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继位之时此处曾秘密关押处死了诸多谋逆之人,臣听说鬼魂最喜欢夜半之时飘出来吸取人的精气,虽然臣不懂皇上在说什么,不过,看样子皇上应该是有个大义的想法,那臣在外面候着。”枫柒桦深邃的眸中泛着斑驳的星光,不等苏衡行开口便退了出去。
“唉,枫柒……”桦。我还是有些怕的……其实!
那扇巨重的石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合上,吓得苏衡行心惊胆战眸光警惕的瞪着四方,总觉得那些个阿飘随时都会飘到她的身旁来。
“你们几个,真的是来谋害奸相的?”她一双乌黑的眼珠子四处飘,油灯似乎快用尽了,灯芯晃了晃,暖黄色的光顿时暗了些许,她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那三个人冷冷的瞪着她,半响,其中一个点了点头扬言道:“皇上,千万不要被奸相所迷惑!此等奸臣,必当不得好死!”
苏衡行觉得很有道理,侧头道:“那要不这样,我放了你们,你们去行刺奸相吧,完了你们再跑,我就随便找两个人顶罪!”
反正奸相一死天下太平不是?到时候她就可以尽情的实施她曲线救国的大计了!
那三个人面面相觑……连连点头:“若能以吾等之身还苍蓝天下太平,吾等自当身先士卒!”
“对!清君侧是每个苍蓝百姓的职责!”
苏衡行默默的看着这三个异常激动的人囧了,清君侧这种大事,什么时候成了百姓的职责了?
“好!有骨气!到时候我给你们解开,你们就挟持着我冲出去!然后把奸相给我灭了!”她匆匆奔到那三个人的身后,抽出匕首两刀下去慢慢腾腾的磨着那足有手腕粗的绳子。
此时的苏衡行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呼!好不容易才割开了一个人的绳子!
那黑衣人动作僵硬的跪下叩谢龙恩,一顿拍龙屁!
这让苏衡行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果然是自己一派的人啊,恭敬的话听起来都格外的顺耳。
谁料灯光幽暗中黑衣人眸中恭敬的光骤然一变,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变得格外的狰狞,阴狠至毒如同一条剧毒无比的蛇,电光火石之间他掐上了苏衡行的脖子。
“可惜,无论你是不是昏君,今日你都得死!”刺客力道大得出奇,声音冰冷而沉静,全然没有了方才囧囧的姿态!
苏衡行被掐得脸色发青:“你难道真的要看着苍蓝王朝破家亡吗?少年,你想想你的家人,想……呃。”
刺客有些愕然,随后又嗤笑道:“家人?呵,一个卖我求荣的家庭,何足挂齿!”
苏衡行差点断了气,手忙脚乱之中执了手中的匕首朝着他的心窝处扎了下去,灯火噗的一声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暗黑之中,那黑衣人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黑暗中有温热而诡异的液体喷在苏衡行的脸上。
“你……你杀了我就,就是毁了我苍蓝几千年后的繁华与和……和平,你以后就是个千……千古罪人!”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嘴里喊出,这一刻她才明白,这些人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想来也是,轼相可比轼君这个罪名要好多了,也容易转移人思考的注意力!
这个世界的人好蠢好复杂好可怕!她想她的手机电脑电视电冰箱……
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匕首,朝着刺客的身上不断的挥斩,血脉喷涌中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那扇石门猛的被打开,长道上幽暗不明的灯光晃了进来,枫柒桦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的身旁将那掐着她脖子的手掰开。
下一秒苏衡行就被枫柒桦颤抖的抱在了怀里。0
“珍珍,你醒醒!白统领,快宣太医!”此时白默涵瞅着那倒在地上胸前一片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那个黑衣人再默默的看了眼苏衡行,只觉得这新帝到底也是继承了天家冰冷无情的血统。
真真?那不是江湖第一美人么?莫非这至今未曾娶妻纳妾的奸相与这真真……嘿嘿!
她闭着眼睛顺了几口气,再睁开眼时与枫相那双通红的眼对了个正着,枫柒桦的话戛然而止。
苏衡行恬着一张脸往他胸口蹭了蹭血,嘲笑道:“哈哈哈!枫柒桦,你说,你是不是紧张我?是不是担心我?你竟然哭了!你承认吧,你承认我会更加热烈的嘲讽你的!”
枫柒桦有些心虚的抹去了她脸上混着血迹的泪痕:“分明是你哭了……”
“开玩笑!我可是汉子!为我泱泱苍蓝的伟大繁荣昌盛可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
她伸了手去摸脖子,结果却发现身上到处都是血,顿时皱了一张脸:“嘶,枫柒桦,我脖子疼!”
苏衡行摸着脖子朝那另外绑着的两个人道:“你们就带着这具尸体回去复命吧,告诉你们那主子,就说这个战帖我苏衡行接下来!有本事让他来跟老子单挑!别天天当个缩头乌龟躲在壳里派虾兵小将来!”
枫柒桦阴冷的瞥了两眼那两个人,抱着苏衡行削瘦单薄的身子出了暗室。
苏衡行浑身是血,她蜷缩在枫柒桦的怀里瞪着双眼满身的恐怖,声音因惊吓过度而变得有些嘶哑:“我……我杀人了?晚上……晚上不会有鬼魂来寻我吧?”
“有微臣在,皇上怕什么?”枫柒桦抱着她穿过那灯盏幽暗的长廊,脚步沉稳有力的踏在木板上发了细微的声响,月明星稀的天空下虫呜声此起彼伏。
“你那点身材板,是个鬼都看不上!”苏衡行一脸嫌弃的伸手往枫柒桦的胸口摸了两把,诧异道:“没想到你看起来高高瘦瘦的,原来还有胸肌这种东西?”
“既然皇上无恙,那就自己走吧!——”枫柒桦沉了一张脸,顺手就将苏衡行放在了长廊上。
“哎,这个世界的人真可怕!没文化还要硬装作什么都懂,最可怕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皇上乃君子,出言怎可如此不雅?并非诚信不值钱,世间有人万千不止,自然不是人人都会遵守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