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晓的疲惫
破晓时分,天边的鱼肚白还在与浓稠如墨的夜色艰难拉扯,城市尚在沉睡,林宇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从混沌梦境中拽出,瞬间清醒。他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昨夜陪客户豪饮的酒精,此刻还在血脉里横冲直撞,搅得肠胃翻江倒海。身旁的妻子侧身蜷缩在被子里,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生活的疲惫,睡得极不安稳。林宇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每一个动作都轻到极致,生怕惊扰了这片刻难得的宁静。
站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林宇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扑脸,寒意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他抬头看向镜子,镜中人仿若一下子陌生起来——眼眶深陷,眼球布满血丝,两鬓的银丝像是一夜之间冒了出来,肆意丛生,爬满了鬓角,刻下一道道岁月的沧桑。林宇是一家中型公司的部门主管,旁人眼里,出入写字楼、西装革履的他也算个体面风光的职场人,可其中冷暖,唯有自己清楚。今日,公司有个关乎部门生死存亡的重要项目要汇报,几十号人的饭碗,全系于他一人身上。
赶到公司时,会议室里早已人满为患,空气仿若都凝固了,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凝重。林宇深吸一口气,强撑起精神,打开精心准备的 PPT,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解方案。起初,他的声音还算沉稳有力,可随着台下领导们质疑声接连响起,脸色愈发阴沉难看,他的语调渐渐发虚,语速也不自觉加快,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他反复解释、修改方案细节,应对刁钻问题,一场汇报下来,嗓子干哑得冒烟。终于,在煎熬了数个小时后,方案勉强通过,林宇双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满脸尽是劫后余生的虚脱。
可还没等他缓过劲,领导又把他叫到办公室,丢来一沓新文件,皮笑肉不笑地说:“小林啊,项目刚有起色,趁热打铁,这后续拓展方案周末前得弄好,客户催得紧。”林宇心里一沉,周末本答应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