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顾安宇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头看向顾晏禾道:
「爸,要不你把鹿姨从外面接回来吧,反正妈现在也没用了。」
「你委屈了鹿姨这么多年,是时候给她一个名分了!」
听着我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亲口说出这些话,一瞬间,我的脑袋像是被罩在袋子里重重地捶了一下,手中的保温杯「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滚烫的液体溅到我的脚踝上,我却浑然未觉。
直到门内儿子大声问了一句,「谁啊?」
我说不上我此刻的心情,整颗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痛到无法呼吸,转身狼狈地逃离了现场。 我坐着车回了家,脑袋浑浑噩噩地,被烫伤的脚踝隐隐作痛。
坐在沙发上看着周围熟悉的陈设,我的心口止不住地发涩。
和顾晏禾相守四十年,我怎么也没料到,他已经出轨了二十年。
我忍不住落了泪,二十年啊,他怎么能这么骗我呢?
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下意识接起来,耳边传来顾晏禾那熟悉的声音。
「你来医院了?」
不等我回答,他轻笑了一声,「看到撒在病房门口的汤我就知道了,你煲的汤总是格外香些。」
「顾晏禾,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忍着眼泪问他。
他沉默了片刻,再说话时语气带了点无奈,「你都知道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了想,儿子说得对,思思跟着我没名没份这么多年,我是时候给她一个交代了。」
「你当了这么多年顾太太,但思思她什么都没有,她甚至不敢找你的麻烦,对你已经够尊重了,等她住进家里你记得对她好点。」
我的心止不住得发冷,你听听,这叫什么话,自己的丈夫带着小三登堂入室,还叫我这个原配放尊重点。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的语气很沉,但电话那头的顾晏禾仿佛浑然不觉,他那老去但依然温柔的声音甚至带上了笑意,「陈昭羽,你今年六十了。」
恍惚间,我看见了玻璃橱窗上自己的倒影,脸上的皱纹已经耷拉下来了,头发已然花白。
是啊,我今年六十了,和顾晏禾一起走过的四十年,他在我身上绑上了一条条锁链,先是爱情到婚姻再到孩子,到最后,连时光都老去,我彻底失去了抗衡的筹码,再也走不掉了。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我耳边只回荡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阿羽,你别闹,以后我们还能好好的。」
不知为什么,我心中的愤怒忽然消失了,只剩眼泪还在控制不住地滑落。
我想,大概是我终于心死了吧。
坦白之后的几天,顾晏禾都没回家。
儿子儿媳不和我们住一起,别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晚饭吃得有点撑,我想做点什么事情消消食,于是找了个行李箱出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我想带走的东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完了,拖着行李箱路过书房的时候我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间顾晏禾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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