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门进去是花园,一切都凋零荒芜,丛生的杂草在黑夜下总让人怀疑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正路两旁的树已经枯死,剩下的光秃枝杈像女巫枯槁的手伸向黑夜。
翅膀扇动的声音从耳边掠过,时欲静静看着那只乌鸦飞走后绕了一圈又站在树枝上,盯着他。
建筑的两个尖顶锐利冷肃,冷灰色的建筑散发着生人勿进的信号。
时欲无视这一切,面无表情地推开那扇落灰的大门。
门被推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过来,时欲下意识侧头避开那些漂浮的灰尘,用手电筒照过去。
木制的棕黑地板,暗红色的墙壁,到处摆放的铁艺家具,在月光下森冷冷的泛着寒光。
时欲踩着顺时针的黑色楼梯往上走,穿过一条一条走廊,周围安静得好像不会有什么危险,除了……越来越浓重的烟雾。
终于走到七楼的时候,烟雾已经浓的让他没法看到三米以外的东西。
墙上挂了很多幅人物肖像,古怪的眼神好像都集中在他身上。
时欲觉得很不舒服,冷着脸找到那扇门。
锁住了。
时欲:钥匙。
那个云团抖了两下,颤巍巍道:“好像没有钥匙。”
时欲眯起眼:“什么意思?”
棉花糖:“小哥哥你可能要……可能要自己想办法进去。”
时欲:“呵。”
那扇门厚重严密,冷峻的线条严肃地把目标保护在内。
时欲:“它是个什么东西?”
棉花糖还是躲在云团里不出来:“小哥哥你知道吸血鬼么?”
时欲下颚线都绷紧了,月光从旁边的玻璃照进来,折射出的青蓝冷光直直映在他脸上。
时欲:“你们想我死?”
棉花糖吓了一大跳,忙从云里探头:“不会的小哥哥,我们不会害你的。”
时欲:“没有钥匙我回去了。”
“在在在,在他的画室里!”棉花糖苦恼的发现自己的主动权越来越少了。
时欲踩着红色的地毯找到画室的位置。
刚进门就踩到了什么东西,接着是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他迟疑了一两秒才把手电筒往下移,不出意料,是一具人骨,他踩碎了他的胳膊。
时欲面无表情地跨过去,径直走到窗边,把暗红色的窗帘拉开,让月光往房间里灌。
然后才开始看那些画。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都是那个房间里的人画的,阴暗诡谲的画风凝在每一幅作品上。
他发现墙上有很多地方是空着的,应该很少人会把画摆得毫无章法,这种像拼图被抠掉很多块的景象,应该是原主人的画被偷走了,至于地上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时欲觉得后背刮过了一阵冷风,激得他汗毛竖起。
他忍着不适继续观察那些画,红色和黑色是那个人最喜欢的颜色,如果再多一种,那就是带着灰色的白,像褪了色的月光。
时欲的目光停在月亮正对着的那幅画上,因为岁月的剥蚀,已经褪了很多颜色,但是依稀能感觉到画里传出来的沉重和压抑。
那是一片布满浓雾的沼泽,周围干枯的树被黑色的荆棘缠绕着,一个没有脸的人正半沉在沼泽中间,荆棘缠绕着他苍白的身体,穿透了他的喉咙。黑色的血液顺着荆棘在水面晕开……
渐渐的,画里那张脸好像突然有了五官,他朝着时欲转过头来,荆棘蠕动着缠紧他的身体,他突然睁开了只有眼白的眼。
时欲猛然醒神,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这幅画面前,他回头,看原本站立的地方,离这里有三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