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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孟浪难改,全京城替她红脸孟浪女孟浪全文免费

三月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众人启程回京,恐怖的气氛蔓延在车队里。卢嬷嬷被狗咬伤后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庄子太偏僻,找来几个郎中看她的伤,郎中吓得连连摆手,只开了几味续命退烧的药就跑了。大家都说卢嬷嬷出事这天是先夫人头七,先夫人的魂魄尚未离开,卢嬷嬷就大放厥词,于是先夫人魂魄附着到黄狗身上,差点把她咬死。留下的那一口气,看她情形也到不了京城了。听着卢嬷嬷逐渐微弱的呻吟声,跟来的仆妇们都吓破了胆。总觉得先夫人魂魄一直跟在大家身后游荡,吓得她们不敢单独走动。见到沈璃的时候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行礼,好声好气说话,生怕下一个被修理的就是自己。娘亲二七这一天,夜幕降临,沈璃一个人走到河边,为娘亲烧纸钱。半夏走了过来,低声道:“姑娘,卢嬷嬷不行了。”沈璃没做声,半夏有些兴奋...

主角:孟浪女孟浪   更新:2024-12-05 15: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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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孟浪难改,全京城替她红脸孟浪女孟浪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众人启程回京,恐怖的气氛蔓延在车队里。

卢嬷嬷被狗咬伤后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庄子太偏僻,找来几个郎中看她的伤,郎中吓得连连摆手,只开了几味续命退烧的药就跑了。

大家都说卢嬷嬷出事这天是先夫人头七,先夫人的魂魄尚未离开,卢嬷嬷就大放厥词,于是先夫人魂魄附着到黄狗身上,差点把她咬死。

留下的那一口气,看她情形也到不了京城了。

听着卢嬷嬷逐渐微弱的呻吟声,跟来的仆妇们都吓破了胆。

总觉得先夫人魂魄一直跟在大家身后游荡,吓得她们不敢单独走动。见到沈璃的时候也不敢造次,规规矩矩行礼,好声好气说话,生怕下一个被修理的就是自己。

娘亲二七这一天,夜幕降临,沈璃一个人走到河边,为娘亲烧纸钱。

半夏走了过来,低声道:“姑娘,卢嬷嬷不行了。”

沈璃没做声,半夏有些兴奋道:“咱们大黄这次可真长脸,奴婢想起它撕咬卢嬷嬷那一幕就解气得不行。这一下那帮狗东西再也不敢欺负姑娘了,她们都偷偷说先夫人在保护您呢。”

纸钱烧完,沈璃拍拍手站起来,半夏把带来的披风披在她身上,主仆二人往车队走去。

黄狗和大勇哥被她留在庄子上,大勇哥是奶娘的儿子,京城的事了了之后,沈璃还要回来,这里必须留下自己人。

......

前面就是今夜歇息的镇子,走着走着,队伍停了下来。

里面传出压抑的抽泣声,眼见卢嬷嬷只剩下出的气,继室夫人赵氏派来的李妈妈慌了手脚,自己不敢做主,便戚戚哀哀来求紫苏帮忙问一下沈璃,该如何处置卢嬷嬷后事。

紫苏笑着听她说完,淡淡地道:“这事不用问姑娘,卢嬷嬷是老夫人派来的,一直也没把姑娘放在眼里,她的事情你们自己看着办。是就地扔了也好,还是随车回京也好,都与姑娘无关。只不过要是随车回京,就把她的尸首放在你们马车上,离姑娘马车远点,免得熏着我们。”

李妈妈目瞪口呆。

一直以为大姑娘身边最难搞的是那个动不动打人的半夏,没想到眼前这个笑眯眯的紫苏软刀子一出,杀人不见血。

沈府派来的人见李妈妈垂头丧气的回来,都围上来问如何处置。

李妈妈将紫苏的话一说,众人一下炸了锅。

回京还有十多天的路程,谁都不肯让出马车拉卢嬷嬷的尸首。甚至李妈妈要花钱买一辆马车专门拉都不行,因为没人愿意驾车。

天气越来越热,谁都受不了那个味。

争论一番,最后决定到镇子上买一副薄棺,拉到乱葬岗附近下葬,回头卢嬷嬷的儿子过来也能找到。

卢嬷嬷求锤得锤,诅咒沈璃娘亲的那些话应验到她自己身上。

太过邪性。

众人越发不敢往沈璃面前凑。

翌日,春风和煦,天蓝云白,空气中透着清甜的气息。

沈璃悠哉悠哉躺在马车里,吃一口点心,喝一口茶,耳边是踢踏踢踏的马蹄声,马车轻摇,摇得她睡眼朦胧。

迷迷糊糊间,突然,一股莫名的气息传入车厢,沈璃猛然睁开了眼睛。

是血腥味。

沈璃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掀开窗帘左右看,血腥味更浓了。

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职业的敏锐令她提起十二万分的警觉。

是意外?

还是沈府的人干的?

听说沈府接她回京,是被她舅舅逼的。

娘亲明明是独女,她又哪来的舅舅?

偏偏这个舅舅是刚打了一场胜仗归朝的大将军,寻找早年丢失的妹妹,此事连皇上都惊动了。

寻来寻去,大将军的妹妹有可能是她疯了十年的娘亲。恰好娘亲去世的消息送到沈府,沈府不得不接着主办丧事的由头,顺便接她回京,好让大将军确认。

如果娘亲真的是大将军的妹妹......

沈府上下胆战心惊!

自然就有人不想让她安安稳稳回去,最好是路上出点什么事。

所以这么远的路,沈府连护卫都不派。

如今派来的婆子没能磋磨她成功,难保她们不会信鸽传书,让沈府重新安排。

......

“姑娘,您怎么了?”紫苏奇怪地看着沈璃,躺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起来了呢?

沈璃放下帘子。

“停车,下去方便一下。”

不把事情弄清楚,回京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她可不想天天睁着眼睛睡觉。

沈璃下了马车,左右环顾,血腥味来自左侧山林。

“你们在这等我,我去方便一下。”沈璃道。

半夏一听,一把捞抓起车辕上的棍子,大大咧咧道:“我陪姑娘一起。”

沈璃摆手道:“不必,我不喜欢如厕时有人在旁边,谁要也想方便,去另一侧,不许在我这一侧。”

没人敢说不。

沈府那群人害怕先夫人的魂魄,紫苏和半夏则是知道沈璃脾气。

姑娘从水里捞上来后就变得说一不二,这样的姑娘尽管陌生,却让她们喜欢。

当即就有人去了另一侧,沈璃提起裙摆,往左侧林子走去。

半夏站在路旁,挥着木棍对沈璃道:“奴婢就在这里,姑娘有事就招呼奴婢,奴婢马上到。”

沈璃摆摆手,一转身,隐入林子里不见了。

每隔一阵,半夏都会喊一喊:“姑娘,您在吗?”

“在。”

沈璃提起一口气,腾地跃上一棵树,隐在叶中往下看。

林子中间的空地上,躺着七八个黑衣人,看样子已经死去。

旁边一棵树底下还倚着一名黑衣人,他的身下是一滩血,手里握着一把剑,胸口微微的起伏。

环视四周,确认没有危险,沈璃几个腾跃来到那人身边,蹲在他面前,伸手摸向他脖颈。

刷。

手刚伸到一半,一把剑已经抵在她的脖子上,差点将她面纱挑掉。

那人眼睛半睁,冷冷的看着沈璃。

剑锋闪着寒光,沈璃能感觉到割到皮肤的刺痛,只要再向前一点点,就能让沈璃当场毙命。

没想到一个将死之人,竟然还有这么高的警觉性和爆发性。

沈璃突然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别害怕,我是来救你的。”沈璃收回手,稍微歪了下头,任由那把剑放在自己脖子上,伸手从袖袋里往外拿东西。

幸亏出发前从空间拿出一些药片,以备不时之需。

“时间紧迫,没空跟你解释,”沈璃道,“你把这些药吃下,快,想活命就听我的。”

“姑娘,您在吗?”

那边,半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真是个忠心的好丫头。

“在,别担心。”沈璃怕声音太远听不到,气运丹田回了她一句。

剑锋慢慢离开她的皮肤,沈璃松了一口气。

手里的药片递过去,“张嘴。”




紫苏进来,俯到沈璃耳边,小声道:“姑娘,卢嬷嬷说一会就将夫人下葬,她还说......”

停顿片刻,想到姑娘早晚会知道,紫苏心里难过,声音更低了,“她还说,夫人自甘轻贱,按理说死后随便弄张草席卷了就行,是看在她还生了您的份上,老爷才允许夫人葬在庄子边上的。”

沈璃烧纸的手顿了顿,眸中冷凝一片。

人竟然能薄情寡义到如此地步,竟然能厚颜无耻到如此地步!

庄子是娘亲的陪嫁,娘亲是富商独女,外祖父母离世之前就把家中产业全部变更到娘亲名下。

父亲家徒四壁,家中还有老母和兄弟姐妹,娘亲用父母留给她的产业养活他们一家,又供父亲读书科考,直至一家人搬到京城,买宅子阔院子修屋子,哪一样用的不是娘亲的钱?

后来便是官场打点,姐妹陪嫁,兄弟娶妻......

再多的财富也架不住这么多人长年挥霍,娘亲的钱包瘪了,脸也慢慢蜡黄了。

一个没有钱财傍身,没有父母兄弟撑腰的失势妇人,成了别人的绊脚石,他们的獠牙便露出来,咬在她身上。

甚至死后,他们还要羞辱她,还要做出一副仁慈大度的模样,利用她的死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嘴脸......

沈璃的手在袖子里紧握成拳,咔咔作响。

外面,丫头半夏快步进来,一看沈璃和紫苏还跪在地上烧纸钱,擦了把汗道:“姑娘,时辰明明还没到,卢嬷嬷就要带人闯进来移棺木,奴婢一棍子扫倒几个老实了。这会大勇哥在看着那老刁奴,让奴婢进来问姑娘怎么办?”

沈璃抬起头,欣赏地看着半夏。

这丫头从小就虎,天不怕地不怕,天皇老子来了都敢打一架。

卢嬷嬷只是沈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敢到她跟前耍威风,简直是自己找打。

“打得好,”沈璃嘴角弯起来,淡笑道,“告诉大勇哥,就说是我说的,谁敢不听话,敲断谁骨头。”

不过是一群狗腿子,连娘亲的头七都不消停,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狗腿子仗着的,无非是此次过来,回去的时候顺便把她带回府。

都以为她巴不得回去,都想拿捏她一把。

半夏出去传话,很快,外面就传来吵闹的声音,声音刚响一会就消停了。

沈璃知道,肯定是半夏动手修理了刺头,杀鸡给猴看,吓住了闹事的人。

紫苏在旁边给沈璃递纸钱,眼见着姑娘嘴角弯起来,忍不住好奇道:“姑娘怎么一点不害怕?”

沈璃抬头看她,有些不明白,“怕什么?”

“安葬夫人之后,咱们就要回京了,姑娘难道不怕府里那些人吗?”

怕他们?

沈璃冷笑出声。

原主的记忆都在她脑袋里,原主的情感也在。

娘亲哪怕是疯了,都知道天冷了给她暖脚,好吃的藏着给她,狗来了挡在她面前,下雨了将她遮在衣服下......

她的疯娘啊,凄风苦雨熬了十年,落水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还把跳下去救自己的沈璃往岸上推。

真正的沈璃是个孤儿,从来不知道母爱是什么。

直到魂魄穿越原主身上,被疯娘推上水的那一刻,才真真切切感觉到生离死别的痛,她哭到不能自抑。

想到这里,沈璃的心就疼得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扯,揪成一团。

欺负过娘亲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怕他们?他们也配?”时辰差不多到了,沈璃拍拍身上的灰,抬手让紫苏扶自己起来。

外面,大勇哥开始大声说话,“你们几个,进去给夫人抬棺。你们几个,跪哀。你们几个......”

“不行,”卢嬷嬷声音强硬道,“来之前老夫人说了,这女人名声不好被休,不能用夫人之礼相待。我们是来监督下葬的,不是来打杂的。”

帘子一掀,紫苏扶着沈璃走了过来。

卢嬷嬷一抬眼,心里竟莫名有些害怕。

不都说大姑娘怯懦愚钝吗,这怎么看着不太像?

不但不像,反而给她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沈璃冷冷的看着众人,半晌,开口道:“半夏,刚才我怎么说的?”

半夏有些亢奋,大声道:“姑娘说了,谁敢不听就敲断谁骨头。”

说罢将手里的棍子使劲往地上掼了掼,那几个跟在卢嬷嬷身后的人悄悄往后瑟缩一下。

离京之前的得意和蔑视在看到沈璃冰冷眼神的那一刻一扫而空,都是惯会看人眼色的,沈大姑娘是软是硬是否好欺负,他们一眼就能看得透。

看到大家不敢上前,卢嬷嬷仗着自己是老夫人心腹嬷嬷的身份,不想对沈璃服软。于是道:“大姑娘别说那些吓唬人的话,是老夫人和夫人心善,才命老奴来给那女人一个体面。没把她席子一卷扔到乱葬岗也算沈家仁至义尽,要老奴说,还是趁着天色尚早赶紧把棺木落了葬,大家好生歇息一下,明儿个一早好快点出发。”

看一眼沈璃,看不出喜怒,卢嬷嬷耷拉着眼皮接着道:“府里老夫人在等着姑娘,夫人也为大姑娘收拾出一所院子,大姑娘回府只等着享福,又何苦在这里拖拖拉拉的?老夫人和夫人可还等着老奴回话呢,若是耽搁了回府的正事,大姑娘就自己掂量掂量吧。”

赤裸裸的威胁。

沈璃笑了。

懒得和她多废口舌,沈璃眼睛淡淡扫向角落里卧着的黄狗。

轻轻一挥手,黄狗猛地窜起,冲着卢嬷嬷扑了过去。

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黄狗一口咬下去。

啊!

凄厉的尖叫声,差点震破众人耳膜。

黄狗扑在卢嬷嬷身上,死死地咬住她的耳朵,用力一拽,耳朵带着血水飞了出去。

卢嬷嬷痛得当场晕死。

黄狗抬头,满嘴都是血,众人胆战心惊。

沈璃随手摸了下嘴巴,黄狗眨巴两下眼睛,二话不说低下头,又狠狠咬向卢嬷嬷口鼻。

血腥的一幕瘆得人头皮发麻,老半天,都没有人敢动一下。

沈璃做了一个吐掉的姿势,黄狗呸一下吐掉嘴中皮肉,盯着沈璃的手势。

见沈璃随意挥挥手,黄狗竖起来的毛瞬间放松下来,对着她摇了摇尾巴,乖乖从卢嬷嬷身跳上下来,转身跑了。

卢嬷嬷那张被撕掉口鼻的脸上露着牙齿,血肉模糊到让人反胃。

已经有人开始呕吐,跟随卢嬷嬷一起过来的几个人吓得腿肚子打颤,站都站不住。

沈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睨了眼晕死在地的卢嬷嬷

嘴巴是用来好好说话的,如果不会说,那就不用要了。

穿越那天沈璃睁开眼,黄狗正伸着舌头舔她脸上的水,见她醒来,黄狗呜呜两声哽咽,吓了她一跳。

她竟然能听懂黄狗说话,黄狗说:“你不会水,你救不了你娘,呜呜呜。”

沈璃试探的回了黄狗一句,让它把自己的鞋子拿过来。

黄狗便去将她的鞋子用嘴叼过来。

穿越过来,不但有空间,还有能与动物交流的能力,沈璃震撼得不轻。

这几天,沈璃白天烧纸钱,晚上练功力,都是黄狗陪着她。

一人一狗,黄狗又是原主从小养大的,很快便默契十足。

如今的沈璃只要一个动作,黄狗就能根据指示付诸行动。

卢嬷嬷以老奴身份当着她的面肆意侮辱娘亲,今日若不加以惩戒,以后人人效仿,谁都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

让黄狗撕掉卢嬷嬷的嘴巴,就是杀鸡儆猴给她们看的。




那人眼里的光逐渐涣散,失血太多,他有些撑不住了。

“快点张嘴,这不是毒。我要是想杀你,无须下毒就能做到,”沈璃一把扶住他,将药片往他嘴里倒去,“只剩半口气了,还这么警惕。”

嘴巴终于张开,药片悉数倒进他嘴里,沈璃随手拿过他的水囊,拧开,一只手继续抬着他的下巴让他张嘴,另一只手则捏着水囊里的水往里倒。

水太急,呛得他咳嗽起来,咳嗽扯到伤口,他两眼一翻,手中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人便彻底晕了过去。

“姑娘,您在吗?要奴婢过去吗?”

“不用,我在,不许进来。”

沈璃站起来,把死去的黑衣人挨个扒拉一遍。

他们竟然是两拨人,想必是双方厮杀,结果只活了一个。

摸了摸他们身上,银子,武器,还有藏在胸口的木牌,应该是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没有一块木牌上有沈字,看上去这些人与沈家的无关。

沈璃把所有东西都收进了自己空间。

感谢老天爷,让她穿越还带着金手指,实在有一天这世道不好混,她还有个空间可以退守。

再看眼前这个人,试试脖颈,还有气息,吃下的药吊住一口气,他没死。

该把他放在那里呢?

空间里倒是有块地方,刚够放得下他。

要把他带进空间吗?

“姑娘,您在吗?”

“在,这就出来。”

半夏又喊了,时间紧急,沈璃来不及多想。

既然与沈家无关,对于她来说,现在的情形是,布恩好过结仇。

他被杀,恰好她经过,如此机缘凑巧,救人救到底,不然岂不白白浪费她刚才所做的一切?

何况如果被救之人不值得,她分分钟都能要他的命。

想到这里,沈璃将那把剑放在他怀中,双手将他扶到自己身上。

脚下用力一跺。

嗖一下。

两个人便同时进入了空间。

空间狭窄,四面墙壁被货架占满,只留中间一块空地,长短刚好能放下黑衣人。

一米八的大个子倚在沈璃身上,把她累得不轻。

咕咚一声将人放下,沈璃左右瞧了瞧。

货架上有行军被褥,拿出来随便一铺,沈璃把靠坐在货架的人拖上去躺好。

折腾这一会,眼见又有血迹渗了出来。

却已没时间为他包扎伤口,沈璃一跺脚,从空间里闪了出去。

半夏正等得着急,姑娘再不出来,她就准备闯进去瞧一瞧了。

树枝一响,沈璃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满身血迹吓得半夏和紫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姑娘这是怎么了?您受伤了吗?”

李妈妈也看见了这一幕,她可没有紫苏的谨慎不敢声张,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出事了,赶紧大声问。

啪一下。

两只血淋淋的野兔扔过来,差点砸在她脚上。

吓得她往后一退,一不小心撞在身后的粗使婆子身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把兔子收拾一下烤了给我,就地歇息,本姑娘捉兔子累了,吃完肉再走。”

沈璃说完,就着紫苏端过来的水洗了洗手,冷着脸看李妈妈命人将野兔拿下去收拾,转身爬进马车里。

“我先睡一会,不叫你们谁也不许打扰我。”

众人面面相觑。

姑娘一个人是怎么捉住两只野兔的?不会又是先夫人魂魄的功劳吧?

不敢想,想多了从脚后跟到后脑勺都冒冷气。

马车车厢。

沈璃已经进入空间,黑衣人还是那个姿势,一动都不动。

身下的垫子被血迹洇湿,伸手戳戳他脸颊,一点反应都没有。

“命可真大。”沈璃摇头自语,伸手从架子上取下一把剪刀,咔嚓几下,将黑衣人的衣服剪成了碎片。

古铜色的皮肤,肌肉结实有力,就这样明晃晃地暴露在沈璃面前。

伤口太多,有的深可见骨,血肉翻出来,整个人都被染成了红色。

翻看一下他全身,好在没有伤及内脏。最深的一处伤口在大腿上,只差一点点就砍到大动脉,好悬。

将他的头后仰,取出氧气包给他吸上,沈璃伸手拿过止血包压住出血点,顺便用枕头将他的腿垫高一些。

然后站起来,从货架上一一取出医用酒精,剪刀,缝线,吊瓶,麻醉针......

事不宜迟。

此处不具备输血的条件,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至于能不能活,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挂上点滴,麻醉打上,酒精清洗,伤口缝合......

需要缝合的地方太多,沈璃一直低着头,等到忙完这一切,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

肚子咕噜咕噜开始叫唤,这次是真的饿了。

出去之前,还得防备他醒过来看见空间。

沈璃用防潮垫将四周遮挡好,试探着躺在他的位置向上看,只看到白蒙蒙的一片。

离麻醉苏醒还早,出去填饱肚子再进来也不迟。

沈璃一跺脚,闪身出了空间。

香味扑鼻。

野兔肉烤得正好,一直在火上烘着。

半夏正叮嘱仆妇们小心火候,不要把肉烤糊,就听见车厢里传来沈璃慵懒的声音:“我饿了,可以吃饭了。”

一堆人忙上前忙碌起来。

“早就做好了,一直不敢打扰姑娘,”李妈妈亲自将兔肉端了过来,还有煮的粥和烤的面饼,殷勤道:“姑娘可歇息过来了?

沈璃刚下马车,正在伸懒腰,闻言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

这李妈妈是个笑面虎,比卢嬷嬷狡猾太多,回京之后且得小心她。

“嗯,歇息得还不错,李妈妈费心了,”沈璃笑眯眯的道:“半夏,给李妈妈掰一半兔肉拿去吃。”

“哎哟这怎么敢,可真是......老奴跟姑娘沾光了,”李妈妈连连躬身,一副不知如何感激的模样,“这水晶米粥是专门给姑娘熬的,加了杏仁和核桃仁,火候刚刚好,姑娘您尝尝。”

“我知道了,李妈妈回去用饭吧,待会还要赶路。”

半夏接过餐盘问:“姑娘,是在马车里吃还是在外面吃?”

李妈妈满脸堆笑,回头看了一眼。

沈璃道:“到马车里吃吧。”

紫苏和半夏忙钻进车厢去收拾,沈璃一直盯着李妈妈的背影,神色淡淡。

越殷勤,越有鬼。

饭菜里有毒。

沈璃的空间里有毒物检测报警系统,李妈妈端着餐盘刚靠近沈璃,系统就滴滴滴响个不停。

半夏将餐盘拿开,警报声便自动解除。

难为李妈妈了,为给她下毒,不是熬粥就是泡茶,殷勤是真殷勤,恶毒也是真恶毒。

“姑娘,饭菜都摆好了,您快吃吧。”半夏从马车上下来,蹦蹦跳跳来到沈璃身边,高兴地道。

今天有口福,姑娘捉了野兔,她亲自烤的,可香了。




两人说着说着话,镊子又到了大腿根。

男子腿一缩,声音依旧很冷硬,“这里不用你管。”

沈璃停下手里的动作,睨了他一眼,“你确定?这里的伤可最深,你确定出去之后能找到最好的郎中为你医治?如果不能,那就老老实实......”

“能,确定能,这里不用你管。”男子打断她的话,急得脖子都红了。

沈璃耸耸肩,不让管就不管,昨天处理得很好,她知道不会有事。

“你身上伤口又多又深,出去之后让郎中仔细观察,如果愈合良好,过个四五天可以把身上的缝线拆掉,再过个八九天可以把大腿的缝线拆掉。拆掉之后也得用纱布包个三五天,不要着急露在外面。”

想想又问:“郎中会拆线吗?这个时候你们这里应该不会吧?”

男子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总说我们这里,难道你不是大周百姓?”

沈璃在心里擦了把汗,“怎么会?我说习惯了,口误,”

“你跟郎中说,拆线的时候要把线一截一截剪短,然后用镊子快速抽出来。然后抹上药,包好。能记住吗?”

男子闭着眼睛,过了一会缓缓道:“知道了,我先睡一觉,前面有个镇子叫旺水,你把我送到镇子上的医馆里,其他你就不要管了。”

好吧,旺水。

沈璃默默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

包好伤口,重新将他的脚锁上,也不管他是真睡假睡,沈璃转到防潮垫后面,出了空间。

紫苏和半夏正坐在车辕上说话,听见沈璃招呼忙钻进车厢。

一进来半夏就小声道:“姑娘,奴婢刚去前面转悠,李妈妈还趴在车里哼哼呢,那晚的汤水她没少喝,拉的也最凶。听说她一个劲地催车夫赶路,这是着急回京了吧?”

“肯定着急,”紫苏笑着道:“再不快点赶回来,她怕自己像卢嬷嬷那样,把命丢在外面。”

“怎么没拉死她呢,一次次给咱们姑娘下毒,要不是姑娘聪明,咱们早不知道什么样了,”半夏恨恨地道,“姑娘,您知不知道她下的是什么毒?”

“是朱砂,”沈璃道:“分量把握得好,多次服用,就可以让人既不致命又头晕恶心出现幻觉,等到合适的时机,一下加大分量或者用点别的东西,中毒之人就完了。”

俩丫头闻言,倒抽一口凉气。

半晌,紫苏忧愁地道:“府里有人不想让姑娘好好活着,即使回了京,也处处是陷阱,这可这么办啊?”

“放心吧,她们不敢毒死我,她们害怕没法跟大将军交代。但如果大将军真是我舅舅,她们又怕我说出娘亲受苦的事情,所以李嬷嬷多次少量下毒,想让我病恹恹又胡言乱语,到时候即便我说出点什么,她们也可以说我痴傻不可信。”

“从这到京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接下来的日子我得装装傻了,不然李妈妈这里没得手,说不定府里会重新派人在路上害咱们。”

紫苏和半夏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俩偶尔也犯犯傻,让李妈妈以为你们喝过我的茶和粥也中了毒,骗过她还能少一些危险。回头到了京城,我会给你们弄些保命的东西随身携带,关键时候不用怕,该出手就出手。”

离开之前她本不想带她俩一起,可是两个丫头死活要跟来。

她们不放心她,生怕她一个人在京城没人可用,怕她有事的时候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

来就来吧。

若大将军真是她舅舅,她也算有个靠山。若大将军不是她舅舅,她会帮疯娘报完仇,再带着她们俩离开京城。

“你俩知道旺水镇离这还有多远吗?”

半夏摇摇头,紫苏想了一下,道:“奴婢听说过,旺水镇就在旺铺镇下面不远处,按咱们现在的走法,差不多午时左右就能到。”

沈璃算了下时间,刚刚好,便道:“过了旺铺镇以后你去找李妈妈,就说我们几个都不舒服,想吐,要在旺水镇的药铺里找人看看,让他们停车。。”

“是,奴婢知道了。”

马车行在路上,偶尔还有人下车排泄。

李妈妈听说沈璃要在旺水镇买药,干脆让马车多停一会,带着几个依然腹痛的仆妇跟在沈璃身后,说是去医馆找郎中开药,实则也是为了监视。

沈璃和两个丫头捂着额头,一会说头晕想吐,一会又说看见野兔从眼前跑过,一会又说李妈妈的脸长得像卢嬷嬷,疯疯癫癫,却又偶尔清醒。

仆妇们都道是先夫人的亡魂总跟在姑娘身后,姑娘自身阳气不足,镇不住阴魂,遭反噬了。

只有李妈妈暗自窃喜终于毒发了。

她就说嘛,用了那么多天的朱砂,分量也是她亲自把握的,怎么可能一点效果都没有。

走到半路,半夏疯疯癫癫跑进一家布行,李妈妈巴不得她丢了跟不上,便也懒得去管,只跟在沈璃身后去找医馆。

好容易找到一家医馆,沈璃刚进门便捂着嘴巴开始干呕,差一点吐在医馆大堂里。

吓得药童忙将沈璃和紫苏带到后院,找了只木桶过来,然后便回避了。

没过一会,半夏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跑得满头都是汗。

“姑娘,您让奴婢买的东西奴婢买来了。”她拍了拍自己,示意沈璃东西在身上。

紫苏大声道:“这里人多,姑娘脸皮薄吐不出来,要不咱们挪一挪,找个僻静点的角落吧。”

有人在院子里晾晒药材,闻言连头都不抬。

主仆三人忙提着桶往后转,在一个类似杂物间的地方停了下来。

事不宜迟,沈璃对半夏道:“快点脱,快。”

半夏二话不说扒下自己外裳,里面竟然是一件男子衣服。

衣服太长,被她绕了一圈绑在身上。

急急忙忙把男子衣服弄下来,沈璃接过来就往杂物间跑,边跑边小声道:“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我马上出来。”

说完进了屋里,转身关上了门。

紫苏和半夏面面相觑,不知道姑娘想干什么,心里紧张得砰砰直跳。

空间里。

男子早就醒了,沈璃顾不得和他啰嗦,快速打开锁链,将衣服扔给他,“快点穿好,快。”

男子忍疼穿上衣服,刚抬起腰,就觉得脖颈一痛,人便晕了过去。

......




大周,昭德十四年,春。

密州郊外。

沈璃在娘亲的灵堂前跪了许久,久到差点忘了还有人等在外面找她退婚。

娘亲疯了那么多年,最后失足掉进河里,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自从被祖母和父亲撵到庄子上,她们母女俩已经在密州待了十年。

当初所有人都说娘亲不守妇道被捉奸在床,说祖母和父亲宽厚仁慈,没把她沉塘,还给她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对父亲赞颂有加。

沈璃往火盆里添了几张纸钱,狠狠地冲地上啐了一口。

宽厚仁慈?

他们也配?

当年的事,六岁的沈璃躲在床底和丫头捉迷藏,听得真真的。

丞相府和离归家的女儿看上了父亲,父亲贪图丞相府权势滔天,可助他仕途通畅。为了不被人骂攀附权贵,祖母与父亲合谋给娘亲和马夫一起下药,以此来诬陷娘亲。

这样的人竟被赞高义,真是天大的讽刺。

外面,丫头紫苏匆匆走了进来,俯在沈璃耳边轻轻道:“姑娘,袁公子又催了。”

沈璃眼睛眯了起来。

袁志麟,魏国公嫡幼子,十一年前娘亲舍身将他从马蹄下救出,她自己却被马蹄踏断膝盖,成了京中人人嗤笑的瘸腿娘子。

因着这份恩情,魏国公为沈璃和袁志麟定下婚约,父亲成功和魏国公府攀上姻亲。

借着这个势,父亲开始在官场崭露头角。

也幸亏这个婚约,祖母才会定期派人送来沈璃的月例银子。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关心过她们娘俩的死活,包括娘亲救过的袁志麟。

万万没想到,他第一次出现在这里是娘亲头七,还是来找她退亲的。

沈璃跪在娘亲灵前,盯着棺木好一会,就在紫苏认为她伤心悲愤要回绝的时候,就听沈璃道:“让他进来吧。”

“姑娘,他说大师让他离阴气远点,免得影响运气。”紫苏低着头,很为夫人不值。

早知道救了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如让马踢死他。

“你去告诉他,想退亲就进来给我娘上香,不然别想退得容易。嫌这里阴气太重,他可以现在就滚。”

紫苏愣了片刻,连忙答应着下去了。

姑娘的脾气从夫人落水那天起就变得很不一样,以往胆小怯懦的人一下子有了主心骨,说话做事都变得硬气,让她们做丫头的也跟着挺直了腰杆。

丫头下去,沈璃重新烧起纸来。

袁志麟进来的时候,被纸钱的烟雾呛得直咳嗽。

环视一圈,袁志麟啧啧两声道:“没想到沈家如此宽厚,还给你娘这种名声败坏的人办葬礼,难得啊,真是难得。”

沈璃没抬头,又往火盆了扔了几张纸。

袁志麟的脸拉了下来,装模作样上了一炷香,捂住鼻子道:“按理说你娘偷人被抓那天我魏国公府就该上门退婚的,但是看在她对我有恩的份上,便用这婚约护了你俩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了,”

“如今人死灯灭,本公子恰好到密州办事,顺路来把婚约除了,你不会不答应吧?”

见沈璃不接腔,他从鼻子里嗤笑一下,道:“反对也没有用,你娘不安于室,还是个疯子,想我国公府嫡子身份尊贵,怎会娶你这样一个人做嫡妻?”

“即便是要与你家结亲,也该是你那有个丞相外祖的嫡妹才配得上,至于你嘛......”他上下打量沈璃两眼,不屑道:“本公子听说你为人愚钝,今日看来竟是真的了。”

沈璃烧纸的手一顿,火苗攀上她的袖口。

她直接伸手将火苗掐灭在掌心里,用灼伤的痛苦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心。

低垂眸子,余光看到袁志麟火红的锦袍一闪而过。

今日头七,俗世里说是娘亲投胎转世的日子,红色大冲,伤困亡魂,使其无法轮回,终成孤魂野鬼。

袁志麟,你找死。

沈璃握紧掌心,眸光冷冽。

袁志麟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扔到沈璃面前,道:“这是我的婚书,你的那份沈老夫人已经归还于我,若不是定亲信物在你这里需我取回去,我本不必亲自过来给你。”

沈璃拾起信封,将婚书取出看了看,一把扔到火盆里。

火焰突的升高,把袁志麟吓了一跳,刚要发火,沈璃利索的解下腰间玉佩,随手扔了过去,接着将手伸进袖袋里摸着什么。

当啷当啷,玉佩在地上打了几个转,掉下几块碎渣。

也许是没想到沈璃会这么干脆,没有如他料想那般百般哀求,袁志麟拾起摔碎的玉佩时,脸色难看得像锅底。

一个自小被赶到庄子上的野丫头,缺教少养,不该做梦都想回京城吗?

与国公府的婚约是她能抓住的唯一稻草,她竟然没有痛哭流涕,二话不说就同意退婚!

沈璃没理他,她摸到袖袋里的东西了,一盒银针,她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东西。

一根根捻出银针,耳朵里听袁志麟阴阳怪气在说话。

“你与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些年一想到承了你娘的恩情我就感到耻辱。如今终于解脱,我们魏国公府也不想被人说忘恩负义。这次退婚,给你留了两间铺子,算是你娘当年救我的酬劳。”

手从袖袋里拿出,银针捏在手指间,沈璃试了试力道。

袁志麟的声音越来越近,“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还是嫌东西给少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沈璃倏地抬手,几根银针迅速射出,没有丝毫动静,擦着袁志麟的太阳穴和脖颈飞了过去。

灵堂外,被沈家派来装样子的仆妇们在各自忙碌,分香的,打纸钱的,没有一个人发现里面的异常。

就连袁志麟自己都没发现。

只觉得身上几下微痛,像被什么咬了似的。

看看阴风阵阵的灵堂,袁志麟打了一个寒颤。

“沈璃,从今天起我和你之间便再无瓜葛,回京后你若再敢提起当年之事,有你好看。”

说完转身就走,就好像后面有鬼追,连沈家仆从跟出去送客,都没赶上他的脚步。

沈璃没有抬头,继续跪在那里往火盆添纸。

刚才的几根银针飞速穿透袁志麟皮肉射进墙壁里,银针上涂抹了能让人全身剧痛大小便失禁的毒药。

毒药起效慢,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后发作。

等到袁志麟痛到打滚的时候,谁都想不到那是她的杰作。

这是她穿越到这里之后,收拾的第一个人。

做为一名二十一世纪的顶级特工,灵魂穿越到救母淹死的沈璃身上,比起怨天尤人,她更关注的是如何生存。

好在,尽管原主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却自小在庄子上野长,身体底子还算不错。这才几天,她已经通过夜深人静时的训练,找回了功力爆发的感觉。

随她一起穿越过来的还有一个空间,空间不大,像个小仓库,银针是她从空间里找出来,用来防身的。

今日小试牛刀,尚算成功。

要不是头七不能杀生,她早就结果了他。

盆里的纸钱渐渐成了灰烬,一阵风吹过,绕着火盆打了个旋,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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