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沉重的声音响起。
红衣女子并未从天台边缘跳下楼去,反是转身从天台边缘的高高边沿跳进了天台里头。
“姑奶奶早就知道你不敢跳,还换上红衣红鞋,都是千年的狐狸,还想跟我玩聊斋,浪费这么长时间都没跳下去,真是没劲。”
尖脸小蜜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失望懊恼之色,等这么长时间竟然没跳,这不纯粹是逗人玩。
这群底层人也就这点能耐,就会拿跳楼威胁人。
“啊,下来了……”
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声音中带着生命未曾在他们眼前消逝的庆幸,但又带着些不尽兴的怏怏。
跳下来的红衣女子并未出声,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跳下来以后只是呆呆站在原地,目光凝在一点,死死盯着人群的一个方向。
“赶紧抓住……”
天台边缘的救援人员神经紧绷,时刻准备着,眼见红衣女子跳下天台高沿,不待其有下一个动作,几道人影立刻就急扑了上去。
七手八脚,紧紧抓住了红衣女子的身子。
他们虽不知红衣女子因何改变了想法,突然从边沿跳了回来,但能走到跳楼这个地步的人此时心理绝对很孱弱,还是赶紧控制住为好。
而就在救援人员抓住红衣女子的时候,红衣女子的身子突然一软,似是陷入了昏迷。
“跳下来没脸见人,竟然还装昏,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尖脸女子小声嘲讽,身子又往身旁光头老板身上凑了凑。
只不过此时的光头老板表情明显冷淡了很多,就连搂在尖脸小蜜腰上的手都不知何时收了回去。
少有人会喜欢一个刻薄无情的人陪在左右,即便是个拿钱砸来的玩物也是如此,更何况这个玩物还这么愚蠢,把这样的玩物继续留在身边实在太过丢脸。
“你个整容妹懂个蛋蛋!”
陈玄抬目看着天际缓缓从浮云里钻出头来的骄阳,浮云飘过,炽烈的阳光重新洒落天地一片碎金。
“没想到被收进玉佩中的幽魂竟然还可以强行驱用,这枚玉佩能力未免也有些太强了。”
陈玄默默站在人群里,看着被人抬走抱走的红衣女子和两个幼童,心中暗暗长舒了口气。
隐于暗处,日行一善,虽深藏功与名,所为之事无人知晓,但一件好事作罢,内心总是难免会有些意得满足之感。
当然更让他惊喜的是,急切之下,他竟然又发现了胸前玉佩的另一个妙用。
动念可强行驱用玉佩放出来的幽魂,幽魂半点反抗能力也没有。
“这枚玉佩绝对是件宝物,传说中邪道御鬼之术驱用起来肯定也没有这么简单随意!”
陈玄少时听说,传说中的邪道门人可契约鬼神,化为护身之宝,杀人害人于无形之中。
但那等邪道术法不仅有伤天和,而且驱用手段有伤己身,最重要的是鬼神性情比猛兽还要不可捉摸,一旦自身处于弱势,必将迎来鬼神的噬主。
但被他收进玉佩里的鬼类驱用起来,不仅不需要血食和供奉,而且方便到了极致,只需心意凝动,玉佩放出来鬼类就无法抗拒的听从。
令出好似天罚,无从抵抗。
“被教训了好一顿的唱戏鬼竟然还妄想着找个人身,鬼性当真是恶胆难改!”
陈玄收起玉佩放至胸前,心中忍不住默叹。
方才放出唱戏鬼时,陈玄本打算用替“唱戏鬼”找出仇人这个条件来驱用它。
但没想到被陈玄好打了一顿的“唱戏鬼”根本不吃这套,害死“它”的仇人不想去找,一心只想着让陈玄把“它”送回到住熟了的人身里头。
但这怎么可能?
陈玄拾掇出来的“元青花”都已经高价卖给了那具小童人身的父母,他怎么可能再把“唱戏鬼”再给送回去,而且就算没收钱,陈玄也干不出这种事来。
“谢天谢地,佛祖保佑,总算没有真跳下去。”
要跳楼的红衣女子已经被救援人员抬走,前列不远处的赵念雅忍不住双手合十,口中不住低声叨念,感谢上天仁慈。
她不仅是为没跳下去的红衣母子几个而庆幸,更是为她自购的两层楼的市价没有跌下去而庆幸,商人重利,自古不变。
“我倒要过去问问广告公司的老周跑哪去了,他也不是刚做买卖的生荒子,怎么一点事情轻重都不懂?”
广告公司的人留在不远处,两个警务人员正在对之前劝言红衣女子的广告公司刘副总问话。
现在人虽然已经救下来了,但事情可还远到没到可以放松神经的时候,引发矛盾的触发点不早早解决掉,今天这次的跳楼事件很可能还会重演。
今天这次是运气好,红衣女子也不知因何突然退却,但下次若是出现同样的状况呢,总不能回回都指望濒临濒临崩溃的跳楼者摆出架势后自己又跳回来。
这根本不现实。
“警官,我们周总今天根本没来公司,不信您可以去查监控,不是我心太硬,实在是我的权限根本不够,我也没有办法替我们老板做主赔偿。”
“赔偿又不是个小数目,我真替我们老板做不了主……”
留下的两个警务人员劝说广告公司抓紧时间对死者家属进行赔偿,不要让事情发展到无法挽救的地步,但神情有些憔悴的刘副总却口软心硬,脸上同情的表情做的真挚,但掏钱却是免谈。
留下两个警务人员也是无奈,他们这个部门也没有强行让广告公司进行赔偿的权限,而且广告公司的死者死因也确实分责难明,广告公司一心不进行赔偿,他们也没有强制执行的办法。
两个警务人员带着一个广告公司的领导回去配合调查,站在不远处的赵念雅终于有空暇凑了上去。
“小刘,你们现在周总在哪呢?你把他号码给我,我倒要问问他躲哪去了!”
关你个老娘们屁事?
焦头烂额的刘副总心中烦得很,他本无心和一副颐指气使模样的赵念雅细聊,只打算拿些片汤话虚与委蛇两句就算罢。
他拿得又不是赵念雅开的工资,凭什么受这个老娘们的气。
“赵总,我们周总的性子您也了解,仙鹤行踪难寻,联系方式也根本打不通……”
刘副总当然不可能把顶头上司的号码交给赵念雅,虚话扯了两句,正要动身离开天台,但忽然他的眼神一凝。
“大师,您怎么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