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顶着鸡窝头朦朦胧胧听电话的谢析开始“嗯嗯”应着,听到“三围”时彻底凌乱了,实在没忍住爆出一句粗口:“老大,您确定吗?”而且特么骆惊舟八辈子没主动亲近过女人,什么时候居然这么有爱心,发展到给女人买衣服了?难道是这个月憋的时间太久产生了幻觉?
鱼弯弯也彻底凌乱了,结巴着:“那——那是给我的么——?”
“嗯。”
骆惊舟落座桌前,双臂环抱。
笔挺的西装充满了禁欲的气息,配上他光映照人、琳琅珠玉的俊颜,更是满蕴着令人疯狂的魅惑与亲近之意,微微上挑的眼尾浮泛着一丝温和的风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英挺的鼻梁、薄唇轻勾,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混合着天使的圣洁与撒旦的诱惑,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神姿风骨。
鱼弯弯微一恍神,连忙回转思绪,脸涨成一只油焖大虾。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刚才抱的那一下,难道还不清楚?”尾音上扬,“你的意思,似乎是在邀请我再试一次?”
鱼弯弯连忙摆手,身子微微后仰:早知道问鼎集团的面试这么变态,她还不如去扫厕所呢。
哎?她以前是不是也有过类似的想法?怎么这个想法来的这么自然而然呢?好像自己已经把工具、流程、地点、时间都安排好了的样子,就差员工持证上岗了。
有点奇怪的看着自己手心:她在S市的医院中醒来的猝不及防,脑子里空荡荡的,此前在人间的所有记忆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发生了一点意外,自己应该也不会到这里来的。
谢析探头探脑的进来时,在沙发上第一次看到了鱼弯弯,对方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骆惊舟正以前所未有的好心情的看着她,落地窗投进来的阳光打在地上,屋内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和谐景象。
谢析暗道今天的太阳肯定是忘记了自己升起的方向,不然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骆惊舟用这种眼神看女人,还是一个——握紧专卖店的纸袋:还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小丫头片子。
“放下。”
谢析认命的放下纸袋,并十分“贴心”的关门,在关门的一瞬间炸毛:草率了,发票,发票,发票还在里面,要是不报销,那自己这小半个月的工资岂不就——
“换上。”
“我不!”
这很明显是职场潜规则。鱼弯弯内心愤愤:果然这个一来就对自己搂搂抱抱的斯文败类不是什么好鸟,居然还要自己玩转cosplay,所以这里面肯定是为了助兴的——
鱼弯弯内心千回百转,早已认定那个纸袋里的东西是很邪恶的衣服。
骆惊舟眯着眼看了她一会,拿起纸袋:“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换上,要么我帮你换。”让她穿着快到大腿根的毛线裙出去给那些人看,是骆惊舟绝对做不到的事情:笑话,他自己还没看够呢。
“我就不!”
在马克思主义哲学论中,矛盾无处不在,矛盾无时不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矛盾解决方式是解决性质、发展状况、解决主体和其它具体条件不同的矛盾的方式。
其中大体可分为五类,其中第五类结合式:即矛盾在其运动过程中,产生出或人们自觉建立起适合于对立面之间相互促进、协调发展的形式。即矛盾的解决方法有:(1)一方克服另一方;(2)谐同运动;(3)矛盾双方同归于尽。
现在鱼弯弯决定即便是与骆惊舟同归于尽,也绝不让资本主义总编得逞!
哎?为什么“资本主义总编”这个词也这么自然的就跳到脑子里了?自己以前经常这么想吗?不会吧?不会吧?天底下能有多少“资本主义总编”啊,难道自己以前也遇到过比眼前这个还无耻的资本主义??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本靓仔绝不为任何资本主义折腰!这是靓仔的气节,也是民族的气节,梁启超曾说‘少年强则国强’,所以本靓仔强,则国强……”又屁话了几百字,只传达了一个“不”的意思。
她就算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这屁话多的毛病还是没改掉。骆惊舟眼神却越来越危险,看了鱼弯弯足足一分钟之久,忽然大步离开座位,拎着纸袋迈开修长的双腿直逼鱼弯弯,鱼弯弯眼皮一跳,双腿一抖,转身就逃,却逃无可逃的束手就擒,缩在了沙发上。
“好汉饶命,虽然‘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可是好汉的气势实在太强,本靓仔今天就给你个面子,暂时低下靓仔高傲的头颅,先屈一小下下。”
见骆惊舟并无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站在自己面前,长吁一口气,又活泛起来:也对,天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即便他是问鼎集团面试的面试官,是资本主义,也是要承担后果的。
“以后有你‘屈’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现在先把衣服换上。”
鱼弯弯颤抖的接过纸袋:完了完了,万恶之源果然还是要沾染本靓仔高贵的灵魂了么?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骆惊舟,带着点讨好的:“那个——老总,能不能商量一下。”
这一声“老总”简直是俗的没边了,偏偏她说出来就跟夏天的沙冰一样清清甜甜。骆惊舟怡然自得的站定看着鱼弯弯,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说。”
“你看这样僵持下去对谁也没好处,是不是?”
那一个月,骆惊舟不在公司颓废消沉,损失的又岂止是几个亿?
骆惊舟也不点破,眼神暗示“有话快说。”
鱼弯弯咽了口口水:“所以咱们俩各退一步怎么样?”
“嗯?怎么退?”骆惊舟不退反进,往前反倒靠近了几分,见鱼弯弯挣扎着往后缩了缩,陡然双臂撑在沙发的靠背上,将鱼弯弯圈在面前,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诱惑的磁性:“你好像,已经无路可退了么——?”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鱼弯弯近距离看骆惊舟的脸,才真的觉得什么叫凤鸣朝阳、辞藻绝丽,而仅仅是这八个字,也万不足以概括他的千分之一。而不知不觉中,“你”与“我”,已经变成了“咱们”。
骆惊舟注意到这一细微的变化心里好笑:看来欲擒故纵已经玩不下去了,下面的欲拒还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充满了期待。
“咱们俩各退一步,你放弃你的坚持,我也不穿这个万恶之源。”其实鱼弯弯想说的是:咱们俩各退一步,我不做人了,你也别当狗了,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估计自己今天就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办公室,遂作罢。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很有道理。
“你管这个叫各退一步?嗯?”
骆惊舟头上排过黑线,陡然靠近,距离鱼弯弯的面孔只隔咫尺之距,清晰的看到她额头上细细密密的胎发,看到她在早阳拥抱下淡金色的汗毛,以及那一双,浸透了朝露的玫瑰色唇瓣:是唇膏的颜色么?
骆惊舟慢慢靠近:自己已经等了很久了,为什么这两个月这么漫长,为什么自己人生中没有任何一段时间的两个月,抵得上这两个月的时间?他不想再等了。
鱼弯弯在骆惊舟距离自己这么近时,脸憋红的几乎要滴出来,在他即将吻上自己时,忽然早上吃的油条混合着豆浆在肚子里发酵,肚子一胀,情不自禁的打了个绵长悠远又斗破苍穹的饱嗝:“嗝~——”
办公室外井然有序的主编、责编正在审稿,气氛紧张而宁静,却忽然这一声饱嗝从办公室传来,霎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情不自禁的看向办公室:虽然已经被百叶帘遮挡了,但是那声饱嗝还是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