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梦见了年轻时的母亲，母亲温婉明媚、和蔼可亲。须臾，梦境一转，何燕变得面目可憎，而母亲却成了一抔黄土。
我痛心疾首，悲壮万分。
我蓦地从睡梦中惊醒。
我以为经此一劫，我必死无疑。可庆幸的是，我除了右腿骨折和轻微脑震荡，并没有致命的重伤。
我醒后，第一眼见到的是守在病床前的何燕。
何燕眼眶痛红，握住我的手哽咽道:“逸飞，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我漠然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片刻后，我语气冷漠道:“何燕，这次是我救了你一条命，再加上我妈的一条命，两条命，能够还清你父亲的恩情了吗？”
何燕怔怔地看着我，眼泪汩汩而下:“逸飞，为什么你刚醒来就急着要跟我撇清关系！”
因为，我心已死。
“何燕，我们离婚吧。”
“不……”何燕不断地摇头，“我不想跟你离婚……”
我嗤笑:“不离婚，那我只能去法院起诉离婚了。”
“为什么！”何燕表情崩溃，死死抓着床单，歇斯底里地痛斥我，“程逸飞，你当真要这么狠心吗！”
看着冥顽不灵的她，我叹了一口气:“何燕，既然你早已出了轨，又何必再抓着我不肯放手呢。”
“我跟浩伟只是玩玩而已的，我从来没有爱过他！”何燕抹了把眼泪，焦急辩解，“逸飞，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啊！当你被车撞飞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我们朝夕相处了十多年，感情早已融入骨血，你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我低下头，轻嗤了一声:“嗯，已经放下了。”
十年交错，尾声潮落，我们终将就此别过。
7
我执意要离婚，可何燕始终不肯同意。
她每天坚持来病房看我，带上她亲手煲的汤。
可我并不欢迎她，也不愿吃她带来的任何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