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墓志铭,也没有挽联,他的一生就这样消融在了海水里,族人把他埋在了礁石下的泥沙里,像埋葬了一个时代。
鱼虎看着父亲的离开,在承受巨大的悲痛之余,他的肩上也接过了重担,他隐隐担忧,他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对于外面的世界他同样的迷茫。
现在的海水就像是抽干了灵气的死水一潭,昏昏沉沉。鱼群在海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们好像也是头一次意识到他们生活的水不行了,以前从未觉得他们生活的水原来是那么重要。从不需要为生存考虑的他们,也要接受面对存活问题了。
而一旦关乎到生存的问题,焦虑便产生了,而一旦产生了焦虑,幸福便开始消失了。
等族人都各自散去后,鱼虎一个人在父亲埋葬的泥沙旁不肯离去,此时他终于释放了自己的悲伤,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他缓缓地贴近泥沙,这样就能离父亲近一些。他想起小时候,父亲的身体还很健硕,经常驮着他向大伙“炫耀”:“这是我家阿虎啊。族长,阿虎可比你英俊多了,哈哈。”族人看着他幼稚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这样温馨欢乐的时光仿佛就在昨天。
他们面临一次死亡的时间太漫长,漫长到以为死亡都不会降临,只有鱼阿三不同,他时常被死亡的问题困扰。
7. 对死亡的思考
回到家后,鱼阿三一家都很沉默,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他们一家人平时也总是这样沉默,只不过今天多了一个沉默的理由,为老族长的离去而悲伤。
鱼阿三虽然会思考死亡,但其实他也才经历过两次死亡。第一次是两百岁的鱼轻子因病离去,死亡的种子便这样扎在了鱼阿三的心里,还有鱼轻子合上双眼后身体的僵硬,还有他的父母撕心裂肺的恸哭。那时鱼阿三一百岁,生命的脆弱像一颗藤蔓缠住了他幼稚的心灵。
那一天来得很突兀,鱼阿三还在清晨的睡梦中,便被说话声吵醒,他迷迷糊糊的听见父母和谁在议论着什么,他们的说话声低沉又严肃,鱼阿三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