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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后,额娘只得点头,悄悄瞧我的脸色,我早已知如此。
话毕,皇阿玛公务众多仍未处理,让额娘与我先行离去。
殿外,额娘眼眶满是泪,怜惜地看着我,话在心口难开。
夜晚,她难得与我共宿,叹道这宫中已许久未有人气了。
那时,我也在想,为何日夜思念的额娘此刻已无话可谈。
只轻轻搂着她,好好感受她身上的温暖,我已甚是满足。
相反,额娘像把压抑了半生的母爱倾注在最后的分别中。
终于,良辰吉日到了,我身着大红吉服,端坐马车前去。
皇阿玛也如姐姐般为我添置了,科尔沁部还修有公主府。
至此我才明白远嫁蒙古的公主皆此待遇,只是补偿罢了。
额娘只泪眼相送,唯一的骨肉好容易长大却又天各一方。
我始终不敢回首,恐多看一眼便不舍这束缚多年的宫墙。
回过头来,当时我并非去向自由,而是奔赴另一座牢笼。
前路漫漫,我首次出宫便是如此行程,心中不知何滋味。
初次出远门,一路上车马劳顿,我脑中已装不下其他事。
每到驿站,便让陪嫁的宫女掀开帘子,好瞧瞧外头的景。
外头的树都比宫中的高大粗壮,鸟儿也更矫健飞得更高。
连乱撞的鸟儿,都带着一丝宫中难以感受到的勃勃生机。
是啊,原本那四四方方的天能瞧见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呢。
路行了多日,一块块裸露的黄土替代了葱葱郁郁的大树。
倒是有了宫内的情境,但刮起大风,卷卷黄沙呛人口鼻。
再往前走,景色越发贫瘠荒凉,比听闻的更令人心惊些。
我白日望着天,想着自己的未来是否也如这般空旷孤寂。
黄沙漫天,陪嫁丫鬟们已然换了面貌,竟是憔悴干瘪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