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一晚,无月。
晚饭过后,柳燕悠早早吩咐如儿下去休息,自己也早早的熄灭了灯歇下了。
夜色中,似乎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似乎有人走进来,但很快就没了声息。
夜半时分,紧闭的房门忽的被推开,然后重重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皇甫云睿已经习惯了在此休息,今晚也不例外。
“不要点灯。”
抬手正要点亮房中的灯,却忽听到耳边儿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冷哼一声,待要置之不理,却心思一转作罢,脚步朝床走去,夜虽然深,但他的目力很好,不至于看不到床,更何况凭他的记忆,就算看不到也能找得到。
几步来到床边儿,隐约看见床上趟着的人形,他毫不犹豫扯掉身上的束缚,掀被钻了进去。
他的行为带着丝急切,这份急切让他微微有些着恼,想他皇甫云睿长这么大,经历过的女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何时有这般隐忍不住似不经情事的少年般过?
想到这儿他就生气,她不要当他的女人,他就偏要她做他的女人。
肌肤一如记忆中的光滑细腻,他低头吻了下去,鼻间的香气让他有一丝疑惑。
这香味儿不似以往那种清淡的类似荷花的冷香,难不成她用了熏香?为了讨好自己?他心情大好,不觉冷哼,他还以为有多高明哪,不过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思及此,胸中的欲火竟消下不少,唇角更是讥讽的扯起,跟他耍心计,他皇甫云睿是那么好耍的?
身上的女子吃疼地叫出声来。
皇甫云睿听到叫声,手一扬,床上的油灯被他点亮了起来,人一翻身跳下床去,冷冷的看向床上的女子。
他耳力甚好,听得出来床上的女子并非玉含烟,如今就着灯光证实床上的女子确实另有其人。
厉目一扫,他的眼眯了起来。
厉声道;“怎么会是你?”
床上的柳雅兰浑身一颤,咬紧下唇,原来与柳燕悠商量好的偷梁换柱,却不想这么轻易就被他认了出来,前功尽弃,她现在是又羞又气又不甘心。
“不怪她,是我的主意。”
柳燕悠的声音传来,人也从床下爬了出来。
她原想着等他们交欢时偷偷溜出去的,却没想到还没开始,柳雅兰竟然就被揭穿了,这皇甫云睿难道是属狗的?鼻子这般灵通?
“啪。”
柳燕悠的话音刚落,皇甫云睿已经一巴掌打在她的脸。
“你找死。”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十足的怒气,他可以容忍她数次冒犯,却不能容忍她对他耍心机。
柳燕悠的唇角流下红色的血丝,却强忍着痛没有出声,只冷淡的看向一旁,他对她的虐待还少吗?她已经习惯了。
皇甫云睿一转目光扫到床上的柳雅兰,冷厉的目光一瞪,冷漠地问:“你就这般想上本王的床?”
柳雅兰见此,眼圈泛红却倔强的咬唇不语,身子也不动。眼前这人不管怎么恶劣,她就是喜欢他,为了她,她连自贱身份都肯了,别的又算得了什么?
见柳雅兰不做声,皇甫云睿一掌将她扫下床去,厉声道:“贱女人,还不滚出去。就凭你,想上本王的床,休想。”
柳燕悠忙抓起一旁的衣服盖在柳雅兰光裸的身上,将她遮掩好之后,起身来气恼地道:“皇甫云睿,你没有心吗?她这么爱你,为了你宁愿进府做你的偏房,你为什么这般轻贱她,她有哪点儿对不住你?没错,今晚她不该出现在这儿,可是我已经说了,这事儿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我要帮她的,要罚你冲我来。”
她说得大义凛然,完全是看不过皇甫云睿不把柳雅兰当人看,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他这般的恶劣,柳雅兰为何竟然看上他,她心里甚至在想这柳雅兰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换了是她,早该干嘛干嘛去了,哪里会死乞白赖的赖着?
柳雅兰却一把推开她,狠狠的瞪她一眼,咬着唇披衣跑了出去。
柳燕悠甚是措败,看柳雅兰的样子,分明就以为她使诈陷害。
叹口气,她恼恨的瞪向皇甫云睿,这男人是死人吗?难道就看不出柳雅兰爱他已经爱到了骨子里?这样的女人被他碰上了,为什么还不珍惜?偏要去践踏?
皇甫云睿伸手钳住她的下巴,恨恨地问:“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燕悠用力的想要挣脱却只是加深了自己的痛楚,遂作罢,瞪着他答道:“没什么,不过是看她可怜,所以顺水推舟罢了。再说了,她是你的侧妃,想要你的子嗣也很正常,倒是你,偏要不想怀你孩子的人怀你的孩子才太不正常。”她说完别过脸去,不再看眼前这张让她恼恨的脸。
皇甫云睿用力将她的脸扳回来面对自己,一张脸更加的冷寒,咬牙切齿的质问:“你就这么不欢迎本王?非得将本王推给别的女人不可吗?”
柳燕悠冷哼一声道:“王爷不是早就知道了含烟的态度了吗?难不成在王爷心里,含烟的拒绝都是在作态?哈,那可真让王爷失望了。”
皇甫云睿恼恨在心,手上一用力,柳燕悠直觉得自己的下巴骨就要在他的手中碎裂,却还是忍痛不出声,一双眼狠狠的与他对视,决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输他半分。
柳燕悠有些不解,好一会儿才从床上坐起来,手抚着下巴微笑。
早就料到皇甫云睿不会善罢甘休的,果然,很快就有人过来不由分说将她架了出去,拖到了皇甫云睿住的院子。
柳燕悠扫了皇甫云睿一眼,别过头去。
皇甫云睿瞪着她,目光冰冷,薄唇轻启:“打”。
打字才出口,马上就有人上前来,将柳燕悠按在了院中的长凳上,柳燕悠咬紧唇,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一板子已经打了下来。
“啪”的一下,柳燕悠努力想咬住口中那声“啊”不让自己喊出来,但终还是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这一板子打得太狠了,那打人的用了全力,她虽比寻常女子强些,但仍旧不是钢筋铁骨,怎经得住?
这一板子毫不留情的打下来,她的第一感觉是,她的屁股没了,只是一下就完全失去了知觉,疼?那是什么滋味,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只觉得口中涌上一股咸涩,咸涩化成一股液体自嘴角缓缓流下,她一口气噎在胸口,差点儿痛晕过去。
第一板之后,她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叫痛了,只死咬着唇硬顶着,额上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她的唇都被咬出血来,脸上的颜色越来越苍白。
皇甫云睿看她硬撑,更是气恼,冷眼看着她的血渗到衣料之外,仍没有喊停的意思。
到后来,不是她不想叫,完全是她已经叫不出声来了,板子直打得她皮开肉绽,昏死过去,皇甫云睿才挥手叫停。
他再挥手,马上有人过来,将她抬了回去。
这一晚上,柳燕悠发了烧,不停的说胡话,如儿一直在床前伺候,看着她身上破碎的衣服,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她跟柳燕悠时间不算长,但主子的为人她很敬佩,主子算是少有的敢在王爷面前争辩的女子,她的真她的善都让如儿感触很深。
前阵子,看王爷几乎天天夜宿冷心苑,她还暗地里为主子高兴,以为主子苦尽甘来,却没想到,突然就被打成这个样子。
她轻轻的揭去柳燕悠背上的破布,几次都不忍下手。
破布下的肌肤惨不忍睹,几乎整个背部都被血水染成血红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屁股上更是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如儿紧咬着唇,小心翼翼的为柳燕悠处理伤口儿,几次中途低泣。
柳燕悠身子忽冷忽热,情况很不好。
如儿终是没忍住,一大早见她烧还没退,就跑去找王爷。
才冲进院子,就被告知,若是为玉夫人而来那就免了,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为玉含烟求情说项,否则,一同论罪。
如儿心急火燎的跑回冷心苑,看着床上的玉含烟只想哭。
王爷不点头,也没人敢来为她治病,如儿只好不停的用水给她擦拭,可这么过了一天,柳燕悠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如儿心提了起来,难道玉夫人就这么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