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叶锦溪收拾了行囊,带着贴身侍女启程去了清平寺。
只是无人知晓,在路上,她便与侍女换了衣衫装扮,侍女代替她在寺中清修,而她则身着男装,重新出现在了医馆之中。
见到叶锦溪又是一身的男装,阿九和阿枫都感到十分的惊讶。
“老板,你怎么又穿上男装了?”
“当然是为了行事方便。”叶锦溪并没有告知其他原因,只是粗略讲过,“你们也要多加谨慎,记得我是个‘男人’,万万不可泄露了我的身份,知道吗?”
见她说的如此认真,阿枫和阿九自然是连忙应下,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严肃正经。
如此叶锦溪满意的点了点头,收拾了一番之后,便准备开始招聘的事宜。
之前贴出去的招工启事,已经有人前来,只是那段时间叶锦溪忙的抽不开身,所以便耽误了下来。
现在时间总算是充裕了,一切事宜便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小半天的功夫,全都在考核来应聘的人,虽然只是医馆的伙计,但是也需要熟知药理的,不然一旦一味药抓错了,酿成的后果都是不可估量的。
终于选好了人之后,叶锦溪定做的招牌也送了来。
“百善堂”三个鎏金大字,素雅低调,却又不失庄重。
挂好牌匾,叶锦溪拍了拍手,招来众人,商议着明日的开张典礼。
因为相府已经回不去了,索性医馆之中还有空余的房间,阿枫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主动为她收拾好床铺,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虽然华贵程度比不上在相府,叶锦溪也不是个挑三拣四的人,能住就足矣。
第二天,“百善堂”开张。
在一阵鞭炮鸣响声之后,阿九站出来,扯着清亮的嗓子高声喊道:“众位乡亲,今日百善堂新店开张,所有来问诊的病人,均免费!”
此话一出,倒是引来众人的窃窃私语。
之前医馆出事的事情他们还记忆犹新,不过月余却是换了新东家。
只是新老板的模样长得实在是太过年轻,给人一种不太稳妥的样子。
如此倒是令人心中生疑,不敢轻举妄动。
此等情况也是叶锦溪一早便已经预料到的,毕竟她年纪摆在那,况且这个医馆之前又出过命案,众人自然是诸多避讳。
不过她也有信心要扭转这个局面,而且她对自己的能力也是十分的肯定。
过了许久,围观的众人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准备四下散开的时候,一个人却是走了出来,坐在了叶锦溪的面前:“大夫,我要看病。”
外面有认识他的人,见到他,便高声喊道:“张老三,你这是不要命了?”
“什么不要命了!反正我的病也已经无药可治,就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被还做张老三的男人扭头对着外面吼,“再说了,都说了不要钱了,看看又怎么样。”
此话一出,倒是无人来反驳了,却也没有人要离开,俱都静静地围观着,想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大夫是否真的有本事。
叶锦溪自然是知道外面的人是什么心态,不过这也正是她所需要的。
只要有一个良好的开始,后面的事情相对的便会顺利许多。
诊脉之后,叶锦溪皱了皱眉,拿出银针,命他伸出手臂,随即在穴道上施针。
张老三先是脸色一白,表情显得十分的痛苦,刚想要挣扎,却是听到一声清冷的呵斥:“想活命就不要乱动!”
一句话奇迹般的抚平了他内心的躁动,使得他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即使身体还如乱蚁噬咬,也紧咬着牙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叶锦溪取下针,轻轻擦掉额头的细汗,对着他淡声道:“好了,去拿药吧,早晚各一顿,三天便可痊愈。”
闻言张老三都惊呆了,大张着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说什么,三天便可痊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之前去看过大夫,都说我这个病已经没救了。”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三天之后便可得知是真是假。”叶锦溪一副坦然的镇定模样,丝毫都不慌乱。
如此的态度,使得张老三也是半信半疑,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拿着药快速离开了。
不管怎么样,试试看,万一真的有效呢?
众人见他离开,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再一次有人走了过来,要求叶锦溪诊脉。
有一便有二,陆陆续续的,多少人在外面排起了队,等待着免费的诊治。
叶锦溪也都没有拒绝,一个一个的诊治,开药,并且还关心外面排队的人口渴疲惫,命店里的伙计送茶水去给他们饮用。
待到全部诊治完毕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
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叶锦溪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颈,吩咐阿九:“收拾一下,准备打烊了。”
阿九领命刚要去关门,一只手直直的伸了过来,将门按得牢牢地,掰都掰不动。
听到声响,叶锦溪诧异的转过身去,见到来人,不由得一脸惊讶。
——凤九轻。
只见凤九轻面色惨白,眼底还有着青黑,唇色却是红的吓人,脚步趔趄的走了进来,坐在椅子上面,一开口,气若游丝:“我要看病。”
叶锦溪:“……”
一定要每次都弄得这么惊心动魄吗?
而且看他这个样子,明显的就是中毒了,她可不相信,御医中没有能够救治的。
想必又是这位闲来无事的皇子来试探她了。
虽然明白,但是于情于理叶锦溪也不能见死不救,于是连忙坐下,先是诊脉,随即掏出银针,在他身上的几大要穴连刺几针,心中暗暗称奇。
还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几针下去,凤九轻的脸色明显的好转,就连呼吸声都平稳了许多。
“阿九,拿一个盆过来。”
阿九连忙端了一个铜盆放在地上,叶锦溪也不客气,执起凤九轻的一只手,在他的指尖轻刺一针。
一股暗黑色的,散发着腥臭味的血缓缓的流了出来,滴在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