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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纹至尊后续+全文

唯易永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周家!”提到周家,在场的小半个时辰后,这局棋终于下完了,梁秋跟他所在的一方,大获全胜,另外一方则是垂头丧气,很是不服的样子,要求再下一局。看着梁秋都快忘了正事,杜东明一把丢下嘴里咬了一半的李子,凑上前道:“诸位师伯,我觉得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老师还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呢。”他们这才注意到杜东明和他身边的楚易,不由皱起眉头,似乎谁也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便收敛了一些,也有些恼怒。这里可是先生们私人别院,一般是不让外人进来的,即便是书院的弟子,也只有几个亲传,才能够进入,普通弟子必须通报,并得到允许才行。众人都看向梁秋,不知他搞什么鬼,这么一提醒,梁秋才想起正事来,笑着说道:“诸位师兄师弟,这位是我正准备收入门下,亲自教导的弟子,刚才一时兴起...

主角:楚易周玉琢   更新:2024-12-03 16: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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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易周玉琢的其他类型小说《龙纹至尊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唯易永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家!”提到周家,在场的小半个时辰后,这局棋终于下完了,梁秋跟他所在的一方,大获全胜,另外一方则是垂头丧气,很是不服的样子,要求再下一局。看着梁秋都快忘了正事,杜东明一把丢下嘴里咬了一半的李子,凑上前道:“诸位师伯,我觉得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老师还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呢。”他们这才注意到杜东明和他身边的楚易,不由皱起眉头,似乎谁也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便收敛了一些,也有些恼怒。这里可是先生们私人别院,一般是不让外人进来的,即便是书院的弟子,也只有几个亲传,才能够进入,普通弟子必须通报,并得到允许才行。众人都看向梁秋,不知他搞什么鬼,这么一提醒,梁秋才想起正事来,笑着说道:“诸位师兄师弟,这位是我正准备收入门下,亲自教导的弟子,刚才一时兴起...

《龙纹至尊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周家!”提到周家,在场的小半个时辰后,这局棋终于下完了,梁秋跟他所在的一方,大获全胜,另外一方则是垂头丧气,很是不服的样子,要求再下一局。

看着梁秋都快忘了正事,杜东明一把丢下嘴里咬了一半的李子,凑上前道:“诸位师伯,我觉得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老师还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呢。”

他们这才注意到杜东明和他身边的楚易,不由皱起眉头,似乎谁也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便收敛了一些,也有些恼怒。

这里可是先生们私人别院,一般是不让外人进来的,即便是书院的弟子,也只有几个亲传,才能够进入,普通弟子必须通报,并得到允许才行。

众人都看向梁秋,不知他搞什么鬼,这么一提醒,梁秋才想起正事来,笑着说道:“诸位师兄师弟,这位是我正准备收入门下,亲自教导的弟子,刚才一时兴起,差点把这事给耽误了,来来来,楚易,快给诸位先生见礼。”

“楚易,见过诸位先生。”楚易拱手,微微躬身。

别院立时安静了,诸位先生都打量着楚易,不知这是何来路,竟然能够得到梁秋的垂青,要知道梁山学馆可是直属天书院。

他们的亲传,日后都是要推荐到天书院,成为大唐帝国的栋梁之才,也有可能像他们一样,调派一方学馆,成为先生。

若只是个普通弟子,那也就算了,梁秋看上的,肯定不会有错,但毕竟是亲传,他们都很慎重,虽然相信梁秋的人品,不会夹带亲属关系,也必须慎重考察。

更有的先生,生出了要跟梁秋争夺的意思,上次杜东明的事情,可把他们的肠子都悔青了。

“还不介绍一下自己。”梁秋一脸的沉静之色,不仔细试探的话,谁能发现楚易天赋呢?有他在,当然不会给这些同僚试探的意思。

不等楚易开口,突然一位青衣老者走出,道:“先不要介绍,老夫觉得,如果这位小伙子是个人才,不经过举试进入梁山学馆也是可以的,但总得让我们诸位考核一番,才能入学吧?”

众人一听,纷纷附和,其中一老者道:“我梁山学馆并没有门槛,凡是有才者,皆可入学,却得经过考核,哪怕是有引荐,也必须如此。”

“嘿嘿,李安成、杨岳,你们两个又想跟我抢吗?”梁秋厉色道。

首先开口的老者唤作李安成,也是学馆的先生,论资历不必梁秋差,笑着道:“学馆的规矩如此,不经考核,哪怕他就是万年一出的雄才,也入不得学馆。”

“我梁秋相信他一定能入学馆,要考核?行,走着瞧。”梁秋很是自信,说完看向楚易,道,“诸位先生有问必答,若有不公之处,我给你做主。”

别院的先生都是眉头一皱,哪里不知道梁秋这是在笼络人心,经过了考核后,最终的选择权,还是在楚易的手里。

“你放心,学馆传承的是天书院,天书院可是大唐的精神所在,若是不公,又怎能立世?”另外一位老者道,正是后面开口的,叫做杨岳。

他这句话,轻飘飘的便把梁秋之前的笼络给抵消了,诸位先生也是点头附和,梁秋吹胡子瞪眼,却也没办法。

好在,他占据了先机,但此时他却有些担忧,要入学馆,不仅仅需要的是意志,也必须精通诗词歌赋,圣人道理。

他之前急匆匆的,却忘记了考一下楚易这方面的东西了,不过,他想到杜东明,便有了打算,只要楚易的人品过关,哪怕在这方面就是个草包,他也认了。

“要入学馆,我们并不需要你精通诗词歌赋,多有才气,但你至少也得熟读圣人经义才是。”杨岳走出来,问道,“请问,谭渊亚圣七十二章,第二小节,所书为何?”

在诸位先生的注视下,楚易到底还是感觉有些压力的,但这圣人经义,他自然也是熟读的,沉默了片刻,念道:“凡人为善,不自誉而人誉之;为恶,不自毁而人毁之,大致的意思是:凡是做好事的人,不用自己称赞,人们自然会称赞;凡是做坏事的人,自已不骂自己,人们自然会骂他。”

梁秋眼睛一亮,杨岳继续问道:“第五小节,第八段,所书为何?”

楚易迟疑了瞬间,继续答了起来,几乎一字不漏,而且每一段都有自己的理解,让诸位先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接下来,诸位先生争相出题,除了圣人经义之外,还有何种诗词歌赋奏对等,楚易也是轻松的应答了上来。

他之所以有如此才气,那也都是被逼的,在恶魔岛里,各种恶人给他出题,若是答不上来,小命堪忧。

这些恶人也许真的是大奸大恶之徒,但是并不代表大奸大恶之徒没有学识,恰好相反,真正的大奸大恶之徒,不说学富五车,但至少也是个人杰,不然哪能大奸大恶?

楚易最艰辛的一点,便是能够在他们的熏陶下,却依旧保持着那颗赤子初心,或许也是因为很多东西,都没有地方去实践的缘故。

足足一个时辰的考核,诸位先生全都眼睛放光的看着楚易,不论圣人经义,还是诗词歌赋,又或者是奏对,楚易一样比一样好。

一旁的杜东明突然觉得,自己在楚易面前,就是个草包,当然是文章上,最后的策论,连他这个同龄人都心服口服。

为何?诸位先生老道,自然能够找到楚易的优点,恰恰是同龄人之间,因为互相的傲气,很难有什么共识,总认为自己的是最好的,发现不了别人的长处。

“好,好,好,不愧是我梁秋看上的人,就这文采,入梁山学馆,绰绰有余。”梁秋连道三声,表达着自己喜悦,又得意道,“诸位师兄师弟,还有何话可说,过还是没过啊?”

“光凭这文采,自然是过了的,但最后选谁,可还不一定呢。”杨岳主动的走了过去,笑道,“你若是愿意成为我的学生,老夫必倾囊相授,日后引荐你去天书院学习,也并不是问题,你要做的……”

不等他说完,李安成冲了过来,抢着道:“你别听他的,这些条件,我们都可以给,但是,我给的,他们却给不了,因为我的老师,可是天书院的院主,你若是拜在我的门下,你就是院主的徒孙,日后见到他老人家,给你……”

“呸,你个老不休的,在场哪位不是院主的弟子?”梁秋大骂道。

别院里争执了起来,一片闹哄哄的就像是菜市场,看的楚易目瞪口呆,到是杜东明坐在一旁吃着李子,满脸惬意的看着戏,就差没高声叫好了。

正当众人争执不断时,突然,一个刺耳的声音,从别院外传来:“此人若是能够成为诸位先生的弟子,那么诸位先生的名额,也真是太不值钱了。”

争执立即停了下来,众人看去,只见一华服青年走来,身后还跟着数个青年,都是相貌堂堂,衣着华贵,却有几分纨绔之气。

为首者眉宇间,透着几分王霸之气,众人以他为首,走了进来,先后施礼。

他刚要说话,杜东明吐掉嘴里的李核,道:“诸位先生说收徒,轮得到你小子插嘴?”

来人正是宣州刺史之子,郑同治,但是杜东明却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身份,就差没指着鼻子教训他了。

他身后的一帮纨绔子弟立时歇了菜,不发一言,郑同治被教训了,反而是拱手一礼:“见过师兄,至于我为何这么说,诸位先生可有问过他的身份?”

“身份?”梁秋等人都冷静了起来,他们确实没有问过身份。

“哪怕他只是一介布衣,只要文才够好,梁山学馆也一样收。”杜东明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凑到他耳边,“当年你爹,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郑同治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却笑呵呵的说道:“师兄说的不错,可你怎么知道,他只是一介布衣呢?”

刚松了一口气的诸位先生都看向楚易,连杜东明也好奇了起来,场面立时沉静下来。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楚易心底有些恼火,道:“我出身海外岛屿,父母乃散落在外的岛民,虽无大唐户籍,但我却是一个唐人,我的身体里,流的是唐人的血!”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楚易更骄傲的说自己是一个唐人了,因为他是楚家人,也是诸圣后人。

诸位先生听了却是眉头一皱,但感受到楚易话语间的那股自信和气度,又打消了不少,但这还是让他们有些惊讶。

大唐强盛时,内海是大唐的内湖,大唐的战舰驰骋海疆,所向无敌,但如今内海却是夷族的天下,且不断侵蚀大唐沿海,对夷族可谓深恶痛绝。

如果楚易是个夷族,哪怕楚易就是一代文圣之姿,也不可能收他为徒,就地诛杀,那都是轻的。

“没有人怀疑你是异族。”郑同治笑着道,“即便你是唐人,却也没有资格入梁山学馆,因为你不过是周家的一个家奴而已!”


听到此话,正喝着茶的杜东明,差点一口喷了出来,赶紧朝他使眼色,虽然说直爽没什么坏处,可一开口就谈好处,这未免也有些太过了。

“哈哈哈,果然是我看重的人,比起那些虚伪做作之徒简单的多了。”老殿主爽朗一笑,道,“好处自然是有的,身为我的继承人,日后自然是要接掌符纹神殿的,虽然说神殿并没有太大的权利,不过,资源到是不少,但同样也有责任和义务来维护神殿的荣誉。”

“就这么简单?”楚易问道,“只是维护荣誉?”

“符纹神殿效忠帝国,但最初的目的,还是为符纹师和符纹武士服务。”老殿主解释了起来。

大致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不过却有两个重点,其一是,如果发生对外战争时,符纹神殿的殿主,必须无条件的支持王朝。

其二则是,符纹神殿不得参与任何跟王朝更替有关的事物,否则将永远无法进入符纹神殿。

简单来说就是,符纹神殿只管外族入侵,不管内战,任何符纹师在战争时期,都必须服从的帝国的征召,哪怕是殿主也不例外。

除此之外,身为符纹神殿的殿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大唐律法对殿主无效,除了大唐皇帝之外,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楚易听完,却沉思了起来,他到不讨厌大唐,毕竟他是个唐人,私仇是私仇,为了报仇,他还不至于偏执到要去颠覆这个帝国。

除非真的是整个帝国都要阻止他,那也是万不得已,可他真的挺恨现在这位大唐皇帝,更别说是听他的命令了。

从小在恶魔岛长大,楚易心底可没有所谓的皇权威慑,在他眼里那位皇帝,就只是杀他全家的仇人而已。

“恕小子无礼,不能成为殿主的继承人。”楚易的语气很坚定。

符纹神殿并没有真正异议上的职位,几乎所有符纹神殿里的在册符纹师,都是自由身,即便在神殿里供职,那也只是暂时的而已,但殿主这个职位却是唯一的例外。

一旦成为符纹神殿的殿主,就得众生侍奉在符纹神殿中老死一生,可以参与战争,但绝对不能参与政治。

而楚易要报仇势必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这已经完全违背了符纹神殿的宗旨,所以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私心,楚易都必须拒绝他。

“哦。”老殿主有些意外,一旁的杜东明更是一副看白痴的表情,这要换做他肯定答应啊。

符纹神殿虽然不能参与政治,但本身地位却是至高无上,不下于摘星阁和天书院,像节度使这样的土皇帝,都不敢得罪符纹神殿。

这理由很简单,符纹师虽然是自由身,可却十分抱团,就像之前给楚易送礼一样,就是想拉楚易进入这个圈子。

谁要敢动符纹师的馅饼,立马就会遭到一群符纹师的围攻,虽然平日里松散,甚至互有算计的事情不少,但关键时刻,却是大唐最庞大的力量。

一个符纹师之后,必定跟着一群符纹武士,即便没有这群符纹武士,符纹师也不是谁都能得罪的,毕竟,如果符纹师抱起团来,不给你刻画符纹,哪怕你是天才符纹武士,这一辈子也算是废了。

加上符纹神殿本身不参与政治,对各方也没什么威胁,自然就没有人愿意去得罪了。

这也是为何,即将成为节度使的郑公貌也对这位老殿主恭敬有佳,只要这位老殿主愿意,他立即可以在符纹神殿里发布一个禁令,让所有符纹师不给郑公貌的手底下的符纹武士刻画符纹。

这个禁令一发,不出三天,哪怕郑公貌成为节度使,他手底下私自豢养的符纹武士,立即都会离他而去,投奔他们。

所以,杜东明觉得楚易简直是蠢到家了,这种好事竟然也会拒绝,在一旁急的不得了,却又不敢开口。

“可以告诉老夫,你为何要拒绝吗?”老殿主没有生气,但笑容却收了起来。

“因为,我无法遵守符纹神殿的规矩。”楚易的理由很简单,也不需要解释为什么不能遵守。

两人一听,顿时明白了过来,老殿主觉得很可惜,笑道:“以你的聪慧,在另外一条路上,前途自然不小,不过,老夫觉得符纹神殿更适合你。”

“就是啊。”杜东明忍不住了,说道,“就你这性情,想要混迹官场,一路怕上去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呢,这趟水太混了,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吧。”

从楚易在符纹神殿里的表现,加上后来送礼的事情,杜东明就否定了他混官场的可能性,这种人就适合做符纹神殿的殿主,因为得罪人也不怕,更没有人蠢到会去得罪他。

楚易虽然聪明,但聪明并不代表圆滑,而在官场中混迹,必须得圆滑,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修成正果,符纹师的身份,只是给楚易添了点彩头而已,真要是得罪的人多了,说不定暗地里就给使绊子弄死了呢。

“我考虑的很清楚。”楚易不想解释。

他也知道自己性情不是那种混迹官场的人,他也不想去混迹官场跟人玩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他只是想报仇而已。

杜东明不说话了,他觉得楚易就是一头倔牛,耍起性子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那种,心底也是老火,自顾自的喝起了茶。

到是老殿主突然笑了,说道:“老夫的时间还很长,等的起,你不急着答复我,等你哪天想明白了,再决定也不迟。”

“还是老殿主看得开啊。”杜东明赶紧插嘴,“不像这个榆木疙瘩,世上哪来这么死倔的人啊。”

楚易无奈,便没有说话,他虽然不是很懂这方面的人情世故,但人家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的话,那就不是有性格,而是愚蠢。

看到楚易没有拒绝,老殿主很满意,高声道:“元秋,把东西拿上来。”

不远处的中年人早有准备,立即有人送来一个盒子,亲自端了上来,又缓缓的退了下去。

看到这盒子,楚易很奇怪,到是杜东明眼睛直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

“这支符纹笔,乃是我年轻时所得,用上好的青竹加上北边的火狼毫毛所制。”老殿主将盒子打开,一支精致的符纹笔映入眼帘。

笔头火红,透着一股炽烈的气息,笔杆呈乌黑之色,其上刻画着一个个微小的符纹,连成一片,便是一头狼的形状,看起来栩栩如生。

老殿主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递给楚易,道:“笔名狼轩,乃是一支上品符纹笔。”

任何一个符纹师,都想要一支自己趁手的符纹笔,楚易也是如此,看到这支笔时,原本平静的心,也炙热了起来。

小心的接了过来,楚易发现笔有些重量,应该是其中的符纹所致,用魂力感应笔中的符纹时,楚易吓了一大跳,在那一刹那,一头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狼,冲入了他的识海。

也就在刹那,龙井中发出一声苍老的龙吟声,这巨狼立即瑟瑟发抖,臣服了下来,这是笔中的符纹所致,显然打造这支笔的符纹师用了不少的心思,要不然不会有如此强大的意志。

“好笔。”楚易拿着笔,恨不得立即给自己刻画一个符纹,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然而,老殿主看他的表情,却有些奇怪,杜东明更是一脸看怪物的模样,虽然他不是符纹师,但也知道这笔不简单,就像梁山学馆外的石碑一样,拥有强大的意。

除了三支神笔,九大至圣笔,三十六圣笔之外,符纹笔还有上中下极四个品级,普通的毛笔,自然算不上符纹笔,能入品级的符纹笔,都有意志的存在,等级越高,越难以驾驭。

可一旦驾驭之后,刻画符纹,便能随心所欲,刻画出的符纹,等级也会高一个档次。

楚易却在片刻间,便将这狼轩笔给降服了,实在令人惊奇,想到符纹神殿测试的那一幕,杜东明不由怀疑,眼前这小子,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东西。

把玩了一会,楚易恭恭敬敬的把笔放回了盒子里,道:“无功不受禄,恕小子不能接受殿主大礼。”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楚易可不想给自己的心底留下什么芥蒂,哪怕他真的很喜欢这狼轩笔,毕竟是上品符纹笔。

寻常符纹师能有个中品,就欢天喜地,不能自拔了。

“你这已经是第三次拒绝老夫了。”殿主有些不高兴,道,“这只是老夫私人所赠,你再拒绝,老夫可要生气了!”

“可是……”

“可是什么啊,别不识抬举。”杜东明看他这样,急的直冒汗,将盒子拿来抱在怀里,“收下了。”

楚易无可奈何,这世上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看到老殿主凝重的脸,楚易只好拱手感激:“多谢老殿主赠礼,之前的请求,小子会认真考虑,日后老殿主若有所差遣,楚易必全力以赴。”

“哈哈哈,这才是老夫看重的人。”老殿主大笑道。

到饷午时,楚易和杜东明离开了姜府,老殿主坐在凉亭中,那中年人说道:“这小子扭扭捏捏,实在不识抬举。”


看了一会,楚易发现不对劲,这些都是低阶的符纹武士,在武生境界,武徒、武生、武师、武宗。

其中最高也不过是武生九重而已。差了一个大境界的情况下,木木哈拉这位武宗,几乎都是一刀一个,不到片刻,十几人就只剩下七八个。

到是那马车里一直不动的神使,似乎是个高手。

只是看到他的脸色,楚易也是操碎了心:“妈蛋,神国的人都这么菜的吗?对了,那些骑士,把那些骑士找回来,也许就能够跟木木哈拉拼个你死我活了。”

说完,楚易招呼了天灵雕一声,便往远处飞去。

等到楚易再次回来时,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木木哈拉正在跟一个身穿红黑大袍的老者战斗。

但是老者显然并不是木木哈拉的对手,按照楚易的判断,这老者应该只是一个武师,如果同是武宗的话,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毕竟还是境界差距。

这也让楚易心有余悸,还好有这帮神国的人当替死鬼,之前要贸然的动手的话,他现在不死,估计也得脱层皮。

战斗的天平原本是朝木木哈拉这一方倾斜,但当八名深红骑士返回后,木木哈拉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原本以为这群神国人,应该只有眼前这些,所以才没有离去。

木木哈拉对楚易的恨,已经到了没有了理智地步,心底暗暗发誓,只要自己解决了这些家伙,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杀了楚易。

观望的楚易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没准备留下观看这场大战,两方任何一方胜利,最后都会找上他来。

当然,楚易是想,如果双方能够玉石俱焚,那就是最好的了,但很显然出现这种事情的几率很小,所以楚易只盼望着神国这方能够胜利。

“如果神国的人赢了,他们即便怀疑宝物在我身上,却也不认识我,更不可能像木木哈拉一样找到我,等到我成为符纹武士,即便日后识破又能如何?”天灵雕抓着他,往元山深处而去。

他并没有返回周家,心底还是有些顾虑,“如果木木哈拉赢了,他肯定不会去周家,而是第一时间去破庙,到时他定是强弩之末,我还是有机会杀掉他的。”

半个时辰后,他再次来到了破庙,身上黑煞真气发作次数越来越少,也就预示着木木哈拉距离他很远很远。

到此时战斗应该早就分出了胜负才对,但楚易却没有闲着,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在破庙的周围,设下了很多的陷阱。

忙活了许久,楚易快虚脱了,回到破庙,看到的是两具发臭的尸骨,还有那支离破碎的神像,不由的一阵恶心。

走到神龛后面,楚易躺下便睡着了,他实在太累,加上黑煞真气的侵蚀,对体力的消耗也是巨大。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楚易立即睁开眼睛,感觉浑身酸痛,这时体内的黑暗真气再次发作,他的脸色苍白,眉心阴云密布,像是中了毒一样。

“哈哈哈,没想到你聪明一世,竟然糊涂一时,这次老夫看你往哪里走!”熟悉的声音传来,阴鸷至极。

楚易也是苦笑,干脆走了出去,靠着神龛,只见木木哈拉闯过了他布下的陷阱,走到了门口。

手中弯刀上布满了乌黑的血迹,身上的黑袍,已经成了破碎的布条,依稀可以看到很多入骨的伤痕,只是没有血液流出,显然是被他封住了。

唯独那张狰狞的脸,从始至终都没有变化。

“你竟然还活着。”楚易确实有些惊讶,心底却无比的绝望,他虽然算到木木哈拉有可能活着,但那几率非常小,几乎为零了。

陷阱虽然让木木哈拉伤上加伤,但他身上那可怕的气息,却让楚易毛骨悚然。

“若不是你这小畜生,老夫又何至于剥离符纹,差点就崩溃了?”木木哈拉冷冷的盯着他,目光腥红。

楚易感觉自己不是被一个人盯着,而是被一头发了狂的老虎盯着,毛骨悚然,他知道自己完了,这一次再多的伎俩都不顶用。

同样的景象,只是这次没有叶胜眉,也没有周玉琢,他没有任何希望走出这破庙,也许他的尸体会腐烂,像杨虚和蝙蝠道人一样,最后化作枯骨。

也许很久很久之后,有人来到这里,会发现他们……

楚易不甘心,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最后却还是这般的结局,他这的不甘心。

明明知道根本没有希望,楚易还是捡起了地上的剑,这是蝙蝠道人死后留下的,这是一把软剑,很是锋利。

当初楚易也是想拿走他们身上的东西的,但一想到跟老邪有关系,便放弃了,他甚至没想过他还会回到破庙。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破庙的缝隙洒落,正好照在楚易的脸上,看起来更加苍白了。

“小畜生,你以为你能像杀了杨虚和蝙蝠道人那样杀了老夫?”木木哈拉没有进门,而是警惕的打量着他,腥红的眸子中,又透着几分轻蔑和讽刺。

“我杀不了你,但我是唐人,唐人不会坐以待毙!”楚易紧紧的握着剑,他依旧没有放弃,唯一的倚仗,便是那可以看到未来一瞬的画面。

“哈哈哈。”木木哈拉踏过门槛,缓缓的走了进来,“告诉我,宝物藏在哪里,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

“否则,让我受万虫噬咬而死?这话你说了很多遍,可惜,你一次都没做到。”哪怕是必死之局,楚易嘴上依然不饶人。

“老夫只要知道宝贝在这破庙就够了。”木木哈拉走来,距离楚易只有不到一丈,他拿起手中的弯刀,凝聚了可怕的黑气,“我知道你小子身上古怪,你似乎能够提前预知,对也不对?”

楚易身体一颤,没有说话。

“真的很想好好查看一下你身上的秘密,但你太危险了,让我一个武宗都感觉到危险,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回想到来到遇到楚易之后的经历,木木哈拉感觉一路都是悲剧,这简直就是个灾星。

他突然抬起头,眼中射出一道摄人的光,怒啸道:“受死!”

刀朝楚易斩下,速度太快了,楚易已经看到了一瞬的画面,但无奈他的身体反应,跟不上刀的速度,所以他躲不过去。

手中的剑挥舞到一半,刀已经斩下,他甚至能够听到划过空中的风声,那么的清洗,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真是可惜,父亲母亲,不能给你们报仇了,哥哥姐姐,不能给你们报仇了,可我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啊!!!”楚易心底吼道。

强大的意念,勃发而出,楚易的眼睛突然血红,对面的木木哈拉看着这双眼睛,浑身发毛,却更加坚定了他要杀楚易的念头。

然而,刀距离楚易面门一尺距离时,只听到“锵”的一声,他手中的软剑,格挡在了前面。

“多少年了,过去了多少年,从未感受过这般坚定的意志,你不甘心,我何尝甘心呢?”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破庙中。

“轰”的一声,剑中突然传来一股磅礴的力量,木木哈拉连人带刀,被震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柱子上,当即一口逆血喷出。

楚易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

“你……你是何人?”木木哈拉挣扎着爬了起来,惊恐的打量着四周,除了楚易之外,没有任何人。

“我是何人?”楚易张嘴,原来刚才的声音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只是他并没有感觉,可这声音跟他完全不一样。

沉默了片刻,他又道,“近古时代,诸圣顿悟于星空,创立大周,万里神州,风华物茂,八荒六合,威加四海,中央大地,举德齐天。蛮地荒夷无不向往,食吾周食,习吾周字,从吾周俗,此后蛮夷方可定居,远离茹毛饮血,不再兽人。然今,环顾蛮夷者,无不以怨报德,侵我国境,烧我家园!占我土地!毁我信仰!还要吃我们的肉!我曾立誓,要把中央大陆所有蛮荒夷族,杀个干干净净,让尔等永世不得翻身!”

楚易目光腥红,“你说我是谁?”

“你……你……你……”木木哈拉吓的瘫软在地,他突然看到了那破碎的神像,他想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人。

诸圣时代,大周辉煌,气吞山河,海纳百川,天下虽分蛮、荒、夷、华四族,却无等级之见,安居于四方。

然,大周衰落,蛮夷荒三族趁势分裂,侵入华族领地,大肆屠戮,那是一个黑暗时代,华族十不存一,几乎灭绝。

在这个最黑暗的时代里,华族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做冉魏。

看到满目疮痍的大地,看到堆积如山的同胞尸骨,他悲痛欲绝,立下誓言,要杀光一切侵入中央的蛮夷,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自那一天开始,有血性的华族,跟随他南征北战,凡遇蛮夷,全部杀之,他的军队不收降者,所过之处,蛮夷荒三族闻风丧胆。

不到十年,中央大地,原本占据八成的蛮夷荒三族,只剩下不到一成,三族再不能作威作福,纷纷迁回各自的领地,途中死伤无数。

冉魏创立大周后,第一个华族帝国,大殇,以祭蛮夷荒入侵时,死去的华族族人。


梁山地处阳山县与州府交界,三面环水、四面凭虚,风光秀丽绝美,绿树成荫,其上亭台楼阁,飞檐翘角,江面帆影涟涟,渔歌唱晚。

此地也正是天书院学馆所在,自从大唐开国,天书院创立以来,这梁山学馆,便是天书院的一个分号,除了官学之外,宣州府以梁山学馆为首。

即便是历届的州试,也会找梁山学馆的先生来出题,能够得到学馆的垂青,便意味着飞黄腾达。

于是无数人辟捷径蹊跷,前来梁山学馆拜学,大多数都被刷了下去,一万个人中,只取其一,甚至有些年,一个也不取,梁山学馆的名头之大,可见一斑。

除了学馆的学生之外,平日里也有很多人前来碰运气,就是希望自己走了狗屎运,被某位先生看中,进入学馆,一步登天。

这一步登天可不是假的,进入学馆,就意味着有了步入的门票,一旦过了学馆的举试,就能够引荐到长安天书院学习。

能够进入长安天书院者,必然进入朝廷,甚至成为皇帝近臣,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宣州刺史郑公貌,当年也是一介布衣,却机缘巧合,得到了书院的先生青睐,没有经过乡试,也没有经过州试,就这样碰运气,进入了梁山学馆。

后来,更是被引荐到长安天书院学习,成为了朝中重臣,后来被封为宣州刺史,主管一方政务。

如今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听说这一任节度使调走之后,他就会成为下一任的节度使,主管整个宣州的军政。

大唐立国时,并没有节度使,在天宝元年,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叛乱,皇帝设节度使主管一方,后来叛乱平定,却彻底失去了对各大藩镇的控制。

节度使独霸一方,独揽军政大权,可谓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郑公貌算是很幸运的了,这一任节度使,正好是他的老师,也是当年引荐他进入天书院的人,如今要调往长安,出任帝国宰相。

身为他的学生,又是宣州刺史,成为节度使,自然也是铁板钉钉,甚至有可能做到他老师那般,主管几州的军政大权。

山下的集市,一名青年走下马车,尽管在炎炎的夏日里,他依旧一身的长袍,却早已经是汗流浃背。

“公子,前面就是梁山学馆了,学馆范围内,不许骑马,不许驾车,要进学馆,就只能走着上去咯。”车夫很是恭敬的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如果黄昏还不见我回来,就先回去吧。”青年从袖子里,拿出几块碎银子递给车夫。

“老爷吩咐了,一定得等公子办完事,小的在这里等候就是。”接过几块碎银子,车夫脸上的笑容,立即变得明媚了起来。

青年大步走向集市,看着人来人往,却也不着急,闲逛了一会,才往学馆的山路走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石碑,上刻画“梁山学馆”四个大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

在这石碑前,青年驻足,在这四个字中,他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压迫感,若非是这些日子,存思冥想,已经有了一些气势,恐怕会因此而失神。

即便如此,青年也停留了许久,这才从石碑的四个大字影响中脱离出来,却是一身的冷汗:“这四个字,一定是用了魂力所书,留有书者的精神在其中,感知力越是强大者,便越难以越过,光是一个石碑,就如此厉害,梁山学馆果然名不虚传。”

顿了顿,青年又道,“不知长安的天书院,又当如何?”

青年正是楚易,自周家过来。

郑同治的能耐果然巨大,不到几日,就送来了荐贴,于是楚易决定前来梁山学馆,其实也是想碰碰运气,他在恶魔岛也算是饱读诗书,才气不差,有了这荐贴,进入梁山学馆,应该更加的轻松才是。

但楚易也很担心,万一郑同治搞鬼的话,恐怕此行也颇为艰难,进入梁山学馆,主要是为了身份的掩护,毕竟他要杀人可是大唐皇帝,稍有不慎,就是化作灰灰的下场。

“我心坦荡,无所畏惧。”修习太虚星龙独特的存思冥想之法,让楚易有了很大的变化,显得风度偏偏,胸中豪迈。

“啪啪啪”不远处传来掌声,有人道:“好一个,我心坦荡,无所畏惧,兄台这是第一次来梁山学馆吗?”

楚易回过头,只见一名黑衣青年走了过来,身穿华服,相貌堂堂,眉宇间透着一缕不凡的英气,显然不是常人。

他手里拿着折扇,轻轻的一展,顿时一股徐徐的凉风吹来,让楚易无比的惊讶,那折扇并不普通,其上篆刻着凯凯白雪,雪中绽放着一株梅树,其上花瓣傲然开放。

这给楚易一种奇异的感觉,好似这凉风,是从折扇里吹来,而不是被扇出来的,他仔细的打量,心底更加惊讶。

拱手一礼,楚易说道:“在下楚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哎,你这个人,怎么答非所问呢?”黑衣青年扇着扇子,徐徐的凉风,包裹着两人,真感觉是进入了秋日的凉爽天气。

突然,他伸出手来,笑道,“我叫杜东明,你这不是第一次来梁山学馆了吧?”

“确实是第一次。”楚易有些摸不准这青年的性格,也没有表露太多。

“啊……”青年突然一惊,上下打量着楚易,像是看怪物一般,“你真是第一次来?不是骗我的吧?”

楚易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你是个怪物啊,想当初我第一次来这时,在这石碑面前,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才脱离出来,那感觉真是太难受了,你刚才好像,也就只有片刻吧?”杜东明的目光很是惊奇,像是捡到了宝一般。

“我当然不是怪物,只是我并没有太深入。”其实刚才楚易也险些心神失守,但他发现只要进入冥想状态,所有的气势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况且,他之前还见过太虚星龙呢,那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但是你感受到字中的气势了对不对?”杜东明说道。

“不错。”楚易道。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有没有太深入,反正你至少得是个怪物啊,走。”杜东明收起折扇,道,“跟我上学馆去,让那些老古董们瞧瞧,什么才叫做天才,这群自以为是老家伙,老拿学馆石碑用来说事了,这次看他们还有何话好说。”

楚易感觉杜东明的力量极大,自己就跟个张轻飘飘的纸一样,被他一拉,就直接跟了过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山上的台阶了。

“这家伙肯定是个符纹武士,而且境界还不低!”楚易感觉手像是被铁链锁住,传来刺痛的感觉。

他看不透杜东明到底是何境界,但比叶胜眉要弱了一些。

不过,比起叶胜眉来,杜东明的力量,更加直接,血气方刚,很是雄壮。

到了山上,感觉到楚易的挣扎,杜东明才松了手,却发现楚易的手腕已经飞红,有些不好意思:“太兴奋了,忘了你没有刻画符纹在身,楚兄可别见怪。”

看到他那副憨厚的模样,楚易完全无法将他跟刚才的那个贵公子联系在一起,到让他心中的戒心减弱了不少。

见他一脸急迫的走在前面,楚易却站在原地不动,杜东明立即回过头,道,“走啊,楚兄。”

“杜兄怎么知道,我一定想见学馆的诸位先生呢?”楚易问道。

“啊……”杜东明反应了过来,觉得有些麻烦,却耐心的问道,“那楚兄来梁山学馆干嘛?不会是来寻花问柳的吧?”

杜东明一脸淫荡的表情,突然正色道,“作为前辈,我可要提醒你,学馆中女子不得入内,这是规矩,所以还是打消你心底那些花花肠子吧。”

听到此话,楚易差点被吐口唾沫给他,什么跟什么啊?我长得像那种常年去寻花问柳的样子?

给了他一个白眼,楚易说道:“我来此,只是想进入学馆学习,到不是杜兄……”

不等他说完,杜东明身形一闪,来到他身边,抓起他的手,“来碰运气的?这就对了,遇到本公子,就是你的福气,只要你帮我气气那个老古董,成为梁山学馆的弟子,还不是铁板钉钉的事?”

楚易扯了扯手,道:“我自己会走。”

“啊,行,你自己走。”杜东明反应过来,又挠了挠头。

他们才进去不久,几道身影也紧跟着走上了山,看到刚消失在山门的两人,为首的青年有些奇怪:“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

“郑兄,那人是杜东明。”一个眼尖的公子哥提醒道。

为首的青年,正是郑同治,听到杜东明时,他眉头不由一皱,却很快露出了笑容:“我是说他身边的那个人。”

“哦,杜东明向来独来独往,性子孤傲,身边怎么会有人呢?”众人都是奇怪。

“不提他。”郑同治笑道,“那人也应该到了,今日我带大家,看场好戏。”


按族内的辈分,周立国得叫这位族长一声叔,只是这次收义孙,周立国并没有请任何的宗亲,却没想到他们会主动过来。

楚易在不在,也没什么区别,这位周族长不过是借着由头,要找周立国的碴而已。

偏偏周立国还不能反驳,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不敬长者之罪,而且对方还是族长,无论周立国告到哪里,都不可能获胜,甚至会被外人的口水淹死。

沉默了一会,周立国强挤出笑容,道:“老族长请上座,今日这事,我们可以商量的,他又不入周家族谱。”

老者扫了周立国一眼,一把将他的手打开,自己坐到首座上,冷道:“他当然不能入族谱,一个外姓哪有资格入我周氏族谱?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收他为义孙,成了你的义孙,日后岂不是要让他继承你所有的家业,你别忘了,你的家业里,也有我们宗族的一份!”

“老族长说的对,除非你想脱离周氏,自成一脉。”一些族老们附和起来,这种场合,当然没有年轻人说话的份。

周立国冷着脸不说话了,他建立如今的家业,可是没有得到过宗族丝毫的帮助,不但如此,他年幼时差点饿死在家里,宗族的人也没说给他一口饭吃。

周立国出身贫寒,他这一脉在阳山周氏本就是旁支,自他父亲去世后,便彻底沦落,后来母亲被宗族的族老们逼着改嫁,家里的田产也被分的七七八八。

年少的周立国看尽宗族的冷暖,突然消失不见,各房的宗亲也没在意,还以为他饿死在了外边。

却没想到,十年后周立国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大笔财产。

可是,一听说周立国是经商赚的钱,各房宗亲立即近而远之,阳山周氏可是书香门第,百年前还出了一位宰相,在宣州也是名望大族。

经商这可是贱业,只能入贱籍,周立国这简直就是败坏门风,阳山周氏当然不能允许。

用他们的话说,你就是饿死在家里,也不能操持贱业,否则就会被逐出宗族。

周立国回来之后,原本是想赎回娘亲,并夺回祖屋的,可他却发现,娘亲在他离开一年之后,就病死了。

调查得知,他娘是被宗族的人活活逼死的,义愤填庸之下,周立国动用全部的人脉和财力,开始跟阳山周氏对着干。

最后,逼死他娘的那位族长,被周立国弄死了,周氏宗族义愤填庸,却又畏惧周立国,将此事告到了官府,要将周立国逐出宗族。

在官府的调停下,双方各退一步,周立国每年出一大笔钱,供养宗族,但他不许进祖祠,也不可参与宗族的事物,宗族则得把祖屋还给了他。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随着周立国的生意越做越大,周家宗族也是无可奈何,却打从心底看不起他,而之前那位族长,就是眼前这位的亲爹。

按照周立国以前的脾气,早就把这一帮倚老卖老的家伙,全部乱棍打出了,哪里会这么客客气气的跟他们说话。

可是一想到楚易的事情,周立国只能忍气吞声,他很清楚楚易必须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他可以被外人唾骂死,但让不能让楚易跟着他受辱,跟不能坏了以后的大事。

“你要不要脸了老东西,我爷爷的产业,都是他一分一毫的积攒起来的,你们有什么资格分我们的家产,当初逼死我祖奶奶,霸占我家祖屋和田产,还不够吗?”一个声音传来,周玉琢忍不住了,从后堂冲了出来,指着老者鼻子就骂。

大堂死寂死寂的,所有人都看着周玉琢,有奇怪的,有惊讶的,也有愤怒者。

一名中年人站了出来,怒斥道:“野丫头,竟敢对族长不敬,有没有家教,来人啊,给我掌嘴!”

宗族里,一帮强悍的青年立即冲了出来,周立国怒吼一声:“够了,我看你们哪个敢动我孙女试试,我打断你们的手脚!”

门外,一众护卫早就忍不住了,纷纷冲了进来,吓的那帮宗族的青年立即退了回去,不敢作声。

“好啊,好啊,周立国,你真是有能耐了啊,纵容这小畜生对老夫不敬也就罢了,竟然还护着他,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还有没有列祖列宗?”老者拿着拐杖,起身在地上狠狠的一敲,“我们走,咱们祖祠见了,这次谁来调停都不行,我一定要把你这不孝之徒,逐出宗族,你父辈的灵位,没有资格享受祖祠的供奉!”

这也就是奈何不了周立国,如果按照宗法来论,周玉琢恐怕得被活活打死在这里。

周立国冷冷的看着这帮宗族的人离去,他知道也许明日,他周立国在宣州,就会臭名远扬,他再也不属于周家。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就这么一个孙女,如果让自己孙女在自己家里被欺负了,那他就白活这么大岁数了。

“不送!”看到老者走到门口又回过头,周立国摆了摆手,心意已决。

老者原本是想让周立国给个台阶,委身求他,也好继续谈下去,却没想到周立国这般坚决,脸上的肉抽搐了一下,拂袖离去。

“让诸位见笑。”周立国一脸送客的表情。

“哪里,哪里,周老爷子切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这就告辞了。”众人纷纷出言安慰,随后便告辞离去,显然没有一个愿意参与周家这趟混水的。

到是何知县离去时许下了承诺,但显然这只是客套而已,这个墙头草,向来都是随风摆的。

见到爷爷一脸颓废的坐到椅子上,周玉琢有些心疼,小声的说道:“爷爷,我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错,没错。”周立国抬起头,安慰道,“老头子受点委屈没事,可绝不能让你受了委屈,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爹娘。”

周玉琢心底一酸,蹲下身子,依偎在爷爷身边,这事情周玉琢很小的时候,就听她母亲说过,所以刚才才会义愤填庸的冲出来。

身在大姓之家,周玉琢当然也知道宗族的厉害,只是想着这么多年都没跟宗族打交道,爷爷要收个义孙,宗族的人就来了,实在太可恶了。

周家每年供奉宗族的钱粮可不少,却连祖祠都进不了,实在霸道的很,如今欺负上门,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先下去吧,切忌这几日不要外出,剩下的事情,交给爷爷处理就好。”周立国疼爱的说道。

再三确定爷爷没事后,周玉琢才离开了堂屋,她刚一离开,一名长相黝黑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周立国问道:“马三,楚易找到了吗?”

“还没有消息,我仔细查探过楚公子的房间,发现有迷香的气味,还有打斗的痕迹,不过楚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显然已经离开了。”唤作马三的中年人道。

“肯定是郑公貌派人来暗杀他,他不想连累我们,所以把敌人引出去了,这个小家伙,看起来冷冰冰的,心底却热乎着呢,跟当年的老爷子真像。”周立国感慨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马三并没有说话,像个木头一样。

“马三,你去查查,宗族到底怎么知道此事的,另外,多派几个人出去找找楚易。”周立国下令道。

见到马三离去,周立国却一脸忧虑,“你可千万要活着啊,不然九泉之下,我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经历这么一番变故,周府众人都心有戚戚,但有一人,却暗中出了门,此人正是张合。

离开周府,张合来到了郊外的一片林子里,只见林中早有三人在等候,见到这三人,张合立即施礼道:“张合见过三位堂少爷。”

这三人,正是钟家兄弟。

“你怎么来这么晚。”大哥钟玉秋没好气的扫了他一眼,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宗族的人去过了周家,已经闹翻了,明日就要在祖祠将周立国的名字划去呢。”张合恭敬的解释了起来。

“什么?”钟玉源一惊,“那老不死的,居然没有妥协,难道他不怕被万人唾弃?竟然敢跟自家宗族作对。”

张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阳山周氏宗族知道此时,正是因为他通风报信,也是这钟家三兄弟唆使的。

这钟家三兄弟,原本也姓周,而且就是周氏宗族那位族长的玄孙,刚出生就被长安的一位贵人看上,才改姓的钟。

但在族谱上,他们还是姓周的。

元山的事情后,宗族立即将他们藏了起来,并且暗中联系了长安的那位贵人,经过一番的打理,才保住了他们的性命。

“这可如何是好,一旦周立国退出宗族,虽然被外人唾弃,可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他的家产宗族一分都拿不到了。”钟玉明担忧道。

“哼,即便退出宗族,哪有这么简单,他也得把家产分给宗族一半才行,谁让他是周氏族人呢?”钟玉秋冷笑道。

“可另外一半,也是巨额啊。”钟玉源很是贪心,“当初老祖暗中派人弄死了他的儿子,就是不想让他有后,明明可以拿到全部,为什么现在只有一半了。”

“放心,另外一半,迟早也是我们的,干爹早就看老不死上面那位不顺眼了,只要除去了老不死上面那位,这老不死的家产,还不尽入宗族?”钟玉秋冷笑道,“还有楚易那小畜生,到时候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还有周玉琢那小贱人,竟然敢帮着外人,到时候咱们三兄弟,轮流玩死她。”钟玉明一脸恶毒,“再把她浸猪笼。”

“好巧啊,又让我遇到你们了,可惜啊,你们没机会了,蠢蛋。”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只见林子深处走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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