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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追女神全文

德化三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众人正坐着休息,忽听后面马蹄声响,那江老爷子率先站起来向后观看,眼见是自己人,忙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放宽心神。只见骑马之人飞奔迅疾,片刻便至,匆匆下马跑到江老爷子跟前,急切道:“江老侠,赫连铁波带着十来人骑马追过来了。只怕最多半个时辰便能赶到。”听到此处,江老爷子不觉心内一惊。自己这边虽然有三百人,但除却张大人家人以及受伤的军兵、平民,能战者不足百人,即便自己拼了性命牵制住赫连铁波,剩余众人一哄而上先解决了赫连铁波的随从,之后再与赫连铁波奋起一战,也不见得能赢。若是现在继续跑,别说是赫连铁波的骑兵,哪怕就是赫连铁波自己跑也比这群人中的大多数跑得快,恐怕用不太久必然也会追上来。江老爷子正自愁眉不展,听得人群中一个老者说话道:“江瑛...

主角:赫连铁波江瑛   更新:2024-11-28 15: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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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赫连铁波江瑛的其他类型小说《回到明朝追女神全文》,由网络作家“德化三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众人正坐着休息,忽听后面马蹄声响,那江老爷子率先站起来向后观看,眼见是自己人,忙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放宽心神。只见骑马之人飞奔迅疾,片刻便至,匆匆下马跑到江老爷子跟前,急切道:“江老侠,赫连铁波带着十来人骑马追过来了。只怕最多半个时辰便能赶到。”听到此处,江老爷子不觉心内一惊。自己这边虽然有三百人,但除却张大人家人以及受伤的军兵、平民,能战者不足百人,即便自己拼了性命牵制住赫连铁波,剩余众人一哄而上先解决了赫连铁波的随从,之后再与赫连铁波奋起一战,也不见得能赢。若是现在继续跑,别说是赫连铁波的骑兵,哪怕就是赫连铁波自己跑也比这群人中的大多数跑得快,恐怕用不太久必然也会追上来。江老爷子正自愁眉不展,听得人群中一个老者说话道:“江瑛...

《回到明朝追女神全文》精彩片段


众人正坐着休息,忽听后面马蹄声响,那江老爷子率先站起来向后观看,眼见是自己人,忙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放宽心神。

只见骑马之人飞奔迅疾,片刻便至,匆匆下马跑到江老爷子跟前,急切道:“江老侠,赫连铁波带着十来人骑马追过来了。只怕最多半个时辰便能赶到。”

听到此处,江老爷子不觉心内一惊。自己这边虽然有三百人,但除却张大人家人以及受伤的军兵、平民,能战者不足百人,即便自己拼了性命牵制住赫连铁波,剩余众人一哄而上先解决了赫连铁波的随从,之后再与赫连铁波奋起一战,也不见得能赢。

若是现在继续跑,别说是赫连铁波的骑兵,哪怕就是赫连铁波自己跑也比这群人中的大多数跑得快,恐怕用不太久必然也会追上来。

江老爷子正自愁眉不展,听得人群中一个老者说话道:“江瑛贤弟,你且过来,咱们商量一下。”

江瑛便是江老爷子,岭南江家三侠的老大江湖号称“寒江孤钓翁”,有一子江智,在二代中排行老大。二侠江瑞早亡,只留下一子名叫江勇,在第二代中排行老四。三侠江琦,有三个儿子,分别叫江信、江仁、江严。

江智早年便跟随张昺,此次张昺奉诏捉拿燕王时,江智自觉人手匮乏,便书信一封送至岭南,正赶上江瑛外出,江琦认为大哥必然不愿参与朝廷之事,便自己带着三个儿子前来帮忙。江瑛回来后见到书信就急忙带着江勇赶来,结果到了北平,正赶上众江湖侠义保着张大人家眷外逃,打听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弟弟和一子三侄已经全部阵亡,江瑛眼见无法取回弟弟和子侄尸首,也只得先保护张大人家人南下。

即侄此时,江瑛听老者呼喊自己,忙跑到老者身边,道:“张老前辈,你可是有退敌良方?”

那老者名叫张万胜,在人群中打量一番,与江瑛低语几句。

江瑛便招呼江勇带着沈括弧走过来。

张万胜对沈括弧问道:“你怕不怕死?”

沈括弧见问到自己,赶忙点头道:“我怕死!”

江勇听到此处,便咬牙切齿得道:“张老前辈,你跟他说什么,有什么事情我去办便好了,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得让诸位得以脱身。”

张万胜只是轻轻摇头,对江勇道:“你做不到的。这赫连铁波与咱们已经多次交手,虽然咱们逃脱过几次,但是这次咱们人困马乏,有没有几个能战的了,赫连铁波一来必下杀手,咱们现在只能兵行险招。若是让你来办,只怕赫连铁波之前已经看你眼熟,这招就不灵了。”

张万胜又看了看沈括弧,继续道:“你在咱们这队伍里,除非你是奸细,不然你也必死。只不过是早还是晚的问题了。”

见沈括弧面容微微松动,张万胜面露微笑,道:“我的武功虽说不上天下第一,但是在江湖上敢和我对面叫阵的也不多见。我有一个徒弟叫李宁,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徒弟学艺未满,我怕他行走江湖遭遇凶险,便不肯让他下山,哪知道最终他不听劝告,为情所困,偷偷下山。现在在江湖上也是名气不小,只可惜走错了路,诓骗住我,在我行刺燕王之前给我下了化功的无忧草毒,如今我内功尽散,便是走路都不如常人了。幸得遇到江瑛贤弟,才能保我从北平逃脱。”

江瑛听至此,不住摆手。张万胜抬手示意他不需客套,继续说道:“世人皆知我勘天破的功夫了得,也知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徒弟,但不知道我是否还有其他徒弟。”

沈括弧道:“那你有其他徒弟吗?”

张万胜道:“没有。”

沈括弧满脸黑线,心想,你这说半天,一点用也没有啊?

张万胜继续说道:“我门中武功招数万变,但起势只有一招,杀人也只需要一招。我把这一招教给你,估计吓退赫连铁波应该是可以的。”

沈括弧道:“若是吓不退呢?”

张万胜略一沉吟,说道:“那也是天意,必然你先身死,但你阴魂也别走太快,咱们这一帮人随后就到。”张万胜说至此处,也是抱了必死之心了,他能和沈括弧全盘说明情况,并非未考虑沈括弧是不是奸细,只是此时已至紧要关头,由不得在做其他选择。死,对于南逃的队伍,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沈括弧略一沉吟,想明此时状况,当下同意。

张万胜将沈括弧拉至人少处,当下做出示范。只见张万胜拿桩站好,右手举在胸前,并拢食指中指,指尖向前,其余三指成拳,左手握拳背于身后,目光坚毅而深邃,直视前方。

沈括弧见此招竟如此简单,很快便学的像模像样。

正在此时,忽听后面马蹄声响,有十数人马冲来。

马行之切近,为首一人喊道:“张万胜何在,出马受死,我家师父有命,先结果你的性命。我便可回去复命,其余事情咱不管。”

此时张万胜和沈括弧、江瑛众人已走至对方马前不远。

张万胜对骑马之人道:“赫连铁波,你不要胡吹大气,我二徒弟已经来了,你先和我徒弟动手,若是你赢了,便可来取我性命。”

说完冲沈括弧一摆手,沈括弧当即越众走到众人之前,拿桩立好,右手举在胸前,并拢食指中指,指尖向前,其余三指成拳,左手握拳背于身后,目光坚毅而深邃,直视赫连铁波。

赫连铁波飘身下马,抽出弯刀,在沈括弧对面站定。只见沈括弧端着架势,纹丝不动,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拿着弯刀的手也不敢大幅晃动,只是离着沈括弧老远慢慢的挪动脚步。沈括弧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不急不躁。

赫连铁波慢慢由原来的平移转为向后挪动,待挪至马匹身边,左手轻轻搭上马缰,慢慢又往左挪,将马匹调了个方向,忽然飞身跳上马去,双腿一夹马背,马跑如飞向远处去了。

赫连铁波随从眼见自己家主子未发一言便匆匆而去,纷纷调转马头,打马急急跟上。

张万胜见赫连铁波等已经远去,忙招呼众人迅速往南行进。

众人约莫又跑了半个时辰,忽然后面马蹄声又一次响起,张万胜回头看,正是赫连铁波去而复返了。

原来这赫连铁波的师父是赫连通海,江湖中将七个武功高手并称为七绝,赫连通海便是其中一位,而这个张万胜也是七绝之一。

张万胜的勘天破,师父虽未亲见,却从张万胜弟子李宁的手上看过多次,虽然李宁运用勘天破时候,赫连通海总能避过致命一击,但勘天破的后招千头万绪,就武功高如赫连通海竟然琢磨不明白后招的变化方式。

赫连通海知道李宁武功并未纯熟,自己方能胜出,若是碰到招数老辣的张万胜,必然高下立判,因此对张万胜的勘天破更是忌惮,只好逼着李宁给张万胜下了毒药废去张万胜内力修为。

赫连铁波身带两项命令,一个是燕王派来擒拿张大人家小,二便是奉了师命前来杀害张万胜的,哪知道半路遇见几次,都被江湖人冲撞最终让张万胜成功脱逃。

这次赫连铁波追到张万胜,本以为一举能成,先稳住江湖侠客,杀了张万胜再谋其他,哪知半路杀出个张万胜二徒弟。

骑马离了张万胜众人后,赫连铁波心内就一直嘀咕,“若是他那二徒弟是假的呢?或者若是他二徒弟比不上大徒弟功夫,我不是就能打个胜仗吗?怎么一招未亮竟自跑了,回去可如何交代。”

忽然看见众随从从后赶来,不免心内一喜,“是了是了,我让我的人先上去试一下不就知道真假了吗,若是确实武功高强,我再跑不迟啊。”

想念及此,转头对身后随从道:“往回走,一会你们先上。”

说完便打马往回追来。

眼见赫连铁波追到,张万胜便往人群后面走,沈括弧虽然怕死,但事到如今,怕也无用,便跟着张万胜往人群后面走。其余尚能举起兵刃的武人,纷纷从人群中脱队,慢慢跟在队伍后面。

赫连铁波到的张万胜附近,便对张万胜道:“张老头,刚刚未及动手,皆因为我有点不适,这不,解决完了,我就回来了,你看看你把你徒弟叫出来,先跟我小厮比划比划,等你徒弟胜了,我便亲自上手。”

江勇忽然拔剑越出人群,对赫连铁波挥剑点指,道:“你那随从也不配和我们张前辈徒弟比试,先把我胜了再说。”

话刚说完,就见赫连铁波忽的从马上飞起,脚踏马背,飞身奔向江勇,江勇举剑刺出,赫连铁波右足向外踢中剑身,去势仍是不减,左足向着江勇胸口踢来。

江瑛眼见侄子吃亏,当即闪身奔到江勇身边,出剑自下而上向赫连铁波小腿划去。

赫连铁波空中翻身,右足踢中江瑛剑身,借着江瑛剑势外翻之际,一个鹞子翻身,飞回到自己马前。

这几招电光火石之间,赫连铁波已探明对方武功功底,知道若确认没有张万胜一个有能为的徒弟,自己便可立下杀手。

正在此时,沈括弧越众而出,对赫连铁波道:“大师请了,我便与你小厮对上一招吧。”

沈括弧说完看了一眼张万胜及身后众人,张万胜眼露慈悲之色,知道沈括弧这一次必然无幸,不免心生悲悯。

沈括弧见张万胜眼色,知道张万胜对自己有欣慰怜惜之意,心内也就坦然,人终有一死,死时能得人瞧得起,也算重于泰山了吧。


赫连铁波见沈括弧越众站出来,先是往后躲了躲,又吩咐自己手下:“阿大,你去试试。”

那个叫阿大的,从马上下来,走到沈括弧对面,拔出弯刀,提刀在前,对沈括弧说道:“请了。”

沈括弧面露微笑,向对手也是说道,“请了,”随后便一言不发,右手举在胸前,并拢食指中指,指尖向前,其余三指成拳,左手握拳背于身后,目光坚毅而深邃,直视对手。

那阿大也是客气之人,见沈括弧不动手,也是站立不动。

赫连铁波看了半晌,忽然想明白了,忙对阿大道:“阿大,你快动手,他不会先出招的,你出手时不要留情,小心你性命不保。”

阿大听完,立刻举刀,将刀在自己头顶转过,借转刀之势,弯刀斜劈而下。及至沈括弧头顶时,沈括弧栖身向前,左手向上勾住阿大手腕,右脚穿进阿大前脚之后,身子左旋,臂膀撞击上阿大胸腹,阿大被一撞击,急忙后撤,哪知正被勾住脚跟,只听“砰”的一声,阿大轰然倒地。

其实这一招如果细看,便知道绝不是勘天破的功夫,勘天破向来以纯厚内力伤人,走的都是阳刚路子,沈括弧这一招使来全凭身子辗转腾挪,全无内功。

但赫连铁波早如惊弓之鸟,并未细看二人比武,早牵好了马匹,随时准备逃跑。

赫连铁波眼见阿大倒地,也不废话,催马就跑。众随从见赫连铁波跑了,立刻调转马头,跟着跑了起来。

张万胜本来想杀了阿大,但无奈力不从心,想让江勇动手已然不及,只见阿大从地上爬起,迅速上了战马,远远跟着赫连铁波众人。

张万胜眼见阿大逃走,知道必有后患,赶紧招呼众人,迅速向东面村落前进。

刚到村口,忽见墙边转出一人,对张万胜点头道:“张老哥,大架光临寒舍,快随我回家说话。”说完,也不等张万胜回答,拉住张万胜就往村中走。

众人忙跟随进村。

“柳四弟,我们这是走到你柳家庄了吗?”张万胜和众人一路逃命,最终也搞不清楚自己已经到了哪里。

那个柳四弟,名叫柳四海,年轻时行走江湖,结交了许多朋友,与张万胜也早就熟识,后来上了年纪,便在东光县城南二十里处买了一片土地,盖起了柳家庄。

柳四海听说江湖人齐聚北平,本来也想去,但近日总觉身体不适,便也未能去成。

今日身体稍有好转,便想出来溜达,正遇到急急逃跑中的张万胜众人。

柳四海一拉住张万胜手腕,便觉张万胜手臂柔软,竟一点力度都没有,便疑惑的看了张万胜一眼。

张万胜对他一笑,道:“是无忧草。”

柳四海心内一凛,想这张万胜凭借一身功夫笑傲江湖,何其洒脱。如今武功尽散,便连个常人也不如了。

张万胜见柳四海表情,知道他为自己担心,也是一脸苦笑,之后便说道:“刚中毒时,我自觉一身修为尽毁,也曾伤心欲绝,也想到了死,但这一路南来,有众多义士助我脱困,又多见了些生死,现在反倒看开了。也罢,武功修为本来也是身外之物,如今没有了,反而是个解脱。”

柳四海见张万胜这样说,也就不再多说,只让人抓紧安排众人先行进村。

哪知赫连铁波又回来了。

原来赫连铁波第二次被惊走之后,便如惊弓之鸟一般,快速跑了很远,回头看便见有一个人骑马在后面远远跟着队伍,以为是张万胜的徒弟追来了,于是又赶紧往前,再回头还是看到一个人在后面跟着。于是赫连铁波便一直往前跑,一直回头看。

等跑了约三十里路,马速渐慢,赫连铁波再往后看时才看清后面追着的正是阿大。赫连铁波忙勒住战马,满脸狐疑的看着阿大,心想,怎么张万胜的徒弟没下杀手呢?

等阿大过来,赫连铁波问明阿大被摔倒时候沈括弧用的招数,这赫连铁波方才明白,原来沈括弧只有勘天破的架势,破敌却用的别的招数,看来这张万胜徒弟的名号多半是假的。赫连铁波此时才明白上当,当即又带人返回。

但此时,张万胜等众人均已进村先行躲避,赫连铁波赶到柳家庄附近查找半天仍是未得,只好离开。

柳四海见沈括弧总是不离张万胜左右,便问张万胜道:“这孩子是你徒弟吗?”

张万胜道:“这倒不是我徒弟,只是这一路过来,他却救我一命。”当下将如何教沈括弧的武功架门、如何吓走赫连铁波告知柳四海。

柳四海听完说道:“这小子看样子是什么功夫没有,却能有这种胆魄,也是不易。小子,你不如就真拜了张前辈这个师父吧。”

沈括弧脸露喜色,便要磕头,哪知张万胜却道:“不可,唉,柳四弟,你有所不知,我年轻时便收了个徒弟,全心全意教导,二十来年方能小有成绩,哪知最后却诱我中毒,这徒弟嘛,我是再也不敢收了。”

说完转头看向沈括弧,道:“但倘若你于武学一道,有任何不懂得,你也只管开口,我必然是知无不言。唉,对了,你刚刚打倒赫连铁波随从用的是什么招数,看不出一丁点出彩的,效果却不错。”

沈括弧赶紧回答:“这是我小时候学的六合拳。早就学的了,只不过许久不用,早就生疏了。”

“六合拳?”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这个名称,互相看了一眼,众人都是没听说过的表情。

“嗯,六合拳,听人说明朝时候开始先在我们老家泊头流传起来的,后来也出了很多英雄人物,比如大刀王五,就和六合拳有很大渊源。”

众人乍听“大刀王五”这个名字,都是有些生疏,不自觉就顺口说出了声。

“大刀王五是清朝人…”沈括弧这时忽然想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大反应,这便如桃花源记中所说的,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了。

沈括弧继续道“其实我来自未来的2021年,等明朝以后就会有清朝。清朝以后是民国,然后就是新中国。”沈括弧努力组织着词语,他也并不是想让他们相信什么,只是埋怨天意带来的不公。

张万胜见沈括弧自己仍是絮絮叨叨不止,忙叫住沈括弧:“小朋友,不如你把你的武功演练演练吧,我看看有什么不到之处,帮你修正修正。”

其实各行各业,很少有人对别人说“你来来,我看看你哪里不好的,我给你指点指点。”但张万胜对沈括弧说这两句却也在情理之中,无论从江湖地位还是武功修为,都比沈括弧高的太多,即便是张万胜把同样的话对柳四海或者江瑛说来,二人也不会觉得冒犯。

柳四海听到此处,对沈括弧道:“是啊是啊,小伙子,你就抓紧演练一回,能得张前辈指点,你的武功必然能够大涨的。”

沈括弧见众人热情相邀,也不推诿,便将自己幼时学的六合拳从头至尾打了一遍。

六合拳本身以围、拦、截、卡对方外盘为进攻方式,招法以刁、捋、带、挑、崩、架、靠、劈、砸、踢、蹬、摔、拿为主,技击是以守为攻,以攻为守,前后左右攻守兼备,随机应变,动作舒展大方,刚柔相济,动静分明,起伏升落,紧凑贯通。

但沈括弧毕竟许久未练,很多招数上都有些生疏了,有时候练着练着还要停下来想一会,但毕竟也有熟悉些的招数,共计八路六十四式,许久方才练完。

沈括弧练时,张万胜便认真观看,对沈括弧练的好的招数也伸手模仿一下,沈括弧偶尔想不起来的招数,张万胜也不催促,只是静等。

眼见沈括弧六十四手使完,张万胜方才说道:“你这武功,我不太懂。但是你刚刚不熟的地方,我感觉好像是有些问题,你要不再对练一下如何?”

沈括弧当即点头,三十六拜都拜了,不差最后一哆嗦了。

张万胜见沈括弧答允,便看了一眼江瑛,江瑛会意,吩咐到:“勇儿,你给沈公子搭个架子。”

“是。”江勇答应,随即便走到沈括弧近前。

沈括弧从第一路开始,让江勇手怎么抬脚怎么动的进攻,沈括弧将应手一路路展开。

张万胜一开始只是看着不说话,待看了几招时,张万胜忽然开口道:“你这一下不太对,江勇,还是这一招,你用点力度,试试是不是不太对。”

江勇闻言,又加大了些力度重新出招,沈括弧使用自己六合拳的招数回击,果然如张万胜所言,并无实际效果。

张万胜此时也离了座位,来到二人近前,先要沈括弧改掌击为肘击,后又改为肩撞,虽然有些效果,但是并不能做到致命一击。此时对手若是躲过,还击时候,便是正对沈括弧后背,那沈括弧必然无法变招,只能硬抗背后的一拳或者一掌。

饶是张万胜武功精湛、见多识广,对于一个刚接触的拳术也是有些捉摸不透,再加上沈括弧本身记得也不熟,手脚高低、步法配合也总有许多不对之处,更让张万胜讲解不出其中奥妙。

眼见六十四式均已演完,张万胜将其中三十多式做了肯定,可取之处如何运用,不可取之处如何修改,对于其余,仓惶间也改不出来,便只好作罢,等有机会再想。


江瑛正与沈括弧擦肩而过,只不过天色太黑,江瑛又轻功绝伦,行走之时并无什么响动,因此江瑛认出了沈括弧,沈括弧却未发现江瑛。

江瑛已在之前听柳四海说了情况,料想沈括弧身边的必然是万毒岛妖女,当下呼唤一声:“沈公子,好久未见,现下可别来无恙啊?你不给我介绍介绍这眼前之人吗?那让我猜猜,是不是万毒岛妖女?”

此刻夜色正浓,沈括弧在路上并未察觉江瑛,忽然听江瑛开口,不免心中一惊,头皮发麻,初时还以为碰到鬼了,可仔细一回忆声音,不禁感觉比见了鬼还可怕。

“江……江前辈一向可好啊?”沈括弧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遇见鬼只不过吓你一跳,遇见江瑛,却有可能要了性命!

江瑛冷哼一声,道:“我现下还行,只不过你可能就不好了!”

沈括弧道:“如……如何不好?”

“早先你和我侄儿交好,我也对你有意栽培,因此江勇练剑,便请你来过招,只盼你学会江家剑的微末功夫,能行侠仗义,可是你做了什么?前有你护送燕王世子北归,后又你跟这毒岛妖女勾搭到一处,拽脱柳前辈双臂。你对得起万胜公的栽培吗?你对得起你习练的江家剑吗?你对得起教你掌法的柳前辈吗?”

沈括弧见张万胜边说边向自己靠近,知道他必然马上便会出手,也只得一步步后挪,嘴上却不饶人,道:“要说起不仁不义,我可能比得上你们吗?在柳家庄时,张万胜与我舍弃性命不要,这才保着你们出逃,你们心中可对我们有丝毫的感激之情?我们受了朱高炽恩惠,这才侥幸逃生,你们怎样了?你们怨我们没有一死相抗,是也不是?若说柳四海与张万胜只是故交,可是张万胜对你呢?是你苦求张万胜指点江勇功夫,张万胜可曾藏私不教呢?你丝毫没有考虑这些,这才惹得张万胜愤而离去。你,便是满口仁义道德,实则内心险恶的伪君子!”

江瑛听沈括弧一席话,似乎句句在理,但又总觉不对,不愿再逞口舌之能,挥动长剑,快步抢上,直刺沈括弧胸口。

沈括弧眼见剑来迅疾,苦于没有武器在手,只得闪身避让。

此时间,即便沈括弧手持长剑,也必然只能用江家剑对敌,若是对付别人或许还能勉力支持,但对方是岭南江家嫡传的剑法,一口长剑,浸染几十年光景,比起初学乍练的沈括弧,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沈括弧只能边躲边用柳四海传授的降龙十八又十八掌还击。

只是这降龙十八又十八掌,本身便不是正宗的功夫,招数不足之处全赖柳四海内功支撑,这才能久历江湖而不败。

如今沈括弧使来,本就远低于柳四海,又是空手夺白刃之战,因此瞬间便险象环生。

幸亏生春晓就在旁边,左手拿着针囊,右手自针囊中捏出金针,拇指与中指压住针尾,手腕一抖便将金针刺向江瑛。

若是普通的针,江瑛必然不会惧怕,只是江瑛此前刚刚见过柳四海的断指,知道这针上必有奇毒,因此不敢大意,都不敢用剑荡开金针,生怕有漏网金针扎中自己。

江瑛闪转腾挪间便无暇对沈括弧痛下杀手,每次想一举上前先结果了生春晓时,就又被沈括弧拖住。一时间两个武功远低于江瑛的年轻人,竟将江瑛困住。

正在此时,忽听远方一所宅院中一声巨响,江瑛回头一看,只见那宅院正笼罩在火光及硝烟之中,江瑛初时还觉喜悦,只道必是兰泰等人成功。

但忽然就听到宅院中传来的凄厉惨嚎,痛哭之声、哀怨之声、咒骂声一起传来,江瑛依稀听出那惨嚎咒骂的有自己老家口音,脸上顿时变了颜色,不敢恋战,虚晃一招跳出二人包围,奔向那所宅院。

生春晓见那宅院正是关青山所在的宅院,便要不顾一切奔过去。沈括弧一把抓住了生春晓的手,道:“不要回去了,不管他们现下如何,他们必都不想你回去,你现在能够安全,这才是他们想看到的,快些跟我走!”说罢,便拉着生春晓往北方跑去。

二人快奔良久,未敢停歇,直到天际微明,恰巧路过一处村庄,只见村口大石上写有“龙家寨”三字。

二人此刻一下午加一晚上没有吃饭,都是又饿又渴,见这村庄便走了进去,想找户人家讨口水喝,最好能讨口饭吃。

只是此时时间尚早,农户人家均没有开门,二人只得往村中央找去。

沈括弧便对生春晓道:“哎,为什么你们不将茶摊摆在此处,若是在这摆一处茶摊,别说挣不挣钱,最起码咱们能歇上一歇,好歹喝口水,吃口东西。”

生春晓白了沈括弧一眼,道:“我们茶摊不要本钱吗?看你这样子就不像有钱的,吃白食我们可供不起。”一时又想起关青山来,不免语气哽咽,双眼微红。

沈括弧见生春晓又自难过,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右手在怀中掏着什么。

生春晓疑惑,不知她在做什么,便问到:“你干什么呢?”

沈括弧将外衣拽开了些,指着里面破洞极多的衣服道:“我本来还想不能吃白食的,可是腰间一分银子没有,我就剩下这两件衣服了,我得看好了,绝不能让人偷了去。回头找个当铺,换点银子,也好作为盘缠啊。”

生春晓这才破涕为笑,道:“谁会惦记你这破衣服啊,我估计只有扮要饭花子的,一时找不到合适衣服才会来偷吧?谁会没事扮要饭花子啊?”

沈括弧故作沉吟,道:“也是,那我就放宽些心了。”

二人说笑几句,正遇见一户大的宅院,门口站定两人,正在谈论什么。

只见挨着门的那人,青衣小帽,年龄约在十七八岁上下,但一看就涉世未深,与外面那人说话时还总是满脸羞涩之态。

再看离门远些的那个,沈括弧一看便觉吃惊。


瓦窑内众人初见墙破,先是往后就退,但无奈窑内空间本就狭小,往里跑几步便退无可退,众人只得往前冲杀,除江勇处境略好外,其余众人皆是险象环生。

张万胜用六合拳打了两人,但终归抵不过对方人多,张万胜只得一步步后退至墙边,不一会儿又险象环生。

沈括弧本在张万胜附近,眼见张万胜式微,迅速跳到张万胜身前,挥剑挡住前面的进攻,剑花抖动,护住自己身前。

张万胜在沈括弧身后道:“刺右肩,!”沈括弧也不迟疑,当即收拢剑花,刺向敌人右肩,那人正举刀欲砍,右肩被剑刺穿,当即疼痛难忍,刀也拿捏不住,只得捂着伤处退下。

张万胜又道:“左面,膻中!”沈括弧更不多想,抽回宝剑身子一转,宝剑刺向左面那人的膻中穴,那人当即中剑,“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张万胜又喊:“低头!刺右面左肋!”沈括弧闻言低头,出剑刺向右面那人左肋,果然出招击中。

连出三招就连伤三人,沈括弧不觉喜笑颜开,连张万胜的提醒都没听到,此时对面伤者位置已被补上,一刀砍来,直奔沈括弧肩头。沈括弧用剑抵挡已然不急,只得向旁边闪让,但又忽然想到身后还站着张万胜,怕自己躲过去后刀会砍到背后的老人,只得拿剑硬往外架,但剑的力量本来就小,加上对方刀又是抡圆了砍来,势头更大,眼见便要砍中肩膀,沈括弧忽觉背后一只手搭在脖颈上,又腰一痒,自己脑袋便被摁下,大刀在肩头掠过,扫掉一层肉皮,并未受重伤。

背后张万胜出声指点:“刺右肩!”沈括弧赶忙出手,刺向刚刚挥刀砍自己那人的右肩,那人肩头中剑,刀便掉落在地,也不敢拾,扭头就跑。

沈括弧此刻再不敢掉以轻心,全然按照张万胜指点,果然并不用多费一招一式便轻松击倒眼前的二十多人。

方小吏带来的五人只剩下一个,跟在江宝后面,而方小吏则寸步不离的跟着江勇,虽然江勇武功要比沈括弧高出许多,但沈括弧跟着一个明灯,而江勇跟着一个累赘,还得时常接应江宝和另外一个累赘,反而江勇连逢险境,身上也中了几刀。

沈括弧见江勇凶险,问了一句:“张前辈,咱们去帮他们吧?”张万胜道:“走,去帮他们,横扫千军!”张万胜说完走,便见对手四五把刀一起砍下,当即继续指点沈括弧用江家剑中的一招“横扫千军”来阻挡敌人。

一招阻住敌人,沈括弧便往前迈步,刚跨出一步,又被张万胜抓住肩膀,往后一拖问道:“你干嘛去?”

沈括弧疑惑,道:“不是去江勇大哥那边吗?”

张万胜道:“贴墙走!”

沈括弧方才明白,刚刚二人一直贴墙站立,因此对手只有左前右三面敌人,自己按着张万胜指点还可防御,若离了墙,背后来敌便无法防御了。也不敢嫌老头麻烦,只得跟张万胜一起迈步慢慢向江勇处移动。

六人汇合到一处,沈括弧一算,自己已伤了二十多个人,江勇估计也差不多,江宝那就算不考虑,如今也差不多有五十人了,怎么外面的人还源源不断冲进来,莫非他们还有援兵。

其实只因窑内狭小,窑里容人有限,外面的人只得在门口堵住,里面的人败下一两个躲到角落外面的人才能再补进来,因此沈括弧能够伤敌二十多人,一个是占了张万胜指点的光,一个便是占了地利。

刘百户在外面看不到里面情况,但见人只进不出,也知道里面情况必不乐观,因此又派几人,扛着圆木,向瓦窑墙上撞去,转眼间就又在墙上撞出几个大洞。

沈括弧见墙上洞越来越多,忙和江勇互相点了下头,六人奔着一个方向冲去。沈括弧在前开路,江勇在背后殿后,跑到一处洞口,外面人还未将洞口完全围住时,六人已然跑出,窑洞内此时已烟尘滚滚。

六人一路向南杀,刘百户在前拦住去路,提刀向最前面的沈括弧砍去。

张万胜赶紧在背后提点沈括弧,“刺胸口,回剑,刺右肩…”刘百户比其他士兵武功略高些,出刀也快,张万胜提点沈括弧时刀势已到,只得让沈括弧回剑重刺,如此十数招间,沈括弧已能和张万胜默契的配合,只要张万胜一说,剑便随后就到。

再十余招,沈括弧已经对张万胜提示的剑招了然,只觉张万胜每次所指均是对方出手后力所不及之处,自己刺出的剑也都是直来直往,虽不好看,但贵在直接。

沈括弧想明白此节,出手更加自信,躲过对方一招后,想明对方再出招位置,剑往前一探,说一声:“着!”张万胜声音刚喊出:“刺右肩!”沈括弧已一剑刺中,也不追赶。刘百户手捂肩头,急忙后退。

众军兵眼见长官受伤,赶紧搀住刘百户,刘百户看一眼场上伤亡过半,只得咬咬牙,招呼一声:“撤!”所有军兵不及收拾局面,尽往北面跑去。

沈括弧见众人逃命,见自己已然平安无险,忙回过头来对张万胜道谢:“张老前辈,您刚刚指点晚辈那些招数,真是管用,比我半辈子学的都强上百倍,您怎么之前没教给我,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学到。”

张万胜一笑,道:“其实之前教你的也不是没用,在柳家庄你跟江勇练的是如何用招,现在是教给你如何破招,我门中武功讲的就是无招破有招,但我门武功要想练成,却并非一日之功。如今你对付那个姓刘的,虽然几招破敌的招数管用,但若他再高一点,你的这种方式就都不灵了。若真想学我这门武功,你得下半生血本,到最后也可能血本无归。”

沈括弧见他说的不像假话,但仍不死心,道:“那以后你多跟我讲讲吧,我多学一点,即便不成,也总比现在要强吧!”

张万胜微笑道:“本就是要教你的,你刚刚又救我一次,我自然要教你,但愿你终能领悟大道。”

六人边说边往南行。路上,张万胜又把自己门中武功的精华对沈括弧讲说了许多。“勘天破”的武功,师父所教的本来就不多,但若学成天下无敌的功夫却并不多,皆因为一个在于练功者的悟性,一个则在于见招拆招的见识。张万胜对沈括弧教授了如何窥敌破绽给出致命一击,又教授了如何修炼本门内功,之后再学,若是之前,张万胜会将各门派招数如何演化进行讲解,而现在,张万胜已经感觉体力不支,再讲也是纸上得来终觉浅,便只能靠沈括弧自己去见识见识了。

眼见离军营已不足十里路程了,忽听背后马蹄声响亮,初时六人还以为是刘百户去而复返,赶紧停住脚步,等人到了近前便进行反击。哪知众人往后看去,这帮人比刘百户那群人多出一倍还多,却是燕军打扮。

方小吏叫喊一声:“不好了,燕军打过来了,咱们怎么办,怎么办,离着大营还十来里呢,怎么办…”

沈括弧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来到这就是跑,跑完就被人围住,打一顿,再跑,再被围住,横垄地拉车,一步一个坎。这回更闹着了,不用跑了,反正也跑不了。”

那群燕军打马来到切近,为首的大汉一见沈括弧,对身后人道:“停了,就是他们!”

那大汉挥鞭点指:“你是江勇,你是张万胜,你是沈括弧。”见所指的三人都点点头,知道自己认得没错,随即吩咐手下:“给我绑了!”

沈括弧忙喊道:“大哥慢来,慢来,你说说因为啥事啊,你既然认识我,那说明咱们见过,我刚来不久,没得罪人啊?”

大汉冷哼一声,说道:“绑起你来是你的便宜,我本想将你胖揍一顿再带去北平交给王爷发落,但袁大人有话,怕路上多有麻烦,让我们就地正法,不用留情。”

“世子偷放了我们,是袁廷虎不同意吗?那朱高炽没为我们说情吗?难道朱高炽假意放我们,背地里却安排人来刺杀吗?”沈括弧说完此话,但总觉有些不对,若是想杀我们,何必放了,一放一杀,又不为跟人买好图的什么呢?

“放屁!”大汉听沈括弧说完立刻破口大骂:“少在这假惺惺的了,你毒害了世子还在这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以为就能跟你脱得了干系吗?我们世子宅心仁厚,哪会做像你说的这种行径,真教人不齿,呸!”

“你是说朱高炽死了?”沈括弧不敢相信听到的话,但那人说的言之凿凿却不似作假,道:“那李清云姑娘呢?她没有给世子解毒吗?”

大汉不听这句还好,听完这句更是气的暴跳如雷,道:“果然你知道李姑娘能解毒,你把李姑娘一并害了,李姑娘还解什么毒?别啰嗦,绑了!”

沈括弧也不挣扎,知道即便挣扎也难逃此劫,再争斗起来,重要的事情就不能知道了。

江勇仍想挣扎,但孤掌难鸣,索性也洒脱受绑。

沈括弧急急问道道:“张倩呢?张倩怎么样?难道也…中毒了?”沈括弧想到张倩估计也是中毒了,本来脱口就想问是不是死了,但终是不敢想象,便改口问是否中毒。

大汉见六人均被绑缚,现在也不着急,便将来龙去脉一股脑跟沈括弧说了。

原来那日,朱高炽命宏庭将沈括弧三人送出后,不久李清云便将袁廷虎体内毒素控制住,但村中药品不全,只得等出了村子再想办法。袁廷虎本来吩咐第二日一早启程,结果早上去请世子时竟发现世子和宏庭已中毒身亡。再去请李清云和张倩,竟发现二人连同小福都是中了同样的毒,已然身死。

袁廷虎大发雷霆,断定必是沈括弧、张万胜等人所为,立刻将自己带来的两千军兵全部派出,南下寻找沈括弧、张万胜,责令众人抓到人后将沈括弧等就地正法,而袁廷虎自己责任重大,只带二十人陪世子尸身回转北平。这群士兵自早年便跟着燕王,因此对燕王忠心耿耿,如今见世子离世,纷纷义愤填膺,分成数个队伍南下报仇。

张万胜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袁廷虎为何自己不来?是没你们能打吗?”

“袁大人当然比我们能打。袁大人去年初来我军中时便比武立威,无人匹敌。”大汉道。

张万胜一沉思,道:“那就有点不对了啊,袁廷虎比你们武功高,跑的也快,为何不派别人往北送尸身,自己前来寻仇?尸身还有人抢吗?你们约定在哪见面?”

大汉一想,道:“当然是回北平。”

张万胜:“那你们若今天杀了我们,往回赶,岂不是说不用几天便能追上世子吗?就连会师地点都没有吗?走哪条路?”

大汉被问的哑口无语,张万胜看他愣怔模样,只觉好笑,道:“你这是糊涂车子啊,什么也不知道就过来追杀,不会是袁廷虎欺骗了你们吧?”

“他欺骗我们作甚?”大汉回头看看自己身旁骑马之人,继续道,“徐老蔫,这事你怎么看?”

徐老蔫看看他,又看看张万胜,道:“我觉得他说的有理。”

大汉有些恼怒,道:“那之前你怎么不说?”

徐老蔫道:“当时我是想说不对来着,可是你们几个官长,一听世子被害,连尸身都没怎么检查,说走就走,我见你们意志坚决,只当是我自己想的有差,哪知道见到这位老先生,他说的话和我想的一致,看来不只是我有这种想法啊。”

大汉道:“那怎么办?”

徐老蔫回答道:“带着他们往北走,追袁大人,让袁大人裁定。那谁,派几个人,去通知其他部队,就说正凶已然抓到,咱们向北集结。”那谁是身边一个小旗长,徐老蔫点指下令,也不怎么爱提名字。那小旗长会意,当下会意,伸手指点了五个人,要兵分两路去其他部队通知。

此时忽然见路上有一骑奔马快速赶来,跑到近前,马上行礼对大汉道:“林千户,我家大人命我传递消息,我们派去跟袁大人联络的人现在和袁大人断了联系,料定袁大人那必有事端,请林大人即刻北上,寻找袁大人及世子下落。”

那大汉正是这斥候口中称呼的林千户,林千户听完对方消息,回头看看徐老蔫,二人脸色均不好看,知道自己必然是受了袁廷虎欺骗,林千户举手示意军兵迅速折返向北。

手下人问林千户,道:“这几个人咱们带着吗?”

林千户看向徐老蔫,道:“老蔫,你出个主意吧?”

徐老蔫道:“把他们放了,咱们火速北行寻找袁大人是正事,绑着他们走难免累赘。”

林千户道:“那不如不绑,让他们跟咱们跑吧!”

徐老蔫道:“算了算了,我怕他们下毒。”

“你不是说不是他们下毒的吗?”林千户有些不解,“到底是不是他们下毒?干脆杀了吧!”

徐老蔫道:“不可,世子曾亲自送他们离开,可见世子对他们不错,若是他们确实坦荡,若是世子确实没事,咱们怎么和世子交代?”

“哦,好吧!”林千户此时也听明白,情况不明,此时最好别杀这几人,因此摆摆手对沈括弧等道:“好吧好吧,你们走吧,我们也走了!”说完便拨转马头。

沈括弧见他们要走,此时头脑方有些清醒,喊道:“慢着,林大人,我陪你一起去!”

林千户回头看一眼沈括弧,见沈括弧脸露恳切之色,不由心悦道:“沈公子,你甘心与我同去,便看出世子没有看错人,但你不是行伍之人,一路上只怕多有辛苦艰险,若世子安好,我必然和世子诉说以往经过,待你来到北平在与我们世子相聚吧。咱们就此告别,后会有期。驾!”说完打马便走。

官兵将沈括弧等六人绑缚松开,跟着队伍跑走了。

方小吏死中得活,吓得不住拍着自己胸前,道:“哎呀妈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幸亏你们说的他们动心,不然咱们可完了。”见众人都愣怔出神没有理他,不由扁扁嘴,道:“咱们赶紧回营吧,出来这么久,别让千总大人等急了。”说罢便往前行,不管众人。

跟着方小吏的小兵忙招呼沈括弧等人,道:“江大哥,老前辈,您看,咱们回营吧?”这时众人才如梦初醒,江勇回答道:“好好好,小哥前面带路,咱们一同前往。”

众人跟着方小吏和小军卒一同前往大营,路上再无凶险,不久便行至营外。

方小吏请四人在外等候,自己奔向营内报信。见到把总,先将刘百户造反的事情说了,也并未说自己如何挖苦他们。把总听完此事,略一沉思道:“此事你别管了,我回头跟柳大人找个理由说明情况再说。你去把人请到柳大人帐外,我这便去柳大人营中。”


“跑,快跑!”

主角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见路上二三百人行色匆匆,打身边经过,这群人各个穿着古装,且衣服也是形形色色。

主角虽然看不清楚后面有什么,但见这么多人匆匆跑着,便不自觉的跟着跑了起来。

主角是穿越过来的。

穿越之前,主角白天忙工作,夜里便总是在内心深处想起那个曾经在高中见到、认识、深深向往但终究错过的女孩子,工作的劳累加上心理的压抑,几乎让主角窒息了。

终于有一天,主角刚刚睡下,便忽然惊醒了,坐起身来不经意一回头,只见床上的自己还在那躺着。

这时就听床前站着两个人,手拿铁链在那议论。

一个牛头说,“你看,错了不是,我就说不是他。”

一个马头说:“我看他这两天低眉弯腰的,也看不出点精气神,这个状态就有点像是要去咱那报到的,怎么会不是呢?”

牛头道:“也怪我,也没看具体位置就跟你来了,谁知道你怎么还这么迷糊。”

马头道:“那咋办?”

主角忽然道:“你俩表演节目呢吗?我躺下是不是就完事了?回见?”说完便往床上躺了下去,哪知道躺下后依稀能见到自己肉体轮廓,复又坐了起来,回头看,自己还在那躺着。

主角立刻跪在牛头马头身前,对着二人道,“你们施了什么魔法了?求二位,法外开恩,我还不想死。”

牛头看看马头,马头看看牛头,道:“你没死,没死。只是我们哥俩把魂魄勾错了,勾错了我们又不能带走,王爷不收的,把你还回去就好了。”

“那求你们把我还回去吧!!”主角有点歇斯底里了。

牛头道:“我们不会啊,我俩可没那个道行。等钟老头回来就行,他能给你还魂。”

马头道:“可是钟老头得一个月才能回来呢,除非这个尸身不出问题,不然恐怕钟老头也没办法啊!”

主角不禁大感沮丧:“你们这是干的什么事情啊!”

牛头想了想,道:“还有一个法子,我们哥俩刚学会了一个法术,能把你带回到从前的某个时间点,然后你再慢慢活到现在,到时候我们不勾错魂魄,你就没事了。你看你想回到过去吗?”

“想!”主角太想回到过去了,回到那个初次遇见那个名叫张倩的女神的高中时代,“如果你们真有这个本事,我想回到我的高中时代,再去看一眼我暗恋的女孩,她叫张倩。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再来到现在这个时间时,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哦,好,叫张倩是吧?”牛头问了一句,见主角点头,双手掐诀,和马头一起念起了咒语,“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栓,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

主角听着熟悉的旋律,心中正在嘀咕“这俩货唱二人转的啊?”就觉一阵天旋地转,醒来,便加入到了这长跑的队伍里。

半路途中,主角几次开口想要询问这是发什么什么,但路上总是被“跑,快跑!”的声音打断。

主角奔跑中看清了这群人的样子,身着古装,衣衫褴褛,周身衣物多有破损,赶车的、担担的、扛锅的、背剑的,几乎是五行八作什么都有。

主角心中纳闷,“我这是来了哪个剧组了吗?”

正跑着,忽见最前面一人稳住脚步,举起手来对大家道:“好了,暂且休息休息。”

众人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纷纷坐倒在地。

主角见众人终于不跑了,忙忍着气喘跟周边人打听情况。

旁边的人好似刚看到他,“咦”了一声,然后对他仔细端详,半晌才道:“这位兄弟好似刚来的啊,你也是护送张大人家人的啊?”

“张大人?哪个张大人?”主角心想,“我是半路上看你们跑,以为怎么着了呢,要不是我这里没有家,我才不跟你们跑这么远呢。”

那位又问道:“敢问兄弟,贵姓高名啊?”

主角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的真名字,毕竟那自己年代的名字和现在的名字会有很大差异,于是便想说个假名字。于是便道:“我姓沈,括弧…”本来他想说括弧,名字先不说。

“原来是沈括弧老弟,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那个人未等他说完便抢先开口道。

主角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叫这个名字啊,怎么还久仰大名了呢?主角无奈,只得先用这个名字。

沈括弧忙问那人:“敢问老哥高姓大名啊?”

那人便道:“高姓大名不敢说,我是岭南江家的,我叫江宝,你看前面那位坐着的那个长者,就是我们庄主江老爷子。”

又有一人,侧身过来道:“宝大哥,这位是?”

“哦,这位是沈括弧沈兄弟。”江宝热情的介绍道,然后转头对沈括弧介绍,“这是我们家四公子,叫江勇。”

那人拱手微微一笑,道:“沈兄弟好,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不知兄弟今年年龄几何啊?”

沈括弧在心内算计了一下,若是穿越到高中,那我是十六到十八岁,如今也不知道这是穿越到横店了还是哪啊,若是真到了古代那我就是负数了。

沈括弧忙学着拱手道:“区区无名之辈,不敢不敢。我今年十八,请问江勇大哥,嗯,现在是什么剧情了?”

“剧情?什么剧情?”江勇疑惑看了一眼沈括弧,满脸不解。

沈括弧心中嘀咕:“怎么了,是穿帮了吗?也没看到镜头啊?”

沈括弧见江勇只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只得说:“现在是哪年?”

江勇依旧一副狐疑表情,道:“建文元年。”

“那咱们现在要跑去哪里?”沈括弧依旧想问个明白。

江勇脸色一变,忽然“刷”的一声抽出腰中佩剑,剑刃搭在沈括弧脖子上,喝道:“你可是燕王派来的奸细?”

沈括弧大惊失色,忙辩解道:“不是不是,侠客别动手,我不是燕王派来的,我连自己怎么到这的都不知道。”

忽听一老者道:“勇儿,放下剑吧,不必草木皆兵,我看他不像有什么功夫的,便真是细作也无妨。”

江勇听老者说话,便只好撤回宝剑,对老者道,“唉,大伯,我现在见到来历不明的人就觉得是敌人,我现在恨不得把敌人一剑一剑的斩个干净!”

那老者不再说话,抬头望天,低声吟道:“我本江湖孤客,无意庙堂纷争,奈何子弟不知我,偏偏一意孤行。直落得今日,白头送黑首,老儿更凄迷。”

此老者正是江宝口中所说的岭南江家江老爷子。

沈括弧见自己已经没有必死的危险了,忙又低声询问江宝:“后面谁追杀咱们呢?咱们往哪跑?”

江宝正自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江勇开口道,“后面追的正是燕王派出来的高手,目的就是斩尽杀绝。北平布政使张昺张大人,奉陛下密诏,要逮捕燕王,于事前已经部署好城门卫兵及屯田军士,更有各路江湖侠士暗中集结于北平,本以为必能一举成功,没曾想遭到叛徒出卖,先被燕王捉住了张昺大人,最终张大人不肯受降,含冤受死。

我等侠义眼见事情难成,又恐张大人家小有危,只得趁着夜深,保着张大人全家老小杀将出来。

那燕王,余怒未消,便派出众多高手沿路追杀,我们出来时连军卒在内约有一千人,现在只剩下这二三百了。

情况我已对你说明,你若是细作,大可留下,等燕王追兵来了,你只管告诉他们我们的去向便是了。”

沈括弧从这几句话里分明还是听出了很大的敌意,心中一思忖,自己若留下,那江勇必然先杀了自己,即便江勇不杀,等燕王的追兵赶来,见自己在这群人中这么久,恐怕也是先杀而后快的。

沈括弧想明此事,当即连连对江勇表达衷心,江勇也不再理他。

此时,沈括弧此时内心忽然一片惨然,心道:“看来自己穿越回高中寻求初恋的的梦想就此破灭,自己反而被送到了明朝燕王扫北的战场,这他喵的不是让我来找初恋啊,这是让我来找我初恋的起源啊?

是了,燕王扫北时,冀鲁平原几乎伤亡殆尽,然后燕王登基之后,从山西洪洞大槐树那迁徙人口来到冀鲁平原,从此繁衍生息,六百年后我们族中有了我,张家族中有了张倩,于是我们在高中时候见到了。可是我不穿越到这我们高中也能见到啊?”

“哦,我明白了,可能是让我找到那家姓张的祖先,然后找到我家的祖先,告诉他们签一个二十或者二十几世的娃娃亲,在二十世以后族中会有一个张倩,和一个和我同名的人,他们年岁相当,让他们高中毕业就结为连理。可是我怎么知道谁家是张倩的祖先呢?又传到多少代第几个孩子是张倩呢?我们家的祖先又能听我的吗?那万一中间哪个人正好姓名就是我俩姓名咋办呢?”

沈括弧不禁挠头叹息:“这是个bu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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