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没兴趣跟两位蛇妖拌嘴。
开口问道:
“姑娘,朱仙镇这些年死的妖怪多吗?”
见董事这样问,
白樱叹口气。
“哎,以前不多,这五六年来,每年都要死十几个。”
“他们修为如何?”
“尚未入品或者刚刚入品。
对了,有个蜈蚣精已经七品修为,上个月刚被杀掉。”
白樱说着,
心里有些诧异,
思索之后,顿时反应过来。
“公子为何问这个?”
董事笑呵呵的伸出手,
对着青柠勾了勾。
“给银子我就告诉你。”
青柠的尾巴刚刚离开董事的小腿,
立刻又缠绕上去,
张口骂道:
“不想死就快点放屁,讹我们的银子,你有几颗脑袋。”
白樱摇摇头,
和颜悦色的对董事说道:
“公子不要生气,她就是这个急脾气。还请公子不吝赐教。”
说着,
白樱递给董事一个银元宝,10两重,正宗的官银,肯定是顺手从府库里偷的。
董事不管这些,
只要是银子,
天王老子的也敢收。
董事将银子扔到百宝箱,这才说道:
“我怀疑有人在利用兽元修炼,朱仙镇不过是他培养的猪圈。
也就是养肥了再杀,
你们二位小心为妙。”
“你他吗的敢骂我是猪!”
青柠忍不了了,
用力收紧尾巴,
董事的条腿立刻咔咔响。
要不是白樱伸出尾巴制止,
董事就废了。
“医药费,100两!”
董事大声喊叫。
“你踏马...”
青柠还要动手,
被白樱用真气推到一边。
她笑着给了董事一百两银子。
“多谢公子提醒,公子请回吧。”
这个朱仙镇太过诡异,早点离开为妙。
这里说好听点叫灯下黑。
说难听点就是养猪。
白樱和青柠能活到现在,只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养猪的那个人修为还没到这个境界,暂时不需要吞噬他们的兽元。
入殓师效命于太极殿,
只听命于太极殿总管太监李辅国。
而李辅国只忠于皇家。
能够驱使高级入殓师为自己效命,
对方身份不一般啊。
“两位姑娘,朱仙镇不宜久留,就此别过。”
董事抱拳,转身就走。
白樱和青柠目送董事离开。
“姐姐,这小子危言耸听。”
青柠依旧在生董事的气。
白樱想了一会儿,语重心长的说道:
“他说的对,我们确实该离开朱仙镇。”
青柠不满:
“姐姐,一个小小的裹尸匠而已,他的话就当是放屁好了。”
“是我想离开了,这里不宜久留。”
白樱坚持,
青柠拗不过,随着白樱一起离开。
一里外的杉树上,
赵无眠和扶风茉莉目睹了一切。
赵无眠面色沉重,一句话都不说。
扶风茉莉见到白樱和青柠后就想上去厮杀,幸亏被赵无眠拉住。
听完董事他们三人的对话,
扶风茉莉也迷茫了。
“大人,董事说的是真的?
我们入殓师有叛徒?”
赵无眠看了扶风茉莉一眼,无法回答。
朱仙镇距离开封府75里,
肱骨之地。
这里本不应该成为妖怪的老巢。
偏偏他就存在了53年。
“太极殿最近事多,我等不过是微末小吏,尽心尽责就好了。
多余的事不是我们能打听的。”
赵无眠效命殿前司多年,
有些风闻,
但也仅仅是风闻而已。
天子脚下,一切都需谨慎行事。
首先要做到的是净口。
“我懂,师父天天在我耳边聒噪,让我首先做到净口,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扶风茉莉说完,
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不过这个董事必须死!”
赵无眠没有阻止。
替妖怪入殓,本就是死罪。
他不关心这些。
“这小子手法不一般,不像是个二袋裹尸匠,你自己小心。”
说完,
赵无眠提议离开。
扶风茉莉对不能斩杀白樱和青柠耿耿于怀。
但也没有办法。
朱仙镇没有查清楚之前,
先留着白樱和青柠的蛇命。
一旦查明真相,
扶风茉莉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皇家的人牵扯进来也绝不手软。
这是原则!
“我扶风茉莉让一个人死,他绝不会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天亮之前就是这个混蛋的死期。”
,
朱仙镇荒废太久,
根本没有路可走。
董事穿行在茂密的树林里,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找到官道。
扶风茉莉未免夜长梦多,想在朱仙镇干掉董事。
可惜她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董事的踪迹。
“这个混蛋就是一只老鼠,钻来钻去,藏哪里去了?”
扶风茉莉气的牙痒痒。
身为五品入殓师,
竟然连个人都追不上。
赵无眠只是笑笑没说话。
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默默的跟在扶风茉莉身后。
终于来到官道,
前面就是二十里铺的驿站,
门口的大红灯笼在夜色下闪烁着光芒。
“这个混蛋刚得了银子,不会去潇洒了吧。”
想到这些,扶风茉莉对董事的印象又多了几分厌恶。
两人结伴而行,
很快来到驿站。
已经四更,
驿站的人马为了赶在天亮之前进入开封府,已经骚动起来。
驿站的大堂热气腾腾,
三三两两的客商开始吃早饭。
二楼和三楼是男人潇洒的地方,
一夜喧嚣后,此刻十分安静。
“我去,快跑。”
门口处的客商看到殿前司的官服,立刻吓得两腿发软,呲溜跑出门,连早餐都不敢吃了。
“客官,您的粟米粥到了,三位请慢....慢慢...我去!”
跑堂的端着托盘,愣在了原地。
殿前司的官袍就是皇权和死亡的象征,人人闻之色变。
众人见跑堂的这副模样抬眼望去,
轰!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
偌大的大堂变的空空如也。
叮铃哐当,
茶杯,
饭碗,
筷子掉落的声音和后院马匹的嘶鸣混合在一起,
好不热闹。
赵无眠皱起眉头,
他不喜欢被人像瘟神一样看待,尽管他们很客气,点头哈腰,但心里很不爽。
扶风茉莉倒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你,过来!”
她挥动冬雪剑,指着柜台后的掌柜喊道。
驿站的掌柜都是承包商,挣得的是辛苦钱。
真正的驿卒全在后院睡觉,或者在楼上潇洒。
天亮之后,他们才会出来点卯,装模作样的上班。
巡视官对此心知肚明,奈何连年征战,朝廷的财政濒临崩溃,经常三五个月发不出饷银。
只能任由下面的人创收。
一旦跟钱沾边,纪律必然松弛。
原本应该日夜值班的驿卒早把自己的身份忘了,只顾着享乐。
中级入殓师的身份,
和那把寒光四射的冬雪剑,
掌柜吓瘫在柜台上,哪里还走的出来。
扶风茉莉厌恶的瞪了他一眼,
来到柜台,
提笔画了董事的画像。
扶风茉莉是位笔修,
画的与真人无异。
“见过这个人吗?”
掌柜摇摇头。
不是他不想说话,
而是吓的说不出来了。
“废物!”
扶风茉莉骂了一句。
“管事的滚出来,本大人有话问。”
扶风茉莉高喊一嗓子。
几个狱卒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跪倒扶风茉莉面前。
“大人,您听我解释,我们...”
“本姑娘没心情听你们废话,我来这里是找人,不是巡查。”
这句话让狱卒的心安静下来。
只要不是脑袋落地,什么都好说。
就是说嘛,
小小的驿站怎么可能惊动入殓师大人们关注。
“这个人刚才来过吗?”
扶风茉莉拿着画像一个个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
扶风茉莉命令驿卒把客商们都喊来,
一个个的问,
都说没见过董事。
“见鬼了,这个混蛋钻到地底下了不成。”
扶风茉莉不满的嘀咕。
“我见过!”
二楼房间,一个老汉手里提着一壶酒,倚在窗边高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