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飞忍无可忍,终于将自己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要他赶走沈茜樰那是全然不可能,至于老夫人的态度,顾铭飞还得好生想想如何解决才是。
“铭飞,你该懂事一些的。”王氏小声训斥顾铭飞道。
此时丫鬟已经伺候着老夫人睡下,王氏与钱氏态度便同老夫人一样,逼着顾铭飞休了沈茜樰。
顾铭飞为难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夫人,自顾自去了屏风前面。
王氏紧紧跟上,看样子是不依不饶,非要将顾铭飞给说通了。
“樰儿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千金小姐,这才成亲多少时间,就要将她休了,不是驳了沈府的名字?日后爷爷在朝中当差,遇到需得着沈家的地方又怎么办?”
老夫人是杞人忧天,将梦里发生的事情看得这般重。至于王氏钱氏,顾铭飞只当她们玩弄小家子气,见不得沈茜樰好。
顾铭飞将两家关系拉出来说,王氏钱氏总不能再做妇人之仁,跟着老夫人的话附和。
想到老夫人方才同她说的那些,顾铭飞便觉着十分头疼。
“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钱氏慢悠悠的拿起茶盏,正要凑近嘴边,听到顾铭飞一番话,她顿时停住手,抬眸望向顾铭飞。“我记得,一开始要与你成亲的应当不是她,而是沈府嫡出的二小姐吧?”
沈茜樰是进了侯府的大门,众人才发觉不对。只是那时为时已晚,总不能又将沈茜樰原路送回沈府,只有将错就错。
可谁知这一错却是好几个月,老夫人本就因着此事多少不太开心,这一连串的事情经历下来,更是觉着沈茜樰乃天煞孤星,要是再留在沈府,恐怕还会引发祸害。
“樰儿与我更相配些。”顾铭飞脸色发黑,强忍住发怒的心思。
这时又将那件事情拿出来说,恐怕王氏钱氏也想赶走沈茜樰。顾铭飞自然不肯,他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沈茜樰。
“你是被儿女私情冲昏了头脑,刚刚老夫人才说过的话,未必你就忘得一干二净?”王氏无奈叹气,那副语气像是在说顾铭飞不肖。
“我还有些事情处理,就先不多加久留。”顾铭飞懒得再与王氏钱氏争执下去,他怕待会儿自己控制不住发了脾气,等闹到忠武侯耳朵里又是一个把柄。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老夫人的房间。
次日。
正是清晨,沈茜樰昨儿个醒来后便一直未有动身,足足在床上躺了好些时候。她小心翼翼起身,想要出门闲逛。
“二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啊!”秋桃端着一碗清粥和些小菜进来,看见沈茜樰似要出门,连忙将吃食放到桌上。
“我在床上躺着有些累了,便想要出去走走。”沈茜樰嘴角微微上扬。因着手臂上的伤,沈茜樰脸色看起来比平日疲惫了不少。
不过她本就不喜欢一个人闷着,在侯府这段日子,沈茜樰单是在床上躺着休养就有两三回,她实在心头烦闷,恰好当做散心。
“可是您这伤……”秋桃犹豫,生怕会耽搁到沈茜樰的身子。
“无碍,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我。”沈茜樰懂得秋桃心思,故而让她陪在左右,也好叫秋桃放心。
这偌大的侯府,到底还是有两个人真心实意护着自己。沈茜樰十分感动。
秋桃答应,随手拿了件披风便出了门。
这两日天气凉了一些,秋桃也担心沈茜樰再着凉,身子便会更加难受。
谁知刚出院子,就见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上前,牢牢站在沈茜樰的面前。她身后跟了五六个家丁,沈茜樰与秋桃不过两个弱女子,但比起来却是弱人一筹。
沈茜樰和秋桃相视一眼。
“二少奶奶,老夫人有请。”
沈茜樰去到的时候,屋子里却只有钱氏一人。
“怎么是你?”沈茜樰眉头皱成一团,很快便觉着不太对劲,她正要转身,却见门已经被人关上,沈茜樰挣扎开了好几下,根本打不开。
她一只手受伤动弹不得,沈茜樰哪有这般大的力气。倘若钱氏同她硬碰硬,沈茜樰更是叫天天不应。
仔细思索,她只有放弃离开屋子,转身又与钱氏四目相对。
“你处心积虑将我带到房间,到底为了何事?”沈茜樰不耐烦的扫了一眼钱氏。寻常时候她还能同钱氏明面上和谐相处,可现下屋子里她们二人,钱氏更是过分到想尽办法算计,把她送到这里来,她自然不开心。
“当是有要紧事情。”钱氏微微仰头,拿起桌子上一张纸。
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沈茜樰疑惑接过,刚看到开头两个字便大吃一惊。
“休书?”沈茜樰难以置信的望向钱氏,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休书早上铭飞已经看过,签了字,你要是看完补上。”钱氏微微仰头,像是在说一件小事。
对于她来说自然是件小事,可沈茜樰这里不然。
她手中紧紧攥着信纸,差点将它揉碎了。沈茜樰当然不信顾铭飞会写了休书将她逐出侯府,只是钱氏忽的这般做,沈茜樰很难不放在心上。
虽说钱氏早就看不惯她,沈茜樰也知晓钱氏一肚子的算计,可她毕竟是顾铭飞明媒正娶来的夫人,钱氏当真不怕得罪了沈府?
聪明如沈茜樰,怎会不知,这件事情背后绝非一人推波助澜,到底是谁有这般大的胆量休了她,又不敢明着告诉沈茜樰。
“别要弄皱了,我这儿就只有这一封休书,留着你签字画押时用的。”钱氏态度十分不耐烦,瞧见沈茜樰神色不悦,便愈加催促她快些。
“我与我夫君的事情,为何要你来替我们做主?倘若他真要休我,他自会来同我说,而不是叫你转发。”沈茜樰缓了下思绪,总觉着事情蹊跷。
不过知晓此事并非顾铭飞的主意,想来他现下也被蒙在鼓里,沈茜樰心里好受许多。
只消顾铭飞站在自己这边,就是再遇到什么难过事情,也好过沈茜樰一人扛着。
在侯府久了,倒是变得娇贵起来。从前一人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偏要顾铭飞也在。沈茜樰无奈的笑了笑。
“都同你说了缘由,此事紧急,铭飞又要上朝,这才拜托我将休书给你。要是我真有这个能耐,怎会胆子大到这个地步。先不说铭飞知晓会如何与我对峙,侯爷和老夫人也不会答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