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宫与长秋殿不过小半个时辰路程,我不再与明棋说话后便观赏起周边雪景来,没多久便到了西园宫外。
我与明棋踏雪进院,一眼便看见了被其荷和王司赞两人领着等在院子里的秀女们。
秀女们大都在十五到十八岁之间,正是花样年华,彼时她们身着色华锦衣衫屹立院中,斗篷和头上虽沾了雪,却丝毫不显半点不雅,反倒像是盛开在冬日里的花朵,令人转不开眼。
“奴婢(臣女)见过皇上,见过太后,皇上万福,太后金安。”
我和明棋刚刚踏过院门,秀女们便在王司赞的带领朝我们二人行礼,那声音,比芳汵的还要好听。
“平身。”明棋道。
“都起来吧。”我也同时道。“外边天冷,早些进殿内,别冻着了。”
“谢皇上,谢太后。”
进入西园宫后我和明棋一左一右在正殿主位坐下,其荷走到我身后站下,王司赞候一旁,诸位秀女们则在偏殿等候通传。
第一个进来的便是韩玉婷,解去斗篷后的她虽身着襦裙,却与寻常女子不同,袖子和脚腕处作了收缩,让原本身材便高挑的她更显得身姿苗长。
“飞城将军之女,少将韩致铭之妹韩玉婷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进入主殿后韩玉婷朝明棋和我盈盈一拜,虽是低着头,眉间却依然可见英气。
闻言明棋粗略扫韩玉婷了几眼,后冷然道:“平身。”
“谢皇上。”韩玉婷虽起了身,却未完全直立,看来礼仪学的还不错。
“你既是韩荣风之女,应有习武吧?”明棋问,声音一如他脸上神情那般冷然。
“回皇上,民女幼时曾与父亲学过一两年。”韩玉婷答,话里行间丝毫不似其他女子那般胆小娇羞。
“学的如何?”
“勉强能在家兄手下过几招,比不得家父与家兄。”
“你父亲和兄长武艺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好,你既然能在你兄长手下过个几招,想是不错。”明棋道。
“多谢皇上夸奖。”韩玉婷福身答谢,神情举止皆是得体。
“赐花。”明棋这般说,自是明了要纳韩玉婷入宫。
“谢皇上。”
继韩玉婷之后,进来的是京兆府尹之女张淑月。
此女不像韩玉婷那般与人以爽朗之感,只见她娥脸细眉,举止温婉柔约,如小家之碧玉,一见便眼前一亮。
之后进来的几人除了一个叫李婉的颇为出色外,其他人都一般,我和明棋连话都没问便让她们退下了。
齐夏芸是第九个进来的。
不同于韩玉婷的爽朗,也不同于张淑月的小家碧玉,齐夏芸举止得体,进退有度,给人一看便是大家闺秀。
“户部侍郎齐昊之妹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齐夏芸今日穿着一身粉色襦裙,虽样式与大家相差不多,但上边却绣了几多盛开的牡丹。
只见那牡丹色泽鲜艳,灼灼其华,仿若真花,一看便知非凡品。
“平身。”我与明棋同时点头道。
“谢皇上,谢太后。”
“可识字?”明棋问。
“常读《女戒》,熟读《四书》《五经》,略涉《中庸》。”齐夏芸答。
“不错。”明棋点头道,随后便不再问话。
我见明棋如此,为不让齐夏芸感到冷落,便接过话问:“你衣服上这牡丹为何人所绣?”
“回太后,此乃臣女亲绣。”
“苏绣向来讲究绣工细致、针法活泼,为众多绣种中较为难的一种,而其中双面绣更是难上加难,哀家见你那牡丹色泽秀丽,构思巧妙,想来是双面绣吧?”
“回太后,正是苏绣中的双面绣。”齐夏芸答。
“饱读诗书,女工卓然,齐家不愧于书香世家,培养出的女儿真真出色,齐大人有一位好妹妹。”我笑着夸奖道。
“多谢太后夸奖。”齐夏芸俯身答谢,因着我的夸奖,她脸上浮现喜色,却未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