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捷报传来的时候,我正跪在祠堂假装绝食。
父亲告诉阿娘,宁远方不日就该归家了。
“去给初儿送些吃食吧,不嫁张家小子就不嫁了,叫她别这样作践自己身体。”
我不是作践自己,我只是想要再等一等他。
他从前说过要娶我的,他说不算数不行,我说的才行。
你看,这不就等到他回来了。
1
将军府与我家相邻,宁远方打小不爱舞刀弄枪,就爱来找我大兄写写画画。
那时我们年纪都小,也不怎么避嫌。
他们在园子里画画,我也在园子里荡秋千,有时穿了好看的衣裙,还央求他们给我画上一幅。
宁远方画的我永远比大兄画的我好看,所以我小时候可喜欢他来园子里画画了。
江南雨如织,漠北风雪急。
宁远方是漠北的雨。
他十岁被父兄带去漠北军营历练,但他身上缺少漠北的杀气,年节时回来,看着还是书生样子,讲起话来又慢又柔。
十岁是那样,十五岁也没有多少变化,只是被风沙吹的脸颊粗糙了些,我年年让大兄给他送芙蓉膏润脸,也抵不上风雪摧残。
他十七岁那年我及笄,他刚好归家。及笄礼后,大兄跑来问我欢不欢喜宁远方。
我羞红了脸,指责他好端端干嘛来拿我逗趣。
“宁老夫人先前和阿娘说话呢,我听她意思要给宁远方聘你为妻。”
大兄说到此处颇有些气急败坏:“我去揪着那小子问,他才承认对你蓄谋已久,亏我把他当好兄弟!”
“要和他相守一生的人是你,总要来问问你愿不愿意。”
“愿意的。”
“好啊,我们初儿也早动了心。”
2
只是这世间的繁华背后,总要有人去抵挡风雨。
漠北少一座高山,宁家军做了那座高山;宁家军是王朝的盾,宁家人是宁家军的魂。
敌军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