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着眼睫,低眉顺目道:“昨天在院中见过一面。”
昨天沈渊带人回来宣淫的事早已在府中传开,将军夫人自然也知道。
闻言,她狠狠瞪了一眼沈渊,随后优雅高贵地收回手。
“听说将军赐了你堕胎药,方才应该就是吧?
既然洒了,就让厨房再准备一碗。”
她随手把玩手指上的戒指,漫不经心道,“嫁进了将军府算你好运,不然未婚先孕必然将你浸猪笼沉塘。”
听着她的话,我害怕得发抖,低低应是。
我见犹怜。
敬完茶,沈渊就迫不及待跑出去鬼混了。
我穿着一身湿衣裳回房,一进屋就被拢入干燥温暖的怀抱里。
“茜儿,你为什么要嫁给沈渊!
你为什么不肯再来灯会!”
我挣扎着想扳开他禁锢我的胳膊,徒劳无功后,我自暴自弃地瘫在他怀里,欲语泪先流。
“你不知道吗?
将军夫人在京城喜好做媒,她是你用军功在圣上面前拼命保护的女人,是你为她撑起了保护伞。”
“我姐姐是尚书府嫡女尚且无法拒绝,而我只是小女儿,我命不由我啊!
还是说,我昭告天下,怀了将军的嫡子,陷你于不义?”
两句话把他说得哑口无言,松开我,把我转过来面对面,捧着我的脸。
好一会儿才深情款款地帮我拭去眼泪,轻喃:“傻茜儿。”
可我越发哭得厉害,在他怀里崩溃控诉。
“我后面去了灯会的,我发现有了孩子慌得险些自尽,香云劝我找你,可你……”将军手一顿,似乎也在想唯一失约的那晚在做什么。
“可你正为了讨将军夫人开心,动员全城百姓为她点燃孔明灯祈福。”
“你可知我万般绝望中,看见漫天的祈福孔明灯是何种心情?”
将军拥着我的手松了松,分明贴着我的脸,却不再说话。
我心下一片冰凉。
果然啊,将军夫人在他心中的位置还是无人能撼动。
正好此时香云敲门,为我送来了新的堕胎药。
我胡乱地擦干泪水推开他,声音闷闷地,“进来。”
香云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不说。
我接过堕胎药,张嘴就喝。
将军盛怒之下打翻我手中的药碗。
“不许喝!”
“将军!”
我悲戚地望着他,神情绝望凄婉。
“你就当没发现这件事吧,这个孩子,留不得。”
见他还要说话,我忽然明了般自嘲笑笑,笑容凄凉。
“我知道了,将军是怕我走漏风声,污了将军威风凛凛的名声?
我丢了贞洁,该是如夫人所言,被浸猪笼沉塘才是。”
“只是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尚未出世,就要随我……”他把我打横抱起,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后,像是下定决心般。
“茜儿,是我欠你们母子的,你给我点时间。”
迈出两步,他沉着声音在我耳边说:“我定会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心中冷笑,将军还真是贪心,鱼与熊掌岂能兼得。
把我放在床上,他轻吻我的额头,随即低喊一个人名:“箬竹。”
“卑职在。”
“今后寸步不离守在茜儿身边,听她号令。”
他对我柔情蜜意,单手抚上我的小腹。
“有他在,你和孩子绝对不会有危险。”
我颔首垂眉,开心得想放鞭庆祝,可面上还是维持善解人意的人设。
“将军放心,除非我和孩子命悬一线,否则绝不会劳烦箬竹。”
才怪。
我要把将军府欠我姐姐的,都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