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微阳光下，少女明明藏着失落却硬是扬起笑容的面庞美好得不像话，如同一颗石子儿投入王凡心湖，荡起层层涟漪，泛滥开来。
“今天出门出得急，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老板送我的瓷壶，你拿去吧！”
不等王凡客气，秦婉柔就豪爽的将瓷瓶往他手中一塞，“一点小心意，不许拒绝哦！我姓秦，秦婉柔，你呢？”
“王凡。”
看美女看得微微出神，王凡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脸上发热，“呃，那个，你一个小姑娘为啥一个人跑来淘货？赝品太多了，没点功力不行的。”
“家人过生日，排场比较大，想挑个送得出手的。”
“这样啊……”
本来王凡只是出于礼貌随便聊两句，没想到秦婉柔却对他起了别的心思，精致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
望得王凡背后直发毛。
“嘻嘻，小凡哥，你一进店门就看出青龙摆件是假货，想必是古董方面的大佬吧？拜托，帮帮人家好不好！不然人家孤零零的……太容易被那些一门心思赚钱的黑心奸商给骗了！”
秦婉柔双眸本就生得清纯，配上可怜巴巴的表情和撒娇的语气，王凡心跳速度瞬间往上飙好几个档次。
咽了口唾沫，王凡抑制住一口答应的冲动，理智道：“抱歉，我来古玩街是替人办事，没空。”
“什么事？展览会对不对？”
秦婉柔依然不肯放王凡走，撒娇升级。
“那不是正好吗？展览会上的物件都是经过精心选拔的，特别适合用来送长辈，小凡哥，你最好了！帮帮人家嘛！”
再这么下去，王凡觉得自己鼻血就要喷涌而出了。
他抬手揉了揉鼻子，整个人都快飘起来：“好……咳咳，举手之劳！”
……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路，两人进了家装潢古色古香、颇有韵味的铺子，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彬彬有礼地上前带路，连款待用的茶水都是上好的龙井，还有御厨后人亲手制作的京式点心。
本想着自己先随便逛逛，谁知秦婉柔一来就让迎宾小姐把门店主人叫来面谈。
更夸张的是，迎宾小姐在短暂沟通后竟然笑着同意了！
王凡再一次隐约感受到秦婉柔身份不普通。
片刻之后，他们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穿过七弯八拐的长廊，来到一间僻静又宽敞的屋子里。
室内陈设风格同样充满古韵，十个做工精细、用料珍贵的雕花木架自西向东排列，整整齐齐放满了保存古董专用的木盒。
空气中香薰缭绕，沁人心脾。
门店主人已是须发皆白，满脸皱纹，正穿著一身唐装坐在窗边垂眸品茶，听见动静，朝王凡和秦婉柔点头致意。
两人同样回以礼节，一前一后在其对面的座位坐下。
“长辈过生是吧，我明白了。”听完秦婉柔的需求，老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摸着胡子起身走至某个木架左侧，弯腰轻手轻脚地拿了件铜质鎏金观音像，恭恭敬敬的递到两人面前。
目光落在观音像上的一瞬间，王凡就被震撼了。
真是个宝贝！
在秦婉柔的期待中观察了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抬头，眉目间浮涌着欣赏，语气激动：“非常完美，色泽厚重，造型饱满，是可遇不可求的极品！若我没走眼，应当是出自清朝官窑！”
话音刚落，老人脸上霎时写满了惊叹：“小伙子年纪轻轻，道行倒是不浅！果然后生可畏！”
“观音像确实出自清朝官窑，而且是百里挑一的精品！”
秦婉柔看向王凡时的眼神都快冒出星星来了：“哇，小凡哥，我真的没有看错你！你太棒了！！”
王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
谁不喜欢被漂亮妹妹夸呢？
交易过程分外顺利，秦婉柔身为小富婆，字典里从来没有砍价二字，当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王凡立于一旁，掏出手机，解锁屏幕——不知不觉间，离展览会正式开始只剩下四十分钟。
本打算就此告别，谁知道秦婉柔莞尔一笑：“我也要去。”
……
匆匆忙忙赶往展览会场，王凡向四周打量一圈，只见陈益铭、赵淼曦、罗定平等人已然入座。
心心念念着王凡的陈益铭在看到那抹熟悉身影后总算松了口气，大步前去相迎：“王凡先生你总算来……嗯？婉柔？”
原本笑得热情亲切的脸在看到秦婉柔的一瞬间僵硬到极点。
秦婉柔则跟没事人一样，露出两颗小虎牙：“友维叔叔，好久不见！”
这时的王凡并不了解陈益铭神情变化背后更深层的含义。
他过了许久才明白——古玩街盘踞着两股旗鼓相当的力量，互相纠缠，互相依赖，亦敌亦友。
一股是陈氏，而另一股便是秦氏！
看着自己刚笼络到手的棋子跟死对头出双入对，换谁谁都觉得膈应。
王凡隐约察觉气氛正逐渐变得尴尬，下意识道：“我两小时前随手帮了婉柔个小忙，没有多余的交情。”
不曾想，陈益铭丝毫不买账，连句敷衍的回应都没有，径自板着脸转头走了，冷漠得和王凡刚到会场时判若两人。
“小凡哥，咱们来得有点晚，前面的位置都被人占了。不过没关系，位置靠后有位置靠后的好，不挤，也方便！”
也不知道秦婉柔是真傻还是装傻，不仅无视陈益铭的臭脸，也无视了王凡的犹豫和抗拒，仍旧像块牛皮糖似的、对王凡笑意盈盈。
王凡心思沉了下去。
他好像……把秦婉柔想得过于简单了。
王凡抿着唇，没有说话，任由秦婉柔带着自己在侧后方坐下。
……
“非常感谢在座诸位百忙之中抽空相聚此地！我是本次展览会的主持——你们的老朋友，随风！”
“相信大家都已经提前了解了，展览共五件藏品，价值连城，无一例外！”
台上，梳着大背头的男士夸张地扬手指向悬挂于场中的LED屏，激动高喊。
“一号藏品！鸳鸯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