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言这时身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出来。
离得很远,逆着光却能清楚地看见他满脸的歉意。
这是这么多年,我无数次梦到的场景。
“妈妈,可以跟我和爸爸一起吃饭吗?”
女儿一如既往的可爱,我闻言却拧眉抬眼看着傅瑾言。
“我不是说过吗?
别利用我女儿。”
还没等到傅瑾言的回答,女儿率先拉起我的手,牵着我进卫生间里。
“妈妈,洗手手~”我洗完手,她又将我带着去了餐桌上落座。
傅瑾言正好摆完盘子,此刻坐在我对面,眼里写满愧疚。
我目光冰冷地看着他,片刻,他终于开口:“对不起。”
我双手紧紧将女儿抱在怀里,面上止不住地冷笑。
半晌,傅瑾言咬牙问道:“我们之间非要这样吗?
谁家不吵架?
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不行吗?
不能重新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吗?”
我看着他近乎崩溃的脸,伸手掀开了毛衣,露出缝合后的伤疤。
从胸口到下腹,像蜿蜒盘踞的毒蛇,狰狞可怕。
傅瑾言瞪大了眼,死死盯着我身上的疤痕,泪水隐隐涌入眼眶,他死死咬着牙没发出声音。
这时,我冷声开口:“傅瑾言,如果我的伤疤可以全部消失,我就能对你如初。”
话落的瞬间,傅瑾言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靠着身后的椅子。
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埋头在餐桌上吃东西。
沉默了许久。
傅瑾言终于开口:“吃饭吧。”
“女儿……我们一起养。”
我放下衣服,,落座后朝他点点头。
虽然我们会离婚,可他到底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没资格剥夺女儿见爸爸的权利。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吃完饭,食不知味。
结束时我习惯地起身准备收碗碟,傅瑾言先一步将我拦住,沉声道:“我来吧。”
“以后你不在家里,我总要适应一下。”
看着女儿拿着自己的玩具,跌跌撞撞地朝我走来,我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就是我努力活下来的意义。
我亲手养大的女儿,怎么会因为两句话就和我疏离。
被拖下车那个夜晚,被施暴的时候,我脑海里只想着,我要回来陪我的女儿。
我甚至想出了她长大的样子,可还是想亲眼看见。
在医院里没脱离危险的两个夜晚,我处在昏迷状态,耳边却不断响起女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