个人回来。
两男一女,青如许抬眸看了两眼,都是生面孔,并非那一世自己见过的裴家军。
“公子,属下挑了他们三个,您觉得可否合适?”
“属下刀十三……”
“属下刀十五……”
“属下刀十九……”
“见过主子。”
裴天云微微皱眉,半晌不语。
青如许却知道,他手中这些人中,从一到九是贴身暗卫,最厉害的不是刀一,而是刀九。
刀十与其他人的任务不同,常年不在裴天云身边。
而从刀十一开始,厉害程度便随着数字增加而减弱,这三人里,刀十九的实力已经是偏中等了。
不过她要三个人并非为了当护卫,当即便道:“我觉得很好,不如就他们三个吧。”
裴天云轻轻敲着桌子,显然还在犹豫,一旁好似已经睡着的温愈寒忽而道:“我也送你个护卫怎么样?”
青如许诧异:“莫非是大通赌坊的打手?”
“看不上打手?”温愈寒冷笑。
“那倒不是,”青如许老实摇头,“不过我是做生意的,身边的人可不能凶神恶煞,温老板给人可以,需得挑个长得好的,实在不行也得憨厚的。”
“嗤——”温愈寒冷笑一声,抬手敲了敲窗框。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天空扑下来,刷地落在罗汉床的架子上。
青亭渊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姐姐的袖子,抬眼看去,却见青如许眉头都没动一下。
他不免有些羞赧,赶紧站直了,定睛往那黑影看去。
却见一只很大很神气的隼站在床架上,黄褐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姐弟俩。
温愈寒摸了两把鸟儿的羽毛,懒洋洋地道:“这个护卫敢要吗?”
青如许有些意外,万万没想到温愈寒居然舍得将这只隼送给自己。
不过她有什么不敢的,轻轻一笑,青如许道:“温老板敢给,我自己敢要,只是温老板可能保证这鸟儿听我的话?若你送了我它又不听话,那可就随我处置了,拔了毛炖一炖,味道也不知与母鸡有什么区别。”
包括裴天云在内,都露出一副“我听到了什么”的呆滞表情。
温愈寒更是抖着指头指过来:“你……你……真真是暴殄天物。”
青如许却十分平静:“人不听话就换掉,畜牲不听话自然就杀掉,有什么暴殄天物的。”
“……”温愈寒觉得好气,要不是此人对裴天云有用处,真想好好让她知道一下,裂云和普通畜牲的区别。
……
待姐弟俩走后,温愈寒还在愤愤不平,摸着裂云的羽毛道:“不识好歹,有眼无珠,不识好人心……”
不理会碎碎念的好友,裴天云让人将赶车的憨厚汉子唤了进来。
见到这人的时候,温愈寒停了下来,惊讶道:“咦?那小娘子找的居然是那家的车?”
车夫单膝跪地,沉声道:“小人今早便到了青家姐弟的宅子外头,一路跟来,并无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裴天云慢慢道:“将她去雇车的情况说一遍。”
车夫依言说了一遍,待他说完,屋子里一片寂静。
良久裴天云方问:“愈寒,你如何看?”
温愈寒摸着裂云:“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不是吗?”刀九接话,“公子,您不觉得这对姐弟出现的巧合太多了吗?”
裴天云默然不语。
“其实何必想那么多呢?”温愈寒懒洋洋地道,“只要五万担粮食往前线一送,她便是上了你这条船了,纵然有什么小心思,你还拿捏不住一个小姑娘吗?”
他笑得玩世不恭:“实在不行便将人收了,女人么,只要一颗心给了你,还不全心全意为你打算?”
“住口!”裴天云忽然而来的怒气,把几人都吓了一跳。
他看上去是真的气得狠了,心口起伏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平静:“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当心不够尊重,让这笔生意黄了。”
温愈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并不觉得青如许会放弃平远将军这条金大腿。
殊不知好友心中满是苦涩,正悄悄地说:她确确实实不是这样的人。
……
姐弟俩并肩走在路上,青亭渊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姐姐,你当真能拿出那么多的粮食来?”
青如许反问:“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是相信姐姐的,可是……又觉得这个事情……”青亭渊吞吞吐吐,总觉得如何说都会伤着姐姐,索性不出声了。
青如许笑笑:“姐姐既然开了口,自然做得到。”
低头看了一眼小弟迷茫的眼睛,补充道:“你相信我是对的,姐姐从不说谎。”
青亭渊偏头想了想,姐姐说要拿到景王,果然就拿到了,又说要与二叔分家,又马上做到了,确实从不说谎,于是用力点了点头。
青如许道:“从明日起你便要去跟裴公子读书,让茗烟跟着,路上不可贪玩,先生授课不可分心,教授什么你便学什么,不要挑三拣四。”
“是,亭渊知道。”
忍了一忍,他小声问:“姐姐,我能跟着刀九叔叔学武功么?”
不等回答,小孩儿又自言自语:“可是刀九叔叔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大概是不会教我的。”
青如许笑:“傻孩子,刀九虽然厉害,你的先生却是真正的高手,何必舍近求远。”
青如许盈盈一礼,丝毫不曾因此有什么得意,只淡淡道:“大人,民女所请有三。”
才三条?陈大人摸着胡须:“你且说来。”
“是,这第一条,民女爹娘留下的那些书册,必须一册不少的送回来。”
陈大人用力点头:“这是自然。”
“这第二条,据民女所知,爹并无兄弟,所谓二房是当初……迫不得已为之,如今他们所为实在有辱父亲身份,民女恳请大人判两家再无瓜葛。”
青亭文紧紧咬着牙,心中十分不忿,却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陈大人冷冷看了一眼青二一家子,丝毫不遮掩嫌弃的神色:“这种人当然不配与弘文先生相提并论,本官认为应该。”
青如许微微一福以示感谢,停顿片刻方道:“这第三条却带着民女些许私心,青亭文身为读书人,不但不知‘亲作奸,必劝阻’的道理,反倒同流合污,实在有辱斯文,民女的爹若看到这样的弟子,不知会有多么心痛,所以民女恳求大人,判青亭文不得参加乡试。”
“不行!”青亭文忍了又忍,听到这个要求时终于忍耐不住。
他跳起来,额上鲜红一片,仿若恶鬼狠狠瞪着姐弟俩:“小贱人好歹毒的心肠,竟然要断我此生科举的希望,弘文先生怎会有你这样阴狠的后人!”
他七岁启蒙,到如今已苦读十年,等今年乡试若能取得名次,得了童生的身份,老师说明年便可去试试考秀才。
通天大道即将在脚下展开,青如许要斩断这条路,他如何肯依。
哪还顾得上是不是质疑了知府的判断,只狠狠抓住这最后的稻草,一个劲的攻击青如许。
然而青如许却丝毫不慌,冷静地道:“若是民女父亲在此,必然不会拉下脸皮与你这种人计较,然而民女不是父亲,只知道‘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大人,若能让恶有恶报,民女愿意承担这份恶毒。”
一番话说得有礼有节,既不让父亲的名声遭人抹黑,又表明了自己惩治恶人的决心,陈大人摸着胡须看向她,只觉此女愈发有乃父风范。
青亭文感觉到大势已去,更加疯狂了,什么冷静、算计全都丢到了爪哇国,居然当堂便喊打喊杀。
啪——
惊堂木拍响,陈大人怒喝:“拦住他!”
衙役一拥而上,青亭文被按倒在地,眼前便是一双粗布谢,不像如今女子喜欢的绣花鞋,却也小巧秀气。
他用力抬头,终于看到了高高在上的那张脸。
十五岁的年纪,正介于少女与女孩之间,青涩的面庞隐隐有了勾人夺魄的风情,此时垂眸看来,却带着难言的恨。
青亭文一怔,忽然生起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她与他们之间,不仅仅有这两年的磋磨,而是有着生死之仇,无尽之恨。
今日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什么分家,而是少女蓄谋已久的报复。
她一开始的目的便是要斩断他们家的未来。
这个念头一起便生根壮大,青亭文怒发冲冠,拼命挣扎起来:“小贱人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是不是?你个贱货!畜生!婊子!……呜呜呜……”
听他骂得不成体统,衙役直接脱了他一只鞋塞进嘴里,青亭文读书十年,遇到的都是斯文书生,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辱,一时间又羞又气,一口血闷在心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将人押监看管。”陈大人对青亭文的印象一降再降,如今深深赞同“有辱斯文”四个字,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眼见衙役像拖死猪一样,将晕过去的儿子拖了下去,青二夫妻面白如纸,拼命冲陈大人磕头。
青孙氏说不出话来,急得“呜呜”叫着,青二则颤声道:“求青天大老爷饶小儿一命!求青天大老爷饶小儿一命!”
陈大人冷冷看着这对心肠歹毒的夫妻,任他们磕了好一会才道:“想要青亭文出狱,便在分家判决上画押千字,且于五日内将记载的这些书册全须全尾的还回来,五日后再来公堂,若书册对上,青亭文便可自由,若少了一册或有所损毁,少一册,本官便打你们儿子十板子,损坏一册,便打五板子。”
青孙氏目露恐惧,呜呜呜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青二则用力磕头:“大人明鉴,那些书,那些书……我们都送人了啊,家中只余些许供小儿温书,实在,实在找不回来啊!”
姐弟俩齐齐露出愤恨之情。
青亭渊是真的十分气愤,那些书爹娘在世时便十分宝贝,里头还有他启蒙所用的书籍。
而青如许却早知此事,只故作愤怒罢了,心中已在盘算之后要忽然从那些人手里将书赎回来。
好在获得景王所得的钱财不少,只要有钱,将书或买或赎,总能慢慢都找回来。
陈大人却不肯就此放过青二一家,一拍惊堂木:“闭嘴,否则便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
青二连忙闭嘴,只不断磕头。
“那些书你们如何处置了不归本官管,不过五日后若不能如数完好还回来,本官一言九鼎。”
听到陈大人不肯通融,青二夫妻只觉眼前发黑,若不是怕再激怒知府,两人一定会嚎哭不休了。
这么一会,师爷已经将分家判决的文书写好,先递给陈大人过目,得他点头后,又双手交给姐弟俩查看。
除了青如许提到的那些,师爷揣摩上峰意思,还加了一条,让青二一家如数归还账本上记载的银钱。
这些钱能不能拿到,青如许是真的不在意,所谓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况以她现在的本事,想要赚钱不过举手之劳。
不过既然陈大人这般为他们着想,自然也不好驳他脸面,青如许便道:“十分稳妥,多谢大人垂怜。”
说罢便与弟弟一起签了姓名按了手印,师爷又将文书放到青二夫妻面前。
可两人都不识字,最后还得劳烦师爷将文书念了一遍。
一听说还要将这两年占的便宜通通换回去,青孙氏终于承受不住,也晕了过去。
裴天云涩然道:“无妨,姑娘既然为裴某效力,且此事本也与你有关,问问亦无妨。”
青如许勉强笑了笑,转而道:“我定会全力做好准备,公子需要的时候便可马上治疗眼睛。”
“如此甚好。”裴天云心中一阵一阵疼痛,当即道,“如此还请姑娘为亭渊收拾好行囊,东西不必带得太多,我们要先往西北一趟,行李太多反倒不便。”
“是,我明白。”青如许顿了顿,“之后的粮食如何交到公子手中?”
“找温愈寒即可。”
“我明白了。”
既然他们明日一早便要出发,青如许便知趣地提出告辞。
裴天云舍不得,却找不到理由挽留,只得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太没有规矩了,身为下属怎能随意打探主子的想法,也就是您心善,换成京城那几位,这一下嘴都要打肿!”刀九十分不满地碎碎念。
“闭嘴!”裴天云有咬牙切齿,以前怎么没觉得他如此聒噪,“青姑娘解决了今冬虎贲军的粮草问题,你不感激人家也就罢了,怎的还总是嫌三嫌四?”
刀九噎了噎,降低了音量:“一事归一事,她既然在您麾下做事,这规矩当然不能出错,何况上次要不是她,怎么会把您气得吐血……。”
裴天云心累,该如何告诉他,自己不是生气,而是心痛?
……
第二日一早,姐弟俩早早赶了过来,想不到裴天云一行人比他们更早,居然已经套好了马车。
“原本打算顺路去接亭渊的,既然来了,那便直接去城门吧。”
裴天云原本还想借着接人的由头,去与姐弟俩一起吃个早饭,如今算盘落空,不免有些失望。
青如许将他神情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只知是在自己来后才如此,便下意识以为与她有关。
莫非还因为昨日那个唐突的举动?又或是觉得亭渊的行李太多了?
青如许看了看几个人手里一共三个大包袱,忍不住解释了一句:“公子,亭渊前两年吃得太差,所以我给他准备了一些补充营养的东西,这些东西用完之后罐子便能扔掉,行李便会渐渐清减……而且铭烟知道如何使用这些东西,不必劳烦公子的下人……”
她声音渐弱,面色略带羞意。
刀九撇嘴,对这种“溺爱”的行为十分不屑。
小孩儿再弱,跟着他们锤打锻炼一路,迟早会健壮起来,何必弄这些麻烦玩意。
裴天云却道:“无事,这点东西不算多。”
然而面色并无缓和,青如许沉默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青亭渊却不知姐姐心中纠结,欢快地道:“先生,姐姐说今日出发时间太早,大家来不及吃早饭,天不亮就忙着做了许多吃食,先生您快尝尝,我姐姐的手艺可好了。”
“真的么?那裴某定要好好尝尝了。”
不悦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裴天云忍不住嘴角弯起。
青亭渊顿时觉得找到了知音,一把接过姐姐手里的盒子,跑到先生面前献宝:“真的真的,姐姐做的东西可好吃了,荼白尝过,说比京城里的大师傅都做得好呢!”
裴天云心里顿时酸水直冒,她亲手做的吃食,自己还没尝过呢,刀十五居然尝过了?
谁料青亭渊还没说完:“昌蓝、松绿、紫棠……尝了都说好吃得差点吞了舌头……”
小孩儿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将家里的下人数了个遍。
每数一个人,裴天云的脸色就更黑一点。
然而青亭渊并没有发现,还在说:“今天姐姐特地做了很多,说可以分给温大哥,刀九叔叔,还有大伙都吃一点呢。”
裴天云立刻道:“刀九,把这个放到我的马车里。”
还想给这些人吃?哼!
“先生……”青亭渊张大嘴巴,这……还没给大家分呢,总不能让他们都上先生的马车吃早饭吧?
裴天云假装没听到,沉声道:“去和你姐姐道别吧,一会直接到我的马车上来。”
“哦,哦……”心思立刻被即将到来的离别占据,青亭渊跑回姐姐身边,抱住姐姐就不撒手。
不过好在他还记得先生就在马车里,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先生说过,他是男子汉,男儿有泪不轻弹。
青如许轻轻摸着弟弟的头,蹲下身来一看,小孩儿果然已经红了眼眶。
拿出帕子温柔地笑道:“亭渊的脸上怎么弄脏了,姐姐帮你擦一擦。”
趁机将他眼角的泪花拭去,这才柔声道:“要乖乖听先生的话,不懂的东西多思、多看、多问,不过也要注意安全,方便的话就给姐姐写信,姐姐也会想办法回信给你。”
“好——”青亭渊有点绷不住了,却又不想那么丢脸当众哭泣,只好匆匆应了姐姐的叮嘱,飞快爬上了马车。
裴天云出行一共才四辆马车,与他尊贵的身份完全不搭,也难怪在昆城这么久,居然无人发现这里住着大烨朝最年轻的将军。
青如许立在原地,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直到双眼干涩,这才收回目光,压下心中双份的担忧。
“真是小气,明明听到早餐也有我一份,那小子居然都拿走了。”
不知何时温愈寒站到了她身边,摇着扇子十分不爽的样子。
青如许微微一笑:“温老板,以后我们要常打交道了,总还有机会的。”
“你说的啊,我倒要尝尝比京城大师傅还好的手艺。”细长的眼睛一挑,他飞快就变了话题,“我说青姑娘,你那仙法是如何使用的?我能在一旁看看吗?”
“不能。”青如许毫不犹豫地拒绝。
温愈寒啧啧几声:“女人真是变脸跟变天一样。”
青如许翻了个白眼:“温大老板很懂女人?”
“不敢当,要跟裴天云比,那我确实非常懂。”
心中有鬼的人立刻警惕起来,可温愈寒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无法分辨刚刚的话究竟是否意有所指。
不过到底是心中不坦荡,青如许轻咳一声:“如此我便先告辞了,待粮食准备好再与温老板联络。”
青如许凑过去看了看,夸赞道:“婶子很有天赋,这几根都很好。”
杨大婶高兴得脸都红了。
过了一会杨大叔也让她检查了一下,却有两根太老的柳枝混在其中。
但再熟悉了一会,夫妻俩都可以自行挑选到合适的柳枝了。
青如许拍拍手,笑道:“叔叔婶子都很有这方面的天赋,那么接下来几日,你们便多割一些柳枝回去,趁着太阳好尽数晒干,五日后我再来教你们如何处理柳枝。”
“好,好,那就拜托青姐儿了。”杨大婶一激动,把过去的称呼给用出来了。
杨大叔连忙纠正:“胡喊什么呢?应该叫青姑娘。”
青如许笑:“若要我说,如何称呼不重要,杨大叔,杨婶子,我和亭渊并没有变,希望你们也不要因为别的事情改变对我们的态度。”
夫妻俩皆是一怔,片刻后杨大婶微微哽咽,柔声道:“好孩子,婶子就知道你们不是那样的人。”
……
从小柳村回到昆城已是酉时六刻,青如许让弟弟先回家,自己则往西市走去。
进店里转悠了一下,出来便吩咐两个丫鬟进去搬东西。
没多久松绿和紫棠一人捧着一盆小巧的盆景走出来。
陈大人与夫人正准备用饭,忽然听到通传说青如许来了,忙叫人迎了进来。
因着《金玉词》的事情,陈大人总觉得得对不住青如许,见到人时便格外热情。
青如许却谨守礼数,安安静静福了一礼,柔声道:“此时来访,望大人见谅。”
陈大人连忙一抬手:“青姑娘客气了,不知今日有何事?莫非是青二那群泼皮又找你麻烦了。”
青如许笑道:“并没有,多谢大人关怀。”
陈大人放下心来的同时,也疑惑青如许的来意。
“陈大人之前想要的盆景,民女已经准备好了。”
陈大人恍然,这件事情他都差点忘了。
“青姑娘是本届景王,所制的盆景一定十分精致。”先夸赞了一句,陈大人才往后头两个丫鬟手里看去。
这是两盆小巧的石榴盆景,枝干曲折优美的石榴树上,婴儿拳头大的石榴如火红的灯笼,垂在翠绿的叶片之间微微晃动,端的是十分好看。
然而陈大人的脸色却隐隐发黑。
紫棠只是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丫鬟,并不知道陈大人的忌讳,松绿却心中焦急。
此时觑着陈大人的脸色不对,就愈发有些不安起来。
思忖片刻,她脆生生道:“大人,我家姑娘一片诚心,还望大人喜欢。”
陈大人的思绪被惊醒,看了看青如许沉静的脸庞,忽而笑了。
也是,这孩子一直住在小柳村,自然不知自己的忌讳,这送礼当然要送寓意好的,虽然自己……但也怪不得她。
心中微叹,面上却已经恢复正常:“不愧是景王出手,这两株石榴盆景果然好看。”
看了一眼松绿,青如许心中暗暗点头,不错,是个忠心的。
笑道:“陈大人谬赞了,其实民女知道大人的心病……”
陈大人霍然变色。
这不知者不罪和明知故犯可就是两码事了。
他目光不善地盯着少女,寻常人在他的官威之下,必然已经瑟瑟发抖,胆子小的都该跪地求饶了。
然而青如许面不改色,只柔声道:“民女这两株石榴盆景,除了好看,还有送子的功效。”
“荒唐!”陈大人拂袖,“青姑娘,我看在你父亲的面上,不与你计较此事,速速带着你的东西走吧。”
面对他的怒火,青如许依旧平静:“大人,反正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何不试一试?”
顶着松绿暗示的眼神,她缓缓走过去,抬手轻轻抚着石榴叶子,笑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将这两盆石榴摆在您与夫人的房中半个月,好消息自然会来。”
陈大人不悦:“青姑娘,你的父亲是弘学先生,望你莫走这些歪门邪道才好。”
“妇人为了怀胎可以拜求子观音,这石榴寓意也是多子,摆在房中亦是好兆头,为何是歪门邪道呢?”青如许笑容不变。
“你!”陈大人怒气勃发,原以为她是个好的,不想却是个不知轻重的。
迎着他又怒又失望的目光,青如许笑笑:“大人,不若这样,您将这两盆石榴摆在房中,半个月后若夫人传来了好消息,您再来寻我,如何?”
陈大人神色阴沉,显然已经动了真怒,并不想答应。
孰料陈夫人忽然一掀帘子走出来:“大人!”
“夫人怎的出来了?”陈大人惊讶,连忙去扶她。
青如许冷眼旁观,见两人目光缱绻,便知外界传这对夫妻恩爱甚笃并非谎言。
只可惜两人成婚多年却一直没有孩子,陈大人又一直不肯纳妾,陈夫人的压力应该很大才是。
这是府衙的后宅,按照布局,一墙之隔应该是用饭的地方,陈夫人虽然未出来,但刚刚肯定听到了她的话,所以她才敢不管陈大人发不发火。
特地挑了这个时候拜访,当然也是故意的。
青如许目光温和地看着这位夫人,那一世陈夫人的所作所为,当得上女中豪杰四个字,所以她很愿意帮一帮。
陈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陈大人,这才迎上来:“青姑娘,我家老爷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你莫怪他态度不好。”
“夫人说笑了,陈大人若不是这样嫉恶如仇的性子,又怎么会被百姓交口称赞呢?”青如许轻拍了一记马屁,态度并不因为陈大人刚刚的指责改变。
陈夫人细细打量她,见其态度不卑不亢,目光清明动作磊落,并不似坑蒙拐骗之辈,于是笑道:“我觉得青姑娘说得对,这石榴本就是好寓意的东西,青姑娘的盆景又如此精致,摆在房中当个摆设也能赏心悦目,若当真能让老爷与我如愿,那就更要承姑娘的恩了。”
青如许连忙道:“若不是陈大人秉公直断,我与弟弟说不定还逃不掉厄运,我也只是投桃报李,当不得恩这个字。”
见她行止有度,陈夫人愈加喜欢,便劝陈大人收下了盆景。
目的达到,青如许便告辞了,只是走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陈大人冷如冰的目光,看来这次是真的惹这位大人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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