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幽谷,随处可见的青藤翠蔓,古树参天而立,紫藤随风而动,气泡不断地从地面涌出,飞向天际,青羽飘舞,好似一只只彩蝶满天飞舞。
两道身影在幽谷中飞驰,脚尖轻点,一跃便是十余米,崎岖不平的幽谷在他们眼中如平地般丝滑,没有形成丝毫的阻碍。
“师父,真的是这里吗?”
“不会错!灵泉涌动,青羽飞扬,紫藤丝绦,这就是不死之地!”年长者答道,其白发轻扬,却面如冠玉,丝毫不显老态,宛若凡尘一仙。
青年不语,屏息运气,紧随年长者步伐。
美景随风而逝,一去不回,唯有水流声“汩汩”和鸣。
“黄泉?”
青年停下脚步,波涛汹涌的黄泉之水似乎直面而来,荒之气息让青年心惊不已。
“不只是黄泉,还有彼岸花!花开两岸,黄泉开道,不死神树藏其中!”年长者神情凝重,“小心了,黄泉会吞噬寿元!步入黄泉,向死而生。”
“嗯。”
青年神情坚毅,修士岂能畏首畏尾,所谓修行,就是与天地争命。
“跟紧我!”
年长者朝着黄泉奔去,大手一挥,黄泉竟然朝着两岸分开,空出一条古路。
青年紧随其后,哪怕是躲在年长者身后,心依旧悸动不已,荒之气息奔袭而来,血液也随之沸腾,一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皱纹也慢慢爬满青年的脸颊。
“师父,我,我坚持不住了!”
青年脚似灌铅,沉重不已,艰难地开口。
年长者回头一撇,只见青年发白而稀,面皱而干,哪里还有半分年轻人地模样,比他这个百年糟老头还糟的多。
“小乐,坚持住,已经半程了。”
年长者一提,硬是提着青年前行,一手开道,一手护人,饶是年长者道行深厚也难以承受荒之气息的侵蚀,一头亮丽白发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失去光泽,如玉般的脸颊也逐渐变得苍老。
“黄泉路,当真不能行吗?”
年长者面色阴沉,不知是问自己还是问苍天,神力已然见底,黄泉路还有足足千米长,这千米如同深渊,难以跨越。
“罢了,罢了。”
年长者看了眼青年,目光变得坚定,气血在沸腾,气血在燃烧,周身仿佛披上了黄金血甲,万法不侵。
“师父,不要啊。”
青年似乎知道年长者在做什么,声泪俱下。
“痴儿,如不这样,我们都会死在这黄泉路上。”
年长者笑了笑,笑得洒脱,笑得自然,可显而易见的是年长者中气不足,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精气神,只是个落寞老人。
两位老者相互搀扶,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要喘一口大气,每一步都是超越极限,似乎风稍微大一点就会吹倒两人。
黄泉路,往生路。
路遇黄泉,回头是岸。
可今日,这对师徒誓要挑战黄泉之路!
不知过去多久,两位老人总算渡过黄泉,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浓浓的绝望!上天仿佛和他们开了个玩笑,神泉干涸了,神树只剩下树墩……
“哈哈哈,不老泉,不死树,不见了,都不见了!仙路断了啊!断了啊!”年长者仰天大笑,笑得凄凉,笑得悲怆!
笑声嘎然而止,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师父!”
小乐泪如泉涌,“是我害了你啊!师父!”
可他又能做些了什么呢?不死神树倒了,不老泉干涸了!他的寿元也到了尽头,他甚至连埋葬师父的能力都没有!紧抱着师父的遗骸,却再也无能为力,只能静候死亡,随风而去,随风而化,随风而散。
......
山峰耸立,宏伟壮丽的宫阙倚山而立,恢宏大气,威武不凡,山林之中遍地是各种奇珍异兽,白云满地,似一幅人间仙境。
仙雾飘渺,一座亭台若隐若现,朦胧之中似有一男子在亭台中来回踱步,男子一身白衣,圣洁不染,烨然若神人。
男子丰神俊朗,眉宇之间散发着铁血气概,眼眸之中罕见的带有一抹柔情,神情略显急躁,又带着几分忧愁,多了一份人间烟火味。
“哇......哇......”
男子忧愁尽散,柔情更盛几分,脚踩神虹,迫不及待的往宫阙中赶去。
“恭喜老爷!是两个小少爷。”
两个仆人怀中各抱着一个婴儿,向男子道贺道。
“咚~咚~”
男子还没来得及抱抱自己的孩儿,只见一道神光闪耀,从最中心的空中岛屿照耀而来,钟鸣阵阵,空灵激昂。
“诛心古钟?”
男子心中诧异不已,注意力一下子被古钟吸引。
只见一口古朴的大钟从天而降,它似一副画卷,刻有日月星辰,有山川草木,有神魔妖兽,交织着无穷无尽的道与理,难以揣摩,不可理解。
“咚~咚~”
古钟不断地震动,散发着无量霞光,将两个婴儿笼罩,两个婴儿止住啼哭,睁大了双眸,很亮,似乎在笑。
不知何时,原本空旷的宫阙已经挤满了人,众人啧啧称奇,无一不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哇~”
“哇~”
两声啼哭,只见一婴儿额前生出竖瞳,运起紫光,直冲云霄,另一婴儿通体散发金光,玄而又玄,妙理横生。
“咚~咚~”
又是两下钟鸣,金光收敛,古钟渐渐恢复平静。
“这是洞虚神瞳!那是不灭玄体!”
“祖先显灵,这是血脉复苏!”
“天生至尊!两位天生至尊啊!”
眼见异象消失,众人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末法时代,万年不出的神体竟然一下子出现了两个,怎么能抑制心中的兴奋。
“拜见老祖!”
男子对着空中的老者行礼,众人这才注意到老者,纷纷行礼致意。
老者是家族的守护神,平日守护着诛心古钟,不轻易露面,今日古钟显化,这才离开了闭关地。
老者不语,不似众人那么欣喜,花白的眉头紧皱,紧盯着额生竖瞳的孩子,似乎在演算着什么,忽地神色一变,吐出两个字:“魔子!”