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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已到1.0——开门,快逃!张叔泰迪全文》精彩片段
有一张没有被褥的简易床,床下都能看见陈年老灰。
阳台上摆着几盆花,这地方别说是藏人,就连盒烟都藏不了。厕所没有马桶,只有一个蹲坑,如果小偷能藏在坑里,他都不至于出来偷东西。
两位警察叔叔不放心,满屋翻腾了半天确认再三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偷没在你家。”
谢天谢地,可是问题来了——小偷呢?
我家是四楼顶层,他不可能长翅膀飞走,就算没按原路返回,从楼顶逃离的话,监控也能拍下他爬到楼顶的画面。
可是,事实就是没有,他像蒸发了一样,没了踪影。
瘦警官接了个电话,有紧急事情处理,独自离开了,剩下胖警官给我和邻居们做笔录。
邻居们被偷的钱并不多,有几百的,也有几十的,都是些买菜钱或者买菜找回来的零钱,唯独我,“他被偷了一万多块钱呢!”柄爷争先恐后向胖警官汇报。
我很尴尬,撒出去的谎,不是说撤回就能撤回的,只好硬着头皮说啊对对对。
好在小偷已经丢了,我就是说被偷了一百万,他也不能跳出来说我吹牛皮。
就在我为自己的幸运暗自高兴时,胖警官在主卧,也就是我睡觉的房间窗台发现了什么。
“是脚印!”
06
这么小的脚印明显不是我的。
我的鞋号是四十五,这只脚的鞋号不会超过四十。按照胖警官的专业说法,这脚印,很新鲜。
窗户半开着,我记得之前都是全开着的。无所谓,可能是风吹的。
胖警官说这事不能无所谓,看脚印的朝向和着力点,这脚印的主人应该是从窗台往外跳了下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这可是四楼,而且,主卧的窗外是一条泄洪沟,两米深、三米宽,雨水多的时候这里是臭水河,雨水不多的时候就是臭水沟。
今年雨水不多,臭水里的石块上趴满了癞蛤蟆。
从这跳下
昨晚那个小偷的感觉?
可没有道理啊,次卧又没有人住,怎么会……想到这里,我不敢再想了——
次卧,真的没有“人”吗?
我停下擦地,一抬头,在简易床的床尾缝里,看见一张巴掌大小的黄色贴纸。
这张贴纸我以前见过,刚搬来时,它就挂在次卧与阳台之间的门后。
贴纸上是八个粘贴画,画的什么我却说不清,既不像佛像神仙,也不是卡通动漫形象。上面的人物造型各异,面目或狰狞或慈善,当时我认为是小孩玩的粘贴画,就没动它。后来再也没注意它,大概不知何时上面的挂绳坏了,它随风飘落到了简易床的床尾缝里。
我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将它重新挂回了门后,这时才发现,原来的八个粘贴画,少了一张。
还没来得及想是什么原因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打开门,是胖警官。他疑惑地看着我。
“你叫隗常涛?”
我点头,对呀,我在刚才的接受案件回执单上签过名的。难道,我还落下了什么?
胖警官接着说:“跟我去趟派出所吧,有人要见你。”
完了,那一万块钱的谎言,东窗事发了?!
还没等我跪下,胖警官一下子按住了我的肩膀。
“小偷已经抓住了。就是他要见你。”
09
去派出所的路上,胖警官跟我说了一下大体的经过。
严格意义上来说,小偷是自首的。
小偷在半小时前主动报警,对昨晚实施的连环入室盗窃供认不讳。当警察找到他时,他趴在附近网吧的电脑前,嘴里淌着血,右腿也摔折了。
听到这,我心想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啊,为毛非要见我呢?
胖警官看着我说,那小偷求警方将四楼最东边的住户,也就是我,带到他面前,他有话要对我说。至于说什么,他坚持只有见到我才说。
派出所里非常热闹,柄爷张叔他们也陆续来了。瘦警官抱过七
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魂魄被一丝一丝抽走一样。他死命挣扎,却依然一动不能动。
接下来的事更加诡异了。
他明知道自己正站着一动也不能动,但自己的“视角”却脱离身体游离了出来,并且,随着他的呼吸,他感到自己在缓缓往下坠落,就像你站在水边看水中的倒影,可是此刻的小毛贼,视角则是水中的倒影,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体依旧一动不动,但他已经坠落到了地板,然后穿过楼板,从四楼坠落到了三楼,随着他的呼吸,再从三楼坠落到二楼、一楼。
到了这里他还是没有停止坠落的趋势,他感觉自己还在继续向下坠落,但是已经不知到了哪里。他能闻到泥土的气味,还能听到潺潺的流水声。
最后,他听到了一群人,就在他脚下,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哭喊声。
他很清楚自己的坠落即将结束,自己也会成为这群人的一份子。
那一刻,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马上就要死了。
“很显然你并没死。”我问他,“是什么让你回来的?”
“是你。”小毛贼说,“就在我心如死灰,已经做好着陆准备的时候,我听到了你的声音。”
“哦?我说了什么?”我说话自己都不知道。
“你说,放他走吧。”小贼显然也不太明白,“你明明躺在床上没有说话,但我却能听到你的声音。不仅是我,就连……那人也能听到。”
“你说完后,那人说了一声,好,然后我就向上升,一层又一次,最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有了意识,身体也能动了。”
之后,他转身就逃,抱着衣服和菜刀。
他已经顾不得大门在哪,也顾不得来时的安全路线,他只看到一扇开着的窗户,之后,就从我卧室的窗台一跃而下。
巨大的冲击力摔断了他的腿,但也让他恢复了理智。
坐在地上,他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莫非,是错觉?
边想着,他
去,那得多想不开。
就在大家都探头看下面的臭水沟时,我看到了几件眼熟的东西。
哎呀,那不是我失散一晚的衣服吗?衬衣、裤子、羊毛衫、羽绒服,杂乱地丢在泄洪沟的堤岸上。
在衣服的一旁,还有一张红色的布或是纸,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胖警官眼睛眯成一条缝。
“是一摊血,干了的血。”
07
邻居们围着那摊血,脑洞大开。
柄爷说,小偷一定是抱着我的衣服,误将卧室窗户当成大门,失足掉下来的;
张叔说,小偷应该是弹跳力惊人,他觉得能跳过这条河沟;
徐姨说,这里太臭了,咱走吧。
我说,我只在乎我的衣服还能不能穿、有没有脏,以及口袋里那仅有的十八块钱。当然,十八块钱的事我不能说,它已经四舍五入成了一万元,还被那小偷平了账。
这兔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谁会关心一摊血迹,更何况是不是人的血还不一定呢。
胖警官用警戒线将血迹周围保护起来,又打电话让同事来采样和标记。根据他对落地点、地面脚印、足迹等的初步判断,很有可能就是小偷的血。
胖警官说,这样一来疑问就解开了。之所以监控没有拍到小偷出来的画面,是因为监控只能拍到阳台那一侧,而卧室这面是没有监控的,所以他何时离开的,就不得而知了。
可同时,他又一个劲地摇头说不对劲。
即便是小偷放弃原路返回,打算从窗台离开的话,他也应该是双脚一起跳,但我家窗台只有一个脚印,看样子,小偷是急着离开,不,确切地说,是逃走。出于某种原因,他慌不择路,看见一扇打开的窗户就一跃而下了。
什么原因呢?难道,当时我醒了,惊吓到了小偷?
没印象,一点印象也没有。
胖警官说笔录做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先行回去,后续有什么事,派出所会打电话通知。此外嘱咐我们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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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不完美,但真心不希望有下一次。
调度中心通知了辖区派出所,警察叔叔立刻打过电话来说,他们已经出警,还有三五分钟就到。
而且,警察叔叔再三强调,小偷可能持有凶器,我们不要贸然进屋搜查。
挂上电话,我瘫坐在地。徐姨拿了徐叔的老头衫和老头裤衩给我穿上,不合身,但总算有了点体面。
邻居们见我酒已吓醒,也就开始给我讲述昨晚发生的一切。
凌晨一点半左右,我们楼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物业监控捕捉到了那个小偷矫健的身影,当然,保安并没有发现,据物业描述,当时他们正在其他地方巡逻,至于真假,鬼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其他地方”。
监控画面里,小偷踩着维修暖气管道的脚手架,从一楼陆续爬到了顶层。由于时值盛夏,家家户户的阳台都开窗通风,这给了他极大的便利。
一楼虽然安装了防盗网,但年久老化,早已破损不堪,再加上又是出租户,没人愿花一笔钱去维修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从小偷从一楼到四楼,自由出入畅通无阻。
可是,当他爬进我家阳台窗户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监控一直开着,此刻楼下也有邻居和保安守着,小偷绝对不可能插翅飞走。
“我估计,随口一说哈,他在你家睡着了。醒来之后发现天色已亮,慌忙躲在了衣柜里。”张叔用斧头挠了挠头。
张叔这随口的估计让我心发慌。
一个小偷,手持凶器,满眼杀气的躲在我的衣柜里,还透过门缝看着我们,这个画面让我恐惧到胃里翻江倒海。
不能吐,绝对不能吐!
我不断的给自己暗示,让自己不要去想昨晚胡吃海塞的东西,甚至脑海里都开始做起了那年的高考数学试卷。
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手哆嗦的缘故,手中的锤柄竟然被我掰断了。
问题不大,老子也有武器,专属武器,还是新的。
前几天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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