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看似平常却又暗流涌动的老旧街区,岁月像是一位慵懒的画师,只是随意地在斑驳的墙皮、狭窄的弄堂、歪斜的电线杆上涂抹着陈旧的色彩,平日里弥漫着一股迟缓又沉闷的气息。邻里间的蜚短流长就像墙角肆意蔓延的青苔,无孔不入,在这缺乏新鲜事儿的地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成为滋养流言的温床。
“听说林家的清朗啊跟男的表白,被学校赶回家了。”楼下的胖婶,身形活脱脱像个圆滚滚的水缸,整日无所事事,最爱搬着个小板凳坐在楼道口,耳朵像个灵敏的雷达,捕捉着周遭的动静。此刻,她那肥厚的手掌捂着嘴,可遮不住满脸那按捺不住的兴奋劲儿,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终于挖到猛料”的窃喜,声音虽刻意压低,却好似故意拖着长腔,悠悠地钻进了路过之人的耳朵里,每个字都裹着她那八卦的“黏腻”劲儿。
“是啊,是啊,林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养了个不喜欢女孩的呐!”一旁的邻居,身形干瘦如柴,平日里就是个刻薄嘴碎的主儿,一听这话,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麻溜地凑了过来,脑袋挨着脑袋,那附和声又尖又利,活像指甲刮过黑板。话里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小刺,无情地评判着林家的私事,脸上还挂着一副嫌弃又鄙夷的神情,仿佛清朗的性取向是这世上最不堪的污点,而他们站在所谓“道德高地”,有十足的资格去批判指责。
林妈妈恰在此时匆匆路过,本就因儿子之事满心愁绪,脚步沉重得像灌满了铅。那一道道如芒在背的异样眼光齐刷刷射来,邻居们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善意,胖婶那原本遮着嘴的手故意放下,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睛直勾勾盯着,好似在说:“瞧瞧你家这丑事,可成了大伙的笑柄咯!”瘦邻居则双手抱胸,身子往后仰,撇着嘴,与这“丑事”划清界限似的,嘴里啧啧有声。林妈妈被这冷漠裹挟,浑身冰冷,只能加快脚步,像只受伤后急于躲进巢穴的野兽,逃离那“捕猎网”,背后的议论声却还悠悠回荡,邻里温情早荡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