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尔想起他不久前才在电话中跟苏迟雾不欢而散,于是他把希望放在了老五身上。
“让你五哥去,苏迟雾平日里跟你五哥关系最好,你五哥一哄,她肯定就回来了。”
这么想着,苏南尔拿出手机,拨给了苏南午。
苏南午是艺人,平日里各地飞参加活动,是最少回家的人。
电话过了好一会才接通。
“喂,二哥,怎么了?”
“你给苏迟雾打个电话吧,她离家出走,还说再也不回来了。”
“又闹这出?”
“是啊,所以得你出马了,以前她也是你叫回来的。”
“行吧,我给她去个电话。”
苏南午觉得这不算什么难事。
以前他买了块蛋糕,随便哄了哄,苏迟雾就回来了。
易如反掌!
把电话拨给苏迟雾,接通后,他开朗的问:“雾雾,你在哪呢?”
“学校。”
“你真不回家了?”
“那真是我的家吗?”
“那不然呢?难道你不姓苏?好了,别闹脾气,五哥给你订了草莓蛋糕,回去记得吃。”
苏迟雾沉默了一会。
“五哥,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好哄,就像小孩一样?”
“什么意思?”
“以前我愿意听你的话回去,是因为你总会跟我说,那蛋糕只给我一个人订。”
因为这句话,苏迟雾总觉得他对自己或许有那么一点偏爱。
所以几个哥哥里,她跟苏南午关系最好,哪怕苏南午很少回家,很少跟她相处。
后来她才发现,苏南午并不是对她偏爱,只是送蛋糕有效,所以他一直只用这一招。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其实对草莓过敏。
“我只给你订蛋糕,都没给昭昭订过,难道五哥对你还不好吗?”
“是啊,你没给苏昭昭订过蛋糕,因为你只会亲手给她做。”
苏迟雾跟苏昭昭的生日是同一天。
每到这个日子,苏南午哪怕工作再忙都会回家,亲手做一个苏昭昭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
这么些年,从无例外。
以前苏迟雾会自欺欺人。
亲手做蛋糕没什么要紧,五哥会给她订蛋糕,也是对她的偏爱。
现在才发现,这些想法有多么一厢情愿,多么幼稚。
手心手背都是肉,苏昭昭是手心那块肉。
而苏迟雾是他们脚底下的肉。
所以他们总是将她的自尊心踩在脚底下,还毫不在意。
“雾雾,我给昭昭做蛋糕,因为那是我从小跟她的约定,你也知道,她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我更不能食言,免得她多想,以为我们不爱她。”
苏迟雾发现他们总能给偏心找到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不过无所谓了。
“没关系,我现在不在意这些了。”
“不在意就行,快回家吧,你再不回去,我可真要生气咯。”
“那你生气吧。”
不等他再说些什么,苏迟雾挂断了电话。
苏南午不信邪,又拨了个电话过来,苏迟雾没有接。
苏南午没办法,于是发了条短信。
雾雾,你这样五哥真要生气了!限你后天之前回家!
苏迟雾看到了,但没有回复他。
踢开脚边的石子,苏迟雾忽然感觉头顶落了些东西。
抬头一看,漫天雪花,洋洋洒洒的往下落。
居然下雪了。
她往手心哈了口气:“帝都的春天也不知道何时会来。”
“应该快了。”
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不远处响起。
苏迟雾一愣,回头望去,霍凌舟站在不远处,撑着一把黑伞。
他今日没穿西装,而是一身黑色长款大衣,看着比平时更加温柔。
只是那双暗红色的眼瞳依旧非常醒目。
他长腿迈开,几步就走到了她身旁。
宽大的伞将她笼罩,帮她挡住了落雪,也隔绝了一些寒气。
“等很久了吗?”
“没有很久,我的发卡呢?”
“在车上。”
黑白拼色的迈巴赫缓缓开了过来。
苏迟雾跟着他坐到了后排。
霍凌舟把一个袋子递给她。
苏迟雾接过时,碰到了他的指尖。
很凉。
她下意识攥住了他的手。
霍凌舟目光一顿,缓缓抬眸:“怎么了?”
“让我把个脉。”
“你还会把脉?”
“是啊,跟着一个老中医学过一点。”
望着她搭在自己手腕上的葱白手指,霍凌舟嘴角轻轻扬了扬。
苏迟雾专心致志的摸他的脉象,并未注意。
把脉结束后,她轻轻咦了一声。
“怎么了?”
“有点奇怪。”
“哪方面?”
“心跳有点快。”
若是普通人,心跳快点也无所谓。
但霍凌舟为了对抗华利达病造成的脑供血不足,长期锻炼,心跳泵血能力会更强。
因此,他每分钟的心跳速度会比普通人更慢。
可是刚刚诊脉,霍凌舟的心跳速度却远超普通水平。
作为一个病人,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反常?
苏迟雾忍不住说:“我再诊一次吧。”
“不用了。”霍凌舟收回手,淡淡拒绝。
苏迟雾没有强求:“你改天到我们校医院做一个全面体检吧,掌握你的身体情况对制药也有帮助。”
前排的贺廷听到这话,忍不住回过头来:“二少的身体数据是机密,不可能到你们校医……”
“没关系。”霍凌舟打断了他,“听主治医生的。”
苏迟雾知道霍凌舟从军多年,而且军衔不低,身体数据这些东西确实不方便随便到外面医院检查。
“不方便的话还是算了。”
“不要紧。”霍凌舟漫不经心的望了她一眼:“我体检的时候全程由你负责就行,毕竟你是我专属的主治医生,不是吗?”
说专属两个字的时候,他嗓音低了两分。
听着就像在低声说情话。
苏迟雾耳朵微微发热,错开视线,“对,我是你的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