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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坤宫微风沉醉的春天无删减全文

一只小乔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皇帝面无颜色,让人瞧不出喜怒。青橙匍匐在地,额头触在柔软的羊毛毯上,一张脸唬得煞白。皇帝忽而蹲下身子,拾起她的手,问:“不觉得疼么?”青橙抬头,才知自己右手的虎口处被滚水烫得通红一片,像是安于炉上炙烤,火燎火燎的烧痛。皇帝眉目清明,定定的凝望着她,她显然受了惊吓,浑身瑟瑟发抖,眼眸如受伤的小兽般,让人心疼、怜惜。他轻轻的揉了揉她的指尖,温声道:“你……不要怕朕。”青橙看着他,他身后高高的摆着玻璃罩灯,透亮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映在她的身上,使她微微有些眩晕。她像是被灌了迷魂汤,恍恍惚惚的、极为无礼的直视他。皇帝见她失魂落魄,神思飘忽,不由得勾唇一笑,道:“起来吧,朕不生气。”又朝外吩咐道:“景桃,将御制的芦荟膏拿来。”两人坐在御案旁的炕几...

主角:弘历吴书来   更新:2024-11-27 19: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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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弘历吴书来的其他类型小说《翊坤宫微风沉醉的春天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一只小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皇帝面无颜色,让人瞧不出喜怒。青橙匍匐在地,额头触在柔软的羊毛毯上,一张脸唬得煞白。皇帝忽而蹲下身子,拾起她的手,问:“不觉得疼么?”青橙抬头,才知自己右手的虎口处被滚水烫得通红一片,像是安于炉上炙烤,火燎火燎的烧痛。皇帝眉目清明,定定的凝望着她,她显然受了惊吓,浑身瑟瑟发抖,眼眸如受伤的小兽般,让人心疼、怜惜。他轻轻的揉了揉她的指尖,温声道:“你……不要怕朕。”青橙看着他,他身后高高的摆着玻璃罩灯,透亮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映在她的身上,使她微微有些眩晕。她像是被灌了迷魂汤,恍恍惚惚的、极为无礼的直视他。皇帝见她失魂落魄,神思飘忽,不由得勾唇一笑,道:“起来吧,朕不生气。”又朝外吩咐道:“景桃,将御制的芦荟膏拿来。”两人坐在御案旁的炕几...

《翊坤宫微风沉醉的春天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皇帝面无颜色,让人瞧不出喜怒。青橙匍匐在地,额头触在柔软的羊毛毯上,一张脸唬得煞白。皇帝忽而蹲下身子,拾起她的手,问:“不觉得疼么?”

青橙抬头,才知自己右手的虎口处被滚水烫得通红一片,像是安于炉上炙烤,火燎火燎的烧痛。皇帝眉目清明,定定的凝望着她,她显然受了惊吓,浑身瑟瑟发抖,眼眸如受伤的小兽般,让人心疼、怜惜。

他轻轻的揉了揉她的指尖,温声道:“你……不要怕朕。”

青橙看着他,他身后高高的摆着玻璃罩灯,透亮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映在她的身上,使她微微有些眩晕。她像是被灌了迷魂汤,恍恍惚惚的、极为无礼的直视他。

皇帝见她失魂落魄,神思飘忽,不由得勾唇一笑,道:“起来吧,朕不生气。”又朝外吩咐道:“景桃,将御制的芦荟膏拿来。”

两人坐在御案旁的炕几上,景桃呈上镶金刻云纹铜罐,皇帝接过,顺手揭开盖子,用铜拨子挑了墨绿的药膏。青橙的手搁在炕几上,见皇帝如此,不由得一缩,道:“不敢劳驾皇上。”

弘历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略略侧身,低垂着脸,神色间颇为惴惴不安。

他将铜拨子放回药罐里,往她身前推了推,道:“这芦荟膏治烫伤极为管用,擦两三回就会好。”

青橙恭谨道:“谢皇上赏赐。”

她小心翼翼挑了药膏,摊匀了抹在虎口上,清凉入骨,果然止了疼。一时两人无话,窗外明月高悬,淡白的月色如乳如烟,皇帝忽道:“朕看奏折乏累了,你陪朕到后花园走走。”

青橙忙起身应道:“是。”

养心殿地方大,每隔十来步,就有落地青纱罩灯莹莹散着昏黄的暗光。皇帝信步而走,青橙提着羊角琉璃灯随在身侧,仪仗侍从屏退至百步以外,夜里静悄悄的,时有虫鸣蛙叫。沿着花枝间的小石径一路深入,转过几个弯,仪仗们便不见了踪影。

皇帝伸出手,道:“朕来提灯笼。”

青橙自然不敢,忙要推却,皇帝又道:“刚才你的手烫伤了,提着灯笼难受吧。”

青橙摇摇头,道:“并不碍事,哪有那样娇贵。”四周昏暗,看不清彼此的神色,只觉空气中似乎黏腻着什么,如有千丝结网,撕扯不开。他攒住她的另一只手,牵着她在月光下慢慢行步。

他低声喃语道:“朕还是头一回跟人散步。”她心中惶然,转头看着他,有一种迷茫的不安。半响,才愣愣道:“只要皇上开口,任谁都会愿意陪皇上散步。”

皇上顿住步子,问:“那你愿意么?”

青橙不想皇帝竟会问自己,未及多思,便道:“臣妾当然愿意。”皇帝明知她是畏惧圣威,却还是笑了,紧了紧掌心的手,又松开,道:“天色晚了,回去吧。”

已是亥时末分,吴书来率领众人尾随在远处,见皇上折身,遂遣人往殿中传了话。西暖阁的司寝宫人连忙铺排,备好衣衾、被褥、巾栉、痰盂等物,预备着皇帝回来安寝。


连着下了三四日的大雪,这日天晴,晨阳倾洒着金辉,将廊下倒挂的冰霄照得熠熠生彩,如珍珠般璀璨。因是初一,青橙早早用了膳,妆扮一番,坐了暖轿去长春宫请安。她掀帘往外头瞧了瞧,只见巍峨的皇城白雪皑皑,阳光透着一丝暖意,薄薄的映在她的脸上,竟有些若有若无的惆怅。

海安随轿伺候,问:“主子,可有什么吩咐?是不是炭盆里的银炭火不够了?”

青橙摇摇头,丢了帘子,将人隐在暖轿中。

到了长春宫,暖阁里已是言笑晏晏。娴妃、庆嫔、顺嫔、陆嫔及几位贵人皆在,只高贵妃因着身子不适告了假。青橙依着仪礼要请安,却被娴妃拦住,道:“大冷的天,不必拘礼了,坐吧。”

皇后还没来,以娴妃品阶最高,她既如此说,旁人也附和笑道:“就是就是。”

青橙想起前儿皇帝说的话,狠下心放肆一回,只略略朝众人福了福身,便坐在尾末铺了深棕绣金锻垫子的檀木椅上。

陆嫔笑道:“苏贵人自搬去咸福宫,我还没来得及去瞧瞧,想来比东小院要宽敞许多。”她是钟粹宫主位,以往青橙是她宫里的小常在,隔日便要去给她请安,印象里,总不过是谨言慎行,唯唯诺诺。

如今青橙虽已是贵人,可陆嫔的言语间总有几分高高在上的不客气。

金贵人“噗嗤”一笑,道:“我怎么觉得陆主子酸酸的……”

陆嫔被说中心事,“呸”了一声,道:“娴主子,你可要做主,我不过随口与苏贵人说两句,这金丫头竟敢胡掐起来,若是让皇后听见,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呢!”

娴妃笑道:“别说陆嫔酸,我还觉得酸哩……”正说得半是玩笑半是正经,忽听里头有敦厚的声音传来,道:“谁让娴妃吃酸了?”

众人忙起身行礼,帝后携伴而来,往主位坐下。皇后穿着明黄五色云纹冬袍,戴着金缧丝加点翠的凤冠,两侧流苏垂垂,贵气端庄。她笑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听着有趣。”

娴妃想起那日在寿康宫,皇帝误会自己在太后跟前嚼了苏贵人的闲话,忙道:“不过随口玩笑罢了,不是什么正经事儿。”

陆嫔也怕惹皇帝厌烦,并不敢插话。只金贵人朝她努了努嘴,掩唇而笑。她们既都不愿意说,皇后也不再相问。

大家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寒暄话,皆讨着帝后欢喜。不过半会,皇帝喝了茶水,便起身道:“朕前头还有事。”众妃嫔忙恭送圣驾,青橙曲着膝,低眉垂眼,说话亦是沉沉静静的,半点浮躁也无。皇后偷偷觎着皇帝脸色,见他竟瞧也未瞧苏贵人一眼,心中纳闷,旋即又释怀一笑。

想来,嫁给他近十年,宠过的女子无数,是喜新厌旧惯了。只要半点不如意,就抛之脑后,除去潜邸的几个旧人,自登基,他还未正经立过妃嫔,连林采悠,也是她做主赐的品阶。更何况,苏贵人不过是个汉人女子,再怎么,也逾越不过。

思及如此,便暗暗松了口气。


青橙镇定神色,往暖阁给太后请安。太后歪在炕上抽水烟,高贵妃褪了披风跪在踏板前伺候,悄声说着趣事儿,引得太后连声发笑。地上铺着厚厚的朱红万寿无疆绣纹地毯,火龙烧得滚热,暖如深春。

青橙跪下行了大礼,道:“臣妾给太后请安。”

屋中敞亮,淡白的烟雾袅袅飘散,太后脸上的笑意犹还未尽,道:“起来吧。”

青橙恭谨立在侧首,太后没赐座,她便不动声色的站着。只听高贵妃莺声道:“臣妾用茜草、紫卿调制了两样胭脂,原想着做来玩玩,不想颜色竟是极好。又拧出汁液,淘洗尽了,用花露蒸成了膏。今儿用簪子挑了半点化在颊边,红润澄净,竟比外头进贡的还好些。”

她欢喜笑道:“臣妾心里念着太后,便带了一盒子来。”说着,揭开镶玛瑙粉彩牡丹纹瓷罐,将里面晶莹剔透的品红膏子呈予太后瞧。

太后直了直身子,放下紫铜凤纹水烟壶,用食指挑了些许,匀匀的抹在手背上,颔首笑道:“果然鲜艳润泽,可惜哀家老了,都不时兴胭呀粉的。”

高贵妃娇嗔道:“太后保养得好,手上比臣妾还要嫩滑……”

太后听着高兴,笑道:“你这张小嘴,可真会哄人。”

青橙听着她们说说笑笑,论着家常闲话,思绪飞得极远。幼时她曾在舅舅家暂住,有时在后院厢房里伺候外婆吃水烟。屋中阴冷晦暗,透着一股淡淡的青苔味道。母亲倚坐在炕头给外婆捶背,说些妯娌间的琐事,细细碎碎的声音,她听着听着,就昏昏欲睡。花枝在窗外被风吹得窸窣作响,母亲的声音就像隔着山水传来,悠悠荡漾,犹如身在梦中。

过了大半时辰,太后似乎才想起青橙,她抽完水烟,很觉乏困,便道:“苏贵人。”

青橙忙答应,太后又道:“哀家乏了,你回去吧。”

青橙行了跪安礼,后退着出去,余光里见高贵妃起了身,另有宫人上前相扶。到了门槛边,她才转过身,行至阶下。

海安已冻得浑身发僵,见青橙出来,忙抖开披风替她系好。乌云深厚,阴阴沉沉的将阳光隐去,青橙望了望皇城楼顶,道:“老天爷可变得真快。”

海安道:“是啊,估摸着晚上又要下雪。”

两人搀扶着出了寿康门,沿着甬道走了半响,又转入夹道,直往宫街。

皇帝回到养心殿,批过奏折,往布库房练了武,沐浴更衣后,才往弘德殿进讲。因是年关时候,朝事略为清闲,大臣们也有所怠倦。到戌时初分,他往西暖阁换了衣衫,便要吃晚酒点心。他下午与臣子摔跤时受了累,肚中甚为饥饿,见桌上摆的多是酥酪糕点,便问:“昨晚上的粥还有么?”

吴书来脑中嗡的一响,顾不得挨骂,上前道:“启禀皇上,昨晚上的红豆梗米粥并不是御膳房做的。”稍顿,也不敢瞧皇帝脸色,将头埋得更低,惶恐道:“是苏贵人送来的。”


次日,王进保亲自领着内务府众人往东小院收拾了物件,齐齐搬去翊坤宫东配殿的庆云斋。

青橙一早就起身妆扮,先往寿康宫给太后磕了头,又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皇后端坐于地屏宝座上,含笑望着青橙行完跪拜大礼,道:“善柔,快去扶一扶苏贵人。”

青橙起了身,皇后又赐了座,道:“可委屈你了,因着翊坤宫许久未有人居住,修葺时便费了些功夫。你前儿新封了贵人,按理说早该搬过去。”

青橙毫不介意,欠身道:“皇后言重了,臣妾并不觉得委屈。”

皇后见她面色淡淡,竟半点骄纵模样也无,倒徒生了几分好感,笑道:“你刚搬入翊坤宫,若有什么缺了的,只管叫人来跟我说。”

青橙道:“内务府办事精细,想来不会短什么。”如此说,越发合了皇后心意,遂笑道:“怪不得皇上喜欢你,我可明白了。”青橙脸色一红,微微垂首道:“皇后娘娘说笑了。”

正说着,外头有宫人在帘外道:“启禀主子,贵妃娘娘、庆嫔娘娘和陈贵人来了。”

皇后扬脸道:“快让她们进来。”才说完,高贵妃已掀帘入内,朝皇后肃了肃,笑道:“难怪远远就听见了说笑声,原是苏贵人来了。”

青橙忙起身,给众人行礼,众人皆受了,只陈贵人回了礼,寒暄片刻,才纷纷坐下。

高贵妃戴着一对晶莹璀璨的东珠耳铛,摇摇坠坠,衬得面色红润光泽。她对青橙并无多少印象,仔细打量一遍,不屑道:“你就是被林采悠那丫头顶替、被贴身宫婢推入御池的贵人?可真够糊涂!”

青橙知道高贵妃深得圣宠,母家势力也极大,虽是汉人包衣,但先帝在时,就被抬了旗,她不敢怠慢,也不敢生气,恭谨道:“是。”

庆嫔见气氛尴尬,忙笑道:“听底下的人说,你要搬到翊坤宫去,那儿地方宽敞,住着也舒服,可见皇上心里惦记你呢……”话犹未尽,只听敦厚爽朗的声音传来。道:“朕惦记谁?”

众人忙起身迎驾,皇帝往宝座上坐了,善柔另搬了紫檀木凤雕软椅来,皇后坐在右首侧边,笑道:“刚才还说起皇上,皇上就到了,可赶得巧。”

皇帝下了朝,连明黄龙袍也没换,坐了肩舆就来了,他温润道:“都说了朕什么?”

高贵妃嘟了嘟嘴,嗔道:“说皇上只惦记苏贵人,将咱们姐妹几个都抛到脑后了。”她说话明快直爽,叫人又爱又恨,往日她说个笑取个乐,略有放肆,皇帝都从不计较。可这会子,皇帝却突然垮了脸,道:“朕待后宫向来雨露均沾,并不曾偏颇谁。”

高贵妃见皇帝面露愠色,吓得浑身一颤,连忙道:“是臣妾胡言,请皇上息怒。”

庆嫔、金贵人在皇帝跟前原本就说不上几句话,此时愈发默不作声。倒是青橙,像无事一般,垂着秀面,朱唇微抿,似乎什么也不知道。

皇后打破僵局,禀道:“万寿节落水一案,推苏贵人的宫婢已经执了杖刑。”见皇帝波澜不惊,才又柔声问:“只是林常在,毕竟是有位分,臣妾想听听皇上的意思。”


众人知晓皇帝是因着陆主子芳诞而来,不敢在御前扰搅,说了两回话,遂起身告辞。行至小黄门外,恰巧撞见御舆停在阶下。

青橙随在最末,跟着众人一齐屈膝行礼,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穿着玄色苏绣云纹箭袖龙袍,俊朗威武,面上略带疲乏之色,他往众妃嫔身上淡淡扫了一眼,边往里走,边道:“都起吧。”

待青橙抬眼望去,四处皆是低眉垂首的宫女太监,而皇帝早已隐没在庭院层层花木之中,不见了踪影。海常在见她满脸怅然若失,用手肘抵了抵她,笑道:“怎么?舍不得呀!”

青橙道:“哪里轮得到我舍不舍得。”稍顿,道:“自皇上登基,这是我头一回见到圣驾。”

海安听着,心中恻然,宽慰道:“日子还长着呢,皇上总有一日会想起小主。”

青橙笑了笑,轻叹道:“是啊,日子还长着呢……”

那番意犹未尽的语气,让海常在听着,都觉惆怅哀愁得很。顺嫔、庆嫔领着众妃嫔回各自寝宫,青橙与海常在结伴回东边小院。日头太烈,两人顾不得说话,顶着扇子一路疾步回屋。

陆嫔重新绞了两朵海棠花,簪在发髻上,衬得脸色红润润的,方出去迎驾。

皇帝见她出来,直摆手道:“快进去,外头热。”

陆嫔到底立在门前亲自掀起竹帘,请皇上进了,自己方入。皇帝热得直解颈下锦扣,陆嫔忙要上前伺候他换衣,却听皇帝道:“不必了,朕坐一坐就走。”屋中用白釉鸟雀纹大瓷缸装了几篓子的冰砖,袅袅散着寒气,皇帝往炕上坐了,稍稍静心,便凉快起来。

他含笑道:“朕已经吩咐过御膳房,晚膳时给你送长寿面来。”停了停,又道:“朕前头太忙,不能陪你用膳,你自己想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去做。若是厨房做不出来,就让御膳房做。”

陆嫔忙屈膝行礼,道:“谢皇上赏赐。”

弘历伸手相扶,陆嫔将纤纤素指放入他掌心,他稍稍用力将她往自己跟前一拉,她顺势倚在他怀里,面若桃红,颊上飞俏。屋里伺候的宫人见如此,都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弘历一手抚在她脸上,触感温滑细腻,道:“朕命人用京西妙峰山进贡的玫瑰花研制了两盒胭脂,回头叫吴书来给你送一盒子来。”

京西妙峰山的玫瑰本来就只用于进贡,又是皇帝亲自督办,其成品必定是千挑万选,百里挑一的好东西。陆嫔欣喜,往皇帝怀里偎了偎,婉声道:“谢皇上。”

半响,弘历含笑拍了拍她的背,道:“好了,时辰已晚,朕要走了。”见他起身,陆嫔不敢挽留,忙跪在榻板上伺候皇帝穿鞋。

日渐西倾,如火般的阳光透过竹帘一丝一丝的烙在临窗檀木案几上。

弘历忽而顿住步子,盯着案头的两只荷包,素纱绸锦上栩栩如生的绣着团叶莲花,花下有金鱼环绕,经纬清晰,脉络分明,是属上品。陆嫔见皇帝发愣,便道:“刚才宫里的姐妹过来给臣妾送寿礼,一时没来得及收拾,乱糟糟的,让皇上见笑了。”

弘历没头没尾道:“莲花绣得好看。”

陆嫔愣了愣,往案上瞧了许久,方知皇帝说的是青橙送的那两只荷包。遂从满堆的物件里挑拣出来,呈予皇帝,笑道:“这是东小院苏常在给臣妾的寿礼,皇上若不嫌弃,只管拿去。”

弘历却道:“既是送给你的,你便自己收着。”说完,已提步出去。

咸福宫不比钟粹宫,是贵妃所居,碧瓦朱甍,廊檐巍峨,处处彰显皇家气派。宫人们谨口慎言,穿戴妆扮比位阶低等的妃嫔还要雅致几分。

凌蓉随着小太监从花径中斜入,转过长廊,行至一座院落前,只见采悠穿着妃嫔宫装,已然迎在阶上,远远就笑道:“你可来了,一听说你要来,我就候在此处,可叫我好等。”

凌蓉见采悠待自己犹如往日那般亲厚,心中一暖,连请安也忘了,上前便握住她的手,喜气洋洋道:“恭喜你了。”采悠眉头稍稍一簇,自有旁侧的宫婢极善揣摩人心,朝凌蓉斥道:“见了小主,怎可如此失礼?这儿可不是钟粹宫!”

凌蓉面露怯色,连忙后退半步,屈膝道:“奴婢给林小主请安。”

采悠敛住笑意,横了宫婢一眼,道:“屏春,就你嘴多,凌蓉是我在宫里最好的姐妹,四下没有旁人,我与她随和些又能怎样?”

屏春忙嘘声道:“是,奴婢也是心急,请小主恕罪。”稍顿又道:“圣驾每隔两三日必来一趟咸福宫,贵妃娘娘治下严谨,断不肯让宫人有半分失礼之处。”

凌蓉握着采悠的手,道:“说得正是,你我虽亲厚,在人前还需守着礼仪方好。”

两人顺阶而上,虽只有一间屋子,但明净敞亮,家俬器具皆井井有条。墙角摆了花架子,架上置满了粉白堆簇、娇艳似火的团花,采悠顺手折了一朵零星小花缀在凌蓉鬓上,笑道:“难得出门,也不好好装扮些。”她压低了声音,俯在凌蓉耳侧道:“若是撞见皇上,岂非白白失了机会。”

凌蓉心眼儿一跳,道:“都当了主子,还与我说些没得羞耻的玩笑……”

采悠转身拿了玻璃镜子,举在她面前一照,笑道:“你自己瞧瞧,比钟粹宫那位,你可一点不差。”

凌蓉愣愣望着那镜子,里面的人儿肌嫩雪白,柳叶弯眉,顾盼间亦是神采斐然。她越瞧越觉得心中似有什么喷薄而出,灌满了胸腔,忍不住暗暗不平道:“我哪里有你好命!”

采悠道:“以前是没有门路,如今我当了主子,又和贵妃娘娘住在一处,能见着皇上的日子自然多得很。”顿了顿,抬眼看着凌蓉,至诚道:“你也知道,我在宫里是没有倚仗的,将来你可要好好帮衬我。若我能得势,必不忘你我姐妹情谊,当同享荣华富贵。”

凌蓉只觉喜从天降,紧紧攒住采悠的掌心,道:“你我之间无需客气,小主若有什么吩咐,尽管遣人告诉我。上刀山下油锅,奴婢也一定替小主办好。”

两人说笑寒暄许久,至掌灯时分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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